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倾城丑妃—》 001 华丽魂穿(一) 云漠九年。帝都。若府。 春寒陡峭之际,连房屋棱角的冰都还没有完全的融化,只是在温煦和暖的阳光照射下折射出奇异的五色,而且滴答滴答的声音也象征着春天的到来。 春天是生命的季节! 若府一个偏僻角落的房子里,一个生命的忽然降临,更像是给这个春日提前的带来了生气。 “哇,哇!” 刘娜睁眼的时候,感觉到她面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心底一阵惊慌,就开口出了声,这一出声倒好,可是彻底的把她给惊住了。那可是婴儿的声音啊! 又是挥舞了一会儿两只手,等终于看见她的两只小爪时,她算是明白了,一辈子没有追过潮流的人总算是追着潮流跑了一次,她穿越了,还是华丽丽的魂穿! “夫人,夫人,生了生了,是小姐。” 刘娜抬眼这才看见一个年芳的小姑娘正欢喜的冲着她笑,还伸手逗了逗她。 可不能这样的啊!好歹她也是一颗御姐心了,怎么能让一个小萝莉给挑逗了呢!于是她决定了,怒眉瞪眼的表示她的不满,可这看在人家姑娘的眼里,却是觉得她回应了,可爱至极。 “夫人,小姐冲着青鸾笑了呢!” 这个时候,刘娜才听见一声虚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青鸾,快把我的倾城抱来我看看。” 刘娜本来是准备转头看看那声音发来的地方,可是,怎奈小小的身子,没有力,只得作罢,等眼前叫青鸾的把她抱过去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 刘娜被换了人抱得时候,惊讶于眼前所见的了。 只见眼前的女子,肤若凝脂,气若幽兰,乌珠顾盼间,峨眉淡扫,目若秋水,朱唇素手,好一副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这就是她的娘亲啊!刘娜惊讶了一会儿,仿佛看见她继承了面前女子的所有优良因子,也变得倾国倾城了。而且她刚才听闻,唤她——倾城。 “夫人,我这就去禀告老爷,说你生了三小姐。”青鸾见夫人的那副神情,心里却是一阵酸痛。 “别,别去。”刘娜见刚才还一副神情看着她的女子,此时猛的抬头,眼神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而且她能够感觉到抱着她的那双手,正在轻微的颤抖着。 隔了一会儿,才又听见一声淡淡的叹气声响起。 “不用去请了,就算是请了也不会来的。”声音如清泉缓缓流淌,说不出的舒缓流畅。 青鸾闻此话,也是知道了夫人的想法,便站在一旁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立在那儿。其实她也知道的,今天早上二夫人刚刚生下二小姐,而且老爷也是知道夫人临盆的,都这个时辰了,还没有来,怕是不会到了。且老爷从一开始连个问候都没有的……忽然,青鸾觉得心好疼,疼夫人和三小姐的命…… “女儿。我的乖女儿。以后就叫你倾城,可好?”轻声的哄着,声音里却又是找到了某种寄托,不再流浪。她明明是知道女儿不懂她的想法的,可还是希望女儿听懂她的话。 刘娜从刚才的那些话,亦或是面前女子的那些神情,知道了,这个女子的悲哀。而且她也是很喜欢倾城这个名字的,遂微微的笑了起来,嘴里还咿呀咿呀的叫着,以表示自己的喜欢,又或是对面前女子的安慰。 “夫人,你看小姐喜欢这个名字呢!” 站在一旁青鸾看着她的手舞足蹈,也是欢喜的紧。 刘娜看见面前的那个女子跟着青鸾的说话声也是轻声的笑了起来,眉目间恍若姹紫嫣红开遍,绚丽缤纷。 可是,忽然,面前的女子开始咳嗽起来,而且肤色比刚才更甚是差了,恍若一张洁白的纸,苍白无力。 青鸾赶紧的走上来抱住她,“夫人,你才生了小姐,身子骨还弱,赶紧的躺着休息一会儿吧!” 咳嗽了一会儿,又是在青鸾把她放在摇篮里,端了水来喝了,声音才稍微的好了些,“没事的,青鸾,我知道自己身子骨的,只不过是想多看看女儿而已,多一眼是一眼啊!” 刘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面前的这个女子身体有病啊!而且听那口音,竟像是不对的。可能是血缘关系的缘故,她只感觉她的泪腺竟是不受控制了,一下子眼泪就流了出来。 “哇,哇。” 青鸾听见她的哭声过来又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而且还有些心疼的说道,“夫人净说些什么话啊!看把小姐都给吓唬住了。” 女子听了,也是嘴角弯起,轻轻的笑了笑,“她一个才出生的丫头,哪里会懂得这些的。” 刘娜为了表示她真的听得懂,张口就想说话,可是又说不出,一急,比刚才的声音更大了。 “噢噢,乖,乖,莫哭了。”青鸾一脸焦急的哄着,可是却没有什么效果。 “还是我来吧!”说着,接过青鸾怀里的她,又开始哄了。可能是哭得累了的缘故,亦或是身上的那股熟悉的清香,反正刘娜没一会儿就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夫人,你看,小姐真是懂得,以后可莫要再说那些气话了。” 听到青鸾的这话,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儿,睡得是那么的安详,心里一阵悲痛,不知道她能陪着女儿走多远呢? “嗯!以后不说了。” 这样一想,又是一声声的咳嗽,声音轻轻浅浅的飘出房间,在春意盎然的院子里不断打转打转,竟向高空升了去。 002 若家三女(已修改) 云漠二十四年。 帝都流传着一句歌谣,如若你不知,就在街头随便拉上一个小孩或者是乞丐问问,他肯定是会先鄙视的看你一眼,然后才会慢腾腾的唱出那句歌谣。 她,若家三女,丑颜无比,听闻,鬼见愁。 他,当朝王爷,废物一名,听闻,人见忧。 这句歌谣,婉转动听,跌宕起伏,可只是有这么一句罢了! 虽说这句歌谣动听,也只不过是人们酒足饭饱后的谈资罢了,遂也是没人去深究,只不过以讹传讹,有些显得不真实了。 既然前面是酒足饭饱后的谈资,那么就不得不说一下当今世人都关心的话题了。 当今天下,大陆四分,分别为东陵,西凉,南苍,北桑。 而天下之人又是以古武为尊,形成修炼之人无数。除了古武,世界上还有一些另外的修炼方式,这个暂且不谈。 而观天下,即以古武为习,就少不了武林争夺,而武林之人之大之多,又是谁能知晓? 话说这个故事的开始就得从西凉国的武林说起。 在刚刚西凉国武林之人举办的武林争夺大赛中,异军突起,一匹黑马可谓是脱颖而出,与武林中的一些老势力是旗鼓相当,这其中当然还要包括前年武林中先进势力——魅影阁,组成了当今西凉国武林的几大民间势力。 可是这匹黑马,除了别人知道它的名字叫做弄月斋以外,再是无人知晓它的来历,它的幕后之人,就算是它的门派所在之地也是无人知晓的,这一点,它倒是和武林之间的神秘组织魅影阁有得一拼的。 如果说前面的歌谣是酒足饭饱的谈资,那么后面武林大事可谓就是上至朝廷下抵百姓都是有所传闻的。 哎!这些神秘的事情啊!还是少知道一点为好啊!终归纷纷扰扰还没有平常百姓家的平淡幸福。 如果武林势力可以说成是民间的主力,那么官方势力的主力,则就要算上那些所谓的世袭家族了,毕竟老树盘根,错综复杂。 而这其中,就肯定要算上帝都若家了。 先不说若家的龙蛇剑法多么厉害,就是单凭当今若家族长若荣白一身古武境界在西凉国也可以算得上是前十高手了,如若是还要加上若家庞大的修武人数,再用上诡异的龙蛇剑法,那也可以说得上是驰骋战场了。 而且若家除了古武的修为闻名帝国之外,三个女儿更是把若家的名声传遍帝国,就是邻国也有所闻的。 若家总共三女,可谓是个个倾城,名撼西凉的人物。而其中若家三女名声更甚,只因丑颜无比,世人皆耻。 那有人肯定会问了,既然是丑颜无比,又何来倾城? 一切却只因若家三女名唤,若倾城。 至于若家三女丑成什么样,你要是在酒楼问上这么一句的话,我相信肯定是,酒楼一阵呕吐之声,片刻便是满地狼藉。 哎!虽说人家丑,但是人家的生活过得不是照样逍遥。 这日正值夏至,天热炎热,在若府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正有一妙龄女子躺在摇椅上,无聊的拍打着蒲扇,驱散着炎炎热风。 嘎吱,嘎吱…… 摇椅的声音响个不停。忽然,却是声音停止,只见一只象牙白般的玉手轻轻地端起青瓷茶杯,扣了扣,瓷杯碰撞清脆如铃,接着恍若还能听见茶水从喉咙滑下的声音,清雅婉转。 003 若家三女(二) 看到这儿,听到这儿,你或许是在肖想,该是怎样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啊!这般淡然,清雅…。可是忽然摇椅上的女子起身,转过头来,望向阳光。那一刻,你刚才还存在的一点肖想可以说是瞬间转化为了惊愕,更甚是瞬间又转变成惊恐。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街头巷尾相传的丑颜若倾城。 若倾城此时白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是不盈一握。身上的一袭白衣轻纱暖风吹过,轻轻飘扬,犹似云里雾里不辨其人。如若但是这样看的话,面前的女子绝对可是说是倾国倾人城,但是只要眼睛往那张脸上一瞄,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整块赤红色的斑遮掩了半边脸颊,而且红斑上还能依稀的看见狰狞的像刀疤的伤痕,一条一条的密麻的分布着,可是还好,只有那么半张脸,如果是整张脸都这样,可谓是死人都会被吓醒的。只不过现在的这幅样子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不是歌谣有唱吗?鬼见愁! 若倾城倒像是不在意她的面孔一般,还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才莲步轻移的进了房间。 算了算时间,从上次武林大会后,她也是好几天没有出去了,倒是有些想那些人儿了。这几天虽说是窝在若府里,可是外面的传言她也是听了不少,不过大多都是以讹传讹,她只是慧心一笑,便没有放在心上。 忽然想起娘亲才死去的那段日子,她一人过着,还是觉得不错的,可是最近却是越来越喜欢和那群人在一起了,看来她终究不是一个玩孤高的主儿啊! 记忆里,和那群人一起的生活才算是真正的生活吧!在那儿并不像在这个所谓的若府里,每天都是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着,连笑都是牵强的。 所幸的是至从娘亲死后,若家人如果不提起丑颜两字怕真是记不起她是谁了,就算这样,在若家,若倾城也只有是被人遗忘的主儿,每年的家族盛会,或者是每月十五的团圆饭,都会把她给忘了的。 这样也好,若倾城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做她的事了,而不是要花大把时间去应付那些虚伪的人儿啊! 在这段被人遗忘的时间里,若倾城也是没有浪费光阴,而是努力的修炼着娘亲留下来的古武秘籍——,说实话若倾城修炼古武秘籍,不是为了成为什么绝世高手,不过是是为了兴趣罢了,还有更重要的则是为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以求自保而已。 天道酬请,再加上若倾城本就天资聪慧,十几年下来,她也可以说是在古武修炼上大有所成已经是到了第六层境界,可是在这第六层上,她也是停留了两年多了,终究是突破不了那层薄薄的隔膜,虽是如此,以若倾城现在的实力,在西凉国也可以算得上高手之列了。 可是要知道古武修炼之人在西凉国达到九层的不过一个海青大师,而八层的不过寥寥几人,就是七层也是没有几人的,这样一来若倾城要再是不能成为高手的话,那就可是好笑了的。 而且两年的摸索,若倾城相信她不过数月之间肯定是会突破第六层的。 听闻到了第八层,就可以凭空而立了,若倾城作为一个现代人,可还真是想体验一把那种感觉的。哎!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004 醉香楼醉(一) 夜幕降临,天空仍是繁星点点,乳白色的月光晕开了一层一层,像波光粼粼荡漾远去。 黑色的夜,对一些人来说可能是结束,对某些人来说,却才是真正的开始。 此时只见一黑色身影从若家的围墙翻身而出,速度极快的只在黑夜里留下一抹淡影,轻轻松松的就避开了巡查而来的士兵。 黑色身影也没有因此就停下飞跃而走的脚步,更是驾轻就熟的越过一切障碍,向目的地赶去。 此时的帝都,也可以说是另一个热闹的开始,因为夜的神秘,诡异,多彩…… 而这刻的醉香楼,也是生意火爆,宾客满堂啊! 醉香楼近两年崛起的一家酒店,坐落于帝都繁华路段,总共三层,每层也可谓是特色不同! 一楼,乃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可是说是各路人马皆有。而且这里还是整个帝都之内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同时也是卧龙藏虎之地。 二楼,听闻是买卖消息的地方,只要你认为你的消息有价值,你就可以来这里海捞一笔。亦或是你需要什么消息也可以来这里,因为这里可闻天下事。 三楼,独设雅间,专为商谈重事之地,如果你来这里开聚会或者是什么的,消息是肯定不会泄露的。而且来三楼之人每逢十五月圆,还能听醉蝶弹曲。 醉蝶是谁?醉蝶可是最近帝都盛传的绝色美人啊!要不然你认为三楼收价那么高,那些人傻了不成。 不光是这些,每天的醉香楼门前还会发放早餐救济乞丐或者流离之人的。 总之,这醉香楼的神秘感和这今年的弄月斋有得一拼了。 且说,这若府闪出的黑影,一路飞跃,此时正是消失在了醉香楼的三楼。 “门主。” 三楼雅间的人见窗外翻身而进的身影,立刻起身,恭候的叫道。 “都说了,没有外人的时候直呼名字就可,再不济叫声姐,也是好听的。” 原来这翻墙而进的不是别人,正是丑颜若倾城。可是此时的她,却是不一样的。 怎么形容呢?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云鬓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一副倾国倾城样,丝毫没有世人传闻的丑颜,如若此时有人说她是若倾城,肯定是没人信的。 “是,门主。” 那站立的三人一出口,才有发现又错了。 而若倾城却是见怪不怪了,脱下外面的那件黑色披风,随手就放在了桌上。 “咦!雪儿那丫头不知道我今天来吗?怎么还不见人影?平时她可是动作最快的。” “雪儿这两天跟着青鸾姑姑一起出任务去了,应该明后天就能回来了。”此时一红裳女子上前轻声的说道。 这红裳女子名唤青衣,正是当今弄月斋四大领事之一,平时就是一个寡言冷语之人,倒是若倾城来了,才能看见她的微笑。而青衣当初是若倾城从一批拐卖人口到妓院里救出来的,当时看她处事冷静,在古武的修为方面也有很大潜力,所以就把她给留在了身边培养。她也倒是没有辜负若倾城,前几天已经是古武六层了。 005 醉香楼醉(二) 若倾城扫了一眼几人,终是沉不住气了。 “你们三个到底是还要站到何时?难道还要我请坐不成?” 三人见若倾城横眉怒颜,也是知道她是不喜欢这些虚礼的,便是就近的坐了下来。 若倾城端着茶杯清浅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你们啊!终是没有雪儿放得开,小时候还一起打闹的,这般大了,倒是和我客气起来了。” 刚才还有些氛围的场面,让若倾城一句话就给冷了场!不过还好,有人救场。 “以前都是几个人小打小闹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好歹是弄月斋的门主,而我们也是几大领事了,若果在这样,以后下面的人都没大没小了,可是怎么管理?” 说这话的人此时眉眼间含着清浅的笑,淡淡然然的,话里还有一丝打趣的味道。 若倾城瞪了眼前说话人一眼,不由的愣了神,当初一起玩耍的孩子数他最小,可这些年下来,他——无痕也是长大了许多啊!现在站在一起都快高出她半个头了。哎!那个跟在她后面要糖吃的小屁孩不见了。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额如冠玉,眉似山峰,眼若星辰,连那鼻梁都是刀刻般的立体鲜明,更别说那比她都还要性感的嘴唇呢!哎!这么好的基因咋就长在一个男子身上了呢!这不是明摆着祸害无辜少女吗? “在笑什么呢?”青衣见她不知想些什么,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了。 看着面前三人都一双眼睛盯着她,干咳了两声,“在笑那个跟着要糖鼻涕满脸的小子不见了啊!” “噗嗤。”青衣没有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而另一个一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的男子,也是能够明显的看见面部表情的变化,是在偷笑啊! 无痕见大家都是取笑他一人,一下子面子上挂不住,就‘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表示他真不知道谁是那个小子! “好了。说说正事吧!” 几人在那名静如止水的男子提醒下这才停止笑场了。 可是若倾城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不想放弃,“无迹,你也太没有幽默细胞了,这么好笑的事情也要让我们笑够了再谈正事啊!” 这名叫无迹的男子正是静如止水的男子,如果说青衣只是冷言寡语,那么这叫无迹的可就是一冰山了,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是一副表情,雪儿私底下叫他的就是——冰山。话说无迹是怎么遇到的,这还得说那年江南发洪水,逃来大批孤儿,其中无迹和无痕都是那次遇见的。 话说弄月斋的几大领事都好像是因为不同原因才聚集起来的吧!他们之所以在一起,可能因为寂寞了,需要家人的温暖,亦或是需要关心了,总之觉得孤独了,聚在一起后就不愿意离去了。 006 欢乐时光(一) 若倾城虽说笑归笑,但是还是能够分辨清事情的,一会儿就整理好了心情。 “说说吧!这几日弄月斋发生什么事了,连青鸾姑姑都跟着出去了。” 青鸾正是以前跟着她娘亲的丫鬟,至从娘亲死后,她要自保又要扩充势力,终归是需要个相信的人帮忙的,而这青鸾则是不二人选,那时候她也还小,一些事情肯定不方便出面的,所以就找了个借口把青鸾送出了若家,帮她扩充势力了。且说这青鸾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丫鬟,古武修为也是早早的就到了第七层,当初她也问了,可是青鸾却是有难言之隐一般,总说时候未到。 对此,若倾城也没有说什么,她要的不过是她相信青鸾就够了。且这几年来弄月斋的发展很大一方面就是因为青鸾的打理才有了这么好的发展。而且从弄月斋壮大后,青鸾也是久居幕后,很少出面了,所以刚才青衣说青鸾姑姑出任务后,若倾城就记在了心里。趁着这个时候也是该弄清楚了。 “弄月斋倒是没有出事,只不过青鸾姑姑听说南方这几天出现了什么病疫,所以趁着空闲就出去一趟了,顺便也看看南方这段时间出了什么新鲜水果,想带回来某个馋嘴猴尝尝。” 馋嘴猴,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若倾城。 若倾城听闻这样,心里是舒坦了一口气,可是额头倒是满头黑线,对这众人口中的青鸾姑姑感到无力,却是感动。娘亲走了,青鸾就把她当孩子了,也可以说是青鸾把他们几个都当孩子了,可是最疼的还是她啊! 嘿嘿的笑了一下,若倾城顺手就把手里的杯子向刚才打趣她的无痕扔了出去,“叫你没事打趣我。” 杯子在空中的旋转速度极快,快得眨眼便到了无痕的面前,此时只见一只长笛伸出,茶杯就稳当的落在了笛端。 “我可不会像上次那样上当了。” 记得上次若倾城就是这样出其不意的把整个茶杯都扔到了他的身上,惹得几人阵阵狂笑。 可是这次他真的不会上当了吗? 不一会儿,青衣弱弱的声音响起,“无痕,你内急了?” 无痕开始是没有懂得什么意思,可是看见几人都往他的裤裆看去时,他才低头一看。 湿了,湿了满裤裆啊!原来若倾城扔杯之时早就已经用内力把杯底震了一个裂缝,为的就是出其不意。 别看无痕平时一副大人模样,说实话也不过是个小大人罢了!此时也是已经羞红了脸,“你每次就知道整我。哼!” 话才说完,手就已经窝在门上,准备夺门出去了。 “谁叫你每次都要上当啊!哈哈哈……”若倾城笑得那是好不夸张,只差一点就震碎了桌子,“而且你生气的模样,是我的最爱啊!” 这下子是彻底的怒了,连摔门声都是很大的。 “哎,你每次见面都要逗他,明明知道他是个脸皮薄的人,还这般……”青衣重新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若倾城。 若倾城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才抬眼看着青衣,眼神怪怪的,“怎么?舍不得了?” 007 欢乐时光(二) 若倾城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才抬眼看着青衣,眼神怪怪的,“怎么?舍不得了?” 青衣被若倾城一句话给呛住了,脸红着的就坐到了旁边,嘴里还嚷着,“这会儿又是笑起我来了,看下次谁还敢和你说话。” “门主,现在弄月斋发展的也很快了,而且就是这醉香楼也是蒸蒸日上,你看什么时候找个机会从若家出来吧!”无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这不,现在一下子就扯到了这个问题上。 若倾城想到若家那群人,轻轻的笑了一句,心顿时像是被放在了冰窖里,“出来,谈何容易?它若家的就算一条狗都是要死在若家才算作数的。而且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和若家对抗,还是太弱了。” “太弱了!怎么会?最近不是都在传闻若家族长病危的消息吗?要是若家族长一死,若家哪还会有那般实力!”许是有些心急了,无迹说这话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感情波动。就是他手放置的那个紫木檀桌子就是摇晃不已。 “哼!若家啊!外人都还是把它看得太弱了。可是谁又知道,这就是若家要让人知道的面目?”纤长白皙的指节扣着茶杯清脆作响,只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不是平时的那个旋律了,“咦!无迹你今天破功了,平时的你可不是这般性子。再说你的修为可是暗杀,这般性子不行的…。” 无迹站起身子拱了拱手,“今天是属下心急了。” 若倾城其实也是知道无迹为什么会这样的,想当初无迹家才是一个地方小家族,他就被迫害成了那个样子,更不说是她的这个吃人的大家族呢! 若倾城移步到窗前,看着帝都灯火通明,繁荣景象。她其实也是想过的,早点脱离那个若家,只不过久久没有离去,一方面可能是真的实力不够吧!而也只有她知道,其实她的心里还在渴望着什么?渴望着亲情? 醉香楼由于当初若倾城的设计,现在可是说是整个帝都最高的建筑了,站在它的三层往向远方,可以说是看尽帝都容貌。但是却不能看见那些雄伟建筑下面又是掩藏着怎样的丑陋的心啊! 望向若家的方向,久久的,若倾城才叹了一口气。 “今天时候也是不早了,我该走了,青鸾姑姑回来后,你们报个信吧!”说完不等屋里的人回话,只见若倾城已是套上黑色披风重新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吱…。呀。” 这时沉寂的雅间又重新的被打开,换好衣服的无痕又急忙的赶了回来,可是当打开门见没有她的身影。 “她又走了。”陈述句的语气,那么肯定。 黑影在夜里急速掠过,只留下一抹黑影融于夜色。当黑影重新的站到若家的围墙外面时,却是停顿了下来,久久不肯越过那道围墙。只是在巡查兵脚步声慢慢的变近时,黑影才是终于越过那道牢笼一般的围墙,去伪装的活着。 008 王爷提亲(一) 黑夜没有结束。 帝都,当今西凉国六王爷尉迟寒府邸。 “明天的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身着深蓝色长衣,就如这静如止水的月色,安静地站立在窗前,一双如深潭般的冷眸,幽然的望向远方灯火通明的帝都,薄唇微微抿起,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可那负于身后羊脂白般的手,却是青筋突起,拳头紧握。 这人正是帝都流传歌谣中的另一个主角,当今废材王爷——尉迟寒。 而立于他伸手的一个黑影听到这句话也是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都准备好了。” 良久,以为那已经成为雕像的男子才终于的动了动,移着步子走到座椅上坐着,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可是查清楚了,那弄月斋的来历?背后之人?” 黑影听到句话,身子轻轻的颤动了一下,顿了顿,才是稳住,“恕属下无才,还没有查出。” 茶盖碰撞杯子,声音如琳琅,在有些安静的大厅显得像跳动的铃声,动听。 不知道主子想的是什么,那黑影只是觉得额头豆大的汗珠,缓缓流下,湿透了衣裳。 “嗯!没事了,今天就先退下吧!” 黑影听闻这句话才是松了口气,悄悄地不着痕迹的退了下去。 黑影退下后,尉迟寒却没有动弹,仍旧是坐在那儿,只不过眼神微微的眯起,比刚才那种幽然,多了一丝凌厉。 看来这个帝都越来越好玩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弄月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逃脱他魅影的追踪。而且一直以来掩饰的那么好,如果是不关紧要倒好,如果是敌人的话,尉迟寒知道,他是不会手软的。 又是抿了一口茶水。哎!这茶凉了! 而此时正躺在床上的若倾城不知道是为什么打了一个喷嚏,看来背后有人想她了。 回到若家的若倾城不知道是为什么,躺在床上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她就一下子坐了起来,开始运气,修炼起古武。 直到鸡鸣之时,草丛沾露,若倾城才是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结束了这次修炼。 若倾城在若家可以完全的说是一个透明人,因为只要有人看见她都会远远地躲开,这让她还是觉得很轻松的。至少这样她去厨房找吃的时候,都是没人的。 可是常常也有例外。因为若家还是有几个人看她不爽的,这其中就要包括她的大姐若倾离和二姐若倾雪了。 “咦!这是哪儿来的野丫头,这般没有样子。” 若倾城吃完早饭闲得无聊,就在河池旁边逗鱼玩。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实际上若倾城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毕竟那声音那么特别,再说以若倾城现在古武六层就是百米之外也能够闻声辨人的。 若倾城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拿着一根柳条,挑拨着池水。池水的波纹也是一圈圈的荡去,旖旎风光。 “问你话呢?还不赶快给小姐我转过头来。”娇声怒喝,听起来是生气了。 009 王爷提亲(二) “问你话呢?还不赶快给小姐我转过头来。”娇声怒喝,听起来是生气了。 “二妹,你这是何必跟一个丫头置气,可是气坏了身子,二娘会担心的。”这道声音有些沉稳,不是刚才若倾雪的那般浮躁,可这确正是让若倾城有些防范的大姐若倾离。 若倾离的娘亲本是婢女出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才爬上了主子的床,才生下她,而且她母亲是个极会奉承之人,这样一来娘俩也算是在若家混得还算可以的。 可最让若倾城忌讳的则是若倾离小小年纪在若倾雪的欺压之下是毫不生气,而且每时每刻都是笑脸相迎,表现出一副恭敬的神情。可是以若倾离在家族比武赛场的成绩是根本就不用这样的,理应又她人恭维的她,却能在别人的欺压之下一副低声下气之态,那才是最可怕的。 若倾城这才扔了手里的柳条,拍着手,慢腾腾的转过身来。 “呕…。” 在若倾城才转过头之际,若倾雪好像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动作迅速的就做起了呕吐的姿势。反观若倾离就要镇定多了,还往她这边看来轻轻的笑了笑。 若倾城见若倾雪的样子嘴角使劲的抽了抽,有这么夸张吗?她好像记得今天的发饰可是在右脸疏下很大一摞碎发遮掩住了红斑的,哪还有这般恐怖? “这不是三妹吗?刚才还真是没有看清楚。哎!你说你没事就少出你的院子嘛!不然怪吓人的。” 若倾雪终于呕完了,这才拿着手绢掩着嘴轻声的笑着。 都懒得理这些个无聊人了,若倾城淡然的看了她们一眼,就和她们擦肩而过。准备回院子了。看来以后还是少出院子为妙,不然她早晚会控制不住去扇她们那些贱人的耳光。 本来若倾雪对她这副态度有气的,正准备出声嘲讽的时候,远处传来叫喊声。 “二小姐,二小姐……”那道声音传来没多久,若倾城就故意的放慢了脚步,才见那是他爹身旁的小厮急匆匆的赶来。 “干嘛呢?急成这般模样。”若倾雪瞪了一眼小厮,觉得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把她当成小姐了。 若倾城知道若倾雪见她不离开是不会说话的,赶忙的就拐了角,隐身到了城墙后面。 “说吧。”淡淡的声音,听得出来若倾雪对小厮的话有些不感兴趣的。 “二小姐,刚才有人来提亲了。” “提亲?给我?”声调明显的拔高,听得出来她感兴趣了,“快说,是哪个王爷?” 若倾雪从小的梦想可就是嫁入王爷府当王妃啊!这是若家谁都知道的。 “回…回…。小…。小姐,是六…六王爷。”吞吞吐吐的声音,显示出了这小厮对若倾雪的害怕。 “六王爷?是哪个六王爷?”疑惑,很疑惑。 若倾城听到这儿,不禁轻笑了一声,这二小姐真还是傻了头啊!这整个西凉国还有几个六王爷啊!不就是那个与她驰名帝都的废材六王爷吗? 哎!这二小姐自视清高,到头来也不过择了这样一个良人。若倾城可是对这些事情没了兴趣,转身就离去了。 “小…小姐,是六…六王爷尉迟…。” “什么?是那个废材?”若倾雪听到这儿再也不淡定了,“快告诉我,爹爹和娘亲在哪儿?” “在大厅。” 若倾雪不顾其他匆忙的就撩起裙摆,急匆匆的赶去大厅。 不过,若倾离眼角闪过一丝讥笑后,才叫道,“二妹,二妹,你等等我啊!” 010 毒蝎二娘(已修改) 若家大厅。 “老爷,我可就倾雪一个女儿,说什么也不会嫁给那个废物呃。” 若倾雪的娘亲,也就是现今若家的当家夫人,宫画纱。身着一身金丝银线勾勒牡丹落地长裙,本该大方得体,怎奈宫画纱为了彰显他的地位,又是特地的涂上了大红朱唇,好不俗气! 此时宫画纱看着满地的聘礼,娇颜微怒,那浓厚艳装也没有掩饰的皱纹正挤在眼角。 “你也别急啊!我这不是在考虑吗?”若家现今老爷,族长之子若涛世也是眉头紧皱,薄唇微抿。 “考虑?还用什么考虑,要我说刚才他家家丁来送聘礼的时候,你就应该拒之门外的,这样一来哪来这么多事。”宫画纱越发觉得生气了,好歹她的女儿今朝在帝都也是名声在外,则可能与那般废物相匹配。 “拒之门外?你说的轻巧。你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那六王爷尉迟寒虽说是废物,但好歹也是皇室之人,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就拒在门外了,要是因为这样被皇上抓住了把柄,定是会借题发挥。” 正所谓树大招风。这若家的实力已经开始威胁皇室的统治了,所以皇室应该不允许这样的势力存在吧! 若涛世挥了挥深灰色长袍衣袖,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面上十分不悦的盯着他的娘子,嘴上倒是没有说什么。 “哼!我可不管,反正说天说地我都不会把倾雪嫁出去的。” 宫画纱知道他是生气了,可她好歹也是为女儿着想,倾雪可不是她一个人的女儿,这样一想,她也是泰然的坐了下来。 一时,大厅安静的连一颗针掉落都能够听见。 “娘亲,娘亲,女儿不要嫁那个废物六王爷啊!” 这时大厅外传来一声娇滴滴地声音,一听就知道这是那若倾雪的声音,果不其然,伴着细碎的脚步声,门外进来一上身套紫色夹背心,下面乃是红色碎花烟罗裙的若倾雪。 若倾雪一进门,就往宫画纱身上扑去,哭诉着,“娘亲,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是怎么也不会嫁那废物六王爷的,就算死也不会。” “死什么死,赶快给我呸。”宫画纱见女儿听话的呸了几声,才是拉着若倾雪的手,“放心,你的事自有娘亲做主,娘亲是怎么都不会让你吃亏的。” “嗯!”若倾雪抬起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装得让人有几分疼惜。 “若、涛、世,我可是丑话给你说前面了,你要是敢把倾雪嫁给那个废物,你就等着我拼命吧!”宫画纱轻轻的拍着若倾雪的后背,冲着若涛世就一字一句的怒喝着。 若涛世一生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就数这个二女儿和他最亲近,所以他经常是拿她没法,任由她撒娇卖萌,就算是做了什么错事,只要不是滔天大错都是能忍则忍的。这次他也是一样,看着女儿哭的那么伤心,心一软,“放心吧!女儿说不嫁就不嫁了。” 若倾雪听到这个答案,面上终于破涕而笑。 这个时候跟在后面而来的若倾离也终于是进了大厅,看着那一家三口恩爱,心底像是被利刀刮了一块心头肉,疼得连脸上都有些嫉妒了。可是那也只是一闪而过,她低头走上来,“爹爹,外面王爷府里的人催我来问,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商量好了,就回个话,好让他们交差。” 011 毒蝎二娘(已修改) “也该是回话了,倾离你就下去告诉他们,我们若家同意嫁女儿了。”宫画纱倒是抢先台词不急不慢的说道,语气里恍惚还有一丝为刚才一下子所想到的窃喜不已。 “啊!” 一下子把几人都惊了一下,偌大的嘴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 若倾离率先回过神,虽不知这毒蝎般的二娘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还是很快的领了话就退出了大厅,不过在拐角之处,她是故意的放慢了脚步,才听得屋子里的对话。 “娘,你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不嫁女儿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又同意了啊!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亲娘啊!”若倾雪永远是沉不住气的孩子,一下子就口无遮拦的说了一大通,而且语气里还是颇为不满的生气。 “你这个傻孩子,我只说说若家要嫁女儿,什么时候又说要嫁你了,这都不认娘了,真是伤了娘的心。”嬉笑的怒骂,夹杂着对倾雪的宠溺。 “那娘刚才回的话是什么意思?”疑惑了,彻底疑惑了。“ ”你爹刚才说了,我们现在不是得罪不起六王爷,所以娘就想了一个办法,不过就是不知道你爹是否答应?“宫画纱这话还没有说完,眼神就已经瞄向了若涛世,而若倾雪也是眼神迷惑的看向了她的老爹。 ”你们这看我做什么?我都还有些疑惑你刚才说的话呢?“ 宫画纱淡淡的看了一眼他,轻哼了一声,”你也莫要装傻,难道我说的就真那么难懂吗?我说的不过就是代嫁而已。“ ”代嫁?你说的是倾离?“ 站在门外的人听到了这里,心不禁一惊,如若他们真的要把她嫁给那个废物,她该怎么办? ”错,难道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亦或是你舍不得那个贱人的孩子?“嘲讽的语气,听上去始终是有些不和善的,甚至是有些刺耳了。 不过,门外的人听到这儿,心才稍微的放了下来,她也是知道屋里的那个女人快是要赶紧杀绝的了,看来要谋划出路了,不然她的命运也只会是一样的。这样一想,她就急匆匆的去做事了。 可是门内的讨论声还在继续。 ”你说的是倾城?“ 宫画纱没有回话,只是双眼冒着愤怒的火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而若倾雪听到这儿,嘴角却是不断的上扬,哼!看来这丑女陪废物,才是绝配嘛! 良久,大厅没有说话声。 ”若涛世,你可不要忘了你刚才说的,若家现在可不能让皇上捉住把柄的,再说你那三女儿现在可是‘闻名’帝都,就算是她现在不嫁,以后谁还敢要她?而且今天我们还算是对得起她的了,不然怎么会让她嫁给王爷呢!听说那六王爷府邸现在可是一位妃子都没有,她嫁过去可是捡了大便宜,当了正妃!“ 宫画纱的一席话不仅让若涛世想起了他还有一个被遗忘的女儿,更是让他想起了正是这个女儿让帝都耻笑若家时的愤怒,当下便是开话了。 ”可是你难道真的不知道皇上要把我和你的女儿嫁出去是什么意思?“若涛世冷笑了一声,双眉微皱,叹息道,”皇上是想凭这个制约若家和宫家呢!“ 宫画纱闻此倒是丝毫不曾在意的就笑了起来,”不知道?怎会不知道?“ ”那你认为嫁倾城过去说得通吗?“既然知道为何还出此主意,他倒是想听听了。 ”说不通?难道我不是若倾城的娘?“宫画纱凤目一挑,阴沉的笑着。 若涛世这才是恍惚懂得了她的意思。若倾城的亲娘早就已经死了,而她就算是后娘也是娘啊! ”哼!你也别磨叽了,我就只问你舍得舍不得?“宫画纱早就想把那个贱人的孩子扔出这个若家了,现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可不想简简单单的放弃了。 宫画纱咄咄相逼,若涛世则无言以对。 他陷入了思考之中,若倾城是他与那个曾经要‘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女子的女儿,可是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提起丑颜二字,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微弱的叹息了一声,今天他帮她择了夫婿,应该对得起那个女子了吧!也应该对得起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了。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男人才是她的天地。 ”那就这么决定了,不过这事就你去办吧!我不想搀和这么一脚了。“若涛世忽然觉得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整个人都不禁的软卧在了椅子上。 ”好,这可是你说的。“宫画纱笑着站了起来,拉上若倾雪的手,”走,女儿,我们去给你三妹报喜。“ ”嗯!“若倾雪笑得心花怒放,以后再也不用看到那么难看的人了,呵呵。 012 决定代嫁 若倾城回到院子里闲得无聊,就顺手的折了一根柳条,在院子里舞了起来。 其形,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其势,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正当她长袖转回鸾,罗裙秀衣舞,却忽然听见一个脚步声由远极近,细碎之声,如女子撩步,轻轻浅浅,却是能听见里面的急切。 若倾城赶紧的扔了手里柳条,整理了一下衣服,才随意的站到了游廊之下,等待着那急切的脚步声。 来人却是让若倾城惊了一下,因为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她有所忌惮却对什么都冷淡的大姐,若倾离。 “怎么?不欢迎?”若倾离看见游廊下的她,慢步的走了过去,步子又恢复到了那种什么都不理会的时候,慢条斯理,“你住的这个地方还蛮安静的!” 若倾城有些搞不懂这个大姐了,因为记忆中她好像重来没有来过这里的,而且今天的她好像有些不一样。 “不好奇吗?我为什么来这里?”若倾离靠在木栏上,眼睛望向远方,好像没有了焦距一般。 虽然不知道她今天来的原因,若倾城却还是轻声的笑了起来,如铃铛风中摇曳,轻轻作响,“你会说的,不是吗?” 若倾离站直了身子,看了她一眼,遂又是看向了天际,“他们终究是小看了你啊!亦或是说我也小看了你,不过这样也好,他们终究有一天会自己知道错的。” 若倾离笑了,笑得是有些凄凉,孤独,或是寂寞。 “该走了。”放下这么一句话,若倾城只看见她跃上城墙,站在那儿,高傲的像是睥睨天下。衣袂飞舞,墨发张扬。只是那么一刹那后,那里什么也没有剩下。连一抹淡影都不曾存在。 若倾城虽说有些不清楚她今天的目的,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了那么一次见面,才在以后中的岁月中记起,原来这个世界孤独的不只一个她。 看来今天还真够热闹的!她也是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大姐会来了。 才这样的一想,若倾城就看见院子外面闪进两个极快的身影,花花绿绿的,鲜艳的刺目。 这日子过得越发不安静了。 那娘俩进屋了倒像是没有外人一般的进了屋子里就做了下来。反而弄得若倾城像外人了。 “倾城,快进来坐啊!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宫画纱挥了挥手里的纱绢,笑起来,浓妆挤在一起更难看了。 若倾城冷眼的看着一切,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忍!忍!从来时的路上,若倾雪就提醒自己一定要忍,可她好歹是大小姐脾气,一下子没有控制住就快被若倾城的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给破功,索性,姜还是老的辣,宫画纱一手抓住她,她才是控制了下来。 “三妹,娘和你说话呢?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招呼都不打?”若倾雪这才记起,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何必生这些闷气。 “娘?我娘早就死了!”若倾城冷笑了一声,拂了一下长袖就坐到了主位之上。紧挨着宫画纱。 “好你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 话没有说完,宫画纱赶紧的就拉住了若倾雪的手,示意她坐了下来。 013 决定代嫁(已修改) “好你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 话没有说完,宫画纱赶紧的就拉住了若倾雪的手,示意她坐了下来。 “倾城啊!别听你二姐口没遮拦的人乱说……” 若倾城忽然觉得面对这些人她没有什么耐心了,打断道,“什么事,直接说吧?” 宫画纱嘿嘿的笑了几声,“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给你提了一门亲事,想和你谈谈。” 终于知道今天的这些人要做什么事情了。 “亲事?” “是啊!你和六王爷的,话说这六王爷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而且吧,这六王爷胜得皇宠,那可不是其他几位王爷比不上的,所以说你这么一嫁过去可以绝对说得上是风光无限啊!” 这么好你怎么不把你的女儿给嫁过去。 “爹爹答应了吗?”若倾城这是在期待着什么?只有她知道,那个答案终于呼之欲出了。 宫画纱以为她是快要答应了,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你这是哪里的话,要是没有你爹爹的同意,你认为我能擅自做主吗?再说这桩婚事还得多亏你爹爹的主意……。” “够了,这桩婚事我答应了。”淡然的语气,听不出感情的波荡。就像一面静止的湖面,没有任何波澜。 宫画纱还准备着说些什么,只是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温度降了下来,冷得浑身发抖。 宫画纱拉着若倾雪就连忙的站了起来,“既然你都已经答应了,那我的赶紧给你爹爹报喜去了。” 快要出门的时候,若倾雪还回头冲着她笑了一笑,“三妹,可是恭喜你找到一个好郎君了。” 若倾城听着那笑声慢慢的走远,走远,却仍旧是清澈的响在耳侧。 有一刻,若倾城觉得她的心快凉了,像是被谁掏出来挂在冰山之上,冻结成了艺术品。 冷然的笑了一声,若倾城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年复一年的景色,觉得春末竟是有些凄凉了,看来真的是看厌了啊!该是换换场景了。 只是她不知道那传闻中的六王爷真的是那样吗?废柴? 管他呢!总有时候会看见的。 接下来的几日,若倾城依旧是在那个院子里生活,除了有一天有人来通知她婚期以外,她那里仍旧如故的安静。 这样也好,安安静静的来,安安静静的离开。 这日若倾城打坐完毕,洗漱了一番,才拿起《临夏·西凉纪》,翻了几页,她觉得都快把这本书倒背如流了,索性就扔到了床上,伸了一个懒腰。 看来的找个时候换本书了。 算了算时间,若倾城觉得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一眨眼又是快到十五了,醉香楼的表演又可以筹备了。 而且说了青鸾姑姑回来的时候通知一下的,居然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该是给那群人松松皮了。 只是若倾城她是千算万算,也是不知道就是这次,害得她差点失去了生命中疼爱得如生命的人。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渴望变得更强吧! 013 十五聚餐(一) 这日早上,若倾城才打坐洗漱完毕,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进来的时候,门就已经被粗狂的推开。打眼望去,原来来人正是宫画纱身边的得力丫鬟翠儿,此时正趾高气扬的站在门口之处。 “夫人刚刚说了,今晚上的聚宴你也要参加。”翠儿的眼神有些轻蔑的扫了一下房间,才定在她的身上说道。那语气里恍惚带有一种俯视的姿态,低头看着可怜的她。 若家每月的十五聚宴是雷都打不动的。用若家先祖的话说,这样是为了团结家族的每一个人,做到和和美美,相亲相爱。曾几何时,若家就是因为这个家规在帝都传为一时美谈。 可是此时的若家十五聚宴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每房的攀比打压,炫耀奉承…… 若倾城有些惊讶,她因“名声在外”,一直都没有机会参加这个家宴,今天却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想了一下,其实也不难想通,这几日虽说下人在传她要嫁人了,而且还是废物王爷,可是若家当家的没有拿话来说,所以也不过是猜测了。看来今天晚上,是要昭告整个若家了。 “回去告诉你们二夫人,今晚上我必定到。” 话才完,空气中好像就刮起了一股猛烈的飓风,门哐当一声就关上了。翠儿觉得有种阴深深的感觉,而且刚才那股风太诡异了,居然一下子关上门把她挡在了门外。 本来还打算推门的,可是想起若倾城的那副鬼样子,她索性‘哼’了一声就急切的离去了。 夜色落下帷幕,天空繁星点点,冷风袭来,一束梨花落满地,夹杂着这个季节特有的香气,沁人心脾。 今晚的月亮似乎特别的圆,特别的明亮。只不过今晚…… 聚宴已经开始,人们都已经入座,不过今天的主角却还没有来,所以宴席间人人只是低声浅谈,心底都有些不耐烦了。 忽然,人群中响起几声惊呼。 若倾城一袭白色长裙素衣,裙摆之处绣红梅点点。三千发丝分成两股,一股盘在脑后仅用桃木簪子轻轻挽着,另一股则随意地梳了下来,遮掩了那半张恐怖的脸。 她行步之间风流秀曼,顾盼生辉。 淡雅,高贵,雍容…。这一刻人们都不仅惊呼那还是传闻中的丑颜若倾城吗? 回答,是的。 一阵清风拂过,若倾城的发丝张扬飞舞,人们也只是在那一刹那,才回过神,原来这还是那个丑颜若倾城啊! 若倾城莲步轻移,上前对着主位的几人微微施礼。然后站定。 若家人在那么一霎那,看见了这个被人遗忘在若家角落的女儿也是豆蔻年华了。如若不看那张丑颜,或许她是算得上大家闺秀的吧! 可是在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人们早就已经丢掉了怜悯之心,武装的铜墙铁壁了,也可以说是生来就缺少了某种东西,只是他们不得知而已。 人群中响起了低低浅浅的笑声,若倾城却是充耳不闻的挺直了身板站在那里。如一颗悬崖之上的野草,迎着猛烈的风成长。 014 十五聚餐(二) “坐吧!”坐于上座的若家族长若荣白看了一眼这个孙女,轻声吩咐。 虽说是轻声吩咐,但是若倾城还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语气里来自那种强者的威压。她微微弯身,便退到了位置之上。 若倾城不来还好,今天一来居然就是坐在主桌的次位之上,让得一些若家之人都是眼底露出羡慕嫉妒恨的光芒。 虽是感觉到一些不善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掠过,可是若倾城倒是坦然而坐,她相信这些人要是给她不好过,她肯定是会加倍偿还。而且她也要离开若家了,她相信待会儿只要这个消息发布,那些人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嫁入王爷府的她再也不是他们的威胁,甚至是连累赘都算不上了。 若家偌大的一个家庭,旁系也多,每次聚会,人员都是基本上到齐,所以在场也是有上几十桌子,别说是若倾城认不完,就是像宫画纱现在这样的当家女主子也不是每个人都熟悉,因此若倾城只是安静的坐在她的位子上,看着酒席间的推杯换盏,假意奉承,阿谀之笑,面上虽是没有什么变化,到底心里还是冷笑,这个偌大的家庭没人都带了一副面具啊! 酒席一会儿就快是进展到尾声。 这会儿,宫画纱看时机也是差不多,就用手肘拐了拐若涛世,示意让他出来宣布。若涛世本来从刚开始看见这个谋面甚少的三女儿时,心里就是说不出滋味,他在她生下来后没有给予关怀,这会儿更是把她往火坑里送,于心还是有些不忍,可又看着宫画纱的那般催促,才想起这次嫁她的目的也只有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没有再往若倾城这边看上一眼。 若涛世起立过后,先是轻声询问了他爹若荣白,由于之前早就已经给了话,再说这若荣白也不爱管若家大大小小的事宜,便是微微点了头表示同意。若荣白又是说了身体不适就早早退场了。 若荣白虽说已经退席,但若家大小事宜现在好歹也是若涛世管着,所以人们便没有离场,而且看若涛世的那副神情还像是有事情要宣布,会场便是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清了清嗓子,若涛世扫了一眼全场,才是朗声道,“今天借着家人都在,我有一件喜事要向大家宣布。” 全场安静的恍若一根针掉了下来也能够清晰听见,倒是这即将宣布喜事里面的主角若倾城还是一副清闲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餐。 这个时候大家都是放下筷子认真地听着若涛世的宣布,这样一来若倾城的动作可就是特别的突出显著。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一回事,若倾城用汤匙舀汤的时候,青瓷相碰,清脆之声乍然响起,在偌大安静的聚会场里显得有一些怪异,让得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把眼神往这边飘来。 可若倾城淡定自如,她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优雅的吃着晚餐。 “若、倾、城,你难道没有听到爹爹说有喜事要宣布吗?居然还这般态度,你到底是不把爹爹放在眼里了。”若清雪本来就是找茬的人,她可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015 聚餐风波(一) 若倾城缓缓抬头,凤眸微眯,有寒光从眸子中射出。然后,在所有人都认为她要出言辩驳的时候,却是又垂下了头。纤纤手指捏着天青色的青花瓷汤匙,舀了一勺芳香四溢的燕窝,停在碗沿,久久的没有放进嘴里,只是凝视。 听闻青花瓷乃官窑所造,仅供皇室所用,而现在的若家却是这般的大胆,拿在家宴之中来使用。 看来,这个若家风头太盛啊! 要说,若家既然能够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定不是等闲之辈,必是知道皇室不能允许这样威胁皇权势力的存在。可若家还是这般的猖狂,那就不知道若家现在的念头了…… 管他呢!她不是马上就要离开若家了吗?还有那么多担心干吗? 若家的昌盛,若家的衰亡,不是都与她无关了吗? 不,即使她没有离开若家,在知道若涛世答应代嫁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和若家没了关系,一点也没有。 笑,轻声浅笑,她是低着头垂着目,谁也没有看见那盈盈水眸闪过的一丝讥笑…… 若涛世刚才还是对这个没有关心过的三女儿有过那么一丝悲悯之心,可转瞬就是被她的举动给惹怒了。好歹他也是若家的当家人,再不济也是她若倾城的爹,岂敢是这样的不敬!胸中一团怒火,正是准备爆发,就被旁边的宫画纱给拉住了。 “老爷,别忘了正事。”宫画纱见他要发火赶紧的劝道。她并不是什么良心发现,只是怕时间耽搁久了出现什么变故。 “娘,你怎么也帮她说话啊!你都不看看……” 被宫画纱一瞪,若倾雪乖乖的就闭上了嘴,虽是嚣张跋扈,但若倾雪还是有些怕她娘的。 “好了。”若涛世压下心底的怒气,沉声道,“今天要宣布的喜事就是我若家要和皇室连亲了。我的三女儿若倾城和当今六王爷尉迟寒择日成婚。” 一时,整个会场安静了下来,只是能够听见红烛燃烧的滋滋声。 不知是谁开始,奉承的,拍马屁的,各色人马都登场了。原本安静的聚餐宴,喧嚣嘲杂的声音响起。 就连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若倾城都接受到了祝贺。 想了一下,这还是她若倾城在若家生活了十几年来第一次听到祝贺,听到别人笑着和她说话。 可是那笑声下面掩饰的是什么?是讥讽?是可怜?还是…。 呵呵呵……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悲凉。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群妇人围着宫画纱走到了若倾城的面前。宫画纱达到了目的,心里自是兴奋,想着以后再也不用在若家看见这个扫帚星,竟是觉得那股抑郁在心底十几年的气就消散开去。 “你们说我这个做娘的容易吗?现在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有嫁出去,就安排了倾城与六王爷的婚礼。你们可是要知道,那六王爷现在盛得太后的宠爱,一般人还真是比不上,以后倾城嫁过去可是享福了啊!”抬袖掩嘴而笑,那样子看上去还真是为了倾城嫁得好夫家感到高兴。 “姐姐待人宽厚大方,对倾离倾城就像是自己地女儿一样,我们这些做妹妹的怎么会不知道。” “是啊!是啊!姐姐最是公平的。” …… ------题外话------ 在这里说一下,这篇文从10号开始就恢复每天两千更,还有可能不定时的加更,谢谢大家的支持了。大家要是觉得这篇文还可以的话,就留言,撒花支持吧!你们的支持才是我写文的动力! 016 聚餐风波(二) 一群妇人。若倾城是分不清这些三大姑六大姨的,在她的记忆中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些影子罢了!以前不认识,现在就更不想认识了。她连眼都懒得抬,自顾自的坐在位置上,如一朵冰山之上的雪莲,淡漠清幽,透着丝丝凉意。让人觉得很难靠近。 而宫画纱得到众人的恭维,面上更是笑得春风灿烂了,一堆皱纹挤在一起,甚是恐怖,连那层厚厚的粉都是扑哧扑哧掉了一些下来。 冷眼看着宫画纱的欢笑,再瞧了一眼正被一群人围着恭贺的若涛世,若倾城的心也终于是对这个若家一点留恋都没有了! 不想再坐在这儿,逃离…… 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若倾城便是马上起身不管众人惊愕的眼神抽身离去。可正当走出要走出宴席之地时,却是猛的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怒喝。 “若、倾、城,站、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这会儿的若涛世面露愤色,双拳紧握,青筋凸起。 他这个女儿正是越来越没有礼数了,现在这么多人讨论的是她的婚事,她居然像是一个没事之人,抽身而去。 可是若涛世倒是忘了,他何时把她当做女儿的? 若涛世的古武修炼早就是已经达到第八层,在整个西凉国也算是个中高手了,所以他的这一声怒喝,便像是来势汹汹的沙暴,夹杂着厉风,带着沙石,片刻便是朝若倾城的后背袭去。 若倾城虽说在早就已经到达了第六层的灵界点,但相比起若涛世,还是弱上了不知多少倍!所幸的是若涛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这个女儿,所以更是不曾知道她也修炼了古武,因此这一声怒喝的夹杂着的威力还是在若倾城能够抵挡的范围。 众人本来以为若倾城会因为这一声怒喝受伤,可是当厉风卷过,她仍是纹风不动的站在那里,衣袂飞扬,白衣似雪,竟是凭添了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若涛世方才一腔怒火,倒是因为这样,错愕了一下。看着那个背影,他仿佛是记起了好多年前第一次遇见她,那样的清幽,那样的淡雅,那样的……。 或许是因为记起多年前的那个她,若涛世倒是不自主的就没了怒火,但还是中气十足的说道,“倾城,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多长辈还在讨论你的婚事,竟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若涛世连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语气是缓和了下来,恍若真是在教导不懂事的女儿! 听着那比方才软和了不少的语气,若倾城的心就像是一块静如镜面的湖面,一点波纹都没有漾开。这句话要是换在以前,她或许会因此会动荡一下,但现在,她知道,她的心已经冰封! 见她没有反应,若涛世说到底还是有些生气的,可嘴上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倾城,你就算不理这些长辈,也应该给你娘说一声,你娘她为了你的婚事可是没有少忙碌……” 众人看见若倾城这次倒是动了,只见她回过身来,面上不似刚才那样一点表情都没有,却是含了讥笑,轻起薄唇,“我娘?我娘早就死了…。” 在场的人都是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若倾城真是好大的胆子! 方才谁都听的出这若涛世口中的她娘就是宫画纱,其实大家都觉得这没有什么,因为若倾城的亲娘已死,而宫画纱作为现今若家的女主人,若涛世的正配妻子,若倾城理应是唤一声娘。可在若倾城的心里,现在连你这个爹她都不认了,哪还有什么娘亲…… 错了,就算是以前她对若涛世“心存侥幸”的时候,也不会认宫画纱为娘的。 017 武力不及 若涛世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怒火此时因她的一句话又有了燎原之势。 见此,宫画纱连忙上前,拉着若涛世的手臂,打着圆场说道,“老爷快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妥当。倾城小时候就失了娘亲,心里肯定是有阴影的,这也怪我这些年没有多多关心她,是我这做娘的疏忽了,老爷可千万不要再怪罪她啊!要怪就怪我这个做娘的没有做好……” 话没有说完,到了后面竟是小声的抽噎了起来。那副娘亲护幼图感人肺腑啊! “哼!”若涛世冷哼了一声,根本就懒得再看若倾城一眼,而是低头抬袖为宫画纱擦着眼泪。 好一副夫妻恩爱图! 若倾城看着此情此景,心里竟是生出说不尽的悲凉。娘亲为了眼前的那个男子,丢盔弃甲,到了最后,却不曾料到灰飞烟灭…… 忽地,若倾城感觉到有什么从胸腔之中涌了上来,流过喉咙,到了嘴里才知道那是血特有的腥甜。 看来她还是太轻敌了! 赶忙运气压住了那继续上涌的血。她可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露出那么软弱的一面,就算是露出了,又有谁会关心呢!因此她早就学会了武装,把自己的周围武装得跟铜墙铁壁一般…… 好不容易压抑住了那抹腥甜,若倾城便没有再理会在场的人,而是转身决绝的离去。 可是若是有心人一定能够看出来,那就是若倾城的脚步有些踉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虽是如此,但若倾城还是坚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等一回屋关上房门,她却再也没能够控制自己,而是嘴巴一张,一口红艳的鲜血就晕了开来。 咳嗽了几声,才终于缓和了一下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可是她到没有因此就放松,而是马上坐到床上开始打坐,调解体内紊乱的气息。 “呼……” 良久,若倾城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然后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这次是真的伤得不轻啊!不过她也终于理解这若家为什么久久竖立于西凉国而没人敢动它分毫了,就单凭若涛世这身武功,整整一个西凉国有多少人能是他的对手。更别说那武力还在他之上的若荣白了。 不过若倾城倒是属于那种遇强则强的人,因此对手的强不仅没给她压力,反而让她有更强的动力了。 收回思绪,若倾城坐到了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那张丑颜,她忍不住的伸手缓缓地从上面划过。或许她有些知道为什么娘亲要让她带着这么一张面具了。 “嘶。”撕下面具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疼痛,也可能是因为心里的原因,反正若倾城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气。 看着镜中那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啊!怎会是市井中传言的丑颜呢? “唉!”低声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语的呢喃,“总有一天,你会让世人发现你才是世间最美的那个!” 脱下刚才那身素净淡雅的白衣,换上的则是一身妖艳绚丽的大红色。这身红色属于那个在醉香楼里的若倾城,妖冶而妩媚。就仿佛是袭了漫天的朝霞,织成了锦衣绣罗裙。 夜凉如水,微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翩飞,竟是给这寂寥的夜多添了一份儿萧条之感。 不过,忽然,从那落叶之上掠过一个身影,速度之快,竟连半片树叶都不曾带起,只在风中留下咻的一声。然后这若府偏僻的院子又重新恢复了方才的沉寂。 跃出重重城墙围成的若府,若倾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若府之内还有几位高手,要是一不小心泄了气息,那可就有大麻烦呢! 在她的羽翼还未丰满之时,她不允许有什么差错,因为她知道有时就算是一个小小的错误也足以毁了她这么些年来经营的一切。 仰头望了一眼,月已正中天,该是去醉香楼了,要不然他们又得着急了。不过就是不知道,青鸾姑姑和雪儿回来了没有? ——《若倾城》—— 六王爷府邸。书房。 尉迟寒正手持经书看看滋滋有味,可是忽地书房门被推开了。 尉迟寒连头都没有抬就知道这来人是谁?也是,这除了他那个七弟谁还会这般的莽撞。 一身穿湛蓝长袍,手里摇着无骨凤尾扇的男子进来了。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七王爷尉迟轩宁,可是这会儿他的形态哪里像是一个王爷该有的,活脱脱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眉梢稚气未脱,双眼似谁濯了世间最清澈的泉水,竟是不沾尘埃。那唇一笑,嘴边便是印出两个浅浅地酒窝,似盛了整个季节的春风,温暖和煦,洗涤心灵。由于正处在风口,微风一过,就卷起那黑如泼墨的长发在黑夜里张扬。 “六哥,听说那帝都第一美女‘醉碟’今晚上要唱曲呢!”,一进屋,尉迟轩宁敲打着手里的扇子,双目紧盯着尉迟寒。 尉迟寒手里拿着一卷有些泛黄的经书,闻得这句话抬头看了一眼尉迟轩宁,然后又低头自顾自的了,久久才听见声音,“怎么?难道上月派你监修河堤,苦,还没有吃够?” 尉迟轩宁一听这事就有些囧了。 他的性子是属于那种闲不住的,所以这厢才得了父皇的指示不准再去花天酒地,那厢就因为听见倚红楼新来了一位姑娘而耐不住性子。 只是上次父皇好像是认真了,他前脚才迈进倚红楼,连那位新来姑娘的面都不曾见着就被父皇捉回去监修河堤了。 这不,昨儿才回来。 “怎么没有吃够?我可再也不想去了。”尉迟轩宁想着烈日炎炎下他还得站在外面,那苦的滋味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而且他希望也是最后一次了。 “既然已经知道厉害,难不成还想再来一次?”尉迟寒对他这个七弟有时候是觉得好玩的,明明每次都因错事受了教训,可是每一次又不吸收教训,总是接着再犯。 “呵呵。”尉迟轩宁假声笑了一下,上前走到书桌旁,“就是因为知道厉害这才来找六哥的啊!” 这感情是来找垫背的了! 尉迟寒把书放到桌上,抬头看着他,“我可不想受父皇的责罚!” “瞧六哥说的什么话,这西凉国谁不知道父皇是最疼你这个儿子的……”猛地住了嘴,抬头看了一眼六哥没有生气,尉迟轩宁才笑道,“反正六哥今天就陪我去一趟就行了。” 尉迟寒看着眼前站着的七弟,心里有一刻是放松的。因为他的笑是那样真诚! “这帝都第一美女就这般吸引你?”尉迟寒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褶皱。 “吸引?其实更多的是好奇呢!我到底想看看这倾了帝都的第一美女是长什么样的,差了可丢了西凉国的脸!”尉迟轩宁只不过是想给生活找点乐趣,“六哥到底去不去?” 其实今儿就算是这七弟不来,尉迟寒也准备抽时间去醉香楼了的。这段时间他的魅影接二连三的出现差错,先是在查弄月斋的时候,接着就是在查这醉香楼的时候。要知道这魅影从建立之初可还没有遇见这么大的挫折,所以今晚上他打算亲自去探探这醉香楼的底细了。他倒想看看这醉香楼的背后之人是谁了?竟是掌握着整个西凉国的信息。 “走吧!陪你看看去。” ------题外话------ 正式恢复更新,以后每天一更,不定时加更,更新时间安排在晚上7点左右,希望多多支持 018 悠扬琴音 一路飞跃,便是几个瞬息之间,若倾城已经出现在了醉香楼的第三楼。 “终于来了!”无痕一见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三楼,便是松了一口气,本来有些焦急的表情也是缓和了下来。 看着无痕这般模样,若倾城笑了一笑,“怎么?来晚了?” 无痕本来缓和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严肃,道,“晚?这都什么时候了,岂止是晚?” 瞧着无痕气冲冲的模样,若倾城也知道他肯定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才这般焦急的,便是笑道,“我这不是赶来了吗?” “……” 正当无痕开口准备问什么问题的时候,青衣从外面推开门就问道,“小姐还没有来吗?”当青衣看见若倾城已经站在门内时,几步就迈到她面前道,“小姐既然来了怎么还不出去?外面的客人都快是吵翻天了!” “呵呵!马上。”若倾城走到一面镜子前打量了一下镜中人,依旧是面容姣好,然后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回头百媚生的笑道,“走吧!” 那一瞬间,若倾城妖媚得就如世间最妖娆的玫瑰,姹紫嫣红,摄人心魄。 果然,若倾城才踏出房门,就听到那人浪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醉蝶,醉蝶……” “弹曲,弹曲……”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就快淹了这醉香楼。 闻此,若倾城眉梢微微一翘,嘴角噙笑,伸手绞了一下散在两肩的乌黑秀发,嗔斥道,“既然客人们这么欢迎我,我怎么还有拒绝的道理呢!” 青衣看着这个眼前瞬间变了一个人的小姐,心里不禁生出佩服,这般功力自是那最擅长于乔装的无痕都是不得不佩服的啊!不过正是因为小姐这样的魄力,他们才一直追寻着。 “青衣,开门,待客人了哦!” 在青衣发呆之际,若倾城出声叫醒她。青衣回了神,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才沉声道,“醉蝶出场!” 这道声音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刹那便传遍醉香楼的每一个角落。 行内之人光凭这简单一声便知晓是个中高手。想来这也是这醉香楼能够屹立于帝都繁华街头的愿意吧! “六哥,你看这醉蝶的号召力可真强!刚听说要出来了,这醉香楼自第一楼到第三楼安静得连颗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醉香楼第三楼名为沾露阁的雅间里,尉迟寒纤素修长的指节轻轻扣着玉瓷杯,闻着里面一不小心溢出的淡雅清静的花香,顿时觉得心神安宁,再扫了一眼这名为沾露阁的雅间,入门之处,摆两盆翠竹,绿油宜人,往里一走,搁紫檀木桌椅,墙壁悬泼墨山水画。整个房间淡素清雅,再闻,燃紫罗檀香,淡淡清幽,沁人心脾。 虽说这屋里的每一处摆设都不是特别显眼,但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知道,这个屋子造价不菲。先说这门口之处的翠竹,应该是北苍国苍云山之上的特产,听闻这翠竹能闻声起舞。再看这紫檀木桌椅,应造于东陵国境内,传这紫檀木年代越久颜色越深,且可遇不可求,可是现在摆放在这屋子里的应该属于百年成木。而那墙上之悬的泼墨山水画更是收进四国之内名家作品。再谈这紫罗檀香,本乃西凉国所产,但由于紫罗花难寻,致使有价无市。 看来这醉香楼果然名不虚传啊! “六哥,和你说话呢!又发愣了。”尉迟轩宁转身看着那慵懒躺在床榻之上,微微眯眼的尉迟寒,几步就走了过来,夺了他手中的茶杯,猛饮了一口,速度有些急了,弯身咳嗽了几声。 尉迟寒眉眼一挑,薄唇抿着,似笑非笑地道,“都不记得交代了多少次了,叫你万事莫心急,可还是没有长记性。” “……”尉迟轩宁知道他这个做六哥的又要代父皇教育他了,便忍住了话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接了话,这个六哥肯定又是一阵耳提面命。 他这个六哥永远都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就算天塌了下来,也能安然的面对。他对这样的六哥有些无力,可正是因为这样的六哥有一种无言描述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他。 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古筝声,似低诉,似浅吟,似高山流水的清醇,似深林夜莺的凄凉…… 其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中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婉转低沉的琴音,如薄雾一般,缓缓地散开,弥漫在醉香楼的每个角落,洗涤着每个人内心嘈杂、不安、烦恼、忧愁…… 尉迟寒分明瞧见,那门口翠竹随琴音起舞…… 正当大伙儿已经沉浸在这悠远而绵长的琴音之中时,忽地,有一道清越而婉转的歌声响起,那歌声似踏过远古而来,历经沧桑,看透世事,恍如任世间万物已成灰,她依旧能够独坐高山低诉着那份孤独。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摘自李清照《清平乐。年年雪里》) 往昔里,那插梅而醉的生活是多么恣意。 “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而今朝,浪迹天涯,颠沛流离,何时再看那时梅花,与人饮醉。 声声婉转悠扬,盖过了那已淡淡的琴音。 终于,琴声落,歌声闭。 好久的好久,整个醉香楼只能听见那窗边的风铃,环佩铃响,清越叮当。 猛地,不知是何时,醉香楼的第一楼爆发出掌声、欢呼声。这里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所以人们难免粗犷而少有情调。 不知道是谁,猛地大喝一声,“醉蝶姑娘,既然在这醉香楼这般孤独寂寞,何不陪爷走,爷自当让你享尽繁华富贵。哈哈……” 众人寻声望去,一位身穿华衣锦服的中年男子,腆着大肚,满眼精光的看向楼梯。 见此,有人笑,这般人真是好生不知厉害,居然敢要这醉蝶姑娘。 “笑,谁敢笑,老子废了他!”那中年男子也是火爆脾气,回头凶相尽露,手中大刀一轮,终于见没人再敢取笑,他才满意的回头,脚步已经不自然的向楼梯迈去,“醉蝶姑娘可是考虑好了,考虑好了就陪爷走吧!” 色字头上永远架着一把刀。 那中年男子叫嚷了一会儿,见着醉香楼根本就没有人出来阻拦,心底胆子便是大了几许,抬步一步一步的往楼梯之上而去。 019 奇怪琴声 楼下有些人看着那一步一步往二楼走去的中年男子,面上都是似笑非笑,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但有一点可以从中知晓,那就是幸灾乐祸,俨然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因为有些人清楚地记得,前不久也有人这般猖狂的想要醉蝶姑娘,可是那人最后是连滚出醉香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在想,今儿这男子是不是会比那日的更糟呢! 而那正朝着二楼迈去的男子见一路无人阻拦,更是神气了,这醉香楼也不过如此嘛! “醉蝶姑娘,醉蝶姑娘,你在哪儿?” 中年男子有些戏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醉香楼。 沾露阁里。 “六哥,六哥,快看有好戏了!”尉迟轩宁活脱脱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跑到了门口开了门,张望着外面。 “好戏?”尉迟寒低喃着这两个字,忽然浅笑,他倒想看看这醉香楼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不过他知道,那男子应该活不过今晚了。 果不其然,那男子的脚步刚走完第二层,才踏上第三层的第一个阶梯时,猛地就被一阵飓风刮了一个趔趄,那中年男子自也不是什么等闲之人,退了两步就稳住了身形。 等一稳住身形,中年男子就怒了,他好歹也行走江湖多年,怎奈今天竟然吃了一个暗亏,“哼!刚才既然有种暗算老子,这会儿也不用藏着掖着了,给老子滚出来,老子定不轻饶了他!” “小姐,我去吧!” 青衣实在是看不惯那等粗狂之人居然敢口出狂言,而且对象竟然还是小姐,所以心里没有沉住气,上前请道。 “哼!看我去收拾他。” 今夜这醉香楼里就只有无痕和青衣守着,这声音自当是出自无痕之口。只见这无痕气冲冲,双手捏成拳,青筋突起,几步就飞奔了去。 “别脏了自己的手。” 只是简单地几个字,若倾城便出言叫住了那沉不住气的无痕。 无痕顿住脚步,回头有些不解地说道,“可是那人刚才的话实在难听之极……” 着一席红裙的若倾城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无痕的面前,笑道,“为这般人不值当!何况我刚好想试一试新曲子,不如就用他来做做实验。” 媚眼一挑,嘴角噙笑,竟是万千风华也不抵。 “新曲子?”无痕顿时来了兴趣,拍手叫好。 而青衣看着两人相视一笑的那种表情也只有无奈的摇头了,这小姐怎么就不给那男子一个痛快吗?不过这样也好,看谁下次还敢这般无礼的取闹。 若倾城重新坐到了古筝前,对着站在前边的两人一笑,便俯首开始拨弄。 这一次虽说不是刚才的那般婉转凄凉,但是音色依旧低沉,就像是晴空万里之时猛地乌云密布,不见天日,天被压得很低很低。又或是谁抽走了周围的空气一般,死沉沉的,接近死亡之时的状态。 可是这道声音自从一传来就无人能听见。 一层,那些三教九流之人依旧高声喧哗着,恍惚就没有听见这琴音!二层,每个房间里依旧进行着交易。三层,雅间里的各位仍是讨论着什么,只是也有例外,比如那沾露阁里的两位王爷,一位正在品茶,另一位则仍是站在门口望着外面,不过这会儿表情上面有些失望了,因为他本以为有场好戏的。 毕竟这醉香楼这么大的一个场子,有人竟敢这般捣乱,谁都可以想得出来那捣乱之人的下场,可是现在那男子依旧好好地站在那里,而且嘴里的话更是难听了。 “啊……” 可是就在尉迟轩宁转身准备回屋时,猛地,那二层的那位男子凄厉的嚎叫了起来。 那似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刹那便是响彻了整个醉香楼,连醉香楼外面过路之人都不忘驻足朝这边看来。 尉迟轩宁有些诧异了,他方才一直注意着这楼下的情况,明明就没有听见任何打斗,那为何这时那人竟然叫得这般凄厉,那声音恍如是看见了阎罗地狱的凄惨。 不过正侧卧在床榻之上的尉迟寒倒是坐了起来,往房间的另一边望去,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不知是不是在笑,这醉香楼看来给他的惊喜倒不是一点点嘛! “六哥,那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那醉蝶姑娘不出来见他,他疯了?”尉迟轩宁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有得出所以然,只有回身请教他六哥了。在他看来,他这六哥除了古武方面的修为不行以外,其他方面可都是天才呢! “呵呵!也许真是这样呢!”尉迟寒重新侧卧在了床榻之上,他觉得这沾露阁的调调特别适合他! “啊!那醉蝶难不成真有这番魅力?”尉迟轩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啊……” 那正站在二层的中年男子此时面部表情狰狞,双瞳睁得极大极大,牙龈已经咬出血丝,他伸手胡乱地挥舞着,就像面前有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在向他靠近,他的脚在不停地后退,退每一步时腿还在瑟瑟发抖。 他已经退到了极限,因为他再退一步后面就是楼梯了。可是他面前的东西像是还在向他靠近一般,他不能不后退,因为面前的已经是万丈深渊,所以他必须的后退。 终于,他退了一步。 轰,咚,咚,咚…… 在一层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之中,那方才还趾高气扬的中年男子这会儿以及其狼狈的样子从二楼滚了下来,滚得遍体鳞伤。本来众人以为这中年男子已经站不起来了,可是那中年男子居然站了起来,不,他不是自己愿意站起来的,而是像因为面前有着某种恐怖的东西在向他靠近,迫使得他不得不站起来。好像,只要他不站起来他就会死亡一般! 那中年男子终于支撑起了已经破败不堪的身子,但是却像一阵风似的就能刮走。 中年男子一站起来,仍旧是极力的挥舞着双手,像是阻挡着什么东西靠近。 一层之中三教九流之人都有,可是看见这一幕难免会有些恐慌,连忙的避了开去,自动给这中年男子腾出了一个地方。 中年男子双手挥舞了一会儿,终于是放下了双手,就在众人以为中年男子终于消停之时,那中年男子却狠狠地用手指抓着自己的两个胳膊,恍如有什么东西附在了上面。 “滚开,滚开……” 中年男子已经把双臂抓烂,而且开始抓脖子、抓脸…… 稍微有些精神不是很淡定的人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转过头去开始呕吐了起来。 020 抓狂断臂 “怎么样?我这新曲子还不耐吧!” 听着楼下传来的凄厉叫声,若倾城恍惚没事人一般的继续撩拨着琴弦,仿佛已经沉浸在了那悠扬的琴音之中。终于最后一个音调拨出,若倾城纤长白皙的手指按着琴弦,抬头笑盈盈的问着两人。 无痕早已经被那楼下的凄厉的声音所吸引,这会儿正双眼放精光的看着下面那一幕幕“表演”,等得听到若倾城的问话,他才回头兴奋地道,“真有趣!这是什么曲子?尽然有这般功效。” “什么曲子?”若倾城狡黠一笑,“要不我弹给你听听?” 说完就用特别的期待的眼神望着无痕,像是要他快点答应一样! 可是无痕却被若倾城这笑给唬住了,连忙摆手道,“呵呵,我就算了。” “哦!我还以为你想听呢!”若倾城特别失望的瘪了瘪嘴。 青衣知道无痕每次和小姐斗嘴都是落了下风,赶忙帮忙的说道,“小姐,你就不要逗他了。” 无痕投给青衣一个感激的眼神。 若倾城笑了笑,“既然我家青衣都这么说了,那我看我还是赶快住口吧!不然待会儿她铁定是不会轻饶我的。” 对于若倾城爱取笑他们二人,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得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对了,怎么没有看见无迹?还有青鸾姑姑和雪儿怎么也没有看见,难不成现在还没有回来?” 若倾城走到桌子旁,素手就取了一块糕点,喂进了嘴。 青衣的表情一僵,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平和的道,“青鸾姑姑和雪儿应该今明两天就到吧!前些日子还接到了他们的来信呢!至于无迹倒是去接他们了。” 无痕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被青衣的一个眼刀子给止住了,也只有闭了嘴站在一旁。 两人的表情早就已经收入了若倾城的眼中,她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回头双眸直瞪着两人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回答,然后便相继把头低下了。 “嗯?难不成没有听到问话吗?” 几人都是从小就认识了,所以都知晓彼此之间的脾气,因此若倾城这话一出,他们都感觉到了若倾城的怒气。 仔细地思考了一下,青衣终于上前迈了一步,垂着头,看不见表情,道,“对不起,小姐,这次是我们的疏忽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说明,是不是你们的疏忽我自会定夺!” 此时的若倾城完全不像方才那样有些懒惰气质的她了,而是浑然一变,霸气天然形成的坐在了椅子之上。 “是,小姐。” 青衣点了一下头,这才细细讲明她所指的疏忽一事。原来这次青鸾姑姑和雪儿南下最开始还是像每次那样都会定时的给帝都的他们送来消息,可是没有多久,两人就再无信息送给帝都的他们。开始他们以为是两人玩起来忘了,可是到了后来本来定好的归期之日都没有见两人的身影之时,他们才发觉了不对劲儿。由于若倾城住在若府,他们不敢冒险,所以商量了一番,先由无迹找人。 毕竟他们还是有些不相信青鸾姑姑和雪儿出事的,要知道这雪儿别的本事没有,就逃跑是最拿手的,因此他们才没有冒险去找若倾城。 他们都知道冒险的代价是什么?是若倾城身份暴露,这是他们不能承担的。 听到最后,若倾城手里的茶杯竟是破成碎片,“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通知我?” “……”两人都是听出了那话里的滔滔怒火。 看着面前沉默的两人,若倾城也知道他们不找她的原因,可是万一这两人出了什么差错,是她能承担的吗? 看来她得快些从牢笼出来了,不然早晚,她会因此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 “那无迹现在找到人了吗?” “对不起,小姐。”两人竟是齐声道。 若倾城知道那两人的失踪不光是对她,就算是对面前的两位也是一个痛苦,所以她也不再忍心的责备什么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赶快找出两人,其他的都可以暂时不提。 “那无痕你先去一起帮忙找人吧!记得,抽走帝都所有人。”不遗余力。 “可是小姐……”青衣上前开口正准备说些什么,但被如花的一个手势给止住。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青鸾姑姑和雪儿找到,其他的什么都不再重要。” 若倾城知道她是抽不出身来了,因为这段时间若家的每个人都在关注着她,关注着这个即将出嫁的若府三小姐,所以她必须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找。 在记忆中青鸾姑姑每次出去都会不定时的送消息回来,可是这次……所以她真的开始担心了。 “那无痕先去了。”无痕心里也是担心着两人,所以一得了命令,便抽身而去。 一时,整个房间里只飘着淡淡的檀香。 忽然,“啊”的一声响彻了整个醉香楼。可是那“啊”的一声里竟是有种解脱的感觉。 青衣不知道今天小姐奏的是什么曲子,但是她知道,那个男子的下场不会好过,于是当她听见这个声音时一点惊讶也没有,只是淡淡的道,“小姐,需要青衣下去处理这个人吗?” 若倾城心情刚好不好,她端起茶杯猛饮了一口,就笑道,“等着,我一起去。” “这……”青衣担心小姐的出现会引起慌乱,所以有一点点犹豫,可是她知道小姐的性子,要是小姐现在找不到地方泄气,铁定又会抓着她练功的,她可不是小姐的对手,所以只有以沉默表示赞同。 “你们说,他这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吧?” 一层,众人围成一个圆圈,把中年男子围在中间。而人群中的中年男子此时正躺在血泊之中,血是从他断臂之处流出来的。 原来方才在楼下一直像是撞鬼了的中年男子终是受不了恐怖,从人群中多了一把刀过来就抽刀断臂,也是因此,那中年男子昏了过去。 “这谁知道?不过要是照现在这样下去,我想他肯定活不了两个时辰。” 这一层之人早就已经见惯生死,所以当众人看见这么一副血淋淋的场景之时倒是没有了方才中年男子撞鬼时可怕了。 反而,倒是有着丝丝兴奋! 021 醉蝶现身 “六哥,走,看看热闹去。”尉迟轩宁有些好奇了,这楼下自那一声哀叫后就清净了不少,他倒是想看看方才那人的场景了。 “你去吧!我喝茶就行了。” 侧卧在床榻上的尉迟寒,微微闭着双眼,要不是这会儿嘴唇动了一下,多半以为他已经熟睡了。 “哎!六哥,你真没意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不要再睡了,一起去看看吧!”尉迟轩宁觉得这个六哥什么都好,可就是性子冷了一点。 “没意思?呵呵,难不成你想父皇知道今天的事情?”尉迟寒连眼都懒得睁开,翻了一个身,寻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呃!六哥,我看这儿环境好,特别适合睡觉,你就放心的睡吧!待会儿我走铁定来叫你。”尉迟轩宁还真怕这六哥一不小心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父皇了,那样的话,说不定明天的这时他已经不知身在何方了。所以扔下这句话他就赶忙的出去拉上了门,站在走廊之上向下望去。 这醉香楼出自若倾城的设计。 醉香楼是一个环形建筑,中部为空,人要是站在醉香楼一层的中间向上望,就会看见满天繁星。因此第二层和第三层的走廊呈环形在中部上空,只要站在上面向下一望,就能清楚瞧见第一层中部的场景,同时,抬头也能够看见那繁星点点的天空。 所以这会儿尉迟轩宁向下一望,就看见了那躺在血泊之中的中年男子。 “咦!是什么东西竟让他害怕成这样?”尉迟轩宁有些捉摸不透,刚才的一切他都清楚的看在了眼里,那人的眼前根本什么都没有,可是为何这般害怕?难不成是中了什么毒?可是世间何时有这般毒物了? 正在尉迟轩宁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层的人又喧哗了起来。 “呵呵,都说这醉蝶姑娘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说了他不信,哼,这会儿想相信都没有机会了。”有人看着那不知好歹的人十分不屑,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没有实力之人居然敢欺犯他们心目之中的女神,就不该有好下场的。 “听说上次有人要醉蝶姑娘,可是自打上了三层就没有下来过,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这般下场!”有人忽然记起前不久的一些事情。 …… 正在众人讨论着这人的下场之时,忽地,有人高声叫道。 “……醉……醉蝶……姑娘……” “醉蝶姑娘?难不成你也想?哼!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有人看着那说话之人的三短身材,自是笑他不自量力。 “不……不是啊!醉蝶姑娘在上面。”说着就指着醉香楼的上方。 这时众人因为两人有些高调的谈话声所注意,一时,全部都抬起了头。 刹那间,自是漫天朝霞也不抵若倾城那一袭红衣。 刹那间,自是满天星光也不低若倾城那顾盼流转。 刹那间,自是万千风华也不抵若倾城那一颦一笑。 …… 能够清楚地听见众人的吸气声。众人闭住呼吸,生怕一个瞬息之间,她就消失在了眼前。 同样的,尉迟轩宁也转头,转眸的瞬间,他恍惚闻见风中那犹如梨花一般清淡的芳香,久久不曾散去。 终于,他看见了那帝都之人口中的醉蝶姑娘。 着一袭红裳,艳如漫天朝霞;披一头墨黑长发,恣意飞扬;星眸顾盼流转间,亮如满天星光…… 世间有怎样的女子如那般的恣意似翱翔在天际的……鹰。 枉他号称看遍天下美女,却不知就在这天子脚下,竟还有这般姿色。 不由的,尉迟轩宁就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了,六哥肯定没有见过这般姿色的女人,他就不信六哥看了这种女人还能心如止水! 这样一想,便准备转身去叫六哥,可是转身的时候他却被身边之人吓了一跳。 “六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尉迟寒没有回答他,他只是双眸紧紧地锁着那个靠在栏杆之上的女人。红裳似火,黑发泼墨,额似冠玉,眉如远山,双眸星辰,鼻轻翘,唇微抿…… 不知道为何,自是那一颦一笑,竟是摄人心魄。 “六哥,六哥……”尉迟轩宁伸手在尉迟寒的眼前晃了一下,等那双眸回神,他才笑道,“终于开窍了?” 尉迟寒破天荒的摆了一眼尉迟轩宁,懒得再搭话,回眸,依旧锁在那醉蝶身上。 他有种感觉,她或许就是他的。 “小姐,你还是回屋吧!你看下面的人都已经乱套了。”青衣看着一层的人那兴奋样儿,还真是有些后悔了。 “还有好些没有演完呢!怎么就收场呢?” 若倾城自顾自的取了一个笛子出来,此笛通体油绿,乃采翠竹之中五百年成竹所致,其声缠而不绵,其音沙而不哑。 “快看快看,醉蝶姑娘要为我们吹笛呢!” 一层之人早就兴奋了,今日他们来的不亏,不光是额外赠了一个曲子,竟连真人都瞧见了。 一缕笛音悠悠的飘着,似纠缠着月光倾天而下,恍若,那笛声就如乳白色的月光一样,遍布着这个寂寥的夜。 “啊……” 可是猛地,本在众人享受着那笛声之时,那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又恐怖的叫了起来,那般的凄厉,那般的悲怆……他又是看见了怎样恐怖的画面?中年男子的瞳孔睁得极大,满眼都是血丝密布,额头青筋暴起…… 中年男子支撑着摇晃的身体站了起来,他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断臂,一个劲儿的哀嚎,一个劲儿的后退,仿佛眼前就是黑白无常“哗哗”的拖着铁链在靠近。 众人到此也终于知道那中年男子为何这般模样了! 他们抬头有些恐惧有些崇拜的看着那个心目之中的女神,他们虽然畏惧但是他们更多的是兴奋。 因为那个醉蝶不光是美貌令世间疯狂,就凭她那身技艺同样也能令世间疯狂的。 别忘了,这个世界武力就是一切名利的源头。 022 傲气昆王 “啊!” 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声,众人知道,那中年男子再也不会站起来了,因为方才他们都已经清楚看见那中年男子拿着一把刀从心脏方向插了进去。 霎时,血如泉涌。如盛开的朵朵梅花,妖娆而艳丽。 而若倾城的笛声到了这个时候也终于停了下来,她低头,看着那佝偻着身子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嘴角一勾,淡淡的笑了一笑。 可是为什么对面那人的目光还看着这边,她回头,低声问道,“青衣,那边两人是谁?” “……”青衣复杂的看了一眼若倾城,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噎了下去,可是在她的注视之下又不敢不开口,于是低头道,“小姐,对面面容清秀之人乃当朝七王爷福王尉迟轩宁,而面容冷峻之人则为当朝六王爷安王尉迟寒,如若传闻不假,也就是说是小姐的……” 若倾城没有等青衣把话说完已经把目光重新移向了对面,看着即将成为她‘男人’的男人。 怎么形容呢?若倾城忽然间怎么也不能寻出词来形容她看见的那人。 一袭全黑锦绣长袍风中轻扬,衬着轻薄的身子有种飘逸的感觉。 虽说是黑夜,但她仍旧看见了那如湖面平稳不见波澜的眼睛中那熠熠生辉恍如星辰的双眸;虽说是黑夜,但她仍旧看见了那如刀割斧削立体鲜明的鼻梁下那苍白无力如白玉的双唇…… 听闻,薄唇之人向来薄情,只是不知眼前那位又为何薄唇。 忽然,若倾城嘴角一勾,梨涡微现,双目溢出万千柔情,就那样轻浮如红尘女子艳丽的笑着。 “六哥,快看快看!那醉蝶在冲着我们笑呢!”尉迟轩宁像是发现世间至宝一样的欢呼着。 可是尉迟寒的眉头却是微皱,双眸凌厉的紧盯着前方。 为什么他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你们快看,那醉蝶姑娘在笑。”有人指着上方。 “可是那边的人是谁?为什么醉蝶姑娘会冲着那边笑呢!” 由于醉香楼的设计,这从一层向上往,虽是能够看见满天星光,但是却不能瞧见二层和三层走廊之人。 “管他是谁?反正今晚不虚此行了,居然还能瞧见醉蝶姑娘的笑。”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若倾城微笑,她想,那个传闻之中六王爷虽说是废物,但是人其实长得还是挺不耐的,这样算起来她还是不吃亏。 从栏杆之上跳下,若倾城道,“青衣,回屋。” 青衣自是跟在后面进屋。 正在青衣关门之际,却有人叫道,“醉蝶姑娘,醉蝶姑娘,等等……” 尉迟寒听见这个声音不禁一怔,随即是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青衣,是谁?” 青衣把头往外面一看,眉头微蹙,回头答道,“小姐,是二王爷昆王尉迟恭。” 若倾城嘴角一瞧,这感情好,现今云帝总共还剩五子,这一下子在醉香楼就出现了三位。看来还真是生在帝王之家,闲着没有事干了。 “那尉迟恭这般大喊大叫,是有什么事?”若倾城也有些头疼,这些王子总是有些毛病的。只是不知这次这位向来傲气的昆王找她又为何事了? “事?那倒不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上次见了小姐弹曲过后,就硬说着要见小姐。小姐也说了,这些人现在不能惹,所以我们就尽力周旋,说叫他一月之后再来,本来以为他会忘了这事,哪里知道今儿倒是真的来了……小姐,对不起了。” 如花摆了摆手,道,“这也是你们无可奈何的,我们今儿就暂且看看他是要做什么吧!” “……” 尉迟恭来的时候,若倾城背对着门口坐着,青衣站在门口。 看着对面的场景,尉迟轩宁笑了,“六哥,看来这心属醉蝶姑娘的可不光是你哦!” 尉迟寒转头瞟了一眼尉迟轩宁,自是没有说什么话,又专心致志的看着对面的情况。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平时什么都不曾入眼的二哥今儿这般是为何了? “不知昆王有何贵干?”站在门口的青衣开口道。 尉迟恭从一上来双眼就紧盯着醉蝶姑娘的背影,自此是不再愿意移开眼神,方才她的万千风华皆是入了眼,也许就是刚才的样子让他肯定了上次他初见她时的感觉,那种感觉叫一见钟情,或许他更愿意叫做沉沦,沉沦在她的一颦一笑之中…… 此番上来,他只想问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是否愿意为妃,他相信,只要她肯答应,终有一日,拼尽所有,他为王,她为后。 尉迟恭把眼神从醉蝶姑娘移了回来,自成一番风度道,“此番前来只是有一事想告诉醉蝶姑娘……” 有一事告诉她?若倾城只想赶快应付完他,好早些日子回若府,哪里想知道什么事啊! “不知昆王所谓何事?”若倾城淡然的声音,恍如碧波止如镜面。 “醉蝶姑娘是否愿意跟尉迟恭走。” 跟他走?一时,若倾城竟是以为自个儿的耳朵听错了,不过她知道,方才那话确实是出自这昆王的口中。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尉迟恭为何有那般自信,连问句到了他的嘴里都变成了肯定句。看来,这尉迟恭真如传闻中所说,傲气,睥睨天下的傲气。 “呵呵……”若倾城轻声笑了起来,如风铃一般,清脆悦耳,“为什么?” “只为这天下只有我能配上醉蝶姑娘这般人儿,也只有醉蝶姑娘能配上我。”那种语气间视天下如蝼蚁,仿佛万物皆在他的手中。 “……呵呵,看来传言不假。” “传言?什么传言?” “传你昆王一声傲气,有帝王之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得帝宠。要不然这个天下还真有可能就在你的手掌之间。” 跟在尉迟恭后面的人听了这话,嘴巴微微张开,皆是一副吃惊状态,他们惊的不是醉蝶姑娘知晓昆王不得帝宠之事,他们惊的是醉蝶姑娘说这话时的语气,那般淡然,可在淡然间又夹杂着一丝讥笑。 同时,他们知道,昆王最恨别人说这话。 ------题外话------ 没事留留言,撒撒花什么的,都很喜欢啦!新文需要这样的支持哦! 023 为王为后 “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二哥竟是痴情人儿。”尉迟轩宁笑。 尉迟寒没有评论,只是双眉紧蹙,背在伸手的双手捏成了拳。他在看,在等,在等醉蝶姑娘的答案。 “哈哈……看来醉蝶姑娘似乎很了解我呢。这样一来,我倒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了。” 尉迟恭没有生气。而是笑得更爽朗了,那笑有种势在必得的味道。 “天造地设?”若倾城笑,笑声琳琅,“我怎么觉得我和昆王连最基本的兴趣都不一样,又何来‘天造地设’?” “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兴趣倒是可以慢慢培养,到时自是天造地设。”尉迟恭表现出从来不曾有过的耐心。 “呵呵。不知昆王从哪里来的信心,觉得醉蝶姑娘会跟你走?” 尉迟恭猖狂的笑,“信心?我昆王这一身什么都可以缺,但惟独不能缺这傲气二字,而傲气从何而来,自是从信心而来。今日只要你愿意和我走,有朝一日,我为王,你必为后。” 站在朝堂之上,睥睨天下苍生也不过如此气魄。 “嘻嘻嘻……” 尉迟恭看着醉蝶姑娘那抖动的背影,不知为何,她的笑竟是有讥讽的味道。 “不知是我说错了什么?醉蝶姑娘竟然笑得这样欢快?” “呵呵,昆王自是没有说错什么,只是我从不对这后一字感兴趣。”话到最后,语气凌厉。 “为何?” “不为何!只问你,他日你若为王,后宫佳丽三千纳还是不纳!” “后宫佳丽三千是自古君王之象征,为何不纳?” “呵呵,这就是我不愿意和你走的缘故!” “但是我以许你他日为后!” “青衣,送客。” 若倾城笑,笑这尉迟恭的傲气。 “醉蝶姑娘……” “昆王,请。”青衣做了一个手势,见尉迟恭往屋里走,连忙阻拦。 这尉迟恭是何种人,三招之内已经击得青衣落下风了,这前提还是在尉迟恭没有专心应战的情况之下。 “昆王,难道想强人所难?” 淡淡的语气,击得尉迟恭溃不成军,而一个不注意,青衣的一掌已经击在了尉迟恭胸膛之上。 尉迟恭后退几步,后面几人见此拔刀便准备相助,尉迟恭伸手阻止。 “今日是我的鲁莽了,希望下次还能来这儿听醉蝶姑娘的曲,到时候还望醉蝶姑娘不记今日之嫌!” “当然可以。” 门已经关上。 “王爷,安王和福王一直站在对面。”有人上前躬身拱手道。 尉迟恭转身,望向对面,果然看见二人,冷哼一声,“就算他们在对面也如何?不过蝼蚁之辈,何必计较。” “是,王爷。” 众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六哥,看来二哥今儿在醉蝶姑娘这儿吃了憋不高兴呢!”尉迟轩宁望着那里去的背影,笑。 “呵呵,他自是该不高兴。”尉迟寒冷哼一声。说完这话就迈步也准备离开醉香楼了。 “六哥,这就走了?” “如若你想明日被责罚,可以不走。”声音传来,人已经走远。 尉迟轩宁见此也没有办法,只得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而那厢回屋的两位,这会儿正说着话。 “小姐,你当真要嫁给安王?”青衣有些不解,这也是她听见传闻过后的第一个反应。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传闻,因为稍微一点情报来源就知道了事情的缘由。而青衣为何这般问,也只不过是想从小姐的口中确认一下。 “呵呵,都知道了,还问?”端着茶呷了一口。 “可是小姐,那安王……” “这些我自是知道,只不过现今离开若府的办法也只有这么一个,不选它又选什么?” “……”是啊!一直在劝小姐离开若府,可是他们现今还没有那个机会,如若当真有了机会也不用等到今日了。不过真要像传闻中那样,废物一个也好,那样小姐就轻松多了。 可怕的就是,那位也和小姐一样,传闻是假!毕竟这皇室之人,怕的就是不简单啊!难道真要离了。 “小姐,需要仔细查查安王的底细吗?” “……查查也好。”沉思一想,念着总要有个准备,所以还是查查为好,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可是现在青鸾姑姑和雪儿…… “小姐,该回去了。到时候找到了青鸾姑姑和雪儿,我们会传消息进来的。”青衣看着小姐忧心的脸庞,说。 “这几天我还会抽时间出来的,你们不必冒这个险。” “可是小姐,若府现在关注你的时间比以前多了,要是……” “不用说了,你们不能再冒险了,到时候我会看准时机的。”若倾城摆了摆手。 ——《倾城丑妃》—— “王爷,皇上传话,叫你进宫。” 尉迟寒一回府,太监小林子就上道。说是小林子,其实已经算是老林子了,跟了皇上已经几十年了。 “嗯!”尉迟寒回屋,把小林子才带到的话当做是耳边风。 小林子见此也没有办法,只得站在门外等待,不知道是隔了多久,才见尉迟寒出门。这才领了路,往皇宫去了。 清心殿。 “皇上,六王爷来了。”小林子在门外,尖细的声音传了进去。 “进来吧!”声音有些疲倦,亦不失威严。 小林子为尉迟寒开了门,等尉迟寒进了屋子,才关上了门,立在一旁守着。 尉迟天双手一合,把奏折放在一旁,抬头见他已经站在了下面,“坐吧!” 尉迟寒倒也是不客气的就找了位置坐在一旁。 久久的,尉迟天见他没有说话,没有办法,只得率先开口问道,“叫你给若家提亲,事情进展成怎样了?” “……若府同意了。” “哈哈……同意了就好。”尉迟天高兴,一时,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清心殿中。 “可是他们准备嫁给儿臣的并不是父王想的二女儿……” “什么?”笑声顿时停住,亦是有些愤怒。 “他们准备让他们的三女儿嫁给儿臣。” “……好大的胆子。”尉迟天猛然一掌,拍在青石木桌上,震得上面的茶杯轰然破碎。 ------题外话------ 留点言,撒点花,继续求各种支持… 024 突破六层 回到若府,若倾城并没有休息,而是赶忙打坐开始修炼。刚才在醉香楼奏曲的时候,她模模糊糊的触碰到了突破第六层的那层薄膜,为了不放弃这种机会,一回家就开始修炼了。 要知道这古武要想突破第六层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很多时候,古武修炼者到了第六层,就因为参不透里面的玄机,终身都会被困在这一层,这也是为什么现今世界上,第七层以上高手位数不多的原因。 盘腿坐在床上的若倾城,双眼紧闭,双手放在双膝之上,气息平稳缓和,一呼一吸之间有着几息的间隔,正是趁着这间隔的几息,若倾城把吸入体内的空气经过几周天的运转,然后呼出杂气…… 渐渐地,若倾城周围的空气变得稀疏淡薄,其呼吸间也不似开始时的平和,而是慢慢地变得急促……若倾城的额头渗出了薄薄的一层香汗,双颊微红,薄唇紧抿,眉宇间更是挤成‘川’字,看得出来,她越来越痛苦,而且这种痛苦的滋味是好久不曾遇到过的。 她双手合拢,开始不断地变换手势,手势越结越快,根本就看不出结出的是什么手势……她的头开始有轻微的晃动,气息开始变得紊乱无章,嘴角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流出,但是她的眼睛依旧紧紧地闭着,手势依旧不停的变化着…… 这种情况下去,她应该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可是她又不想放弃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于是,她仍旧凭借着超人的意志力坚持着。 就快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黑暗中,忽然有一点淡淡的微光闪亮。原来正是若倾城手腕上的一块月牙型的温玉正如萤火一般的闪烁在黑夜之中。 若倾城感觉到有一股暖流从手腕处流出,流过四肢百骸,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细微的血管都能感觉到那股暖流如娘亲的手,轻轻拂过,那样的舒适。 慢慢的,气息开始变得平稳缓和,连一呼一吸之间的间隙也恢复到了开始的时候。她又重新开始呼气吸气…… 不知道又是过了多久,只见坐在床上的若倾城猛然睁开双眼,双眼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不过是瞬息之间,那眼又恢复到了波澜不惊之时,似望不穿的深渊,不过那嘴角的笑却是久久的存在着。 若倾城低头,抬起左手,右手轻轻地摸上那块温玉,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暖暖的感觉,反而有种淡淡的清凉。 她忽然是记起,那年,樱花未落,她站在樱花树下舞剑,娘亲躺在摇椅上看她,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舞完一套剑法,她跑到娘亲的摇椅边,笑,“娘亲,倾城舞的可好?” “甚好!”娘亲微笑,伸手帮她整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 从屋外端着茶水进来的青鸾则笑,“夫人看小姐,什么都是好的呢!” “青鸾姑姑!”她嘟嘴娇嗔。娘亲好不容易夸她一次。 青鸾看了她一眼,笑,低头开始斟茶,“夫人,喝杯茶吧!这茶是去年时候,青鸾采的菊花,这时合起来甚好。” 她伸手把娘亲扶了起来,娘亲伸手接过茶杯,只是呷了一口,笑,“味道自是清淡。” 她嚷着要喝,青鸾便也递了一杯给她。她学着娘亲的动作,呷(xia)了一口,抬头眉开眼笑,“青鸾姑姑的手艺真好。” 只是那日过后,娘亲病重,没有再到院子里晒阳光,不知道又是隔了几日便去了,去之前只留了这个给她。 那时娘亲似有话要说,可是到了最后也没有说。现在想来,娘似乎有难言之隐。 摇了摇头,看了一下外面,时间不是很早了。她换了装就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 刚刚睡着,就有人在外面怕打着房门。 啪、啪、啪…… “三小姐,该起床了。” 她昨夜睡得极少,本来准备翻身继续睡,可是那房门已经被吱呀一声推开,进来的是府里的嬷嬷丫鬟。 一大群人站在有些窄小的房间里,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了。 她睁眼,迷糊的看着眼前的一大群人,想,都要离开这里了,还不让她安生啊! “这是要干什么?”淡淡的,懒懒的,她有些慵懒的斜靠在床架之上。 “三小姐,你马上要嫁去给六王爷,夫人说了不能失了我们若府的礼节,所以从今日开始,由我们教小姐基本礼节。” 其中一个嬷嬷上前,头微低的答道。若倾城知道,这个嬷嬷一直是跟在宫画纱身边的,看来今儿宫画纱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若我说不呢?”若倾城起身,自顾自的整理着衣服。 “夫人说了,若是三小姐不从,她当亲自来教导。”不卑不亢,不愧是跟在宫画纱身边的老人了。 若倾城闻言冷笑,宫画纱似乎就料定了自己不想看见她一般。不过也正如她猜想一样,若倾城对她实在反胃。但是有时候,人有意外。 “那得麻烦嬷嬷了,回去告诉宫画纱一声,她想亲自来就亲自来吧!不过听或者是不听就要看我心情了。” 有些饿了,这里没人送餐来,她只有自己出去找吃的了。 一大群人就这样被她晾在那里。 那嬷嬷看到这儿也是冷声笑了一下,也正如夫人所料,但是夫人说了,她已经尽了当家主母的责任,做或是不做就得看别人的意愿了!至于以后出了什么差错,那更是不关她的事了。 ——《倾城丑妃》—— “圣旨到,若家人领旨。” 尖细的声音,从若府门口,传了开去。 没一会儿,若府直系家属都已经到齐,除了若涛世站立之外,其余全部跪在前方。 “若大人,若家人可真的到齐了?”尖细的声音问话。 跪在下方的若涛世想,这里除了父亲都来了啊!可是父亲不早就已经免除一切礼节了吗? “自是全部到齐了。”若涛世回答。 “可问若大人有几个女儿?” “三个?” “那现在在场的是几个?” 若涛世这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原来他一直忘了自己的三女儿——若倾城。 “来人。”若涛世愤怒。这么大的事情竟是没人通知她。 “在。” “快去把三小姐请来。” ------题外话------ 留言啊!花花啊!什么啊!都要啊! 025 圣旨召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闻若将军若涛世之女娴熟大方、文雅端庄、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几位皇子皆以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若家之女待字闺中,宣若涛世携女择日进宫,与皇子成佳人之美。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谢主隆恩。” 浩浩荡荡的声音响起。 若涛世上前接了圣旨。 小林子笑了笑,道,“若大人,恭喜了。” “哪里哪里。”若涛世客气的说着。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前几日六王爷才来家里提亲的事情,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皇上知道,为何又有今日之事,难道是皇上知道嫁给六王爷的是倾城不愿意? “林公公,能否容在下问一句话?” “若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 “前些日子六王爷已经来府上提过亲,而我们也已经答应。这事?” “若大人自可放心,皇上早已知晓此事。但是皇上念在六王爷的几位长兄皆未成亲,所以希望到时候一并张罗了婚事……” 若涛世有些明白了,看来这倾城代嫁一事是有些困难了。 站在后方的若倾城看着这一切,心底冷笑,看来嫁给六王爷这事可能要出岔子了。不过对于她而言,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因此她倒是冷静不少。 但是在一旁的若倾雪有些不冷静了,她一直听闻当今的昆王是人中之龙,而她一直想做的不正是人中之凤吗?所以这次,她一定要成功,要成功的嫁给昆王,有朝一日,她也会是这个西凉国的国母。这样一想,她的嘴角勾了起来。 可是一不小心的,她就看见了站在一旁那若倾城。每次无论是多么好的心情,只要是看见了若倾城,她就再也高兴不起来。 “呵呵。你也别高兴,不要以为这次能够进宫就可以不用嫁给那废物了,你一样是那废物的,因为你们才是绝配呢!”若倾雪站到她的面前,趾高气扬的说着。 若倾城看了她一眼,笑,不语。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直想做的是什么,可是这次她可能要失望了。 皇上之所以召见她们,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宠爱六王爷?如果真是这样,她——若倾雪永远都不可能嫁给昆王的。不是不可能,而是皇上为了六王爷根本就不允许她嫁给昆王。 看着若倾城笑得那般风轻云淡,若倾雪心里没来由的就是烦闷,为什么这般羞辱她,她还能笑成这样? “笑,等得时候了有的是你哭的时间。”若倾雪一想到她要嫁给那个废物,心里就高兴。 若涛世送小林子出门回来。 若倾雪看见若涛世,一下子就跑了上去,扭着若涛世的衣袖道,“爹爹,女儿要嫁给昆王啦!所以您明日一定要帮女儿哦!” 转头,看着撒娇的女儿,再看那边站着的两个女儿,他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大女儿倾离从小就沉稳冷静,遇事懂得知轻重。二女儿倾雪可怎么都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遇事毛毛躁躁的,一点不知其中利害。三女儿倾雪……好像他从来都不曾了解一般,他就知道这个三女儿是众人口中丑女,除了这,还有什么? 哦!对了,他还应该知道的,他的三女儿古武修为很高。不然,昨日她怎么可能抵挡住自己的那一声怒吼? 他伸手摸着若倾雪的秀发,轻轻磨蹭了一下,然后微微的叹息一声,不再说话,迈步前走。 路过若倾城和若倾离身边的时候,他脚步明显一顿,本打算是说些什么的,可是……哎!甩了一下衣袖,进屋去了。 “爹爹,你怎么这样就走了啊!你还没有答应女儿的要求呢!”若倾雪后面追了上去。 一时,整个若府门口就只剩下若倾城和若倾离。 不知道又是隔了多久,若倾离也离开了,只留下若倾城一人站在门口。 站在门口,若倾城转身,抬头,看见烫金色的两个大字——若府。 这个牢笼快要挣脱了。 可是明日,她的下一个牢笼又是什么? 昆王?(二王爷)呵呵,不可能,皇后的儿子怎么会娶她呢! 景王?(三王爷)那人寻求的、争夺的是那朝堂之上的龙椅,可她?没有能力帮他。 博王?(五王爷)那人倒是和她的胃口,不过,这个世界无欲无求,命不长的。 安王?(六王爷)如果真如传闻其实还挺好的,可是昨夜她看见的那个是真正的他吗? 福王?(七王爷)在她看来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不想还好,一想,竟是谁都不合适,看来这帝王之家的人个个都不是好主儿啊! 得不出结果,她也没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之上,而是想起青鸾姑姑和雪儿来,也不知道无痕他们找到她们了吗? 看来还是不放心那里的事情,今晚上得找机会出去看一看。 正准备回屋,有人出来叫住她。 “三小姐,老爷有请。” 老爷?若涛世?不知道葫芦里又是倒腾着什么? 不管若涛世想说些什么,她都决定去看看。 径直走进大厅。 看见若涛世和宫画纱坐在主位之上。而若倾雪和若倾离则坐在次位。不过若倾雪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 若倾城上前没有叫人,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就站在那儿。 宫画纱瞧见若倾城这般目中无人样儿,心底虽是气,但好歹也是忍住了,不过想到自己女儿的处境嘴上仍旧酸溜溜的道,“现在不是还没有嫁给王爷吗?怎么规矩这么大?” 若倾城看她,面无表情,仍旧不语。 若涛世今日叫几人进来是另有事情商议,所以不可能让宫画纱这样吵下去,于是挥了挥衣袖道,“坐下吧!” 若倾城寻了一个位置坐下,离得几人远远的。仿若是几人身上有什么瘟疫一样。 026 丫鬟纸鸢 回房间的路上,若倾城把刚才的事情在大脑里过滤了一遍。 刚才本以为被叫到大厅,若涛世要交代什么重要事情,可是到头来才弄清楚,这若涛世原来是怕他的三个女儿明日进宫不懂规矩,丢了若家的脸面,所以才把几人叫到跟前耳提面命了一遍。 也不知道若涛世是哪根筋没有搭对,到了最后,居然还因此给了一个丫鬟给她。理由也不是别的,只说是在出嫁之前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他何时曾担心过这些? 不管他给她丫鬟的原因是什么,她本是不准备要的,可是当她看见若倾雪和宫画纱那难看的脸色还是欣然的接受了。不过一时之气的她现在她倒是有些后悔了。 因为有了这么一个丫鬟,就像是插了一个眼线在跟前,无论走到哪儿,她都会跟着一些的。 这倒是让一直自由惯了的她多少是有些不适应的了。就比如现在,那个叫做纸鸢的丫鬟就跟在她的后面。 这纸鸢年方十八,人长得敦厚老实,可是谁知道她的心是否也如表面一般。毕竟这深宅大院里,她又凭借着什么本事让若涛世记住了她? 走回小院,若倾城停了脚步,回头看着面前低着头的纸鸢。 久久的没有出声。 纸鸢到底是若涛世亲自给她的丫鬟,在她的打量下,丝毫也没有胆怯,倒是落落大方的站在那儿,任凭她打量。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接近我的房间。”若倾城突然出声。至于为什么这样交代,还是因为她不想让陌生人靠近自己。 “……是。”虽是迟疑了一下,但是很快的纸鸢就低头答道。 “我不知道他派你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你要弄清楚,我现在还是这个若家的三小姐,如果想处理一个丫鬟,我想我还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那么她就先来一个下马威,把主动权掌握到自己的手里。这样也不至于被人玩得团团转。 纸鸢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三小姐。 对于眼前的这个三小姐,虽说府里人和外人经常都在传闻三小姐的一些话题,但是她知道身为一个大家庭的丫鬟,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有今日的地步,所以她是从来都不曾去了解过这个三小姐。 但是今日,这个三小姐所表现出来的,让她倒是有一些惊讶了。她想,这三小姐若不是因为丑颜的缘故,或许…… 纸鸢低头答道,“纸鸢知道。” 若倾城见她懂得自己的意思,也没再交代什么,转身便进屋去了。 房间里,若倾城拿着书看,可是没一会儿,她就把书扔在了床上。 心里是乱糟糟的,一个劲儿的就在担心青鸾姑姑和雪儿现在的状况,只恨不得现在马上就飞奔出去看看。 本来今晚上就可以抽时间去的,可是现在院子里平白的多了一个丫鬟出来,多少倒是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明日还要进宫…… “二小姐,容我禀报一声了再进去吧!”门外传来纸鸢的声音。 “传什么传?难不成这若府还真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若倾雪怒火冲天的吼着。 今儿爹爹居然把他的得力丫鬟给了若倾城,这不是明摆着扇她耳光吗?所以刚才回屋的她是怎么都没有想通,一气之下就过来了,可是这会儿居然又被纸鸢给拦在外面,心里更是火大。 “纸鸢,你不要以为有爹爹罩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我要是想收拾你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你马上给我让路。”若倾雪干脆停了脚步,双眼直瞪着纸鸢,她就不相信了,现在就是一个丫鬟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纸鸢听着若倾雪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今儿先后被两位小姐威胁…… 纸鸢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屋子里传话出来了。 “纸鸢,是哪儿来的疯狗在外面乱叫,还不赶快撵了去。”慵懒的声音,淡淡的,听上去极其舒服。 若倾雪听到这话是骂她的,顿时气得鬼火冒,再也不顾什么小姐形象,叫道,“银瓶,还不赶快给我把门打开。” 后面的丫鬟闻了这话赶忙上前。 这会儿纸鸢多少是不敢阻拦了,三小姐刚才的话不是明白着挑事吗? “回三小姐,是二小姐来拜访呢!” 纸鸢的声音刚落地,门已经被银瓶一脚踢开了。 “哼!真是好大的架子,这二小姐都在门前了,居然不出来迎接。”银瓶看着躺在床上的她道。 银瓶自一开始就是服侍若倾雪的,所以她自是知道怎样能够讨二小姐的欢心。 “纸鸢。” 若倾城起身,纸鸢上前拿了一个靠枕放在她的背后,她这才靠在靠枕上懒洋洋的看着他们。 “我们若府的丫鬟都是这般说话的?”若倾城问。 “回小姐,不是。”纸鸢不知道这个三小姐又是要干什么。 “不是。”若倾城抬眼看了一眼银瓶,银瓶只感觉浑身一颤,而后听到若倾城的声音传来,“自是如此,你作为老爷身边的红人理应知道怎么教训了。” “掌嘴。”纸鸢答。 纸鸢这才知道,这个三小姐是要借她的手教训银瓶呢!她这要是扇了银瓶的耳光,不明摆着就是扇二小姐的耳光吗? 心里虽是知道三小姐的意图,但是她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在她来之前,老爷已经说了,她,一切听三小姐的。 看着纸鸢就要上前,银瓶害怕的后退两步,她可知道纸鸢的厉害,所以难免是有些害怕。 若倾雪从后面上前,道,“这是要打人了?”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求花花 027 教训倾雪 若倾城根本就没有理若倾雪,只是抬眼望着纸鸢,淡淡的说道,“难不成要我亲自动手?” 纸鸢闻了这话,就准备上前。 “你敢!”若倾雪挡在纸鸢面前,话却是怒气冲冲对着若倾城说的。 若倾城也不再理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走到窗户下底下取了一本书看了起来,也不顾这边的场景了。 纸鸢怎么也说是若涛世的手下的得力丫鬟,不可能是一点本事都没有,所以只见她对着若倾雪拱了一拱,瞬间就移动到了银瓶面前,‘啪、啪’就是几耳光。这声音在有些窄小的屋子听起来异常洪亮。 银瓶被扇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放声的哭了起来。想着她打小就跟着二小姐,二小姐何曾这样的教训过她,所以一时颇有点撒泼的样子。 若倾雪见银瓶哭得那样,心里是气,她都没有教训过的人今儿居然被别人扇了耳光,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在若府还有什么地位。 若倾雪走到纸鸢面前,抬手就要出气。 “叫你这贱蹄子乱打人。” 纸鸢虽然说能够避开若倾雪的耳光,但她仍旧是站在那儿没有动弹,好歹这面前的二小姐也是半个主人。 可就在若倾雪的手要落下之际,忽地,一道银光闪过,地上掉了几缕青丝。 若倾雪早已经被这给吓住了,等回了神,看见地上的那几缕青丝,再抬头看见在门板上银簪。 风过,上面银铃声响。 若倾雪知道,刚才那银簪的位置如果在偏了一点,现在就不是插在门上,而是插在她的脑袋上了。这样一想,背脊发凉。 别说是若倾雪吃惊,就连是纸鸢也是吃惊的。老爷派她来服侍三小姐,很大一个原因还是保护三小姐,可是今儿这种情况,她确实是吃了一惊。 若倾城不顾那些惊讶的目光,仍旧是坐在那儿,白皙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着已经泛黄的书页。 看着这种情景,若倾雪心里的怒火翻江倒海一般。 若倾雪想,居然敢暗算我,看不好好教训一番,她是不知道这若府是谁在当家做主了。 当下身子已经移动,便向若倾城扑去。 纸鸢见情况不妙,马上上前阻拦,“三小姐,快避开!” 纸鸢的古武修为自然在若倾雪之上,但是碍于若倾雪是二小姐,所以招招之间都留了手。 可是若倾雪这会儿是恨不得扒了若倾城的皮,再因纸鸢的阻拦,她的每一招可谓都是下了狠手。 一时,房间里两人斗得热火朝天。可是那窗户下的当事人却像没有看见一般,仍旧是认真的翻着书。嘴角甚至还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二小姐,快快住手,这事要是老爷知道了…。”纸鸢避开若倾雪攻来的一招,而她的手却已似藤蔓一般的缠住了若倾雪的整个身子,让得若倾雪不能动弹。 “好你个不知利害的东西,还不快放了本小姐,不然,本小姐保证活不过今晚。”若倾雪抽手,可是一点力气的使不上,只得狠狠地瞪着纸鸢。 “二小姐可莫要忘了,明日三小姐还要进宫,要是今儿出了事,可怎么让老爷向皇上交代。”纸鸢劝着。 若倾雪自是不肯听劝解,讥讽道,“她,她那样子不进宫皇上也不会说什么的。” 纸鸢抬眼那安静的坐在窗户下的三小姐,想,要是她不是丑颜…… 就在纸鸢的一愣神之间,若倾雪可不顾什么形象,张嘴便是狠狠地一口往纸鸢的手上咬去。 纸鸢吃痛,一时松手。 就在这松手之际,若倾雪抽身而出,手指更是鬼魅一般的点了纸鸢的穴道。 纸鸢后悔了,刚才就不该乱想的。 若倾雪在纸鸢面前拍手笑道,“放心,现在我不想打你了,刚才你打银瓶也不过是受了小人的指使。而现在就让我好好教训一番这个小人。” 说话之际人已经转身,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若倾城的面前。 虽说纸鸢刚才已经瞧见若倾城射银簪帮她的那一招,但是这会儿仍是避免不了担心。她想,刚才三小姐不过是趁着两人没注意才有了这种效果的。可是现在,跟二小姐交过手,倒是担心起三小姐不是对手了。 纸鸢这样想,若倾雪何尝不是这样想,她今日可一定得给这若倾城一点厉害。 若倾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了头上的银簪,挥手之间,银簪已经到了若倾城的面前。 哼!让你尝尝这银簪的滋味,你这破脸再划上一道,权当是整容了。 可是,就在银簪到达之际,若倾城忽然动了。那动作快得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身影。 若倾雪一招落空。她何曾想过有这样的事情,她现在的古武修为可是若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怎么若倾城就这样轻易的避开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那银簪她就脱了手,狠狠地朝着早已经站在一旁的若倾城飞去。她今儿就是重伤若倾城,也要出出气。 本以为刚才只是意外,可是这次,那银簪再次落空,插在了衣柜之上。 而若倾城这会儿是出手了,眨眼,便到了若倾雪的跟前,在若倾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她的纤纤玉手,已经掐上了若倾雪的脖子。 那手那么的瘦小,可是这会儿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把若倾雪掐得面红耳赤。 若倾雪这会儿早已经是乱了神,伸手胡乱的挥舞着,“呜呜呜……”不知道是要说什么,反正听不确切。 “刚才那么厉害,怎么这会儿说不出话了。”若倾城面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所以。 “……” “嗯?说话啊!”若倾城手指一动,若倾雪的面部表情更可怕了。 若倾雪不知道现在的这种感觉是什么,她只觉得,她迷迷糊糊的像是看见了魔鬼一般,就要夺了她的命去,无论她怎样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对,这是死亡,是死亡的感觉。若倾雪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害怕了。 ------题外话------ 留言啊!怎么没人留言,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看了…。 028 三人进宫 “快点放了我家小姐。” 银瓶看见自家小姐这会儿的模样也早就是忘了撒泼,竟然是冲了上来。 不过,若倾城只是一个眼神就把她给唬住了。因为那眼神从她身上扫过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背脊一凉,双脚竟是不听使唤,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连准备要说的话都被堵在嘴里,不敢说了。 若倾城转回头,冷眼看着自己手中的若倾雪,仿若手里的就是一个玩具一般,丝毫不上心。 而若倾雪已经快失去知觉,所以早就忘了挣扎,竟是一个木偶一般的双目无神。 “哼!”若倾城手一挥,若倾雪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不再看她,又重新回到座位上,拿起书籍。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银瓶上前连忙搀扶若倾雪。 若倾雪也是在银瓶的叫喊下才回了神,她感觉到喉咙还十分疼痛,不过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油然而生,忽地,她抬头用恐怖的眼神盯着若倾城。 “你…。你好……”若倾雪有点后怕了,因为刚才若倾城的手只要在她的脖子上还停留一小会儿,她就可能…… 若倾城抬眼,双眸平淡无波的看着她。 那眼神一过来,若倾雪竟然是有些害怕的赶忙避开了。她,害怕若倾城的眼神。 银瓶把若倾雪扶了起来,若倾雪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没处撒,手一挥,就把银瓶挥倒在地,并狠狠地道,“没用的东西,白养活这么多年。” “小姐……”银瓶委屈。 若倾雪转头看见若倾城,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由于刚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有些后怕,根本就不敢了,于是掉头就走,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不甘心,回头道,“你给我等着,早晚收拾了你。” 说完像是害怕若倾城再收拾她,竟是一刻都没有停留的走了。 银瓶见自家小姐都走了,连滚带爬的起身追了上去。 一时,房间里又只剩下若倾城和那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的纸鸢。 纸鸢不能说话,只能眼珠子使劲儿转,好像是在说,三小姐,你好歹也帮我把穴道解了再看书啊! 可是若倾城压根就像没有看见房间里立了那么一个人一样,仍是津津有味一页一页的翻着书。 良久,若倾城伸了一个懒腰,才抬头看着面前杵着的纸鸢。 若倾城走到纸鸢面前,冷眼一瞟,伸手解了穴,转身就出门去了。 纸鸢本想说点什么,可是见三小姐不搭理她,张着的嘴又闭上了。 ——《倾城丑妃》—— 云漠二十四年,六月十七日。 皇上召群臣之女,为五位王爷纳妃。 …… 皇宫御花园中,此时已设宴席,人影攒动,看来,待会儿是有一场盛宴了。 若倾城一众人来的时候,现场已经到了许多管家小姐。 看到这种情况,若倾城笑了一笑,转头一瞧,果然见若倾雪脸色十分难看。 昨日,若倾雪本以为皇上只是召见她们若家三姐妹,何曾是料到,这道圣旨不光是颁给了若家,同样的也颁给了帝都大家族。 这样一来,她的机会不就少了许多吗? 可是,她要为后,这个念头一直在心底作响。 若倾城见若倾雪的手慢慢地捏成了拳头,但是面上仍旧是带着和煦的笑。看来这若倾雪也知道装嘛! “舅舅,外侄女给你问好了。” 突然,几人之前出现一女子,身穿浅绿翠烟衫,散花水雾同色百褶裙。面上妆容淡雅,顾盼流转间自添风华。这人正是宫家之人,宫眉。 “嗯!”若涛世微微的点了头,然后回头吩咐了两句,就只留下三姐妹站在原地。 等若涛世一走,方才还眉目带笑的宫眉马上换了一副之态,嘴带讥讽道,“哟!表妹难不成也想做王妃?今儿居然还带了你的丑妹妹一起来,也不怕把别人吓着了。” 若倾城听闻宫眉的讥讽,仍旧淡然的未曾听过。 倒是若倾雪有些不高兴了,瞪了一眼若倾城,才回头勉强的笑道,“哼!你不都来了吗?难不成你都想我们还不能了。” “那你今儿可得把你家这丑妹妹看严实了,不然吓了人,可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宫眉像是觉得说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抬起衣袖轻声笑了起来。 若倾雪打小就和这个表姐不对盘,这会儿一听这笑声更是恨得牙痒痒,可又顾着现在在场的还有那么多人一时也不好发作,只得咬牙切齿一般道,“这个我们自然知道,就不费表姐的操心了。” 宫眉看见若倾雪不是一般的生气就安心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宫眉一走,若倾雪就转过身,准备怒斥若倾城的,可是一对上若倾城的眼神,就忽然记起昨日之事,竟是害怕的后退了两步才道,“待会儿离本小姐远一点,不然休怪不客气。” 话完,若倾雪和若倾离带着各自的丫鬟离去,只留下若倾城和纸鸢站在原地。 看见若倾雪那越显嚣张的背影看,若倾城只是淡然一笑,转头便离去。 纸鸢瞧见这样,赶忙跟上劝道,“三小姐,这里是皇宫,不能乱走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若倾城的脚步没有因为纸鸢的话停下来,仍是慢慢的走着。 她实在是不想呆在那么嘈杂的地方,所以想找一个地方清静清静。 “三小姐……”纸鸢一直跟在身边喋喋不休。 忽地,若倾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纸鸢,淡然的说道,“既然这么怕死,就别跟着。” 话完,又开始向前走。 这时两人已经离了原来的地方,出现在面前是一片竹林,风一过,便是沙沙作响。 纸鸢心里想,要不是老爷安排她保护三小姐的安慰,她才不愿意跟着呢!无奈,她只有迈着小步子在后面跟着,一个劲儿的祈祷,千万不要出现什么事情。 停在竹林下,若倾城微微闭上双眼,听风…… 有时事实并不是按着人想的方向发展,刚好事与愿违。 因为纸鸢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男子。 029 再次相遇 微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竹叶投下斑驳的剪影,风吹竹叶动,那些剪影便也摇曳了起来。 像是漫天的星光闪闪发亮。 走在竹林间的小径,尉迟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尉迟寒知道今天这场宴席的目的,其实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仍想去反驳他。可能那样心里会舒服一些吧! 看了看时辰,想来那边的人都已到齐,不管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自己,这场宴席都得去,这样一想,脚下的步子倒是加快了。 不过才没有走两步,就听见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传来。 他抬头,看见了两人。 不知道为何原因,深邃的星眸一下子就锁住了那个侧对着他的女子。 一袭天空蓝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银丝花纹,臂上挽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纱。乌黑的秀发用一根桃木簪子轻挽,几丝秀发安静的垂落双肩,将那象牙白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但那种感觉只要看着她,就愈加浓烈。 闭上双眸,在脑海里搜索。 久久的,那双星眸乍然睁开。 对,那种感觉就像是前夜在醉香楼遇见醉蝶姑娘时候的感觉。 可是,他为何有这种感觉?他又为何记住了遇见醉蝶姑娘时候的感觉。 抬眸,阴厉的看着那前方的女子。 “三小姐……”纸鸢低声叫道。 这可是在宫里,平白无故的出现一个男子,只能证明那男子地位不凡。 若倾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回头,平淡无波的看了一眼纸鸢。 刚才三小姐才叫她噤声,她也知道现在出声是不讨好的事,但为了避免三小姐与陌生男子碰面,她还是低头,低声道,“三小姐,前面有陌生人。” 若倾城闻声,眉头紧蹙,拧成了一个‘川’,她转身,瞧见,前方果然有一陌生男子。 可是,那人怎么那么熟悉?哦,那不就是六王爷尉迟寒吗? 今日的他与那夜不同,穿了一身浅灰长袍,墨发用黑绸缎束着。些许是离得近了一些的缘故,能瞧见,冠玉的额头,剑眉入鬓,狭长丹凤眼微微眯着,高挺的鼻梁……不过那张唇倒是一样的薄,此刻微微抿着。 看来两人还正是有缘分,这样都能碰见。 她眉目含笑,微微弯身,算是行了礼。 尉迟寒本以为前方女子发现了他的存在会恍然逃跑的,可是哪里知道,她竟然那么淡定的就给他行了礼,看上去风轻云淡的…… 等他还在恼哪家女子这般没有礼仪的时候,他倒是笑了一下,如果他没有猜错,前方站着的那女子不正是与他驰名帝都的“丑颜”若倾城。 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倒是因为看见了那张有些惊悚的脸。 鲜艳的红斑、狰狞的伤疤…… 真是妄他刚才还把她与那位在醉香楼遇见的女子相提并论,差点是闹了大的笑话。 不过,他倒是细细的瞧了一下,如若那张脸没有那红斑疤痕,就同另一半边脸一样,倒真有可能与那位女子相提并论了。 若倾城倒也是坦然,静静的站在那儿任凭他的打量。甚至是纸鸢在旁边轻声的叫喊都已经忽略。 尉迟寒见若倾城落落大方的样子,目光闪了一下。 一直以来,他对那么些个羞羞答答的深闺小姐都不是很感冒,倒是这若倾城有点符合他的胃口。他想,如果今日达不成目的,倒也愿意取了这位丑小姐…… 不知道忽然间为什么冒出这个想法,他想,可能是近段时间因为那醉香楼和弄月斋累了的缘故吧! 纸鸢有些着急了,毕竟这里不比若府,要是这样让别人瞧了去,不是白白丢了若家的名誉吗?所以她的声音有些高了,“三小姐,时候不早了,该去宴席了。” 这有些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竹林间响起,一时,只听竹叶窸窸窣窣的作响。 纸鸢倒也是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见自家三小姐和那陌生男子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恨不得这会儿找了地洞就钻了进去,至少那样不用这样的尴尬。 若倾城看着面前的纸鸢低着头,都快是低到地上去了一般。 “三、三小姐,你看我们是不是该过去了。”虽然极不情愿开口,但是纸鸢还是吞吞吐吐的开口了。 纸鸢的话倒是提醒了她,都差点忘了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了。 撩开裙摆,若倾城抬脚就走。 纸鸢见自家小姐一走,也不敢再做停留,微微对着这边的尉迟寒行了礼就踏着碎步跟了上去。 走到拱门之时,若倾城忽然是停了脚步,让得那低着头的纸鸢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纸鸢抬头连忙说道,“三小姐,对不起……” 若倾城根本就没有理会纸鸢的话,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那还站在原地的尉迟寒。 嘴角,忽然间竟是勾出一个淡淡的笑。 那笑,转瞬即逝。 若倾城带着纸鸢离开了。 瞧着那消失在拱门处的背影,尉迟寒站在原地,脑海里竟是一直浮现着那个笑。 那个笑,眉展开,眼溢彩,梨涡现…… 人不是美的,但是那个笑,恍惚就能倾城倾国…… 对啊!她叫若倾城。 可是,她的笑是什么意思? 尉迟寒脑子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为何她的笑他竟是看不懂?从来没有过的挫败之感,让得他有些烦躁。 但是,一下子又想到了那个笑,心间仿佛是什么东西流过,缓慢的如清涧的溪水。 不自觉地,他的嘴角竟是勾起了一个弧度。 忽地,又是记起那晚那魅惑倾城的笑…… 为什么今天的他总是把两个牛马不相及的人拉到一起作比较? “哎!”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不再想了,该是去宴席了。 不然那位又要喋喋不休了。不过早晚有一天,他会永远的让她闭了嘴。 想到这儿,星眸闪过一丝阴厉。 尉迟寒也离开了。 这里就只剩下风声,竹叶声…… ------题外话------ 留言啊!怎么没有人留言啊! 030 没事找事 御花园。 阵阵银铃一般的笑声,像是微风拂过,风铃咋响。悦耳、轻盈…… 若倾城抬眼望去,发现若倾雪和若倾离正和一群华衣锦服的女子谈笑风生。一时掩嘴而笑,一时低语呢喃。那一颦一笑之间,如若不是知道她的真实面目,若倾城些许会觉得赏心悦目。 但是此刻,若倾城竟是生出些许厌恶。厌恶那些皮囊之下的丑陋之象。 若倾城收回目光,寻了一个就近的位置坐下。离得那些人儿远远地。 纸鸢本想开口问,三小姐为什么不上前和大小姐二小姐一起呢?可是忽地想起刚才二小姐的话,这次她是明智的闭了口,站在若倾城的身后。 很多时候并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咦!倾雪妹妹,那人是谁啊?怎么涨得这么丑,居然还来参加今日的宴席,难道就不怕吓着别人吗?”说话之人双眼睁大,一看竟是被吓坏的样子。 众人因为这个声音看过去,都是一副惊恐之样。看样子,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若倾雪狠狠地瞪了一眼若倾城,转头勉强的笑着,说得有些牙咬切齿,“不知道书琪姐姐说的是谁呢?倾雪没有看见啊!” 若倾雪明显是看见了的,可是她就是要装傻,不然这陈书琪还不知道怎样挖苦她! 陈书琪,当朝丞相陈宇寒之女,也是当今西凉国皇后陈良瑜的侄女。 从小时候开始,若倾雪就看不惯她,可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峙,比如现在。 “哟!我记起了,那不是倾雪妹妹的丑三妹吗?”陈书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可惜的道,“倾雪妹妹,这就不是做姐姐的要说你了,你怎么能把你那丑三妹带到这种场合,这不是白白的往你若家脸上抹脏东西吗?” 言语听上去苦口婆心,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陈书琪是找机会羞辱若倾雪,或者更为重要的是羞辱若家。 “……”若倾雪贝唇轻咬,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陈书琪,只恨不得抓破了她的脸。可是不行,说不定赶明儿她还要做她的表嫂,所以得趁早打好基础。 “哟!倾雪妹妹看上去不高兴了,难不成生姐姐的气了?”陈书琪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红殷的唇嘟着,看上去就像是没有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若倾雪心中的怒火已经压抑住了,伸手握住陈书琪的手,面带微笑的道,“书琪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妹妹怎么可能不知道书琪姐姐的好意呢?” 陈书琪心中冷笑,脸上到仍是挂着和煦的笑,“倾雪妹妹能够理解姐姐就好。”顿了一下,继续道,“倾雪妹妹,走,过去让姐姐帮你教训教训一下你那不知好歹的丑三妹,明知道是这种宴席,居然还敢来,难道就不顾及顾忌你若家的脸面嘛!” “……” 若倾雪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陈书琪拉着手往若倾城走去。 后面自是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小姐丫鬟。 陈书琪拉着若倾雪走到若倾城的面前。 看着面前那个低着头,纤纤玉指轻轻绕着秀发的若倾城,陈书琪冷哼一声,都长成这样儿了,再怎么雍容典雅,注定不过是一个笑话了。 而若倾雪还记着昨日的教训,这下竟是不敢太过于靠近,脚步都是不自主的退了两步,有些胆怯的看着那安静的若倾城。 她知道,在那安静的性子下面有一张怎样嗜血的面孔。 若倾城当然知道现在她的面前站了多少人,但是她对于这些人实在是喜欢不起来,索性的就懒得抬起头,仍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秀发。 良久,陈书琪终于是站不住了,虽说若倾城的地位并不比她低,但是她好歹还盯着皇后侄女的面子,这若倾城竟是懒得看她一眼,让她是有些沉不住气。 “哟!倾城妹妹真是好大的面子,这么多姐姐妹妹多来看你,竟是连头都懒得抬一下,难不成是怕吓着我们了?倾城妹妹就放心吧!我们自不是那种以相貌论人的俗人。姐姐妹妹,你们说是吧?”陈书琪话到最后,转头问道那伙儿跟来的官家小姐。 陈书琪的话当是得了大批人的附和。 倾城妹妹?听到这个词,若倾城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过等得陈书琪的长篇大论说完,若倾城仍是懒得抬头。不过手指倒是没有绕秀发了,而像是在仔细的打量手指甲。 “呼……”陈书琪转头看了一眼若倾雪道,“倾雪妹妹,看你这三妹面子还真是大呢!这么多人和她说话,竟是当做没有听见,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就不提点一下?这样大伙儿可都要说你们若家是没有教养了。” 陈书琪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若倾雪见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顿时也是笑了一笑,可是真要她提点若倾城,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可是现在又当着众人的面,若倾雪自是不肯输了面子。何况她想,若倾城在这种场景根本就不可能嚣张,所以一时竟是有了勇气。 若倾雪上前一步,但仍旧是离得若倾城有一些距离,她沉下声道,“三妹,这么多姐妹来找你说话,你怎是这样的态度,要是这样,你可不是若家人。” 话完,看了看若倾城竟是没有反应,而身后的人也笑了起来。 若倾雪觉得面子全让若倾城对丢了去,便叱喝道,“若倾城,叫你抬起脸来,跟大伙儿说话。” 猛地,若倾城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一双鹰鹜一般的眼,直盯着若倾雪看。 若倾雪浑身一冷,仿佛又是看见了昨天的场面,脚是不自主的连着后退了两三步,最后由银屏扶住,才站住了身子。 可是她仍是觉得喉干舌燥,额头也是冒出虚汗。 虽说若倾雪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但是现场的人好像就她一人看见了一般。 陈书琪走过来道,“倾雪妹妹这是咋了?怎么额头都有虚汗了?” 若倾雪抹了一把额头,尴尬的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天热罢了。” “看来你这三妹还真是听你的话呢!你看这会儿她可算是把头抬起来了。”陈书琪笑道。 若倾雪感觉到那个眼神还留在她的身上,自是不敢再看过去,嘴上倒是说道,“呵呵,这个都是小事啦!” ------题外话------ 现在只求留言了,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看,或者是大伙儿看了的感觉是什么,求求大家了,留言吧! 031 出手帮助 “倾城妹妹,看来刚才还是做姐姐的错怪你了,原来你低着头竟是为大家着想啊!”陈书琪逮着机会就开始冷嘲热讽。 话落,后边的那群莺莺燕燕就笑了起来。 若倾城懒得搭理这号人物,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嘬了一口,应是好茶,入口馥郁芬芳…… 陈书琪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当即那张虚伪的笑脸是再也挂不住,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后面的人见此自是闭了嘴,不语。 若倾雪看见陈书琪生气,心底高兴,今儿她倒是要看一看了,这若倾城有何种能耐! “若倾城,不要给脸不要脸。”陈书琪娇颜微怒,双眼睁大,呵斥道。 “……”好茶需要安静的环境才能品尝,被这么一再打扰,若倾城也算是失去了耐心,抬头,似一潭秋水的双眸平淡无波的停在陈书琪身上,良久,薄唇轻启,缓缓道,“你的东西掉了。” 陈书琪低头寻找,地上根本就没有东西,心底怒火更甚,抬头狠狠道,“什么东西?” 若倾城冷眼一扫,淡笑道,“你的脸掉了。” ……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在座的人听见。 众人听见都是忍不住的吸了一口冷气,怪异的看着若倾城。 要知道,这陈书琪因为有一个做皇后的姑姑,从小就是嚣张跋扈,根本就没把她们这些人看在眼里,可哪知,这若倾城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们知道,接下来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陈书琪一愣神没有听懂,等缓过神,再加上听见后面那浅浅的笑声,早就已经怒火中烧,当即是什么脸面都不顾,就要冲上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 淡淡的声音响起,像是落在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众人循声一看,来人不是别人,不正是六王爷尉迟寒吗? 要说尉迟寒虽说在古武的修为方面不行,但怎奈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让得在场的女子都是眼冒金花,自然这其中少不了陈书琪。 陈书琪一听见那声音,便知晓来人是谁,当即是面若桃花,转身,微微对着尉迟寒行了礼。莺莺燕燕回了神,也跟着行了礼。 倒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若倾城,仍旧是坐在那儿。 陈书琪起身瞧见若倾城那种傲慢的态度当即气得不轻,可是碍于在她喜欢的人面前,她不敢表现出什么异样,回到道,“回六王爷话,刚才姐姐妹妹说笑话呢!” 脸不红心不跳的。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呵呵,那就好。”尉迟寒那张千年寒冰的一张脸居然是扯出了一张笑脸,迷得那些莺莺燕燕恨不得就扑了上去。 陈书琪看见尉迟寒的笑,愣在了一边,自打是五岁那年不小心遇见面前的那位男子,她就迷上了他,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瞧见这么他这么温暖的笑。 难道他对我有意思?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想法,顿时是让她红了脸,低着头,扭扭捏捏的,竟是害羞起来。 她想,她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但是低着头的她却没有发现她那位梦中情人的眼神根本就没有搁在她的身上,而是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一直安安静静得坐着的若倾城。 刚才才从竹林间回来,远远地,他就看见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如一朵盛开在雪山之上的雪莲,孤独、寂寞,遗世而独立。 不知道为什么一来眼光就落在她的身上,竟是不想移开。 没多一会儿,他看见一群女人走到他的面前。他知道,她是有麻烦了。 本以为她会奉承的说上几句,或是露出笑脸。但是她再一次让他惊愕,因为她连正眼都没有瞧一眼眼前的那群人。 他见那群女人之中有一个领头的,那人好像有些印象,在大脑里搜索一圈,好像知道了那是丞相之女,但是名字却是不知晓的。 向来,对这号人物,他都不留心的。 见那丞相之女咄咄逼人,她仍旧安静的喝着茶,多半是因为丞相之女的嘈杂扰了她的清净,她终于抬头扫了面前那人一眼。见她薄唇轻启,他运功,远远地听见她的话,一时,却是笑了出来。 他想,多半也只有她不去附和权势。 恍惚,记起那醉香楼的醉蝶姑娘拒绝尉迟恭的样子。 那样的相像。 摇了摇头,赶紧的甩出这个念头,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他有些心神不灵了。 本想转身离去,不再顾她。可是怎奈他瞧见了丞相之女的嚣张跋扈,忽地,是害怕她受了伤害,脚步不自主的就上前去了。 可是这会儿倒好,本是帮了她的忙,她竟连礼节都不顾,安然的坐在那儿。 笑了笑,她那样安静地人儿…… 若倾城不知道面前的他为何要帮她,但是出于礼仪,她还是对着他微微的笑了一下。 那个笑,让他刹那恍惚,旋即便是回了神,不再看她。 “既然是开开玩笑便罢了,可莫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今日这么多人看着。” 尉迟寒交代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看着尉迟寒离去的背影,若倾城无奈的笑了笑,这人? 陈书琪听见这样的话甚是高兴,因为她认为六王爷是担心,才出言相劝,一时,心里纳了蜜,却是忘了继续找若倾城的麻烦,而是拉着姐妹,笑呵呵的离开了。 若倾城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花痴竟可是花痴成这样。 若倾雪多少是有些不甘的,本以为可以借陈书琪的手好好教训一下若倾城的,这会儿倒是好,只得狠狠地瞪了一眼,离开了。 “三小姐,六王爷人正好,刚才多亏是他帮了小姐,不然……” 纸鸢瞧见若倾城回头的眼神,便知道自个儿是多话了,连忙闭嘴不语。 对于纸鸢能知人眼色这一点,若倾城倒是挺满意的。 本来若倾城还在想那人为何帮她之时,忽地听见尖细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题外话------ 留言 032 皇权被挟(微修) 行了礼,若倾城微微抬头,双目望去。 坐在主位之上的是当今皇帝尉迟天,称云帝。一身淡紫长袍,金丝银线绣旭阳。剑眉不蹙自威,双眸淡淡一扫,霸气外露。 而在其旁边的则是当今西凉国皇后陈良瑜。一袭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同系水仙散花绿叶裙。头带镶嵌南海珍珠碧玉步摇。一颦一笑之间,自是雍容典雅高贵。 而在其之下依次坐了昆王尉迟恭、景王尉迟彦易、博王尉迟敬、安王尉迟寒和福王尉迟轩宁。个个皆是盛装出席。 不过态度倒是不一。 尉迟恭言笑间,傲气犹存,显帝家之德行。 尉迟彦易举止间,皆露王者之威。 尉迟敬眉目清秀,扑鼻而来的则是那书卷气息。 尉迟寒……双眸平淡无波,表情寡淡…… 尉迟轩宁眉展颜开,一笑,笑声琳琅。 …… “今日召见大家,想必都已知晓其中原因,朕就不在多说。”尉迟天威严的声音传出,顿时响彻整个后花园,顿了顿,换了一个缓和的声音继续道,“今日大家也不必拘谨,即是为各位王爷纳妃,大家还是熟络的一点好,这样也能相互了解……” 坐下有大臣附和,一时也是热闹非凡。 不过那次位之上的几位主角听了这话倒是表情平淡,好似今天这场宫宴就与他们无关一样。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例外,比如这会儿那尉迟轩宁就有些不满的道,“父皇,儿臣还小,何必这么早就为儿臣纳妃了。” 尉迟天眉头微微一蹙,他最不省心的就是这个小儿子,每天嬉笑怒骂的生活,一点都不知道沉稳,当即便是沉声道,“还小?都已及冠之年了,整天还似一个小孩子,朕看还是早些取了妃子,变沉稳一点好。” “可是父皇……” 尉迟轩宁的话被尉迟天的一记眼神给唬住,卡在喉咙没有吐出来。转头,竟是不顾形象的微微吐了舌头。 若倾城瞧见那好玩的尉迟轩宁,倒是摇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在这皇室之内竟还有这般干净的人儿,真是难得。 不过转瞬间,她生出了悲,悲那人儿终究会被这诡异多端的宫廷生活污浊。 虽然尉迟天发话叫大家不要拘谨,但是各位官家小姐有可能真是害羞,也有可能是表现矜持,竟是没有一人说话。 不过她们的那双眼倒是出卖了她们,因为若倾城清楚地看见,那些官家小姐的眼神这会儿都搁在各自喜欢的王爷身上,有欣喜,有贪婪,有情欲…… 正可谓是众生相。 “皇上,臣妾倒是有一事想说。”坐在尉迟天旁边的陈良瑜忽然开口,语气淡然。 尉迟天冷眼一扫,甚是不悦的道,“不知皇后有何事想说?”他知道,今日之事,皇后必是一大阻力。 陈良瑜好似没有看见他的不高兴,倒是微微一笑,唇吐香兰道,“今日即是为几位王爷纳妃,那不如就让各位官家小姐比个才艺,这样倒也能分出优劣,毕竟这王妃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的。能做王妃之人自是才情卓越!” 话到最后,加重了语气。 在座的人也听出了这皇后说话之意。要知道这当今二王爷正是皇后之子,作为一位母亲,担心这些自是应当的。 尉迟天闻言冷笑,她不就是怕他对她那宝贝儿子不公吗? “皇上,皇后所言甚是,不如就让在座的各位小姐比试比试?”当朝丞相陈宇寒起身上前,拱手,微微弯身,沉声道。 尉迟天猛地转头。凌厉的双眼,似利箭朝陈宇寒射去,这两兄妹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合手便把宝位夺了去。 “皇后和丞相所言极是,不如就依着两人之言吧!”心里虽有不甘不愿,但仍旧不得不应了两人之话。 ------题外话------ 今天实在是没有感觉,少更一些了,哎,其实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这书…… 033 皇后偏袒 陈宇寒眼里闪过一丝讽刺,不过只是一瞬之间,转而,他便再次微微弯身,双手一拱,“皇上英明!”顿了顿,目光转向陈良瑜,“这事不如就让皇后代劳。” 微微转头,深邃的目光锁在身边的陈良瑜身上,良久,尉迟天的目光放缓,淡淡的道,“即是如此,那皇后就多多费心了。” 陈良瑜对上尉迟天的目光,似要从那目光之中看出,他到底是不是没有心,不然这么多年了,他难道就没有看见守候在身边的她吗?亦或是那颗心自始自终就已经被那人带走,不曾留给她丝毫? 想到这儿,她轻哼一声,面上却仍是带着微笑,“皇上放心,这自是臣妾分内之事。” 尉迟天不再看那虚伪的笑,轻呷了一口香酒,目光从官家小姐之位一扫而过,轻笑一声,“待会儿还望各位千金小姐尽情展露才艺为好!” 千金小姐们见皇上发话,忙是低头附和,将大家闺秀的娇羞与礼仪表现得恰到好处。但其内心之中却似惊涛骇浪翻滚,恨不得此刻就把那心仪的王爷占为己有。 若倾城忽地觉得这古代女子何其悲呼!连选一个夫君,都得站出来比试一番,让她感觉就像是枝头上的花,明明朵朵光鲜亮丽,却要等别人挑中。挑中过后,还得点头感激,像是受了天大的恩泽。 她们好像已经忘了,离了枝头的她们,命运从此就掌握在他人的手里。别人善待,给予养分,她能开得更加娇艳,但如若遇人不淑,怕是一身接毁。 摇头,嘴角噙着笑,若倾城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这一刻,她忽地也为自己感到悲哀!她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不一样希望他们挑中自己吗?那样的话,她就可以逃离若家…… 可是以她的容貌,怕是,怕是没人敢要吧! 若倾城缓缓抬头,目光瞟向那尉迟寒所在之地。凤眸微微一眯,越发的深沉。 尉迟寒感觉到有一道清冷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这道目光与那火热的眼光截然不同,带着的反而是一种探究、思索。 转头,他与那道目光相接,微微一怔。 见尉迟寒眼神看向这边,若倾城慌乱的低了头,像是做贼被抓脏。低着头,手指沿着杯沿轻轻划着,她开始懊恼自己刚才的行为了,她何必这样慌张,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看他。现在倒好,倒像是欲擒故纵了…… 尉迟寒瞧见那慌乱低头的她,嘴角也是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相信皇上刚才的话大家都已听见,本后也微微思量了一下,虽说是比试才艺,但是相信在座各位小姐都是精通各种才艺,所以还得从众多才艺中选出一项,这样大家也好做个比较,有优劣之分。”陈良瑜扫了一眼下座的各位千金小姐,在经过几人之时,眼底分别是闪过一道精光,“至于选择什么才艺,本后也仔细的琢磨了一番,最后决定选琴作为比试项目。” 这话一出明显就惹了众人的不高兴。皇后这不明摆着偏袒她的侄女吗? 谁不知道当今帝都最会弹琴的就是那坐着的丞相之女陈书琪? 一时喧哗四起。 尉迟天见众人反响这么大,甚是满意,微笑着看着陈良瑜。他倒是要瞧一瞧了,她怎么解决众人的不满。 陈良瑜看见了尉迟天嘴角的那丝讥讽的浅笑,双目阴沉,沉声道,“自古以来,弹琴最能识人德行、心性,而其琴中高手,谁不是后世传诵的典范,不说远了,就说我西凉国,也有离恨天、温思琴……本后想问问,选这个比试项目为何错了?” 淡淡的声音飘出,陈良瑜眉眼带着笑意稳坐于上方,她就不信这么一大顶帽子,谁敢接了不成? 果不其然,这话一落地,底下众人心里虽说不悦,但是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忙是笑意盈盈的附和着。 轻哼一声,“即是如此,比试就开始吧!顺序从书琪开始!” 那陈书琪站起身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千金小姐,眼里尽是鄙视与不屑,凭她们也想和她争权势,也不看看她的姑姑和爹爹是谁?倨傲的下巴微微抬高,冷哼一声,陈书琪出席。 千金小姐们看见陈书琪傲娇的样子,只恨得跺脚。 “哼!有什么好得意的,待会儿弄砸了才知道厉害。” “对,我倒要看看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上次她做的那首流传帝都的词不过是花钱雇了人写的,她哪里有什么真材实料!” “快别说了,丞相往这边在看。” 陈宇寒冷冷的眼光射了过来,如一把寒冰利箭带着冷风,让得众位小姐不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陈丞相不必这么小气吧!那边不过是一群小女不懂事罢了,何必斤斤计较。”坐在陈宇寒旁边若涛世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眉眼带着笑的看着陈宇寒。 两人一文一武,向来都是不对盘的。 陈宇寒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酒杯敬了一下,独自饮了一口,温文尔雅的道,“我不过是提醒一下那些小姐,免得什么时候祸从口出,她们都还不知道!” “呵呵,这样倒也好……”话是对陈宇寒说的,但是若涛世的目光倒是停留在对边席位置上的三个女儿身上。那三女儿倒像是袭了她娘亲的心性一般,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的最后面,不惹人注目。 由几个小太监抬了一台琴来,摆放在宴席中间。 若倾城抬眼望去,那琴通体浅黑色、泛着银光,上面无任何装饰物品,只是沿着琴身刻画了一朵牡丹,雍容华贵大气,彰显无遗。让得弹了多少年琴的她都是忍不住被那琴身给吸引了过去。 本是极其单调的色泽,为何有这般魄力,能摄人心魄? ------题外话------ 额!糟了,这两天不管新文旧文都遇到麻烦了、、、、 034 惊世玄音 不光是若倾城,就是在座的各位,双目也早被那琴给吸引了过去。 “此琴名——‘玄音’。” 陈良瑜淡淡的一句话,却像是平淡无波的湖面上扔下了一个炸弹,顿时惊涛骇浪。 如果若倾城没有记错,这名“玄音”的古琴应是当今西凉国三大古琴之一。而其造琴之人就是刚才陈良瑜口中的离恨天。 要说此琴如若光是如此,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自然也不会引得众多人惊愕! 而众多人惊愕,自有其他原因。 传闻,苍茫之战,离恨天曾用这古琴于千军万马中走来,任身后白骨累累、鲜血淋淋,他依旧孑然一身,衣袂飘扬,如九重天下来的谪仙。 也正是那场战役,成就了离恨天,更成就了这古琴。 或许人们会问,只是带着这琴从战场中走过,何来这么疯魔的谣言? 可是当人一听了苍茫之战的结果时,都不寒而栗。 因为苍茫之战,西凉国无一人伤亡,而其敌方东陵国却无一人幸存。 后来有人说,当离恨天于千军万马之中走过,寂寥的琴音响彻战场的上空,而那军队也似着了魔,自相残杀,血流成海。 可是那次战役之后,离恨天就隐退江湖,来无影去无踪,这更加是给他人、他琴添上了一层神秘感,如一层薄纱遮住,让人总想掀开薄纱一探究竟。 …… 若倾城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古琴之上,如若这古琴真如传闻所言,那对她现在所练曲子应是一大帮助。 陈良瑜的双眸扫过众人那惊愕的眼神,淡淡一笑。再看了一眼尉迟天那迷惑的双眸,笑意更深,缓缓道,“今日为各位王爷纳妃,喜庆之日,理应这般琴才能配上。所以本后是把私藏多年的宝贝拿了出来……而且今日比试项目胜出之人也将是这把琴未来的主人。”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如惊天响雷,震耳欲聋。 众人把目光从古琴移开,纷纷看向那高位之上的陈良瑜。 若倾城自是不例外,只不过她双眸深处闪过疑惑,如若这古琴真如传闻之中那么厉害,陈良瑜别说是送人,就是轻易示人也不愿意吧!可是如若说这古琴没那么厉害,那些传闻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迎上众人疑惑、探究的眼神,陈良瑜双眸快速闪过一丝讥笑,转瞬平和的看向大家,缓缓道,“这琴虽是好琴,但是想必大家都知道离恨天前辈曾留下过的一句话吧!” 离恨天说,遇玄音,天降缘。驾玄音,人投缘。 意思即是说,能够遇见玄音,乃是上天赐予的缘分,而能够用玄音奏出美妙的琴音,则需要人琴的缘分了。 尉迟天没有放过陈良瑜那眼底一闪而过的讥笑,当想起这句话,也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舍得把这古琴拿出来了。想来,这琴早就已经让陈书琪试过,且是胜券在握。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大方。 若倾城记起《临夏·西凉纪》曾经也提起这么一句话,忽地知道,原来那书中所记,句句属实。 看来,这琴一般人还奏不响啊!跟别说是奏出美妙的琴音了。 不过,若倾城倒是知道,那现在站在古琴前面的陈书琪肯定是有把握的了。 陈书琪的双眸从古琴之上扫过,嘴角勾抹出一丝浅笑。她抬头看向那坐在次位之上的尉迟寒,心底泛起狂热,今天她要让他眼前一亮,所以她一定要夺得这古琴,到时候再让姑姑指婚,还不是手到擒来。 “六哥,那陈书琪不会对你有意思吧?你看她这回看你的眼神,好像你已经被她占为己有了。”尉迟轩宁看着自顾自喝酒的尉迟寒,好心提醒。 尉迟寒手指沿着杯缘轻轻划着,幽幽的双眸闪过一丝讥讽,“是吗?”语气缥缈的事不关己般,那嘴角的笑有些许玩世不恭的味道。 “七弟,这次你可说错了,那陈书琪看六弟的眼神何曾不狂热?”温文俊雅的尉迟敬,嘴角噙着的笑,恍如春风拂过柳叶,那般的轻柔。 尉迟轩宁仔细回想,猛地一拍手,高兴地道,“五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说嘛,每次只要能够看见六哥,总少不了那陈书琪的身影。” “枉你还称什么情场浪子,连这点都不曾察觉,真是好笑。”本是一身极其淡雅的衣服,穿在尉迟彦易身上,总是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其举手投足间,那份儿贵气更是彰显无遗。 “三哥何必信了他的话去,他平时可没有少吹牛。”尉迟敬淡淡的笑着,让人看了一眼,总觉得温暖的如和煦的阳光,“二哥,你说是吗?” 尉迟恭看了一眼有些委屈的尉迟轩宁,道,“这你可得问六弟了,平时,七弟可是最喜欢去他安王府里。” 尉迟寒抬眸,从众兄弟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尉迟恭身上,若有若无的笑着。 “六哥,快看,那陈书琪坐上去了,要弹琴了。”尉迟轩宁怕几个哥哥还在问题上过多的纠结,赶忙转移话题。 尉迟寒微微扬起手里的酒杯,算是敬了尉迟恭一杯,而后便把目光收回,也不看那场中陈书琪,自顾自的,眼神涣散,不知看向了哪里。 瞧见尉迟寒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陈书琪面上染上红晕,贝唇轻咬,他怎么能假装看不见她! 若倾城嘴角浮出一抹浅笑,今日有好戏看了,陈书琪居然看上了尉迟寒! 如若说若倾雪想嫁尉迟恭十分困难,那么陈书琪想嫁给尉迟寒就难上青天了。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陈良瑜为了尉迟恭可能抛弃陈书琪。只是不知,这一切是否会发生? ------题外话------ 我要留言,留言啊! 035 比试开始 琴音如高山上流下的溪水,清澈明亮,又如林间啼叫的夜莺,清脆悦耳…… 若倾城听着这琴音,微微叹息了一声,这弹琴者技艺虽高超,却没有注入感情,听上去琴音虽美,但灵魂空洞,却毫无代入感。 从陈书琪身上收回目光,淡淡的扫了全场一眼,大多数人还是听得痴迷,但是其中不乏心不在焉之人。如那尉迟寒,正端详着手里的酒杯,纤长整洁的手指瞄着青花瓷的纹路。 似是感应到了若倾城的目光,尉迟寒抬头,双眸扫了过来,嘴角勾抹出一丝浅笑,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扬,然后一饮而尽。 这次若倾城迎上那目光早已变得淡然,遂端起面前的酒杯,微微一抿,算是回了礼。 同样的,那心不在焉之人不只是尉迟寒一人,同样的还有二王爷尉迟恭和五王爷尉迟敬。 两人看见尉迟寒的样子,皆是诧异,他们何时曾看过尉迟寒那样的笑,温煦的如阳光、淡淡的如流水…… 随着尉迟寒的目光,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令尉迟寒这样笑的人的方向,一看,比方才更是诧异,因为他们刚好看见了若倾城那张丑陋的半脸,那样的恐怖狰狞。 尉迟恭双眸闪过一丝讥笑,先前听闻六弟要娶若家三女,还权当是玩笑话,可是现在看来却是不仅如此了。他还以为这个六弟一直不近女色是为何缘故,现在倒是知晓了。 尉迟敬眸子深处有着深深地疑惑,同时他的目光并没有从若倾城身上移开,而是细细打量,像是就要把若倾城看穿般。 若倾城恼怒,方才根本就不该看尉迟寒,现在倒好,弄得那边几人的目光都停在她的身上,有探究。有疑惑,同样的也有那群女眷投来的恶毒的眼光。 若倾雪狠狠地刮了一眼若倾城,脸上闪过一丝薄怒,因为她瞧见尉迟恭的眼神扫过若倾城,他都没有看过自己,怎能让那女人入了他的眼。 同若倾城一样的女眷大有人在,他们看若倾城的目光就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一般,那般凶狠血腥。 虽是恼怒,怎奈人家是王爷,也没有办法,只得装作没有看见,抬眸,坦荡荡的注视着那场中的陈书琪,仿佛是被那美妙的琴音勾了去。 尾音一颤,十指按住琴弦,陈书琪高傲的抬起头,满脸的自信,她相信,凭借方才那首曲子,铁定能为她博得满场彩。 果不其然,琴音停止几秒钟过后,场中顿时响起一阵雷鸣一般的掌声。 听着那些掌声,陈书琪起身,微微对着高位之上的两人施了礼。 陈良瑜嘴角勾勒出得意的笑,她看了一眼场中陈良瑜,微微的问道,“皇上可觉得这琴艺如何?” “当属惊艳!”尉迟天面上挂着笑,双拳则是微微握着,那眸子深处也是快速的闪过忧虑。 陈良瑜满意一笑,朗声道,“陈书琪之琴艺,当属惊艳!”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多千金小姐虽然早就料到是这般结果,但仍旧不甘的看着那场中自信的陈书琪,恨得牙痒痒。她这般的拔得头彩,让后面的她们还怎么表演,她们现在出去不是明摆着白白的丢脸嘛! 感受到那些目光终于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若倾城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尉迟寒这梁子可是结定了。 陈书琪本以为博了满堂彩,尉迟寒就会注意到她的,可是她失望了,因为尉迟寒的目光从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不,应该说是他重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为什么会这样?陈书琪在心底这样问着自己,最后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座位之上。 千金小姐一见陈书琪那般失落的模样,嘴角都是微微一翘,冷冷一笑,得了满堂彩又怎样,她心属之人根本就不曾看过她一眼。这样一想,众人心里仿佛看见希望的曙光,那就是琴艺不在高,只要能够吸引住心属之人眼光即可。 次座之上,那么多位王爷,待会儿广撒网,就不信没有王爷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 方才还精神萎靡的各位千金小姐,重新振作,各自的嘴角都是浅笑。 若倾城瞧着这样一群“坚强奋斗”的女人,一时愣了神,她发现她愈来愈弄不懂这些千金小姐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陈书琪下场,接着便是另一位千金小姐进场,可能是受了方才想法的影响,那位千金小姐一上场,居然故意扭了一下脚,“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想来这位小姐是想展现楚楚可怜的一幕给各位王爷看,好让各位王爷动恻隐之心,在其印象中留下深刻的一幕。 众位千金小姐一见摔倒在地的那位小姐,就恨得牙痒痒,看来是把她们想用的方法夺了去,可怎叫人家比她们先上场呢! 果然,那位千金小姐一抬头就看见各位王爷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正当她沾沾自喜的时候,却不料冷冷的一个声音传来。 “既然这位小姐这般柔弱,朕看还是赶快下场吧!”尉迟天冷冷的声音发出,还没有让那位小姐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拖了出去。 “西凉国乃崇尚古武之国,如方才那般柔弱之人如若成了我朝王妃,可真是可笑!”冰冷的声音,没带任何感情,飘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见那高位之上威严的尉迟天,若倾城心中不禁感叹,不愧是当年一上位就革新制重工商的云帝,就算是岁月流逝,那份威严依旧存在! 036 夺目耀眼 经过那位千金小姐这么一闹,后来上去的各位小姐果然安分了不少,不过这样一来,整个比试倒是失去了看头,精彩程度当然是直线下降。 到了最后,那坐在次位之上的尉迟轩宁反应程度最大,竟是趴在桌上,眯着眼睛,像是大睡了起来。 若倾城瞧见尉迟天看见那趴在桌上的尉迟轩宁时,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本以为他要出言训斥,哪知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 比试项目还在继续。 “下面,若家二女若倾雪上场。” 若倾城忽然想起那句,若家有女个个倾城。 若倾城不得不曾任若倾离和若倾雪两人的美。若倾离的美带着淡淡的成熟雅致,而若倾雪的美却是带了一点点小女的娇羞;若倾离举止间透露出的是如石榴花一般优雅与毓秀,而若倾城一颦一笑间更多的还是栀子花一般又甜又美……。 若倾雪一出场,顿时便是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松散的数着长发,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娇俏可爱,让人生出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羊脂白玉,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就会说话,绛红双唇旁有一对小酒窝,浅浅一笑,酒窝若隐若现,可爱就如花仙。 而方才那眯着眼的尉迟轩宁也早已醒了过来,一双眼睛就搁在若倾雪身上不愿移开。 昆王尉迟恭的双眸从若倾雪身上一扫而过,淡淡的笑着,缓缓道,“六弟,听闻前些日子你去若家提亲,好像就是这位吧!”语气缥缈,似是漫不经心,那样随意。 尉迟轩宁的目光抖得转向尉迟恭,没有言语,不过那张唇却是微微的抿着。 尉迟寒的手指还在沿着青花瓷的纹路轻轻地划着,也没有辩驳,好像这句话就不是对他说的一般。 尉迟恭双眸闪过一丝阴狠,这尉迟寒真是越来越不知长幼了,难不成真想仗着父皇的庇佑就想高过自己去。如若真是这样,他倒是不介意五年前的那件事情重新演练一遍。 旁边的三王爷尉迟彦易自是没有放过那双眸子闪过的那丝阴狠,举起酒杯,笑道,“今日还谈那些干嘛!那些早就已经不作数,不然父皇也不会今日为我们选妃。” “对,不谈那些,来,干杯。”一直安静的五王爷尉迟敬也是出声阻止了这场风暴。 尉迟寒扬起酒杯,没有言语,只是微微抿了一口,算是干杯了。 “你这……”尉迟恭看着尉迟寒这般没有礼数,心底愤怒。 “干杯。”尉迟彦易出口,这才终于是化了这场干戈。 坐在高位之上的尉迟天自是把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看着那嚣张的二儿子,转头再看了一眼旁边的陈良瑜,他忽地是想起五年前太子的死,虽然早就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但是他现在却不能不忍! 想想,做皇帝做到他这种程度,也算是窝囊了。不过正因为五年前的那件事,现在他是更不能让尉迟寒再出任何差错了,不然,他是每年去见她的。 若倾城看见众人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就知道今天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何况现在尉迟恭的眼神也停留在她的身上呢!那眼神虽不是别人看她时那般火热,但是她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而且当她走到场中向高位之上两人施礼时,她分明也瞧见了陈良瑜那眼中的满意和温柔的笑。她想,皇后铁定是愿意让自己成为她的儿媳的,何况自己身后还有若家和宫家的支持呢! 可能是因为太过沾沾自喜的缘故,她倒是忽略了高位之上另一位眼中的那丝狠绝! 若倾雪以她的美貌,已经胜了一大半,所以最后的比试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就算是走走过场,离场时,她仍是收获了满堂喝彩。 若倾城瞧见她脸上那慢慢的自信,却不知道这若倾雪是真傻还是假傻了,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若涛世和宫画纱真的把她保护得太好,好到她从来不曾受过伤害! 若倾城双眸里闪过一丝凶狠,早晚有一天,她会把他们母子夺过去的东西夺回来,扔在地上,狠狠地跺上几脚。到那时,她要让若涛世知道,什么叫做失去了,才知道痛的滋味。 虽然现在离那么一天还有些遥远,但是她知道,那一天早晚就会到来的。 若倾雪回了座位,享受着众人那火热的目光时,转头,微微看了一眼若倾城,露出一丝挑衅的笑容。 若倾城就觉得好笑了,这个若倾雪什么都已经拥有,为什么很多时候就偏要和她争一个你死我活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脑残? 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若倾城懒得理那挑衅的眼光,干脆是低了头,绞着手指。 可是这一幕落到若倾雪的眼里就不是若倾城不想理了,而是因为若倾城害怕了,才逃避她的眼神,这样一想,若倾雪得意一笑,回头受着周围千金小姐的假意奉承! 若涛世看了一眼那得意洋洋的二女儿,心里也是高兴,可是当他的目光收回,看向高位之上的尉迟天时,眉头倒是微微的皱了起来,看来他二女儿注定是要失望了。 微微叹息一声,端着酒杯独饮。 若倾雪旁边坐着的是若倾离,所以接着就是若倾离上场。 若倾城的美是含蓄低调的,从不张扬,所以从若倾离上场,大家都还没有从刚才若倾雪惊艳中回神过来,而若倾离倒也不是那种哗众取宠的人,坐在琴边,安安分分的、规规矩矩的弹了一首曲子。 算不得出彩,也算不得不好,反正是没有丢了若家的脸面。 等得若倾离一首曲终,有些人才回了神,看了一眼那场中的若倾离,并没有方才那样惊艳的感觉,遂不在看她。可如若要是愿意多看上几眼,终究是会发现那气质的不同,那般内敛优雅。毫不似方才的那般张扬…… 完全是另一种感觉啊! 若倾城瞧见若倾离好像对这般情况也毫不在意,低调的便下了场。 现在,若倾城是看不懂这个若倾离了…… 037 权大压人 看着坐在前面的千金小姐一个个上去,离自己的位置越来越近,若倾城的手也是微微握了起来。 她该怎么做? 放弃吗?这不是她的性子。何况那摆着的那张琴对她确实有用,要是白白就让别人拿了去,以后是再难有机会得到了。 心一横,索性是豁出去了,待会儿能不能得到那张古琴就看天意了。 心微微一松,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 “三小姐,马上就要到你了。”站在一旁的纸鸢微微弯身,压低声音提醒。 若倾城抬头,见坐在旁边的那位小姐早已上了场,已经开始弹琴。 些许是因为从若倾雪过后,众多千金小姐的表演都不出众,因此这会儿在场的人大抵都是把注意力转向了其他方向。就连次位之上的几位王爷也没有再往场中看上一眼,多半是觉得无聊了。 那位小姐表演完些许是知道自己表演不好,悻悻的就下了场。 旁边千金小姐一落座,若倾城就起身,朝场中走去。 本来众人都没有注意她,可是太监尖细的声音唱道,“最后一位小姐,若家若倾城。” 可能是因为最后一位,众人的精神也是微微一振,坐直了身子,目光就直唰唰的朝她射来。 也有可能是因为若倾城这个名号太盛,引了众人的注意。 不管是什么,若倾城是有些恼怒那太监的。可再也没有办法,只得顶着众人好奇、嘲讽的目光,到了场中。 “你们看,她居然来了,也不怕吓着大家。”有千金小姐压低声道。 “人家可是若将军的女儿,道理说还是该来的。不过那样子……看了慎得慌。” “呵呵,她要是方才就上了场,顿时我们就脱颖而出。不过现在也不差……”说完掩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若倾雪眸子闪过一丝凶狠,恶狠狠的甩了过去,那刚才说话的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心念一动,那双凶狠的眸子又朝场中之人射去,要不是她,若家怎会这般没有脸面。 “若大人,这就是名满帝都的三女?”陈宇寒眸子深处闪过讥讽,语气更是略带几丝嘲笑。 若涛世双目圆睁,瞪着陈宇寒,良久,一字一句吐道,“正是三女。”目光移向场中,眉头微蹙,不明所以。 太监唱话之时,尉迟寒已经微微抬头,双眸停在她的身上。 众人之前的她,微微的笑着,莲步轻移时,风卷起裙角飘荡,衬得她越发的与那人相似了。只是她是娴静淡雅的,不似那日所见之人的明媚耀眼…… 站在场中,若倾城微微的施礼,然后坐到了古琴旁。 垂眸,看着眼前的“玄音”,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琴,为何今日白白生出了亲近之感……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还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若倾城双眸闪过一道亮光,她当然知道那些火热的目光里面包含着什么,不过今日怕是要让她们失望了。 双手伸出,纤长手指骨节分明,十指按上琴弦,她微微的阖眼,猛然睁开,那眼里就只剩下一张古琴,清澈的再无杂质。 十指终于拨动,自那第一个琴音响起之时,众人惊愕。 缕缕琴音清浅如薄云淡雾,婉转如山泉流淌,悠扬如清风徐来,高亢如万壑松声。琴音上半段慷慨激扬里奔腾着滑块,下半段如诉如泣绕着凄凉,却又不乏缠绵的悱恻…… “六哥,这琴音听上去很熟悉?”尉迟轩宁思索着,总觉得这琴音在哪里听过,可一时又想不起。 尉迟寒眉头紧皱,双眸扫向尉迟恭,果不其然,那人也是紧紧地看着场中之人,看来不是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啊! 可是为什么今天从一遇见她,就有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双眸移向场中之人,天地间,仿若就剩下她一个人,一张琴,一缕琴音缠绕。 见尉迟恭双眸紧紧盯着若倾城,若倾雪的拳头紧紧握住,指甲陷进肉里,仍是没有感觉到异样。她这个三妹真的是掩藏的极深啊!要不然她何时听说有这般才艺的。难道掩藏着这些就为了今天的奋力一搏?真是好笑,有些东西即使你花了大力气也不一定是你的,何况那张脸…… 若倾离双眸微微一眯,倒是不知道她还有这般本事,看来这些年不光是自己小心翼翼的活着,原来她亦是如此,只是她没有了顾忌,可自己却有。 若涛世同样惊讶于这三女儿的琴音,不过转念一想,当年的她又何尝不是这般,她如此,她的女儿又能差到哪儿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女儿却带了这样的胎记。 猛然一惊,他想的是,她的女儿。 最后一个颤音拨动,琴音结束。 那最后一个颤音就恍若是拨动了众人的心弦,久久的,众人心里不能平静。 若倾城起身,不看众人,只是垂眸,等待着高位之上的人给她评价,她知道,琴音再好,终究是抵不住高位之上两人的一句话。 良久,陈良瑜回神,双眸瞪向若倾城,本以为这张琴送出去,不过是转一个手,现在倒好,岂不是白白让人送人了去。虽说不知道这张名“玄音”的古琴是否真有妙处,但她仍是舍不得的。 目光扫向陈书琪,果然瞧见陈书琪脸色不好,正恶狠狠地瞪着若倾城。思绪微微一转动,陈良瑜开口,“都道若家之女名冠帝都,岂不知还有这般琴艺,真是可喜可贺。” 众位千金小姐听见这样的话,分外眼红,恨那般丑女居然有这般才艺。 “不过……” 一个转折,仿佛是把在场之人的心都吊到了喉咙,只等得了她的话才能才能放下心。 若倾城冷笑,本以为天意会让她得了这把琴,可是现在看倒不是如此了。这般名贵的东西,那人岂能让别人白白得了去。 “不过今日乃为王爷择妃之日,刚才若家之女若倾城的琴音却是哭哭啼啼,多少是有些不好的。” 一句话,否定了若倾城所有的努力。 ------题外话------ 推荐朋友的新文,多多支持哦! 《娘子,吃完要认账》 天雷勾地火,月黑风高,两个赤果的身躯不断的扑倒反扑倒,就是谁都不让谁! “该死的,我要在上面!” 某女嚣张霸道的宣誓着自己的权利,双手一伸,便来了一个过肩摔,将某男子狠狠的摔倒在华丽的大床上,随即一个饿狼扑羊之姿,狠狠的压倒其上… “该死的,从来都没有人敢压在本宫上面的,你也不例外!” 某妖孽狂魅的男子,双颊呈现出不正常酡红,沙哑着感性的嗓音低吼着。 那双充满着浓浓情欲的双眸更是紧紧的瞪着压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宫女’身上,该死的,这个‘宫女’胆子太大,居然敢压他三皇子!?他一定要压倒她,谁知道… 038 两人争论 不是自己的不再强求,若倾城微微弯身道,“方才是在下的考虑不周了。” “也罢也罢!今日就不再追究。”陈良瑜宽宏大量笑着。 正在若倾城准备辞退之时,却又被另一个声音叫住。 “慢着。”淡淡两字却是透着威严。 若倾城再次垂眸,静等。她不知道皇上要说什么,所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陈良瑜眉眼一挑,甚是不悦,娇嗔道,“皇上对妾身的评价不满意?”明明是撒娇的语气,却是带着质问,咄咄逼人。 尉迟天没有理会她的言语,只是淡淡的道,“皇后刚才既然说是比试才艺,那么朕倒是以为这若将军的女儿比刚才的各位千金小姐更甚一筹,何况这个提议也是皇后提的,倒是现在,皇后虽说是为各位王爷考虑,但传出去了,会怎样,朕相信皇后应该比谁都清楚。”传出去了,就是皇后舍不得好东西赐给别人,偏袒自家之人。 陈良瑜坐直身子,眉眼淡淡一扫,薄怒道,“皇上这是说妾身偏袒娘家人了?” 尉迟天不置可否。 正在陈良瑜准备继续发火的时候,陈宇寒上前拱手道,“皇上英明。” 四个字提醒了陈良瑜,现在下面还有这么多大臣看着,要是她太过嚣张,早晚会落了口实。何况现今太子之位人人垂涎,要是这般失了人心,倒是不好。 压抑怒火,陈良瑜面上挂着笑容,“倒是皇上考虑得周到。”眼光看向下面的若倾城,双眸闪过凶狠,眉角微微一展,“若家之女若倾城琴艺卓越,赐‘玄音’。” “谢皇上皇后。”若倾城垂眸,嘴角微微一弯,眼底闪过喜悦。 一听“玄音”不是自己的,陈书琪贝唇紧紧地咬着,双拳也是紧紧地握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若倾城,今儿她倒是疏忽了,居然被这名不经传的若倾城给比了下去,心里燃烧起熊熊怒火,似有燎原之势。 若倾雪被自家姐妹盖过了风头,心里也是极其不高兴,可是转头看见了陈书琪的模样,嘴角微微一勾,冷笑了一声。 若倾城再次谢礼,才回了位置,一切礼仪都中规中矩,也没丢了若家的脸面。 若倾城才一坐下,便听见陈良瑜那深沉的声音传来,“比试已经全部完了,想来刚才各位千金小姐的表现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一杆秤。”顿了一顿,忽地是转头看着尉迟天,眸底闪过讥讽,“皇上,昨儿妾身倒是听说一件事情。” 尉迟天眉头微微一蹙,深潭似的双眸看着陈良瑜,她又在想什么? 陈良瑜见尉迟天没有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要说刚才皇上说妾身偏袒自家人,妾身也是仔细考虑了一下,妾身的所作所为确实使皇威有损。”顿了顿,见尉迟天眉头越发的紧了,才继续道,“可是妾身昨儿听说,六王爷已经上了若府提亲,而且若府也应了,但是现在……。” 尉迟天双眸闪过阴狠,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没这么轻松,沉声道,“颁发圣旨之时已经说了,那不算数。” “不算数?”陈良瑜淡淡一笑,“那是六王爷派上门提的亲,现在皇上这么一句话就打发了怕是不好吧!何况皇上不是夸了若家之女若倾城吗?妾身看那孩子倒是好的,倒不如就把那孩子许给六王爷。” 尉迟天冷哼一声,“既然这般好,朕看还是许给二王爷吧!何况哪有做弟弟的越了哥哥去。” 陈良瑜道,“这婚事可是六王爷先去提的,要是这般不许给六王爷,还不知道天下百姓怎么说皇室的不是。” 瞧着两人夹枪带棍的理论着,底下之日皆是低头装作没有听见。 若倾城倒是冷笑,她难道就这般没用,居然让皇后一个劲儿的往他身边推,亦或是刚才得了“玄音”,皇后想一箭双雕。 抬眸,看着引起争论的另一位主角。 尉迟寒双眸微微眯着,纤长的手指,“嗒嗒”的敲着紫檀木桌。那狭长的双眸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那平淡的表情也看不清楚想的是什么。 猛地,那双丹凤眼睁开,若倾城觉得那双幽幽如深潭的双眸似把她吸进去…… “皇上,微臣觉得皇后之话句句在理,望皇上三思而行啊!”陈宇寒再次上前道。 尉迟天凤眸一眯,寒光乍现。 陈宇寒心里一紧,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但是现在早就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何况尉迟天现在也不能把他怎样,“皇上三思。” “还知道朕是皇上!朕以为你们姐妹早已经忘了这西凉国朕才是皇上呢?”尉迟天双拳微握。 看来这两兄妹真的是触了尉迟天的逆鳞——尉迟寒了。 这场戏似乎也是越来越好看了。 在座的各位千金小姐心眼也早就已经提到喉咙眼了,因为高位之上两人的争论直接影响着她们的命运。 若倾雪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眉头拧成一股线,向对面的若涛世投去求助的眼神。 若涛世的注意力早就已经被高位之上的争论吸引了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若倾雪,气得若倾雪除了直跺脚,便没有其他的办法。 而那陈书琪这会儿更是焦急,她心仪尉迟寒的事情早就已经告诉姑姑和爹爹了,可是现在这又是怎样的情况,他们为何不帮自己,却要把那丑女推到他的身边,这是为何! 整个御花园的气氛一度陷入低迷。 若倾城看着这些各怀鬼胎的人,双眸闪过嘲笑。可是当她把眸子再次望向那尉迟寒时,却刚好与尉迟寒四目相对。 那双深不见底的幽幽双眸,若倾城望进去,好像是看见了亮光。 在若倾城有些惊愕的眼神中,尉迟寒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袍,悠闲的步子往场中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这个“废物”王爷身上,各有所思,不明所以。 为什么有一刻他们从这个废物王爷身上看见了其他几位王爷都没有的光亮。 尉迟寒上前一站,微微一笑。 039 倾雪不服 黑夜里。 嗒嗒的马蹄声,在宫门外,四面八方的散去。 一辆马车从临安街驶来。车轮辘辘的声音响彻整个长街。 马车里,若倾城眼观鼻、鼻观心,双眸祥和、波澜不惊。任那若倾雪投来怎样狠绝的眼神,她都不予理会。 若倾雪终究是没有达成目的,无论皇后陈良瑜对她是多么满意,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她根本就不可能嫁给尉迟恭……不过出乎若倾城意料的是,皇上居然把若倾雪许给了景王尉迟彦易。 尉迟彦易贵气,有王者之威,但出生卑微,无外戚相助。 现在倒好,经过这么一弄,如若尉迟彦易真能和若倾雪成婚,那么尉迟彦易就能借助若家和宫家的势力,对争夺皇位一事,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了。 现今,尉迟恭有一个皇后的娘和丞相的舅舅相助。尉迟彦易有了若家和宫家的相助。而尉迟寒则只有皇上尉迟天一人相助……时局更加混乱了。 眸光微微一转,若涛世双眼紧闭,面无表情,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着背,稳稳的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对面,若倾雪与若倾离相邻而坐。若倾雪双眼里是不甘、愤怒,看向她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点讥讽。至于若倾离,低声的劝慰着若倾雪,时不时还看向,那种眼神,她看不透。 自从皇宫出来,几人都是各怀心思。本来来时不是坐的一辆马车,可是回去的时候,若涛世却吩咐几人同坐一辆马车。 若倾城收回目光,垂眸,整理衣袖。 若倾雪的心情平复,理了理思绪,忽地开口,“爹爹,女儿不能嫁给尉迟彦易。” 若倾城的眉角浮起一丝笑,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 “胡闹!”淡淡的两个字,却不失威严。 若倾城抬眸,若涛世双眼直视若倾雪,目光凌厉,整张脸毫无表情,看不出想法。 若倾雪微微一愣,回过神,双眼顿时起了水雾,哭诉道,“爹爹不疼女儿。” 若倾城清楚地瞧见,若涛世的目光变得柔和,嘴角蠕动了一下,伸手把若倾雪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着,手擦拭着若倾雪脸上的泪痕。 如果是以前看见这样一幅画面,说不定会心疼,可是自从十五晚宴聚餐过后,若倾城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于若涛世的感情是再无父女之情了,因此,现今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她只觉得好笑…… 若倾离的目光看了过来,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 今日的若倾离应该够低调,因此到了最后,她并未许配。 若倾城想,今日虽然为了那张“玄音”而表现得有些惊人,但是她知道,就算她如若倾离一样,也不可能低调的,因为皇后陈良瑜早就已经算好了她这步。 算好了丑女若倾城与废物王爷的天赐良缘,举世无双。 本来以为就算是陈良瑜算好了,也不可能成功的,毕竟尉迟天不允许。可是所有人都算错了一步,那就是尉迟寒。 若倾城清楚地记得,御花园内,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站在场中的尉迟寒时,尉迟寒上期道,“儿臣愿意遵从先前的婚约,娶若家三女若倾城为妃。” 一语激起千层浪。 先不说其他人,就算是若倾城自己也被那句话给惊了一下,试想,谁愿意娶一个绝世丑女?何况,她若倾城背后没有任何势力,对他以后争夺帝位毫无帮助,那么他娶她为了什么?难不成就只为了一个婚约? 马车内,若倾雪还在哭泣,抽噎声时不时响起。 若涛世终究抵挡不住,微微叹息一声,眉头紧锁,手在若倾雪背后缓慢的拍着,“不是爹不帮你,而是爹根本就不可能帮你。” “爹爹说谎。”若倾雪猛地抬头,眨巴着泪眼,“爹爹明明是不帮。谁不知道朝堂之上,只要爹爹说一句话,皇上根本不敢不理……” “胡说什么。”若涛世的目光凌厉似箭,手也从若倾雪背上取下,“这种话以后休得再说。” 若倾雪微微一怔,双眸一缩,明显是被吓着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等回了神,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爹爹不帮,女儿回去交祖父帮,要是祖父不同意,还有外祖母……”话没有完,被若涛世的一个眼神给唬住。 “你娘真是把你惯坏了,回去给我闭门思过。”若涛世的眉头越发的紧了。 闭门思过?终究是舍不得惩罚啊! 若倾雪的哭声越发的大了,颇有不同意就不收声的架势。 若涛世欲再发火,倒是若倾离眼尖,连忙出声劝道,“爹爹,二妹不过是一时急糊涂了,不要责怪她。”伸手拉住若倾雪的手,低声安慰道,“二妹,快别哭了,待会儿爹爹又得发火了。” “要你多管闲事!”若倾雪使劲儿一挥,手打在了若倾离的脸上,“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若倾雪明显一愣,不过只是转瞬便释然了,平时她没少欺负若倾离,她就不相信若倾离还敢还手不成?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在马车里响起。 若倾雪只感觉半边脸麻木,血液上不去,一片惨白。伸手捂住脸,转头睁大双眼诧异的盯着面前的爹爹,她是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被扇了一耳光。 从小到大,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打过她,可是现今爹爹居然为了一个妾室生的女儿打她。 “真是大了,不听管教了,连姐姐都敢打,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是不是还等两年连做爹都敢打?”若涛世横着眉头,双目圆睁,怒火在眼里熊熊燃烧。 半响,若倾雪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的血液都往脑袋里面冲,在脑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然后,什么都已看不见。 ------题外话------ 求留言求撒花…… 040 念念难忘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 尉迟天拿起奏折看了几眼,眉头一皱,把手里的奏折一扔。 站在一旁的小林子忙上前拾起地上的奏折,恭候道,“皇上不要生气。”放好奏折,端起茶杯,“喝杯茶,压压神。” 尉迟天接过茶杯,猛地一饮,咳嗽了两声,小林子忙着上前伺候,舒缓了一点,尉迟天才道,“还没有来吗?” 小林子抬头看了一眼,垂眸道,“已经派人请了,应该快来了。” “哼!”尉迟天的手掌在紫檀木桌上猛地一拍,紫檀木上的茶杯也是微微一震,“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小林子知道皇上不过是嘴上动气罢了,忙是劝慰,“皇上的一片苦心六王爷自然是知道的,至于今日六王爷为什么做,想来是有原因的,何不等六王爷来了问问清楚。” 尉迟天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点,叹息一声,“他要是真的知道就好了。” “六王爷心里肯定明白的。” 尉迟天重新拿起奏折批阅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传六王爷到了。 放下手里的奏折,对着身边的小林子道,“传他进来吧!” 小林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皇上,待会儿六王爷来了,心平气和的说吧!”见尉迟天点了头,嘴角才带着笑,尖细的声音传出去,“传六王爷。” 尉迟寒进了金銮殿,施礼后站在。 良久,金銮殿上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蜡烛“吱吱”燃烧的声音。 尉迟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叹息一声,“说吧!今日为什么同意和若家三女若倾城的婚事?” “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尉迟寒淡淡的道。 尉迟天一听这个语气,顿时是来了气,之所以有今日一事,还是因为他,可现在他竟然用这种语气说话,怒眉一瞪,正准备发火,旁边的小林子赶忙低声提醒,“皇上。” 尉迟天微微一愣,回了神,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火,“难不成你还真想整个西凉国就看你的笑话不成?”语气还是有一些重。 “笑话?”尉迟寒淡淡一笑,似是毫不在乎。 尉迟天对于这个儿子的性子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每次和自己说话,总是半天才能挤出几个字…… “朕也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反正今日你也看见了,他们是多么的嚣张,难不成某一日朕不在了,他们就会铲除异己,到那个时候朕也没有能力庇护你了,本想在这之前为你打点好一切的,可是你倒是不配合,你……”尉迟天十分可惜的摇着头。 “……”尉迟寒没有接话,静静的站在那儿,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来了一股风,卷起衣袂飘扬,墨发飞舞,看上去镇定自若,嘴角忽然是弯起一个弧度,邪魅的笑着。 尉迟天的眼神一晃,仿佛是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般,不,应该说自己这个儿子更加深沉,就连自己也瞧不清楚那深潭似的双眸里隐藏着的是什么。 “哎!既然你不想说,朕也不为难你了,下去吧!”尉迟天微微挥了挥手,表情看上去十分疲倦,甚至是有一些倦怠。 尉迟寒又微微的行了礼,转身就迈开步子,向前踏去,在门口的时候忽地停住,淡淡的声音传出,“那一日永远不会到来。”声音有些飘渺不定。说完打开门背影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尉迟天微微一愣,回了神叹息一声,似是自语似是和小林子说话,“他真的能行吗?” 小林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尉迟天就摇了摇手,“累了。” “那皇上休息吗?”小林子已经提了宫灯。 …… “六哥,父王没有责怪你吧?” 尉迟寒一出了金銮殿,躲在暗角的尉迟轩宁几大步就迈了出来,想着刚才父王那阴沉的脸,他就有些害怕,他可从来没有看见父王为六哥这么生气过,所以难免是有些焦急。 尉迟寒径直从尉迟轩宁身边擦身而过,没有说一句话。 尉迟轩宁愣了一下,连忙追了上去,“父王没有责怪六哥吧?”没有瞧出尉迟寒面部表情的变化,尉迟轩宁顿时有种挫败感,不过转念一想,似是高兴的问道,“父王肯定没有责怪六哥,他老人家可舍不得!”说完倒是自己笑了起来。 两人出了宫殿,上了马车。 “六哥,不过今天的事情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同意娶那个女人啊?”尉迟轩宁绞尽脑汁也有一些不解,“难不成六哥你嫌你的名号还不够响亮吗?”微微皱眉,十分担忧。 尉迟寒微微眯着眼睛,面上表情万年面瘫般没有任何变化。 见尉迟寒半天都没有回答,尉迟轩宁有些着急了,干脆是坐到了尉迟寒的旁边,“六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现在怎样说你,可是你现在又娶了那么一个女人回家,你这不是明摆着别人看你的笑话吗?再说了,今日你就没有瞧见二哥他们校长的模样吗?分明就是在取笑你……” 良久,尉迟寒嘴唇蠕动,轻飘飘的一句,“那女人以后是你的六嫂,别女人女人的叫。”顿了顿,“他们愿意嚣张就让他们嚣张去吧!” 尉迟轩宁不解气,辩解道,“可是六哥,那女人……”尉迟寒一记凌厉的眼神甩过来,吓得尉迟轩宁连忙改了口,“那六嫂长得实在是有一点寒碜……”话没完,尉迟轩宁赶忙住了口,看来今日是说不得那即将成为他六嫂的女人了。 可是为什么从来不近女色的六哥这次居然主动站出来选了女人,而且那女人的相貌……难不成六哥的眼睛有问题?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本来还准备问点问题的,但一看尉迟寒面无表情,尉迟轩宁就明智的选择了闭口。 因为尉迟轩宁的话,闭着眼的尉迟寒眼前竟是弧线出那个女子,一颦一笑,皆是风华无限。而且印象最深的是,当他说出愿意成婚的话时,分明是瞧见她脸上的错愕、诧异,甚至还是有些恼怒。 就是那般的恣意的笑、怒,竟然让他忘记了那有些难看的脸……。 ------题外话------ 话说有人再看吗?好多天了,编辑都不安排推荐,快没有写下去的信心了…。 041 心生担忧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仍由若倾雪挣扎,她还是被拉扯进去了。 “老爷,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不行吗?”在房间里听到吵声连忙赶了出来,“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赶快放了倾雪,要是把我的宝贝女儿伤着了,仔细你们的皮。” 那拉扯若倾雪的两个婆子低头,但双手仍是把若倾雪捉住。 宫画纱瞪了一眼两个婆子,但两个婆子没有任何反应,转头怒气冲冲的就冲到若涛世面前,“你这是干什么?”看了一眼,感觉到若涛世的表情十分难看,底气不足的问道,“难不成进宫出了什么事?” 若涛世眼神似箭,扫了一眼宫画纱,沉声道,“问你教的好女儿。”冲着两个婆子怒喝,“还不给把她关好!” “娘,娘,快帮我啊!”若倾雪带着哭腔求道。 两个婆子不顾若倾雪的挣扎,把若倾雪拖了下去,远远地都还能听见若倾雪那哭声。 宫画纱忧心忡忡的往若倾雪离去的方向瞄了两眼,转身,看见若倾离和若倾城还好好地站在门口,顿时就上火了,“看什么看,还不回屋。”上前拉着若涛世的衣袖求道,“老爷,倾雪这是怎么了?你发这么大的火,你又不是不知道,倾雪只是性子急了一点……” 若涛世甩开宫画纱抓着的衣袖,愤怒的瞪了一眼宫画纱,微微偏头,“回屋吧!”脚步迈开向前走去。 宫画纱双眸扫过两人之时闪过一丝狠绝,跺了跺脚追了上去,“老爷,老爷……” 声音消失在转角之处。 若倾城看戏以落幕,正准备离开,听见若倾离轻声的笑了起来。 若倾离淡淡的笑道,“看见她这么生气高兴吗?” 若倾城不知道若倾离话里的意思,站头,看见站在台阶之上的若倾离,嘴角虽说噙着笑,但那笑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微弱的星光之下,她背后那若府的朱红色大门,像是地狱之门般,不过人间却是在门外。 门内是炼狱。 若倾城道,“为何生气?”语气平淡的如静止的湖面,不曾荡起涟漪。 若倾城离开了,纸鸢跟在后面。 而若倾离仍旧站在朱红色大门那里,嘴里呢喃着“为何生气”。良久,嘴角带着笑,迈开步子,在转角之处停下,回头望了一眼那朱红色大门。看来该做打算了。 回到院子,纸鸢自动退下,若倾城进了房间。 回到屋子,退了华装,点了一盏灯,打开窗户时,风过,灯火摇曳。 摇曳的灯火下,若倾城手里捧着一卷书,久久的都没有翻过一页。 今日的这步棋不知道对不对?他真如传闻中一样吗?亦或是她只是从狼的身边跳到虎的身边,还是没有脱离危险。 可是有一点若倾城知道,虎毒不食子。 站起身子,仰头,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掩藏在乌云的背后,掩藏了光芒,但是她知道,终有一天那乌云会散开。 守得云开见月明。 微微叹息了一声,眉宇间的忧愁却是始终没有散开。 已经两天了,还没有传来消息。以前醉月楼的速度可不是这么慢。心里不知道为何原因,总是有些害怕的感觉……害怕有些人、有些事,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足够强大之时,已经失去。 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原本总是空落落的,但是因为那群人,已经慢慢地被填满。她害怕某一天,心里的那个地方再被掏空,那时候,心就再难痊愈。 扔掉手里的书卷,没有关窗,就躺在了床上。或许凉风一吹,她能够清醒一些。 咔嚓。 忽地,屋顶传来一声怪响。 若倾城忙的闭上双眼,平缓气息,双手则是随时做好防范的措施。 那个声音一响,瞬间门外传来一个很轻的脚步声,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能够听见。接着,便听见那人从窗户越了进来。 若倾城运转全身气息,一触即发,不容片刻。 那越进来的黑色身影慢慢的向床边靠近,终于离床只有一部之遥时,那黑影伸出了手。 但在那手没有落下之时,若倾城的身子似弓弦上的利箭,瞬间便射了出去。 若倾城双手宛如鬼魅,直击要害之处。 那黑色人影似是了解她的动作般,连忙躲开,但还是有些力不能及的感觉。 黑影一闪开,若倾城的手迅速跟上。 黑影人急忙出声,“门主,是我,是我啊!”说着摘下了遮面的黑巾。 若倾城这才辨明眼前之人,原来是无痕,急忙收手。得亏无痕出声及时,不然若倾城还真不能收住手。 无痕见若倾城的手插身而过,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压低生意道,“这一掌要是打在我身上,还真不敢想象。” 若倾城没有回话,转身连忙关上窗户,冲着无痕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无痕怪异的看了一眼,“这院子没人来,不必这么小心吧!” “院子里还有人。”若倾城侧耳一听,门外确实没有动静,才稍微的放松。 “有人?谁派来的?”无痕心里也是一紧。 “他派来的。” “他?”无痕担忧的看了一眼若倾城,“监视你的?” “不知道。”若倾城嘴角一翘,一笑,“有消息了?” 无痕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 若倾城心里一紧,上前两步,连忙问道,“快说啊!” 无痕担忧道,“人没有找到,但是打听到一些消息。” 若倾城也有些着急了。 “青鸾姑姑和雪儿本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消息传回来说,青鸾姑姑和雪儿分散了,而且听说雪儿受了重伤……”抬头看了一眼若倾城,“雪儿不光是受了重伤,听说眼睛……眼睛瞎了。” 若倾城呆愣着,无痕叫了两声才回了神,“消息可靠吗?”青鸾姑姑的实力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够伤到,而且雪儿最擅长的逃跑,怎么也受了伤。 无痕犹豫片刻,“那些都只是消息,我们还没有找到人,所以不能妄下定论,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 无痕的话没有起丝毫作用。若倾城的担忧写在了脸上。 042 心底怒火 若倾城的眉头微微蹙起,淡淡的愁似薄雾袅袅笼罩在青黛之间,她知道,无痕既然已经带来这种消息,那么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 “继续找,增加人员。”若倾城沉声道。 “知道。”无痕点头,犹豫了一下,出声道,“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若倾城转身,背对着无痕,“半个月后。” “决定了?”无痕担忧,“到时候有可能是另一个麻烦。不如……” “不如什么?”若轻尘挑眉,“不如直接逃出去?” 无痕点头。 “呵呵。”轻笑两声,转身盯着无痕的眼,“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无痕知道若倾城确定的事情不可能再改变,所以也不再相劝。 “回去吧!这里不宜久留。”若倾城知道无痕进若府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根本就不敢多说。 无痕张嘴蠕动了一下,最后低头道,“是。” 无痕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若倾城不放心叮嘱,“万事小心。”现在青鸾姑姑和雪儿出事,说不定是有人瞧上了醉香楼,亦或是弄月斋。 难道是锋芒太盛? 无痕说是,开了门,身影一跃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再次躺倒床上,无论如何,若倾城都再难闭眼,索性出了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看来刚才的一切并没有被发现。 …… “老爷,倾雪已经关了整整一天了,放她出来吧!”宫画纱软声细语的说着,然后转头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索索发抖的若倾离。 若倾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垂头道,“爹,二妹也是不小心才……爹把二妹放出来吧!” “倾雪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难道你就这门狠心,她可是你的女儿啊!”宫画纱低声下气求了一会儿见没有效果,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气冲冲道。 “爹……” 若涛世早就消了一大半气,再听两人这样劝慰,已经完全消气了,又听若倾雪一听没有进食,心里全是担忧,拂了拂衣袖,迈步就向若倾雪的房间走去。 宫画纱喜上眉梢,站起来狠狠地瞪了两眼若倾离,轻哼一声,才跟了上去。 等两人都已经离开,若倾离原本发颤的身子停止了颤抖,低垂的双眸闪过一丝阴狠,总有一天,她会让负了她的人付出惨重代价。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有一个丫鬟急冲冲的从门口进来,因为太着急的缘故,在门口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若倾离抬头,见是娘身边的丫鬟银簪,心里一慌,上前把摔倒在地的银簪扶了起来,面露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银簪喘息了两声,紧紧地抓着若倾离的手,“二夫人昏迷了。” 若倾离身子微微一晃,回了神,似一股风的冲了出去。银簪跟在后面。 一冲进屋子,若倾离就跪在了床边,伸手握住那有些枯槁般的双手,“娘,娘,您醒醒啊!”叫了半天没有回应。 银簪赶了上来,“昨夜姨娘就发高烧,本来今早上烧已经退了,可是哪里知道早上吃了早饭又昏迷了。”银簪手足无措,完全没了主意。 若倾离又叫了几声,仍然没有回答,“可叫了大夫?” “已经叫了,可是现在还没有来。”银簪透过窗户朝院子里望了一望,没有瞧见人影。 若倾离双眸里闪过嗜血的光芒,手不自觉握紧。 “大小姐,姨娘的手。”银簪提醒,赶忙松了手,“我去叫,你在这儿仔细照料。” 银簪点头,若倾离才冲了出去。 一路奔跑,不知道撞了多少人,才到了府里的医药房。 “怎么还没有人去给二夫人看病?”若倾离质问。 有大夫上前回答,“一直在准备东西,还没有来得及。” 若倾离压住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那现在准备好了吗?” 大夫微微弯了身子,恭敬地说道,“马上就好。” “那快点。”若倾离知道是有人暗地里使绊,虽是怒火焚天,但你又挑不出错误。 大夫点点头,转身又啰嗦的准备了半天,在若倾离的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才终于准备好。 “娘好一点了吗?”一回到院子,看见银簪出来倒水,问道。 银簪摇摇头。 若倾离着急的把大夫请进屋,等大夫把了脉,若倾离着急的问道,“严重吗?” 大夫微微摇头,“不是一两天的病了,早就已经落了病根。而这次的高烧不过是个诱因罢了!” “那怎么办?”若倾离担忧的看了一眼那躺在病床上的娘,多么单薄的身子啊,风一吹,是不是会飘向远方。 “都是老病根了,只能先退了烧,等病情稳定了再说。” 若倾离也知道娘不是一两天的病了,只能点点头,依了大夫的话。 等大夫写好药方,由银簪送了人并去抓药,而若倾离则是瘫坐在床前,低声的抽噎着。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抚摸她的头,抬头才见娘已经醒了过来,连忙问道,“娘,你醒了。”擦了擦眼角的泪。 “傻孩子。”躺在床上的二夫人苦笑。 若倾离惊惶无措,“娘要喝水吗?”见点头,若倾离转身倒了水来,把二夫人扶起来喂了水。 “咳咳。”二夫人喝水被呛住,有些难受的咳嗽了两声。 “慢点。”若倾离轻轻地拍打着,给二夫人顺气。 见娘顺了气,若倾离就一直僵持着一个动作,把二夫人抱在怀里,恍如怀里的那人才是孩子…… 握住那枯槁的手,上面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而那肤色也早就已经没了光鲜,皱得如一老人的手般。握在手心,还能够感觉到那手是完全没有温度的,冰冰的,凉凉的,就像是死了的人一样。 “娘,你怎么这么傻啊!”若倾离泪如雨下。 二夫人苦笑,“傻得又何止我一人呢?” 043 蛇蝎心肠 “娘亲,您一定要帮女儿啊!女儿不想嫁给景王尉迟彦易。”若倾雪坐在床上,拽着宫画纱的衣袖使劲儿的摇摆着,带着哭腔说着。 宫画纱叹息一声,舀了一勺清粥,“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先吃一点吧!不然待会儿又把你爹爹惹着了。” 若倾雪心情烦躁,伸手一挥,宫画纱手里的勺子和瓷碗就摔在了地上,微烫的白粥洒落在了宫画纱的衣服上,烫得宫画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宫画纱怒喝。 站在一旁的银瓶上前拿着手里的纱绢擦拭,“夫人,没伤着吧!” 宫画纱正在气头,又舍不得朝若倾雪撒气,就只有把气撒在银瓶身上,使劲儿一推,银瓶就摔在地上,并呵斥道,“还不敢快去找药来。” “是,是,夫人。”银瓶磕了两个响头,才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若倾雪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轻声问道,“娘亲,您没事吧?” 宫画纱对上若倾雪那委屈的眼光,心一软,板着的脸也带了笑,“没事。”顿一顿,“现在舒服了?” “娘亲。”若倾雪软声细语的叫着,“女儿真的不能嫁给尉迟彦易啊!女儿以后要做母仪天下的人,所以女儿一定要就嫁给昆王尉迟恭。”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商量与辩驳,而且若倾雪说这话时,眼里闪过的是权力与欲望。 宫画纱微微蹙眉,坐到若倾雪的旁边,握住若倾雪的手,“现在这事已经成定局了,不可能再改变了。”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若倾雪反手握住宫画纱的手,哭诉道,“娘亲,您就帮帮女儿吧!”见没有成效,“要不娘亲帮我求求姑奶奶和爷爷吧!他们要是愿意帮女儿,皇上肯定愿意重下圣旨的。” “君无戏言。”宫画纱抽出一只手擦拭着若倾雪脸上的泪痕,“何况你爹爹已经说了,皇上现在已经盯上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让你嫁给尉迟恭的。” 若倾雪眼噙泪水,使劲儿摇头。 宫画纱继续道,“那样一来,尉迟恭一派的势力已经基本确定了皇储之位。但是你不要忘了,皇上最疼的可是六王爷尉迟寒,所以无论你姑奶奶和爷爷愿不愿意帮忙,结局都已经定了,那就是皇上不会同意的。” 若倾雪觉得身子周围的空气被谁全部抽走,呼吸竟是有些困难。松开抓着宫画纱的手的指甲不知道何时已经陷进了肉里。 见若倾雪这般痛苦,宫画纱的心里也十分难受,出言相劝,“虽说现在尉迟恭一派的势力最盛,但是以后的皇储之位并不一定是他,何况就算是他的了,在没有登上皇位之前,一切都有变数的。”见若倾雪眼前一亮,知道女儿懂了自己的意思,继续相劝,“虽然说现在尉迟彦易根本就不可能争夺皇储之位,但是只要你嫁给了他,他有了若家和宫家的支持,对于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若倾雪刚才雾蒙蒙的双眼顿时如黑夜里的星星一样,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娘亲,您的意思是说,只要我嫁给了尉迟彦易,有一天终归会母仪天下?” 宫画纱微笑着点头。 若倾雪兴奋,“娘亲,女儿饿了。” 见女儿恢复往日的神采,宫画纱冲着门外叫道,“还不快去给拿吃的来。” “娘亲,女儿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若倾离和若倾城。”想着因为若倾离被父亲掌了一耳光和若倾城抢了自己的风头,她的心里就像是千万只蚂蚁一样撕咬,无比痛苦。 宫画纱冷声一笑,“若倾离那贱丫头娘亲已经帮你出气了,至于若倾城,娘顾着你,倒是忘了她。”顿了顿,“听说在这次在宫宴之上,她大出风头?” 若倾雪点头,眼里闪过狠绝与讥笑,“就算是大出风头又怎样还不是要嫁给一个废物。” 宫画纱附和的点头。 “不过女儿不服气的居然是她得了那张‘玄音’。”虽说她在古琴上的造诣不是很高,但是一旦是有了好东西,她就会出现旺盛的占有欲。 “女儿是想要那张古琴?”宫画纱询问。 若倾雪点头,粉拳捏着,“一定要得到那张琴,我要她知道,就算是属于她的东西,我也会抢过来的。”面带微笑,“娘亲会不会帮女儿?” 宫画纱道,“只要你不寻死觅活的,娘亲一定想办法帮你把那张古琴得到手。” 若倾雪的笑脸这才终于完全绽开。 …… 若倾城把古琴取出来,放在木桌上。 在宫宴之时,她没有来得及细细打量,现在终于是有时间打量这把古琴了。 纤长的手指触碰琴座,淡淡的清凉,透过肌肤丝丝入骨。 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那丝琴音像是从天际传来,沉淀了岁月和时光。 是怎样一张的琴啊!透着八荒而来的寂寥与清凉。 “嘶。”手指一疼,拿起来才看见不知道何时手指有了一个浅浅的伤口,再一看,琴弦之上也沾了血。 就在若倾城还为伤口恼怒的时候,琴弦之上的那滴血液忽然发生了异变。鲜红艳丽的血渗入琴弦,刹那间,白色的琴弦如血洗般,变得红艳刺目,恍如空气中也能闻到那浓烈的血腥味道。 那般的浓烈刺鼻,只有血流成河的战场才应有的味道,为什么在一张古琴上拥有这样的味道。 琴弦变得越发的鲜艳,那种红色比那朱红色的琴座来得更加刺目。接着,若倾城清楚地瞧见,那种如血的红丝丝的流入琴座,把那朱红色的琴座顿时渲染的像是掉进了一个染缸。不过染缸里装着的依旧是红艳的鲜血。 当琴座被全部染红,琴弦的颜色开始慢慢变淡,到了最后,琴弦惨白,琴座血红。 若倾城的眼神变得诧异,正当她再试试琴音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纸鸢的声音,“三小姐,大夫人叫你过去。” 若倾城蹙着眉头冷笑,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044 事不过三 走进若家大厅,若倾城看见宫画纱坐在主座之上,若倾雪则是依偎在一旁,正不怀好意的笑着。 不等宫画纱说话,若倾城已经面部表情的坐了下来,连正眼都没有瞧两人。 若倾雪双眸闪过阴狠,暂时压抑住了心底的怒火,伸手拉了拉宫画纱的衣角,宫画纱慈爱的看了一眼她,轻轻拍了拍她,示意放心,才抬头看了一眼若倾城。 嘴角微微翘起一丝讥诮的弧度,淡淡的道,“听说你在宫宴之上得了一张琴?” 若倾城整理了一下衣袖,抬眸,平淡无波的看着主位之上的二人,就像是看跳梁小丑般,毫不在意,甚至是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才嘲笑。 宫画纱何曾受过这样的藐视,心底一时怒火中烧,双眸闪过狠绝,“问你话就回答。”手里的杯子随着怒喝,极速朝着若倾城射了过去。 就在杯子射到若倾城面前之时,若倾雪眸底深处似乎有着某种兴奋,更甚是流于言表。她娘古武修为好歹也是六层了,这一下有得若倾城的苦头吃了。 可就在若倾雪得意之时,只看见若倾城伸出纤长素手,轻轻一接,茶杯就稳妥的停在了若倾城的手中,甚至是连一点茶水都不曾洒出。低头浅嘬一口,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才感叹道,“好茶。”确实是好茶,至少比她在偏院里喝到的茶醇厚浓香。 若倾雪忍不住一惊,上次被若倾城教训过后一直都想找机会教训回来,哪里知道今天连娘亲在她的手里都不曾占到便宜…… 宫画纱同样吃惊,一直以为若倾城不过是个废物,可今天所见却不尽如此,转念一想,到底是她的女儿,再差也不会是废物,看来这些年是有些太得意了,竟然是忘记了这个潜在危险。 本来以若倾城现在的实力她根本就不可能放在眼里,但是她是个谨慎之人,所以即使是再小的危险,她也不会允许她的存在,不然这么多年了,她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看来得找时间好好提拔一番若倾城了,至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看来还是小瞧你了。”宫画纱冷笑,“……但也不过如此。”那语气是何种的狂妄。 若倾城掩藏在衣袖里的手粉拳紧握,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只不过一般,但是宫画纱那种藐视的一说,才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力量在别人的眼里不过是一只蚂蚁般,只要轻轻一捏,随时都可以结束…… 细细一想,青鸾姑姑和雪儿的失踪难道就不是她的力量太过弱小吗? 若倾城平淡无波的双眸终于泛起一层涟漪,仇视的看着宫画纱,总有一天,会让她趴在母亲的坟墓之前。 宫画纱轻声一笑,“既然宫宴是代表若家出席的,那么那张琴也该拿出来了。” 还真是在打那张古琴的主意啊! “对,把那张琴拿出来,那可是若家的,而不是你一个人的。”若倾雪一听古琴,顿时打了鸡血般,颓靡的脸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若倾城的双眸渐渐平静,又恢复成了幽潭不见底,嘴角微微一翘,“呵呵……。我可没有听见这张琴是赏给若家的。”抬眸,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若倾雪,嘲讽,“莫不是你自己没有本事得到这张琴,现在想硬抢?” 若倾雪双目睁大,明显气得不轻,也不再狡辩,“既然知道,就交出古琴吧!”理所当然的语气还真是继承了宫画纱的恶习。 “如若你们今天叫我来就为这个,那么……”若倾城站起身抬脚便走,“恕不奉陪。” 着实被气得不轻的若倾雪,本想上前教训若倾城的,可是碍于本身没有那般实力,只得求助于宫画纱,“娘亲,她这样已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家宴也是如此,再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翻天了。”煽风点火对于若倾雪还是十分在行的。 宫画纱本来就气得不轻,一听若倾雪的话,顿时就受不了了,身子便如落叶般的飘了出去。 如果若倾城还停留在第六层,有可能对宫画纱的这一攻击还认真对待,但现在的她已经是古武修为第七层,和宫画纱就不在一个级别,所以当宫画纱的攻击袭来之时,只见若倾城的步子轻轻一动,就躲了过去。 宫画纱一掌落空,身子顿时回转,似利箭再次朝着若倾城的方向射了过去。但是若倾城再次轻巧一步躲开,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宫画纱几次袭击落空,心里不但是怒火旺盛,而且渐渐浮现出一丝不安,面前的这个人何时变得这么强了,强大到她心生不安。 恍惚间是记起很多年前的一幕…… 宫画纱来不及思考,手指往头上抹过,只见金簪在空中带起一丝“嘶嘶”的声响,朝着若倾城再一次的射去。 在金簪还离若倾城三丈之时,不知道何时若倾城的手里已经拈了两片树叶,迅速的朝着金簪迎了上去。“砰”的一声,金簪掉地,声响悦耳。 宫画纱惊愕之时,身子便已经闪开,因为她清晰的瞧见另一片落叶朝她的方向射了过来。 可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宫画纱躲过之时若倾雪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那片树叶刹那间便从若倾雪的手臂割了过去,在若倾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片树叶如利刃般割开了肌肤。 刹那,血如泉涌。 “啊!”若倾雪大叫。 若倾城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淡淡的道,“事不过三。”话完人已经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内。 宫画纱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捂住若倾雪的伤口,“快,进去包扎伤口。” 若倾雪虽然疼痛难忍,但是咬住牙道,“娘,杀了她!” 宫画纱微微一怔,双眸嗜血般的狂暴,点头,“不光是琴,现在连她的命。”捏着拳头,“都要。” ------题外话------ 老子疯了,都这么多字了还不给我一个有用的推荐,全是内页推荐,一个都不涨,有毛用啊!还要码存稿,就这样下去,老子迟早一天会弃文,还码屁的存稿,呼,老子心情不好啊~! 心情总算是好一点了……话说听说我会弃文肯定会有读者不高兴,但是我是一个俗人,写文就是为了赚点生活费…… 045 阴谋算计 “三小姐,刚才大夫人派人来取琴了。”若倾城才踏进院子,纸鸢就小跑了上来,低着头说道。 若倾城眉头一皱,难不成宫画纱支开她就是为了那古琴,急道,“古琴拿去了?”如果真拿去了,这次铁定不能这样算了。不过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是不着急。 纸鸢抬眸看了一眼若倾城,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古琴并没有拿去。”见若倾城惊愕,思索了一下,“刚才来取琴的是大夫人身边的孙妈妈,不知道为何,孙妈妈取琴的时候,古琴像是千万斤重一样,孙妈妈拿了几次也没有拿起来,最后额头都渗出了汗水也没有成功。” 若倾城双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那张古琴并没有多大重量,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不成产生了异变,再结合方才古琴颜色的异变,心里算是有一定的思量了,“没我吩咐,任何人不准走进屋子。” “是。”纸鸢在这一方面还是挺称职的,只要是若倾城吩咐了,还是基本能够遵从。只是不知道私下里,她有没有向若涛世汇报一次。 若倾城几步就进了屋子,关上房门,坐到古琴边,静静的打量古琴。伸手试了一试,古琴轻而易举就被拿了起来,根本就像纸鸢说的那样有多重啊! 把古琴放好,若倾城的眉头蹙起,思索了一下,难不成真的得到了宝物? 不过现今倒是没了惊喜,要真是宝物,她相信宫画纱肯定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就放过的,再加上今日教训了若倾雪……多半是惹祸上身。 如果明着不能取了古琴去,说不定会暗地里使绊…… 只希望不要超出她的底线,如若真是犯了底线,就算是拼得鱼死网破,她也不会让宫画纱讨了便宜去。 但是现今她是没有多少时间和宫画纱耗了,青鸾姑姑和雪儿失踪没有消息,还不知道醉月楼和弄月斋会不会出现其他状况,一切都像是一张网罩了下来,只希望离开若府的那天,那张网能有一个漏洞,让她稍微喘息一下。 …… “什么?”宫画纱似是不相信孙妈妈的回话,睁大双眼,有些不确定就把音量提高。 孙妈妈额头渗出冷汗,大夫人吩咐的事情本是极其轻松的,可是现今居然被她弄砸了,缩了缩脖子,垂头低声道,“夫人,方才我取琴的时候,那张古琴真的犹如生了根,根本就拿不起来……。后来叫了跟着一起的银瓶,结果仍然没能把古琴拿起来。”知道大夫人正在气头之上,孙妈妈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宫画纱紧紧地盯着孙妈妈,像是要从孙妈妈的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可是孙妈妈的表情除了有些慌乱和惊恐以外再无其他表情,想来真有此事了。 心念一动,宫画纱脑子浮现出一个想法,如果真如孙妈妈口中所说,那么那张琴就不仅是一个摆设了,而真是稀有的宝物。 “你说的可是真的?”宫画纱要知道肯定的答案,因为那样她才可以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孙妈妈微微一怔,抬头双眸失神的盯着宫画纱小看了片刻,回了神,连忙点头,如捣蒜般,“奴婢如果有一句谎话,天打五雷轰。” 宫画纱的嘴角终于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渐渐地,那笑变成了笑声,传到孙妈妈的耳朵里,孙妈妈浑身一个抖颤,因为她知道,只要有这种笑声出现时,大夫人的手又要沾染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那双手早已污浊不堪。 …… 安王府邸。 “弄月斋最近有大量人员调动,调动的人员大都涌向了南方,据南方的探子汇报,弄月斋应该是在寻人,而且其中有可能包括弄月斋的门主和其中一个领事。”一个全身黑衣,连头也包在黑色头巾里的人低头有序的禀报着打探来的消息。 尉迟寒放下手里的书卷,“弄月斋的门主和领事?怎么回事?” 黑衣人低头拱手道,“应该是回帝都途中遇到了突袭,弄月斋门主完全消失,领事双眼失明前几天曾出现在一个村庄,但是接着也失去的踪影。” 尉迟寒眉头微蹙,他可不相信那个弄月斋的门主就这样轻而易举就失踪了…… 黑衣人接着道,“最近两天发现弄月斋有人员出入醉香楼,应该是打听事情。还有……”微微停顿,看了主子一眼,“有人在打听主子的情况。” 尉迟寒挑眉,有人打听他?“谁?” “消息从醉香楼传出的,不知道委托人是谁。” 尉迟寒微微思索,“注意动静。” “是。” 尉迟寒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下去,黑衣人便如一阵风的消失了。 是谁在打听他? 双眉微微一挑,看来有些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本来叫人注意醉香楼,不过是因为那夜见着的她,可是现在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居然还得出这两个消息…… 不知道为何,脑中只要浮现出醉香楼那个的女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宫宴之上所见的她,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他也不知道为何总是把毫不相干的两人拉扯在一起进行比较。 等得几位长兄完婚,也该轮到他了,算算时间,不过还有十几天罢了。对于忽然就要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他不是没有仔细想过,也不知道那天宫宴之上,是为了她还是为了父王?鬼使神差般的他就应下了婚事,现在回想,都是觉得荒唐,何时他变得这般毛躁了。 为了她,他在这里胡思乱想。 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反正漫漫长夜无聊,还不如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046 刺客来袭 夏日夜晚的天空,像是硕大的玉盘洒满了珍珠,流光溢彩,格外炫目多彩。 而整个若府灯火辉煌灿烂。 “老爷,你看一下,这些嫁妆怎么样?”卧室里,宫画纱停笔,把宣纸拿在手上轻轻一吹,笔墨未干,见若涛世进来,连忙走到他身边轻声的问着。 若涛世没有接她手中的宣纸,转身脱了长袍,疲倦的声音传来,“嫁妆你看着办就行了,何必事事都问我。”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回头盯着她道,“不过,倾城的嫁妆也不要亏了她!和倾雪的一样吧!” 宫画纱眸色一沉,对于这些事问问他不过是走过场罢了,而且他也乐意配合,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今天的他居然为了若倾城特地交代事情,难不成这么多年过去了,忽然间想起了那个女人了? 转而,微笑挂在脸上,“都是女儿,难不成我还亏了倾城不成?话说要是倾离也跟着出嫁多好,那可就是三喜连门了。”掩嘴笑出了声。 “等小的两个出嫁了,也该给倾离找个婆家了,总不能让女儿一直呆在这个家里吧!”若涛世微微叹息一声,这辈子一直想要一个儿子的,到头来却只有三个女儿。难道是作孽太过,上天剥夺了这个权利? “那是那是。”宫画纱附和着,并再次把那张宣纸拿到了他的跟前,“本来也不想让你操心的,可是我总想着,好歹是女儿出嫁,所以铁定不能亏待了女儿,可是这上面有些东西还需要你才能做定论……” 若涛世接过宣纸一看,上面列举了一些所需东西,只不过都是寻常之物,可就在准备答应的时候,目光瞄到了最后一排,上面娟秀字体写着——血剑。 血剑,薄如蝉翼,轻盈若鸿毛,杀人不见伤口。最重要的还是若家的龙蛇剑法如若用血剑发挥,可直接提升功力一层。 正是如此,血剑在若府的兵器排行榜上应该算得上前几名了。 不过最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这把剑曾经属于若倾城的娘亲。 若涛世眉毛一挑,见宫画纱正淡淡的笑着,“把最后一项去掉。” 一听这话,宫画纱暗自着急,“不过是一把剑而已,有什么不可?你可别忘了倾雪是你的女儿,而且这场婚事多少人看着呢!”顿了顿,“难不成你还忘不了那个女人?” 把宣纸扔到宫画纱的身上,“无理取闹。”几步走到了床边坐下,“这把剑就算是要做嫁妆也不可能拿给倾雪……” “有什么不可能,这把剑早就已经属于若家了。”宫画纱冷声一笑,“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把这把剑夺来的时候许了什么承诺。” 若涛世最烦的就是宫画纱有事没事就提起当年的事情,并把它当成砝码一样压着自己。可是就算最烦又怎样,现在的若家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要是现在放弃,早晚一天他会后悔的。 思索了很久,挥了挥手,“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微微一叹,“只不过需要多多补偿一下倾城。” 宫画纱见此,知道若涛世又一次妥协,心里难免兴奋,点头笑道,“自然如此,都是女儿,我还亏了她不成?” 若涛世没有再说话躺在了床上,而宫画纱则几步走到了窗户前,吹着凉凉的冷风,眼睛眯着,不知道何时,天已经变了,方才还繁星闪烁的星空此时已经被乌云遮住。 看来这天变得真快啊! …… 若倾城靠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看着书。方才还有些闷热的天气忽然从窗户外面卷来一丝丝凉风。而屋子也比方才暗了多少,想来是要下雨了吧! 夏天,变天比变脸都要来得快。 忽地,冷风吹熄了屋子里的灯火。 四周变成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本来睡意朦胧,现在好了,也不用起床熄灯了,干脆就靠着床榻睡着了。 虽说是睡着了,但是瞌睡极浅,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把她吵醒。 她听见屋檐上滴答滴答的声音,转瞬,便又是“啪啪”的声响,雨有扯破了天往下倒的趋势。 而且夜里的风也开始大了,吹得本就已经破败不堪的小院子房门“嘎吱”作响。 若倾城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切都只因空气中传来的一丝丝杀气。 而且空气还飘着一丝香气,实属异常。屏住呼吸,恍如深深昏迷过去。 又有人来拜访她了。只不过她知道,这次应该是来者不善吧! 黑影已经进了屋子,衣服上的雨水滴答的落在地上。 极小的声音,但是在若倾城的耳朵里清晰地如大锤敲鼓。 本以为那黑影的目标是她,可是那黑影自打是进了房间,就没有靠近床边,而是朝着放古琴的地方而去。可能真如纸鸢所说那样,那张琴有古怪,不然黑影进了房间这么久,早就应该带着古琴逃之夭夭了。 可是现在黑影非但没有带走古琴,更是把动静越弄越大。 想来那黑影肯定以为她因为香气已经昏睡了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动静。 既然有人想要古琴,就让他“拿”吧!反正也那不去的。 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就是那黑影恍惚是动了气,向她这边扑了过来,杀气更如利箭猛射,袭了而来。 闭着的双眼乍然睁开,清澈的双眸寒光一闪,手一勾,如鹰爪般像黑影抓取,黑影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若倾城的反应。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不能有任何一丝疏忽,不然就可能被对手置之死地。 但是那黑影的修为应该要比若倾城厉害,不然那一爪下去早就已经血肉模糊,哪里还像现在一样,抓住的只是淡淡的空气。 黑影躲开,冷笑一声,沙哑的声音低沉道,“还真是小看了你,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免得后患无穷。”话落地,黑影鬼魅般一闪,欺身而来,根本就没有给若倾城任何的反应机会。 黑影人手里的一把短刀,擦过若倾城的胳膊,带了一点点血丝飞扬。 若倾城眸子一沉,看来还是小瞧了这人。 ------题外话------ 哎,推荐啊!希望自己变得淡定一点吧! 047 有人帮忙 若倾城眸子一沉,看来还是小瞧了这人。 黑影冷哼一声,把短刀放到嘴前轻轻一吹,伸手抹过短刀上面的热血,放到嘴边舌头微微舔舐,嘴角勾勒出一抹邪笑,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若倾城看,瞬间那身影便鬼魅一般的掠了过来。 若倾城眉毛一扬,微微吃惊,身子后退,可是那黑影的动作太快,瞬息便到了眼前,短刀更是直插胸房。这招已经接不下来了,她顺手拿了梳妆台上的一根簪子,也往黑影的胸房插去。 黑影双眸一沉,明显没有料到她的决绝,短刀一收挡住簪子。身子也后退了两步,但另一只手已经朝着若倾城肩膀狠狠拍去,这黑影的动作太快,她这次是没有能够抵挡住了,便顺着那掌掠到了院子。 肩膀隐隐作疼,想来这黑影势力不应该太差,要是再像这种情况下去,她有可能吃亏。 可是为什么这么大的动静,屋子里的纸鸢没有反响?难不成中了迷烟? 看来这黑影拿不到古琴恼羞成怒了,现在这种动静,更是想取了她的性命。 她难道就坐以待毙? 黑影已经跟了出来,可能是在她手里吃了亏,这黑影再次欺身而上之时,每一招每一式都要夺了她的性命。 若倾城想不到凭着古武七层居然在这黑影之下节节落败,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卧龙藏虎啊! “嘭”的一声声响,若倾城的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摔在地上,雨水四溅,无比狼狈。 黑影见此,猖狂的笑道,“也不过如此。” 若倾城的眸子越来越冷,这种情况下去,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黑影的手里。难道真的要动手了? “呸。”若倾城吐了一口,能够看见血丝在雨水中慢慢晕开,不着痕迹,“有本事就来把命取去。” 黑影微微一怔,“死到临头,牙齿还真硬。不过今天我倒是能够成全你,要是有一天传出去,她的女儿是死在我的手里,我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名人。”声音落地,身子再次移动。 都说雁过留痕,但是那黑影的动作实在太快,一路而来,连雨水都不曾溅起。 黑影到了眼前,若倾城知道就算是暴露实力,也不能丢了性命,手势一动,在地上画了一个符,真当接着下一个动作之时,她知道,自己的反应始终是有些慢了,这样一刀下来,就算杀了这黑影,她也会付出惨重代价,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拼得鱼死网破,在所不辞……黑影的刀到了头顶。 符的最后一笔已经画成,雨水里也有鲜血,就差吟唱咒语了。 “砰”的一声,就在短刀即将落下之时,黑影感觉手里的短刀一颤,居然拿捏不住,等短刀脱手,向旁边飞了出去之时,黑影感觉到手也开始颤抖。 “谁?”黑影连着退了几步,眼睛四处张望,却是没有瞧见人影。 黑影这刀落空,若倾城抬头四处看了一下,也没有瞧见什么人影…… 黑影有些胆怯,四处张望,虽然还是没有瞧见人影,但是那颤抖的手仍然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眼花,而且那隐藏在暗处之人的实力比他不知厉害多少。 一时,黑影冷冷的盯着瘫坐在地上的若倾城,不敢随便动手。 若倾城同样诧异,帮她的人到底是谁? 印象中,弄月斋的人都还没有这个实力。 是谁? ------题外话------ 字数有一点少,等了好久的推荐一直没有等到,实在是没有心情写文 000 必读章节 这篇文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差,反正心里已经算是特没底的那种了……其实写文来说,不过就是看在了钱的份儿上,所以眼见着这篇文不可能赚钱,心里就已经有了弃文的打算…。 虽然编辑说了,这篇文只要继续写下去,肯定会入v,但是我知道,就凭着现在这点收藏,即使入了肯定也没多少人拿钱看,何况追这篇文的大多数还是学生呢! 反正乱糟糟的,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天有可能更文,有可能不更文,也有可能明天才更文,如果一直到明天一天都没有更新就表示我已经弃文了…… 好烦啊!到底弃不弃文啊! ——写于2012、04、26下午 048 暗中出手 半响,黑影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异样,心里一沉,不知道这夜色中藏了谁? 但是现今不管夜色中藏了谁,却更加坚定了取若倾城性命的这个信念。 双眸紧锁若倾城,眸里森森寒光,如利刃射向瘫坐在地上的若倾城。 若倾城心里一紧,不管是谁救了她,现在都变得不再重要,因为她知道,面前这黑影不会善罢甘休,就像那嗜血的双眸,阴沉的如暴风雨而来的前夕。 黑影眉头蹙起,嘴角一翘,既然要想取了面前之人的性命,又要顾及夜色中瞧不见的人,那么接下来他的动作必须快,快到能够眨眼取了她的性命。 心念一动,人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如离弦的利箭,带着风声朝若倾城射了过来。 黑影的动作比方才几次都要快,隐隐的,还带着戾气与地狱而来的死亡气息。雨幕在那一刹那之间,仿佛停止,只能感觉淡淡的雨雾浮起。 就在若倾城继续准备吟唱咒语的片刻,那黑影忽地停止了下来,因为就在黑影移动的瞬间,夜色中另一个方向有一个速度更快的东西掠了过来。 黑影见此,面色暗了下来,双拳紧握,就准备迎接那个不明物,但即使如此,那黑影在不明物体掠过之时,身体已经飞了出去。 黑影摔倒在地,良久,颤抖的撑起身子,面色苍白的,弱弱的问道,“谁?” 但是回答他的,却只有“啪啪”的雨声,和不时呼啸而过的风声。 除此,再无其他。 若倾城双眸微微闪过惊讶,因为她竟然没有看清刚才那掠过的不明物体。 动作,真的太快了。 黑影目光四处扫荡,却是没有瞧见人影,从而看向若倾城的目光十分不甘。毕竟在来之前他可是夸下了海口的,可是到头来,居然连一个小丫头都杀不了,更气人的连一张琴都带不走…… 黑影暗暗咬牙,既然杀不了,那么就只有逃跑了。他清楚知道,这种情况下去,如若他继续想取若倾城的性命,说不定在这之前就已经搭上他的性命了。 为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搭上性命他感到不值,因为现今就凭他的古武修为,走到任何地方,都会被当成坐上宾客……。运转体内最后一丝气息,黑影一跃,身子便消失在高高的围墙之上。 本来刚才那种情况,取那黑影的性命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奈何不知道夜色中的另一人是谁,若倾城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站起身子,因为打斗的原因,早已衣不蔽体,再加上雨水落下,那衣服贴住身体,显出婀娜的身姿,凹凸有致。夜色中,散发出的一种冷冽的气质。 冷眸四周微微一扫,虽然刚才没有瞧清楚那人的模样,但是现在她仍然能够辨别出那人影的方向,身子一转,头朝着院中的那棵樱树抬头,“谁?” 那本来站在树枝之上的他微微吃惊,双眸闪过一道亮光,不知道是赞许还是错愕,本以为动作够快,气息也已掩藏好,但她却轻而易举的辨别出来。 还真是没有小瞧她啊! 现在回想,刚才见她本已落了下风,生命危在旦夕,可仍然冷静、淡定的面对,那丝嘴角的冷笑,恍如寂寞长夜里那高悬的明月,倾泻一地月光,带着泠泠寒意。 在那一刻,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就已经确定,那黑影要不了她的命,更甚是她会取了黑影的命。 这种源于对别人的自信,他还是第一次。 正是源于这种自信,他本没有打算出手,而是站在一边旁观,因为他想看一看,她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 心里是这样想着,但一切都在黑影那短刀即将落在她头顶之时改变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出了手……心里有一刻清明,他知道,他不想把她置在危险之中。即使这个危险不能伤害她,他也不能容忍。 冒出这么一个想法之时,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错愕! 何时,他开始担心别人了。 ------题外话------ 呵呵,纠结了一个下午,最后情绪稍微稳定,但是字数仍旧较少……明天还是2000更吧! 049 两人对峙 等了好一会儿,若倾城没有等到树上之人的回答,冷笑一声,“怎么?有什么不敢示人?” 尉迟寒嗤笑,双眸里暗暗惊奇,明明是帮了她,可是现在她却反过来伶牙俐齿的逼问,压低声音,磁性的声音缓缓道,“你应该说一声谢谢的。”语气轻飘飘的如浮起的雾气,缭绕在整个院落。 “谢谢?”恍惚听见了世间最大的笑话,“谢谢能换钱?或是能换命?” 在这里,只有拳头的硬度才是王道! 尉迟寒微微一怔,被问得哑口无言,瞬即淡淡笑出声,身子如一片落叶从树上飘荡而下,站在离若倾城五步距离之外,背对着她。 豆粒般的雨珠,慢慢变小,薄如牛毛…… 本是极短的几步距离,若倾城却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那人…… “刚才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应该值一声谢谢吧!或许你认为你的命连这两个字都不值?”醇厚低沉的声音如佳酿的美酒,色香迷人。 若倾城双眸紧缩,盯着前方那模糊的身影,问得此声,冷冷一笑,似是嘲笑自己般,“我的命还真不值这两个字。” 轻飘飘的一句话,但却是锥子般凿进了心,疼得尉迟寒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血液凝固,浑身僵硬。 什么样的原因,让她这般看轻属于她她的命。 若倾城道,“何况方才我根本没有叫你帮忙……。你就那么肯定我会丧命?” 尉迟寒回了神,眉梢带着笑意,确实,方才就算他不出手,她也不会因此丧命的,“看来你还挺自信的。” “自信?”若倾城微微怔忪,她只能相信自己,除了这,她还能相信什么?对了,还可以相信那些伙伴儿……但是现在那些伙伴儿还需要她的庇护,所以她必须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保护自己,保护伙伴儿。 尉迟寒的心里像是一汪春水被搅乱,碧波涟漪。一切的一切,都只因她的一句话。 若倾城追问道,“你到底是谁?” “是谁有那么重要?”尉迟寒反问,“对我这么有兴趣,难不成想以身相报?” 本觉得这人十分稳重妥当,可这会儿倒是轻佻起来了。 “从没觉得是你救了我的命,何来报恩?”若倾城嗤笑。 “即使如此,就不必知道我是谁。”尉迟寒的身子一跃,便到了院墙之上。 院墙之上,衣袂飘扬,墨发飞舞。 遗世而独立。 若倾城抬眸,眸子忽明忽暗,似在思索。 良久,尉迟寒开口缓缓道,“活着。”因为他觉得,他的生活如果有了她,应该很有趣。 尉迟寒已经飘然而去。 只是空气里还留着他曾经到来的气息,不过这气息应该很快就被大雨冲刷而尽。 若倾城低语呢喃“活着”这个词,他是什么意思? 琢磨了很久都没有得出结论,若倾城也不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之上。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从刚才来看,他应该不会伤害自己,这样就足够了。现今最重要的还是增强自身实力,至于他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她相信,只要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之时,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能够解决的问题,在她看来都不曾构成问题。而她怕的是,那些永远都解不开的迷。 雨停了,乌云散开,乳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淡淡的。 “三小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何时,纸鸢开门跑了出来,见若倾城站在院子里就着急的问道。 若倾城扫了一眼站在面前暗暗着急的纸鸢,不管方才她是不是真的昏迷,淡笑道,“还活着。”对啊!正如他所说,活着比什么都好。 纸鸢口结,不知道怎么问答,愣神,吞吐道,“三小姐,刚才……。刚才是奴婢的不好……。竟然睡了过去……三小姐有没有受伤?” 若倾城没再说话,几步就迈进了屋子。 纸鸢站在原地准备迈步跟上去,可是转而又想着若倾城的交代,没有吩咐不准顺便进屋……可是当她看见院子里打斗的痕迹时,心里慌乱不安,老爷吩咐她来保护三小姐的,可是她居然被迷烟迷晕。 如若三小姐真的受伤了,她怎么像老爷交代。 可是现今又不能违背三小姐的命令,擅自进屋,不知晓三小姐的状况,她更加不安,站在原地惊慌失措了一小会儿,她才赶忙出了院子。 ……。 “什么,没有成功?”黑暗中,一道女声怒喝的响起。 黑影微微点头。 “你……。”女子的手有些颤抖的指着黑影,气不过,把桌子上的瓶子朝着黑影扔了过去,“花那么么多钱请你来干什么?连这么一个任务都不能完成?” 黑影微微蹙眉,心里虽是不愿,但还是低头恭敬的道,“事情本来已经成功,却不知怎么的,有人暗中出手帮忙……。暗中帮忙之人的实力在我之上。” 女子明显不信,嘲笑一声,“她能有什么人暗中帮忙?我看还不是你自己的实力不济,哼哼,真不知道花了这么多钱请你回来干什么?” “……。”黑影没有狡辩,静静听着。要不是看在银两的份儿上,他何必这般低声下气。 “滚,给老娘滚!全是废物。”女子生气,又朝着黑影丢了几样东西。 黑影静悄悄的退下了。 女子坐在位置上,是越想越气,看来还是要趁早解决这个事情啊! 050 出嫁之前 “真的没事吗?”若涛世满脸的担忧之色,上下打量着坐在面前的若倾城,急急地问着。 若倾城抬头,双眸波澜不惊的盯着若涛世,哼,什么时候这么担心她了。 没有等到若倾城的回答,若涛世更加着急,回头冲着站在一旁的纸鸢就怒喝,“还站在这个干什么?快去请大夫啊!” “是是。”纸鸢从来没有看见过老爷这么生气着急,连声回答,转身就准备出门。 若倾城出声,“没什么事,不用请大夫了。” 纸鸢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最后只能盯着若涛世,等着吩咐。 若涛世的眉头一拧,仔细的看了若倾城两眼,确定地问道,“真的没事吗?” 若倾城就纳闷了,什么时候,这个人这么着急自己的安危了……。不管什么,现在她只想着这个人赶快离开这里,于是点了点头道,“真的没事。”没有看若涛世明显一松的表情,伸手打了一个哈欠,做出一副十分疲倦的样子。 若涛世连忙出声问,“很累吗?是不是想要休息?”自从刚才纸鸢来说倾城可能受了伤,他的心弦就绷得紧紧的,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是这般担心他的这个女儿。 微微点头。 若涛世见此,“那你先休息,有什么事就叫纸鸢通知我。”说完就带着纸鸢出了门。 站在院子里,若涛世双手背在伸手,双眸微微一扫院子里的情景,面露凝色,“什么都没有发现?” 纸鸢有些胆怯,低头恭候道,“奴婢因为迷药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出门一看,已经看见三小姐是现在的模样了。”抬头看了一眼若涛世,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声音有些胆怯道,“是奴婢伺候不周,请老爷降罪。” 若涛世闷哼一声,双拳握紧,心里不能平静,是谁想要倾城的性命?若府的防御他还是知道的,岂是等闲之人就能进来的。如果真的能够进来,那么只能证明那人的实力不一般……。那么又是谁想要了倾城的性命…… “这事暂时就这样,不许说出去,我会加派人员来。”若涛世拂拂衣袖,就离开了,只余下纸鸢站在原地一愣一愣的。 纸鸢抬头看着若涛世离开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似有所思。 而此时正在屋子里的若倾城虽然奇怪今日若涛世的表现,但是心中思量的却不是此事,而是今夜里遇见的那个男人,他为何救她?他是谁? …… 因为接连的两件喜事,整个若府显得格外的喜气洋洋。 不过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是若倾雪喜事将近的缘故。因为先前同意若倾城嫁给六王爷之时,也没有见若府多么的喜气…… “倾雪这身衣服真美丽,看来要做新娘子的人是最漂亮的呢!” “对,对,对,倾雪看上去真漂亮。” …… 在若倾雪的屋子,此时正站着一群华丽着装的妇人,出声恭贺着。 若倾雪对于这恭贺十分受用,面带微笑,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沾沾自喜道,“我就说大红色是最配我的,果不其然。”她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袖口处的针线没有缝好,生气道,“这是谁做的,怎么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好。” 宫画纱本来带着笑意的脸一滞,“怎么了?” 若倾雪满脸不高兴,拉着袖口给宫画纱看,“娘,你看这些人都做什么了!连一件嫁衣都做不好,真不知道若府养着他们做什么。” 宫画纱凑上前一看,果然如此,当下便开始责问大家的不是。 刚才还有些得意的丫鬟婆子这会儿都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因为谁都知道,惹了若倾雪会是怎样的下场。 而刚才还站在一旁附和的妇人笑也挂在了脸上僵着,神色各异。等着吧!现在神气,早晚有一天若府的族长换了人,看她还神气什么? 若倾雪生气的换下了衣服,就怒斥了一番丫鬟婆子,顺道是嘲讽了一番各位妇人送来的礼物,说什么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气得各位妇人虽说气得要死,但仍然咬牙切齿的配合着笑,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若倾雪的不高兴。 若倾雪怒骂了一番,见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面上更是得意。宫画纱为了让女儿高兴,也在一旁出声训斥着。 …… 若倾城有些着急了,好几天了,青鸾姑姑和雪儿的消息一点也没有传来……莫非是真的出事了?这样一想,便赶忙否定,极力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但越安慰就越心慌意乱…… 本来准备抽时间出去看一看的,可是哪里知道,自从那刺客来袭过后,若涛世就真的在她的院落增派了人员保护,白天黑夜,都有人守着,让得她随便是有多大的本事都不可能瞒过那些人的视线。 如若不是怕暴露身份连累了醉月斋的其他的人,她想,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要出去,出去青鸾姑姑和雪儿。但是这一切现在都不可能,她这般没有主见,只会害了更多的人,别说是寻找青鸾姑姑和雪儿了……。 冷静! 现在没有接到消息,那么久说明人还没有找到。既然还没有找到,那说明就还有希望。 这一切比什么都要强。 也正是如此,若倾城心里是越发的着急,着急着嫁出若府,从此脱离这里的束缚。 051 倾世婚姻 史书《临夏·西凉纪》纪传。 云漠二十四年,六月二十七日。 昆王尉迟恭与宫家宫眉成婚。 同年六月二十八日,景王尉迟彦易与若府若倾雪成婚。 三日之后,博王尉迟敬与丞相之女陈书琪成婚。 隔日,安王尉迟寒与若府若倾城成婚。 接连几日,除了福王尉迟轩宁以外,西凉国几位王爷相继完婚。 后来,有人传,正是因为这样几庄婚姻,改变了整个西凉国未来百年的历史走向…… …… 若倾城看着镜中的自己,黛眉轻扫,剪水双眸波光流转,微微翘起的玲珑鼻,红殷的唇微抿,粉嫩白皙的脸颊似是抹了淡淡的粉般红润。 纸鸢抬眸,看着面前的三小姐,虽说大红嫁衣样式过于简洁,但是穿在三小姐的身上却是落落大方,透着一份端庄典雅。 本来先前丫鬟婆子拿这件嫁衣过来,她还颇有意见的,因为她可是记得,前几天二小姐出嫁的时候,那身嫁衣是多么的华丽秀美,可到了三小姐这儿,却变成了这样的便宜货,她心里气不过,准备去找老爷说一说此事,可是三小姐倒是毫不在意的点头说就要这一件嫁衣。 虽说在老爷面前她还能说上话,但到底是个下人,现在既然正经主子都这样说了,她也只有点头服从,倒是不曾料到,就是这样一件嫁衣,三小姐穿起来也是极美的。美到让她一个女人都无比羡慕。 “三小姐,你真美。”纸鸢感叹出声。出了声才感觉失言,连忙低头。 从镜中看着纸鸢的小心翼翼,她倒是笑了一笑,这丫鬟他已经说了,是要跟着她一起嫁过去。对于这个,她也没有多言。 这些日子,他倒是经常过来,嘘长问暖的,不知道他忽然为何做出这种改变……心已经死了,即使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劳。 “迎亲的还有多长时间?”若倾城整理了一下着装,坐在圆杌上,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捻起燕脂,薄唇微张,那本就已经红殷的唇顿时显得更加明艳。 虽说这段婚姻对于她不过是个跳板,但再怎么说,也算是她的第一次婚姻。她是女人,这一刻,至少这一刻,她也想美美的,什么都不用想,只去做世间最美的新娘! “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吧!”纸鸢道,“要不,我出去看一看情况?” 若倾城想了一下,点点头。 纸鸢这才出门去。一出门,纸鸢看着喜气洋洋的院子,也不知道该不该为三小姐高兴,本来是喜事一桩,可是这么萧条冷清的院子,即使贴再多的“囍”字,挂再多的红灯笼,也显得这桩婚事是不让人祝福的。 因为今日若府的气氛和那日二小姐出嫁的气氛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日,她看见二小姐的院落里人来人往,道贺声四起,整个若府是人声鼎沸。 但此时,这个院子里却没有一个道贺之人前来。 纸鸢摇头微微叹息一声,她竟是开始可怜起三小姐来了,虽说她是一个主子,但是有一句话她倒是能够理解,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失去时不会痛苦。但是曾经拥有的再失去,那种痛苦……应该是钻心的疼吧! 甩了甩头中的这些想法,纸鸢抬头就准备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可是才走了两步,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声音。抬头才见是大夫人带着一众人围着老爷过来。急速走了几步,她弯身行了礼。 “哟!你怎么出来了,怎么没有伺候三小姐梳妆打扮,待会儿要是误了吉时可不好。”宫画纱掩嘴故作惊讶,连带着训斥了纸鸢。 纸鸢垂着的眸子闪过一丝冷笑,这大夫人还真不简单,明明是她不派人一起梳妆伺候的,现在倒好,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对啊!大夫人要是手段不高明,怎么会是“大夫人”呢? “是奴婢的不是了。”纸鸢认错,“三小姐的梳妆打扮都已经好了,是三小姐派奴婢出来看看外面的情况,问一问迎娶的人多久才来。” 宫画纱再次抢话道,“哟!想不到倾城这么着急嫁人,要是说出去了,还不得说什么若府待她不好,她才这么着急离家的。”语气难掩冷嘲热讽。 纸鸢恍惚记得,那日二小姐好像还要更加着急吧!才上了轿居然掀起盖头看了一眼景王。这个传出去,不知道是闹了多大的笑话。 若涛世冷冷的看了一眼宫画纱,沉声道,“够了,难不成嫌那日的笑话还没有闹够吗?”他想着,要不是他提议过来看看,这三女儿的院子都没有一个人影,怎么像是喜事? 他分明觉得,那红色格外刺目,刺得生疼。疼得想起了曾经他许过的诺言,山盟海誓,天可枯海可烂…… 宫画纱知道若涛世提起的是倾雪成婚那日闹得笑话,当下心里也是十分不高兴,可是面上却不敢表达出来,只不过那双紧握的双拳,指甲早就已经陷入了肉里……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嫌女儿丢了你的脸面不成?你可不要忘了,若府的脸面都被什么人丢了”宫画纱愤愤不平讨伐。这也是第一次她在若涛世面前说若倾城的不是。 若涛世双眸静静的看了一眼宫画纱,闪过寒意,最后懒得再看一眼,而是对着纸鸢吩咐,“前面带路。” ------题外话------ 抱歉,今日更得有些晚了,实在是抱歉。 052 风波兴起 听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若倾城眉头一拧,站起身子,透过窗户,才看见纸鸢走在前面,后面一群人簇拥着若涛世进了院子。 本来难得清静的离开这里,他们这又是来干什么? 纸鸢进门,“三小姐,老爷夫人来了。” 若涛世和宫画纱进门,后面的那群人也是挤进了屋子,本就窄小的房间,顿时挤进来这么多人,显得屋子更加窄小拥挤。 若涛世瞧着屋子里人影攒动,眉毛也是微微一扬,他的女儿住的地方怎么这么破败窄小,转眼瞧见宫画纱嘴角带着的那丝冷笑,本想开口训斥,可是他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这女儿他都不曾关心,还想一个做后娘的多么上心?不是痴人说梦话嘛! 想到这里,他甚是不悦的道,“你们都跟着进来干什么,都出去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想说些奉承话,可是当瞧见他那不悦的脸色过后,都明智的选择了闭口,退出了房间,站到院子里。 等众人退出去,若涛世瞧着宫画纱还站在原地,冷哼,“不是叫都出去吗?怎么还站在这儿?” “哎哟!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女儿出嫁,我这做娘的怎能置之身外呢?”宫画纱心里也是不爽快,这些日子他的脸色是越发的难看,经常对着自己冷嘲热讽…… 经过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经常来看若倾城的缘故。一想着若倾城可能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她就对若倾城恨了起来,随即扔了一个眼刀子给站在前面若无其事的若倾城。 还有那么一点时间,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所以当下,若倾城是选择了自动忽略宫画纱那恶毒的眼神。 若涛世闷哼一声,做娘?你要真是有做娘的觉悟,也不会等到我说过来,再三阻拦一番没有效果才跟了来。 现在回过头想一想,在他的面前,她一直装作一个贤妻良母——温柔端庄,何时,他看见过她的真面目。 心里微寒,想着以前倾城娘离开之时,她吹得耳边风,就是愤恨,要不是她,也不可能在倾城娘离开之时,他也不曾见过一面。 若倾城抬眸静静的看着宫画纱,半响,才微微一笑,纤长手指微微一指,“我娘在那儿。”自从娘死去,她就把娘的牌位放在屋子里。 那么多年过去了,曾经是以为正妻的身份,到了现在居然都还没有进得了若家祠堂。 是幸?还是不幸? 若涛世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双目一缩,眼里像是掉进了沙子,异常难受,就是心,也似谁拿了一把刀,插了进去来回的搅动着。 香樟木做的牌位,上面行楷字体刻着名字——冷清欢之位。 只有那么简单的几个字,不是他的亡妻…… 宫画纱心底怒气翻腾,当下也是发狠道,“不是说你,这么多年,我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今日你居然咒我。”声音微微拔高,刚好让院子里的人听见,似是诉说她万般的委屈。 若倾城懒得理这号人物,几步上前,越过两人,把娘的牌位拿在手里轻轻擦拭,良久,都不曾松手。 今日,她要带着娘的牌位一起离开若家,离开这个牢笼。 若涛世见她冷静的站在那里,心里本不是滋味,可宫画纱却分毫没有察觉,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终于,惹得他一声怒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简单几个字,气势十足,威严万分。 宫画纱微微一愣,杏目圆睁,似是不相信他居然这般对她一样,嘴巴也是张着,颇有哑口无言的意味。 她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当下不敢对若涛世发火,便转头把怒火烧向若倾城,“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若府的脸面让你丢光了还不愿意,今日居然还煽动你爹打老娘,你是要把若府弄得臭名昭著才愿意是不是?” 在她的印象中,若涛世虽说对自己不冷不淡,但好歹也是相敬如宾,何曾这般面红耳赤过?她就笃定,这一切,既有可能是若倾城在中间挑拨离间。 忽地,“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就连屋外院子里嘈杂的人们也安静了下来,怪异的看向屋子。 宫画纱完全失了神,居然忘记疼得火辣辣的脸,一双眼睛就定在若涛世的身上,他打了她? 若倾城双眸闪过一丝讥笑,想不到他居然舍得下手打宫画纱。 若涛世微微一怔,看了看自己的手,把手放在背后,冷哼一声,“今日不教训教训你,还真是不知道好歹了。” 好多年来,因为想要坐牢家族之位,没有少借宫家的势力,但正是如此,宫画纱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一点,让他无比痛恨。 宫画纱伸手捂住半边微红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疼到了心里,是谁拿着烧热了的铁钳烙在她的心上。 那个丑陋的疤痕永远都不可能再磨灭。 “你好……”宫画纱双目湿润,升起层层薄雾,看不清面前之人的面容,只觉得身子里的热血全部往头顶涌去,头昏脑胀的。 身子也顿时没了支柱般,站在那儿摇晃,一不小心就要跌倒在地,所幸的是若涛世眼尖,竟然伸手扶住了她。 ------题外话------ 求留言撒花啊!我需要意见的! 053 牌位之争 宫画纱有一刻的清明,使劲儿推开若涛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着牙齿道,“别碰我。”她这么多年痴心的对他,总想着有一日他的心里能够有她,却是料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仍是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即使那个人已经死去,只需要那么一点提醒,他还是能够记起。如果某一日她也离开了他,他是不是会这样想她呢? 一时,宫画纱丢了三魂七魄般,狼狈不堪。眼角掉下的泪,也哭花了那精致而狰狞的面容。 若涛世看见这样的她,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这么多年是她一直陪在身边走了过来,他不应该对她如此的。 可是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当所有的真相大白,他才发现,他恨她入骨,同时也恨自己。不过这都是后话,暂时不提。 宫画纱的目光扫向若倾城手中的那块牌位,轻轻的笑出了声,她事事要强事事争输赢,到头来连一个牌位都争不赢,可笑可笑。 若倾城不顾宫画纱那咬人的样子,纤长手指划过刀刻的字体,本是夏日,却觉得冰凉透骨。心里道,娘,女儿带你离开了。 虽说因为打了宫画纱有一点愧疚,但仍是抵不住他对若倾城这个女儿的愧疚,所以当下是几步上前,伸手就要拿过若倾城手里的牌位,可是若倾城轻巧一个转身,就避开了他的手。 他有些严肃的脸色有些尴尬,隔了半响终于道,“把牌位给我吧!你娘的牌位不应该摆在这儿的。” 若倾城转身,抬头,对上他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冷静道,“是不应该摆着这儿,所以今日我就带着娘一起离开。”抱着牌位的双手紧了紧,她要带着娘一起离开的。 若涛世微微一愣,双目失神,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都离开了这么多年了,他居然是今日才记起她的牌位。 他平复了一下心底的情绪,用愧疚的眼神看着若倾城,诚恳道,“你这是说什么胡话,你娘的牌位应该放在祠堂的。” 她心底冷笑,放在祠堂,亏你这么多年还能记起娘。 “你这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回神的宫画纱,火冒三丈,要知道这冷清换的牌位要是进了祠堂,那么百年之后,她的牌位又该搁在哪里?这次她再也不能退让。 面对她的质问,若涛世也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转向若倾城继续道,“把牌位留下,休得胡闹。” 若倾城双眸闪过一丝讥笑,同时也是无比坚定道,“今日我要带着娘离开。” 不等若涛世继续说话,宫画纱抢话道,“若涛世,今日你要是敢留下这个牌位,你就等着给我收拾,不过你也要记得,我就算是死也得扒了你一层皮。”不能输,这个真的不能输,如果这个都输了,那么她一辈子赢的东西就很少了。 若涛世冷冷的看了宫画纱一眼,思量了一下才道,“你跟着瞎闹什么,倾城要是带着牌位出嫁,我们若家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若倾城一愣,瞬即把牌位遮掩严实,怕是让牌位之上的人听到了伤心话。 要留下牌位不过是因为若家的脸面罢了。 宫画纱想,他这话告诉她的信息是,只把冷清换的牌位留下来,而不是要把她的牌位送进祠堂。也是,那么多年了,进祠堂? 可即使如此,她也不能让冷清欢的牌位留下来,她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有一块木头来提醒她,若涛世的心中还有其他人;若府曾经有一个女主人。 “脸面?脸面早就让若倾城丢光了,还怕什么?”宫画纱冷哼,“还是刚才的话,你只要敢留下牌位,我与你誓不两立!” 若涛世犯难,他是想留下牌位的。但是这样,宫画纱真的他拼一个鱼死网破,那么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真的白费了。 “你也不用担心我丢了若府的脸面,反正我若倾城早已臭名在外,今日就算是传出去,也不过是说我若倾城不懂事罢了!所以娘的牌位我一定要带走。”若倾城心想,就算是现在的她,和若涛世交手应该还是十分困难吧! 若涛世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牌位),一个是权力,一个是真爱。当初因为权力,他已经抛弃过了后面一者。现在同一个问题摆在他的眼前,他又该如何选择? 屋子里陷入僵局。 “老爷夫人,迎亲的队伍来了。”纸鸢从门外进来,虽然感觉到屋内的气氛非比寻常,但她还是出了声。 若倾城的手更加紧了,今日她一定要带着娘离开的。她曾经在娘的病床前说过,她离开的时候,她一定要带着娘一起离开。 她记得那个时候,娘好像是犹豫了很久才点的头。 宫画纱也等着他的回答,她知道,今日她是在拿自己的命和一个牌位赌,赌赢了她不知道能够得到什么,但是她明确的知道,赌输了,她失去的是什么。 她失去的是一辈子耗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青春,失去的更是她的尊严…… 若涛世的目光再次扫过两人,最后目光停在了那遮掩的牌位上,他已经失去她了,即使现在挽回也挽不回来了。 他站在那儿,闭上双眼,淡然的道,“带着她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他忽然觉得,他生命中有关她的东西全部都丢失了般。 她的牌位,她的心,她的女儿,全部都弄丢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希望这条路,他能够坚定的走下去,不然到了最后等他回头,他会发觉自己什么都不曾剩下。 悲哀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孤苦零丁的站在原地,再也找不到方向。 ------题外话------ 留言,我需要留言…。 054 十里红妆 《临夏·西凉纪》撰写。 云漠二十四年,七月三日,安王尉迟寒为迎娶若府若倾城,铺十里红妆。 …… 若倾城捧着牌位,终于踏过若府的大门。 额前,是红色盖头,她看不清楚,但她仍是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大门内。 今日终于可以离开了,她也能带着娘一起离开了。 想起方才在房间里,若涛世的那声回答,她笑,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他终究是放不开手中的权力,再一次放弃了娘。 其实她一直知道,娘是希望留在他的身边的,即使是只剩下一块牌位,也是如此。 她想,刚才如若他一直要求把娘的牌位留下,她也无可奈何,可是到了最后,他终究妥协了,妥协于宫画纱的威胁,妥协于手中的权欲。 若倾城冷笑,既然现在的他放不开,终有一日,她会逼他放开的。只是到时候他放开的不仅是权力,而是所有,所有的一切。 “三小姐,王爷来了。”旁边的纸鸢低声提醒。她抬眼看见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竟是望不见尽头。这,该是怎样一场婚礼啊! 她记得,二小姐成婚当日,都没有这般排场。 若倾城平复了心中的愤恨,转头,已是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 尉迟寒从马上跳下,向若倾城走去。 今日的尉迟寒一身大红喜袍显得俊美挺拔,乌发飘亮如丝绸,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双眸格外明亮,连一向冰冷的脸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这般男子,如若不是因为不能修炼古武,他该是多么的耀眼啊! 但即使如此的他,也能惹得女子尖叫连连。恨不得醉卧在他的胸怀。 可正是如此,所有围观的女子都不甘心,气得咬牙切齿,直跺双脚,凭什么这么俊美的安王要迎娶帝都最著名的丑颜——若倾城? 女子忿恨不平的同时,男子却是暗自点头,这般婚配还正是天下第一绝配——废物配丑颜。 尉迟寒一步一步的朝着站在门口的若倾城走去,双眸更是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今日的她,一身大红嫁妆,落落大方。站在那有些森严的若府大门,却是格格不入,这一刻他知道,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被束缚在这种深宅大院,她应该是翱翔于天际,与他齐飞的雄鹰。 尉迟寒站到她的面前,高出了整整一个头,她是那样的娇小玲珑,嘴角忽然勾出一抹笑,他想起了那晚上他救她过后,她的伶牙俐齿的反驳、咄咄逼人的气势。 同样的,若倾城忽然感觉到面前站了一个庞然大物,由于盖头遮住,她只能垂眸,看见那双穿着大红靴子的脚,那样一双大的鞋,脚该是多大啊! 虽然面前站着的是庞然大物,但她却没有感觉到压抑和迫人的气势,想来,可能是因为他不能习古武的原因吧!也是这一刻,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尉迟寒听见她的舒气声,微微一笑,她原来很紧张! 纸鸢上前接过尉迟寒手中的大红花结,递到若倾城的面前,轻声提醒。 得亏垂眸的时候还能够看见一些东西,所以当纸鸢递上大红花结的时候,她伸手去接。哪里知道尉迟寒竟然是一下子伸手握住了那小巧玲珑的手。 当两只手碰到一起的时候,尉迟寒微微诧异,他这是怎么了?自从是遇见面前的这个人过后,他就做了许多不曾做过的事情。她明明是世人传闻中的丑女,可是为什么他每次遇见她的时候,他却是自动忽略了那张丑脸? 若倾城同样心惊,虽说她是异世而来,对这种拉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当她的手被那温暖而厚实的大手包围时,出了不安紧张以外,心里还有一丝暖流? 虽说诧异于自己的动作,但那小手握上去的感觉,却是极其舒服——软软的、暖暖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她的再次紧张…… 索性就懒得再次放手了。 人群中看见这种情形,讨论声顿时掀了起来。 “你们快看,那安王握住了若倾城的手。”随即不可一世的说道,“我就说安王是自己同意这桩婚事的,你们还不相信,我这消息可是从我那当宫女的侄女打听的,你们现在信了吧!不过这般看来,这两人还真是绝配。” “额!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们看看今日这迎亲的架势,可是把前面几位成婚的王爷都给比了下去。你们说,要是安王不是自己同意这桩婚事,他会把阵仗搞得这么大?” 这话倒是有几分力度,一时,众人也不知道怎么辩驳,但是马上又女声愤愤不平的响起。 “你们都知道什么?要我说,那安王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你们这些男人谁不喜欢倾国倾城的美貌,你们可别忘了,那若倾城的样子……就算是我一个女人看了都要呕吐,你们男人还能吃的下?更别说安王的眼力了。” “对,那若倾城长成那样,安王能够看上?真是笑话。” 女声为安王打抱不平,但是男声立马响起。 “那安王不过是个废物,谁不知道他现在不过是仗着皇上罢了!我看他现在能够娶上若府的女儿,等以后时局变了,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命呢!” “对对对,而且我还听说这安王喜好男色,不然整个安王府怎么会连一个女人都没有。” …… 讨论声络绎不绝,他们本以为声音很小,但是习武之人的听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早就是把这些声音听了进去。 055 存心捣乱 对于这些声音,尉迟寒算是早都已经习惯了,但是今日一听,却是有些烦躁。 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若倾城,本以为她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他握着的那只手还似刚才一般,没有任何不适。只不过手心里倒是出了一丝香汗,湿透了他的手心。 她都不介意,他在介意什么? 牵着她上了花轿,他才再次上马,迎亲队伍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坐在马上的他,双眸微微收缩,刚才看见她从若府出来手里就一直捧着一块牌位,等上了花轿,那牌位还是捧在她的手里。 他看清楚上面的字,刻着的名字是冷清欢,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她娘的名字。 但如果是她娘,那么应该是若府的女主人,牌位应该能够进祠堂的啊!但是为什么让她抱着牌位出嫁,难道若府就不怕闹笑话。 亦或是若涛世对这对母女从来都没有上心,就算是笑话也不能容忍一块牌位! 他的心里猛然一紧,她是受了怎样的苦,才活到了今天……忽然,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可他至少还有父皇的愧疚,而她呢?是不是只剩下这么一块牌位慰藉了。 苦涩的味道在心底弥漫。 花轿摇摇晃晃的,晃得若倾城心神意乱,生为两世人,却是第一次结婚,说不清楚心底是怎样的感觉。 成婚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现今的她却是高兴不出来。 这次婚姻她不过是当做一块离开若府的跳板,但是这块跳板能跳起来吗?她怕的就是中途时候,这块跳板坏了,再次陷入一个牢笼。 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现在青鸾姑姑和雪儿生死未卜,要是因为她没有足够大的实力保护身边的人,她会关在自己的牢笼一辈子的。 花轿停下,还是方才的那个样子,尉迟寒握住若倾城的双手,进了安王府邸的内堂。 内堂里早就已经来了许多宾客。虽说安王不过是一个废物王爷,但是现今他却是皇上面前最得宠的王爷,所以来宾之多,数不甚数。 宾客皆上前表示了祝贺之情。 但是当众多宾客看见若倾城手中的那块牌位时,脸色都变了一变,这闹得是哪一出,从来还没有听说过哪家嫁女儿,连着老娘的牌位都一起出嫁的。 议论声四起,大抵是看笑话的。若倾城对于这些是充耳不闻,当做毫不知晓。 “王爷,吉时到了。”安王府的钱管家上前禀报。 刹那间,礼乐声响,爆竹声声,整个安王府喜气洋洋。 礼部侍郎拖着长音唱,“一拜天地。” 尉迟寒与若倾城转过身,对着堂外的天地拜了下去。 “且慢。”一直坐在一旁的陈书琪忽然出声,昨日才成婚的她,面上看不见任何的幸福之色,看上去却是满脸愁容。 她不甘,她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娶了别人,而她却嫁给了他的五哥,从此,叔嫂相称。 这是为什么? 那日之前她明明与姑姑和爹爹都说好了的,她要嫁给尉迟寒,他们已经答应了的,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他们都不帮自己……而是任由皇上把她推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两人动作忽然停止。尉迟寒看向陈书琪的眸子微微一紧,阴沉的如狂风暴雨之前的平静。 “书琪,你这是干什么?”坐在旁边的尉迟敬蹙眉的看着她,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厌烦。 陈书琪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愤恨的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正要拜堂的两人,站起身子道,“若倾城,你这是叫拜堂?” “……”她知道这人好像是喜欢尉迟寒。 尉迟寒的眸子越发的冷了,静静的看着陈书琪。 陈书琪见若倾城没有回答,才开口继续道,“若倾城,我可没有听谁说过,拜堂还要抱着牌位拜的,难不成是你们母子俩同时嫁给尉迟寒?” 这话一出,堂中有人暗自发笑,同时也有人觉得这陈书琪说的不像话! “你胡说什么?”温文尔雅的尉迟敬少见的怒了,站起身子拉了一把陈书琪。 陈书琪甩开他的手,冷哼一声,“难不成我还说错了不成?”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若倾雪问道,“若倾雪,你们若府怎么出了这种货色?” 若倾雪今日来,本是想看一看若倾城出嫁是多么寒酸不堪,哪里知道她的婚礼竟然是比那日自己的婚礼都要壮观不少,当下心底也是压抑了一团怒火,坐在一旁暗自生气。 本来她想着趁婚礼结束就暗自离去,哪里知道台风尾居然扫到了自己。 当下也顾不得生气,站立来就冲着陈书琪怒斥道,“现在应该是要叫我一声三嫂了吧!我看你堂堂丞相之女居然连这点礼仪都不知道,也是笑话。”转头又对着若倾城斥道,“三妹,你这又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告诉别人,说若府亏待了你,你鸣不平?” 若倾城倒是毫不在意,淡然道,“我做什么你应该回去问你爹和娘,他们应该挺清楚的。”怕若倾雪听不明白,解释道,“我娘曾经好歹是若府的女主人,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进得了祠堂……今日我这样做何错之有?既然若府容不下她,不如就让她跟着我这个女儿吧!” 若倾城的话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石头,顿时漾起涟漪。 “这么说,难不成是那宫画纱太过强势,不让进祠堂了?” “这你还不清楚?那宫画纱不过是怕她自己死了过后因为这样进不了祠堂呗!” 听着这些声音,若倾雪的脸顿时红得发紫,那双眸子也狠狠地瞪着若倾城。感觉到身后有人拉自己,回头,对上的尉迟彦易那温暖的笑,听见尉迟彦易说,“坐下吧!” 056 一纸休书 若倾雪觉得,在尉迟彦易那温暖的眼神中,她快要融化了。 本来成婚之前她千辛万苦想嫁的是昆王尉迟恭,却阴差阳错的嫁给了景王尉迟彦易,直到那日成婚,她对这件事情都还耿耿于怀,虽是如此,也抵不过命运的安排,坐上了大红花轿。 她想起,她局促不安的坐在床上。当他掀开盖头的那一刹那,她对上的是他脉脉含情的双眼。 他问她,是不是饿了。 他问她,需要需要热水。 他问她,疼不疼。 他那般体贴,像是暖流趟过心底。 即使是温存缠绵,他也是全程照顾着她的感受…… 也是那一刻,她觉得,嫁给尉迟彦易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做法。 想到这些,她的脸颊微红,眉目含情,娇嗔道,“好的。”而后安静的坐在了尉迟彦易旁边,双目漾出春水。 别人不知道若倾雪的性子,但是那遮着盖头的若倾城却是无比熟悉,她有些诧异,不过才几日,这若倾雪就这么听尉迟彦易的话了,看来这尉迟彦易不简单呢! 陈书琪见好不容易挑起的事端就被这样平息了,心底燃烧起熊熊怒火,当下是不顾众人的议论声和身后尉迟敬的提醒,咄咄逼人的道,“若倾城,你长得这么丑,凭什么嫁给安王,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你知道吗?你不配十分不配。” 她已经开始抓狂,神志不清了。为什么嫁给尉迟寒的不是她?为什么? 尉迟敬本是淡雅的性子也是耐不住了,他站起来怒斥道,“陈书琪,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陈书琪转回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想,要是没有他,她可能已经嫁给尉迟寒了,所以当下是连他一起恨了,“我做什么要你管。”语气十分不善。 “既然不管,好,那我成全你,今日我就以‘口多言’休你出门。”尉迟敬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笔纸,龙飞凤舞之间,休书已成。他挥手,把休书扔到陈书琪的身上,“今日这么多人看着,我相信就算是丞相也不可能有什么意见。” 不等陈书琪回答,转身对着尉迟寒和若倾城微微躬身,“五哥在这里像你们赔不是了。” 尉迟寒倒是十分大方,“五哥说笑了。” 尉迟敬再次诚恳的道了歉,然后道,“五哥是再没脸面呆在这里了。”然后转身对着陈书琪道,“你好自为知,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陈书琪冷哼一声,显得是毫不在意,更是有些得意道,“多谢你成全了我。” 尉迟敬欣然离去。 事情闹到这一步,算是彻底闹大了,这才成婚几日,竟然是闹出了休妻这一茬。何况这还是御前指婚呢! 都说君无戏言…… 陈书琪对于闯出这么大的获,不以为是,心底更甚是暗自高兴,因为她又是一个人了,那么证明她以后又有权力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她甚至是猖狂的笑道,“若倾城,你跟本就不配嫁给安王,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配的。”有点失心疯的咆哮,根本不顾场合,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掩盖在盖头下面的若倾城双眸快速闪过一丝冷笑,这陈书琪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先是被博王尉迟敬休出门,现在又在这儿叫嚣,要嫁给他的弟弟,真是把尉迟敬最后一点脸面都扔在了地上。 尉迟敬的脸面不就是皇家的脸面吗? 尉迟寒双眸漫过冰冷,极力压抑住心底的怒火,薄唇轻启,惜字如金般的吐出几个字,“滚,现在马上滚。”还鲜有人看见他这样的暴怒。 陈书琪一愣,双眸似是不相信的看向他,然后慢慢的移向若倾城,以前虽说他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但是也没有这样怒吼过自己,她不甘,这一切肯定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凭什么抢夺属于她的男人。 她嗜血的眸子看着若倾城,面目狰狞的吼道,“怎么?不说话了?你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安王了?”带着嘲笑与不甘的语气,想要掀开那张刺目的红色盖头,看看那盖头下面的丑陋面容。 尉迟寒的双眸闪过一丝不耐,这陈书琪仗着她的身份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如若不管她,还真以为她的身份他放在了眼里,正待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后那声淡淡的声音倒是传了来。 “你说不配就不配?”淡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冷笑。 若倾城还真是弄不懂这陈书琪到底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今天她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难不成还真的指望哪一天能够嫁给尉迟寒?看来她还真是把皇家的尊严当做了儿戏啊! 何况现在她已是弃妇,别说是皇家,就算是稍微有一点地位的人家也会看不上她的…… “哼!”陈书琪恍惚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双目圆睁,眼里布满血丝,“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能够配得上尉迟寒?”现在不是叫安王了,而是直接叫尉迟寒了。 尉迟寒这次没有再做阻止,而是想看看身后的女人的反应。反正他是乐于看戏的。结果才有这样的想法,他就看见若倾城做出了一个惊天的动作。 不光是尉迟寒,就是在场的人看见了若倾城的动作都是十分诧异,嘴巴微微张着,仿佛不相信看见的一切。 057 成心挑衅 若倾城一把掀开遮在头上的红色盖头扔在地上。 要知道,这盖头需要在洞房的时候由男方掀开的,还从来没有听过在拜堂之前女方就擅自掀开了盖头。 这动作还真是一般的大胆,难怪看官都十分诧异。 若倾城早就觉得这红色盖头碍事了,索性一下子就掀了盖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双眸波澜不惊的望着那有些疯癫的陈书琪,那双眸子像是山涧流淌的清泉,清澈明亮。 她薄唇微启,笑没有到达眼角,“你说不配?但我还没有嫁过来就听整个帝都的人说我们最配呢?”笑出声来,“都说丑颜配废物是绝配呢?难道你不这样认为?” 本是外人的嘲笑,但是经她的嘴一说出来,恍惚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般,丝毫都不在意,甚至带着一丝戏谑。 尉迟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随即眼角带着一丝笑,她果然出乎常人意料,现在还没有拜堂成亲就觉得越来越好玩了,看来这个决定还真没有做错。目光移向那张脸,他站着的方向看见的刚好是那张完美无瑕的半脸,凝如羊脂,吹弹可破。 他陷入了沉思,光从这半张脸看来,她的姿色就算是她那二姐若倾雪的容貌也及不上的,正应了她的名字,倾城……倾国,一笑芳华。 在场的人无疑不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是一阵笑声响起……这若倾城看上去不光是丑,甚至是还有一点傻……不然丑成那样了,居然还能把她自己的样貌拿出来当笑话。 陈书琪惊讶于她掀了盖头的动作,接着又因她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愤愤的瞪了她,怒哼道,“你是丑女就罢了,怎么能说尉迟寒是废物?尉迟寒可是当今的六王爷,岂是你能乱说的,看我今天不代尉迟寒教训教训你。”上次宫宴弹琴的比试输了,她就一直耿耿于怀,想着找机会好好教训若倾城一番。 话落,陈书琪的身子翩若惊鸿般掠了过来。她相信,上次弹琴输了,但是这次比武她却不可能输的。 从小她就开始修炼古武,早就已经达到了第七层,这也是她为何这般嚣张的原因。 要知道,在帝都年轻一代中,她应当算是佼佼者了。她就不信,那个丑颜还能胜过她不成? 尉迟寒双眸微缩,定在那飘来的身影之上,轻挪一步就挡在了若倾城的面前,虽然知道这点功力根本就伤不到她,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就挡在了她的面前,沉声道,“陈书琪,这里是安王府,你最好马上给本王住手!” 若倾城微微诧异,他不是废物吗?这样挡在他的面前,难不成他就不怕受伤? 飘掠而来的陈书琪因为尉迟寒的话明显一顿,不过也只是一瞬,因为她瞧见尉迟寒竟然这样的保护若倾城,当即是怒火攻心,不管不顾的就掠了而来,声音更是带着残风怒吼,“我今天就代你好好教训若倾城,你也不用谢我了。” 她知道,凭借她现在的武力想避过尉迟寒重伤若倾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是丝毫不曾犹豫。 因为她陈书琪乃当朝丞相之女,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敢上前阻拦,至于那能够劝阻的尉迟恭这会儿可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坐在一旁…… 因此陈书琪倒是畅通无阻的一路掠了过来,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两人眼前。 陈书琪一到跟前,如鹰鹜的双眼闪过嗜血的光芒,今天她一定要若倾城付出教训。 她四指并拢,拇指微弯,一掌带着瑟瑟厉风,朝若倾城挥去。 虽说尉迟寒不能修炼古武,但还是经常强身健体,所以动作也比一般人要快,他动作一移,再次挡在了若倾城面前,准备生生接受这一掌。 由于这一掌去势过猛,陈书琪根本来不及收回,双眸紧锁,急忙道,“尉迟寒,你赶快给我让开。” 尉迟寒身子一动不动,就站在那里,风从堂中吹过,卷起衣袂飞扬。 若倾城不知道尉迟寒为什么要替她接这一掌,但是心里还是猛然一惊……看来今日还是需要流露两手才成,不然以后这样挑衅过多她还懒得理会。 而且她知道,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虽然思绪万千,但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若倾城的身影一移,鬼魅一般就挡在了尉迟寒的身前,伸手一挥,就拨开了陈书琪那攻来的手,厉喝道,“想教训我?还是先掂掂自己的分量吧!” 陈书琪本来以为这一掌要误伤尉迟寒,结果现在被挡了下来,先是暗自欣喜,不过瞬间她的脸色便暗沉了下来。 尉迟寒看着面前有些娇小的人儿,心里说不出滋味,她是在保护他吗? 那日他已经看清她的性子,冷冷清清,她是那么的不在乎,甚至是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为何她现在能挡在面前…… 在场的人再次喧闹声四起。 “若倾城的功力这么厉害?怎么没有听说过?她那么轻轻一挥,陈书琪就不是对手,怎么可能?那陈书琪可是古武七层啊?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我看那若倾城的功力也不过如此,你难道没有看见陈书琪的那一掌后来明显的偏离了方向吗?要我说,还是陈书琪没有下重手,不然她若倾城怎么会是对手?” “这……也有可能是你说的这样。” 但是在这些人当中,却又一人不是那么诧异,那人就是若倾雪…… ------题外话------ 对不起啊!本来是说7点更得,可是下午一不小心把自己关进了小黑屋(码字软件,没有码完不让出来),8000字,到现在才写完 058 彰显身手 陈书琪呆愣片刻,随后眼角带着讥笑,双眸紧紧地锁在若倾城的身上,冷哼道,“看不出你还有两下。”接着是毫不在意的看了看手掌,“不过,刚才那一掌我只用了三分力,接下来你就没有那样轻松了。”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大多都是松了一口气,原来这陈书琪没有全力啊!他们还以为这若倾城真是天才呢! 若倾城冷清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收回,移向尉迟寒,脱口而出问道,“你没事吧?”话一出口,她就暗自诧异,双眸闪过异样,不过瞬即便恢复正常,波澜不惊。 尉迟寒微微一怔,双眸漫过笑意,点了点头,“没事。”语气里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柔。 不过他的话语与表情众人倒是错愕。这个安王虽然是废物,但是谁都知道,他仗着皇上的疼爱,平时里是谁都不怕,成天是冷着一张脸,像是谁刨了他家祖坟一样……他家祖坟可是没人敢刨的。 若倾城暗自咬舌,她怎么就关心起这人的安危来了……一定是他刚才保护了她,她不想欠人情罢了,对,一定是这样。 她转头,冷清的眸子定在陈书琪身上,同时也是讥笑道,“轻松与否还是要试了才知道?” 陈书琪瞧见那肆意的笑,心中冷然,她为什么能笑得那样的开心…… 她嘲讽的笑道,“那我就成全了你。”明明七月炎暑,她这话一出,却带着森森寒意。 陈书琪的身影动了,这次的动作明显比方才那次的速度快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怒吼,“若倾城,看你怎么抵挡我的这一击!” 话落,人已经到了若倾城的面前,速度快得如离弦的弓箭。 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次那丑颜还真是不自量力啊!这么一掌落下去,就算是不死,也是重伤。 尉迟恭的看着自己的表妹那快速的身影,嘴角倒是若有若无的勾了起来,别有深意的看着尉迟寒,他刚才不是要保护那个女人吗?现在看他能怎么办?目光移向那个有些猖狂不自知的女人,倒想看看了,这个女人凭什么本事这般嚣张! 他知道,就算是让他和这个表妹比试,他也不可能在轻而易举就胜了的……这个女人?猛然,他瞧见了尉迟寒那自信的笑,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尉迟寒这么自信过…… “哼!我来教你,什么叫做不自量力。”若倾城话落,身影鬼魅的闪动,一晃,便已落在陈书琪的身后,身子柔软的贴向陈书琪别后,抵在陈书琪耳边,轻启薄唇,“不自量力。” 陈书琪本微微勾起的嘴角刹那僵住,因为她面前的人影已经消失了,那么快,动作快到她都没有发现,就算是在同等级别中,她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快的动作……猛地,她感觉到身后传来气息,再加上那几个讥诮的字眼,她心里猛然一惊,身子才刚刚一转,就听见冰冷的字眼,“晚了。” 陈书琪知道,她真的晚了,她太自信了,自信到以为凭着这一击就能轻易的重伤若倾城,可是竟是不知道……身子已经飞了出去,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气在消失…… 就在陈书琪的身子即将撞到背后的柱子上时,猛然从席间飞跃出一个身影,稳稳地接住了陈书琪的身子。 众人惊愕,这是若倾城吗?这是传闻中那个丑颜若倾城吗?可是没有听过她这么强啊! 尉迟恭接住陈书琪的身子,双眸闪过诧异,他抬眸看向那个女子,她这么强! “下手太重了吧!”尉迟恭看了一眼怀中的陈书琪,眸子一沉,尉迟寒的女人竟然伤了他的表妹。 尉迟寒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不过这会儿他是丝毫都不在意,因为他的女人那么强,算是为了他争了一口气,他开口反问道,“敌人太强了。”所以她不得不强。 若倾城冷哼一声,根本就不在意,吹了一下手,“下手太重?那刚才她下手的时候为什么一个个似缩头乌龟躲着不敢出来阻拦?”现在知道下手重了,早干什么去了。真是把她当好欺负。 尉迟恭明显一愣,他倒是真的小瞧了这个女人…… 陈书琪慢慢睁开沉重眸子,顾不得嘴角的血珠,就恶狠狠的看着若倾城,挣扎着从尉迟恭的怀里出来,“真是小瞧了你的手段啊!难不成你隐藏不漏就是为了今日?” 若倾城这才看着有些狼狈的陈书琪,还真是想不到她这么经打,不过想想也算正常,陈书琪好歹也是第七层了,如若那么一下子就昏迷不醒,就只能说明这古武真的是…… 陈书琪吐了一口血水,双眸阴沉的看着若倾城,眸子里不在是刚才的轻视,反而隐隐有着一丝从不曾有过的沉重,“若倾城,你适合作为一个对手。” 若倾城不明所以的看着陈书琪,她的口腔难不成是觉得她一直都不把她若倾城是对手?人猖狂成了这样…… “可是我从不曾把你当做对手。”若倾城轻描淡写的说道,她想把自己当成对手,自己还不想呢!她以为她是谁?真是可笑至极。 陈书琪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丝毫没有方才的那般疯癫,“不管你把不把我当成对手,我,陈书琪,把你当做对手了。” “难不成你还想打下去?那我可不陪你了,本就已经被你误了吉时,再耽搁怕是不好吧!”若倾城懒得理她,弯身就把地上的红盖头捡了起来,轻轻一拍,拍掉上面的灰尘,重新就搭在了头上。 众人今天算是彻底的开了眼,这若倾城不光人长得丑,连一切礼仪在她的眼中,都成了儿戏。 可是为什么她的古武这么厉害!难道这就是上天所谓的公平,关上一扇窗时总会打开另一扇窗。 只是后来当他们知道若倾城是怎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时,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做上天真正的不公。 ------题外话------ 留下,撒花…… 059 自知不如 尉迟寒的眸子深处迅速闪过一丝笑意,冷冷的声音,“既然不是真心来道贺的,送客。”他戏也看够了,再这样下去误了吉时可不好,今日可是他大婚之日。 站在一旁的钱管家上前几步,走到陈书琪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低沉沧桑的声音道,“请——” 陈书琪轻轻笑出声,然后看向若倾城,“既然我已经把你当做对手,那么就证明能配得上尉迟寒。不过……。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因为我不会放弃的。” 她说完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转身撩开裙裾迈步向外面走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若倾城本以为她不会擅自罢休的,却料不到她竟然就这样潇洒的离去了,连遮掩在盖头下的双眸也是闪过一丝异样……赞许。 尉迟恭也没有料到这个表妹这次既然这样的潇洒,他这个表妹从小因为舅舅的娇生惯养,早就已经是天不怕地不怕,嚣张跋扈的性子,帝都是无人不晓。可这次…… 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凤目微眯,然后转头把目光移向那遮着盖头的女人……刚才他只是惊鸿一瞥,却也瞧见了那张狰狞恐怖的脸,但是,为什么他没有觉得那张脸有多吓人,反而有种淡淡的熟悉。 这种熟悉是什么地方而来? 钱管家送走陈书琪,然后才回了内堂,招呼各位客人安静下来,“王爷,可以了。” 尉迟寒微微点头。 于是礼部侍郎再次拖长声音唱道,“一拜天地。” 若倾城还是抱着牌位,但这次没有人再敢提意见了…… 繁杂礼节,两人婚姻,就此结成。 “礼成,送入洞房。” 遮在盖头下面的若倾城分辨不清楚方向,亦不熟悉安王府内的路,所以跟着指引是好不容易到了洞房。 坐在床上的若倾城觉得眼前就是一片火红,也不知道那尉迟寒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想着刚才她就已经掀了盖头,索性是再次把盖头揭了下来。 进屋的纸鸢看见这种情况,赶忙上前劝道,“三小姐,哦,不,安王妃,你不能再掀了盖头啊!待会儿要是别人进来瞧见了,不好的。”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提醒。 若倾城扫了一眼屋子,“这会儿不是没人吗?”她是最受不了这些冗长的礼节,何况以前在若府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这好不容易脱离了那里,再怎么说也得喘口气。 她这话才一落地,门外就进来了一个女子,身着蓝色翠烟衫与散花水雾兰草百褶裙,发上只插一支金步摇。装扮简单大方,却不是丫鬟打扮。 不是说安王府没有女人嘛?那面前这个什么地方来的? 正在若倾城思绪万千的时候,那女子上前行礼,“王妃,奴婢魅烟,有什么吩咐的吗?”她垂着的眸子闪过一道亮光。 若倾城微微一愣,瞬间回神,淡笑道,“现在没什么事,出去候着吧!”她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丫鬟这么简单。 魅烟低头回答是,然后退了出去。 若倾城双眸紧锁在魅烟的离去的脚步上,瞳孔微微一收……或许这安王府并不是外人瞧见的那么简单。 纸鸢见魅烟离去,才小声再次提醒,“王妃,还是把盖头遮起来吧!要不然王爷来了就不好了。” 若倾城看了看手里的盖头,嫣然一笑,“刚才在内堂我就掀了盖头,现在还怕什么?何况刚才那丫鬟不是也看见了吗?”她倒是想试探一下尉迟寒的底线到底是什么,早日知道这人的底线,也好为离开安王府做好打算。 纸鸢见此也不敢再说什么。 “去拿点东西来吧!我有些饿了。”若倾城拿着盖头扇风,吩咐道。 纸鸢张口欲言,知道多说无误,便把房间桌子上的糕点取了过来。 这糕点名雪花落,整体小巧玲珑,入口即化,带着丝丝凉意,夏日里吃,刚好解暑。 刚刚吃了一个,若倾城张嘴正准备解决第二个时,忽地听见纸鸢颤抖的声音叫道,“王……王爷。” 若倾城动作僵住,微微抬眸,就见一身大红衣的尉迟寒站在两步之外,正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现在时间还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来就不喜人声喧哗的尉迟寒在外面周旋了一会儿,就再也没有耐心待下去……他忽然想回屋看一看他的新婚娘子在干什么。 一回屋,看见面前这种场景,他却不觉得诧异,而是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他的眼里,她一手拿着大红盖头扇风,一手拿着糕点正往嘴边送,也许是他来的太过急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动作就僵在了那里,红殷的唇微张,娇嫩欲滴;清澈的双眸凝神,涟漪荡漾。 她是害怕他吗?他这样的想着,嘴角抹上笑,她刚才那样的厉害,怎么这会儿成这样了? 若倾城回神,双眸含怒,嗔道,“笑什么笑?”他完全就是回来看好戏的。 尉迟寒看她问得这般理所应当,微微诧异,故作不悦道,“你们若家的女儿都你这般?” “我这般?”若倾城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糕点和红色盖头,嘴角忽然勾抹出一丝玩味的笑,嘴唇微张,剩下的糕点片刻就进了嘴。她舔着手指道,“那你认为我们若家的女儿都该怎般?” 她想着,只要给他留下坏印象,说不定他就能学他那五哥般,一气之下休了她,那该多好。 如果真这样,倒是省了她的不少麻烦。 ------题外话------ 打滚撒娇求留言与花花 060 伶牙俐齿 尉迟寒挥了挥手,跪在地上的纸鸢退了出去,他才坐到圆杌上,双眸眯成一条缝,带着探究的意味,反问道,“那你认为你们若家女儿该怎样?” 若倾城双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懒得和他玩文字游戏,干脆踢掉脚上的双鞋,“你看见的怎般就是怎般。” 她得快点离开这里,所以是不打算掩饰自己的习性了,何况以前在若家的时候很少有人管她,她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试试他的底线?她就不相信了,搁在这古代,谁喜欢她这种不知礼仪的人? 果然,她再次瞧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不过片刻便漫上了笑意,带着戏谑的意思,这多少是让她有些不高兴的。让得她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的脸色当下一沉,配上她微微偏头,只让他看见狰狞的红斑,显得是更加阴沉恐怖,“怎么?不满意我这个刚刚过门的妻子?不如你也学学你的五哥?” 尉迟寒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瞧见他就像一个刺猬一样,露出所有的尖刺,让他不能也不敢靠近。 他双眸闪过不明所以的暗芒,凉薄的唇轻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刚过门的妻子要求丈夫休妻的。”轻笑出声,“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休了你。”永远都不会。 若倾城心底怒气滔天,但面上却波澜不惊,她笑道,“既然你都不怕我这张丑颜,我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娶了我。”不然她还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逃出若家,她理应该谢谢尉迟寒的。 尉迟寒见她说得风轻云淡,双眸明显暗了下来,瞧不见眸子深处究竟藏着什么,他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身子向前微微一倾,两张脸刹那间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他能够闻见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气味,不是任何一种香料的香气,而是那种皂角混合着体香,属于她特有的味道,令他有些痴迷。他晃神,不明所以的,他心里的某一个坚硬的地方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一下,出现了一条裂缝。 虽然那条裂缝小到可以忽视,但是它确实是出现了。有时,坚固牢靠的河堤也因为这样一条裂缝决堤。 若倾城不明白他为何忽然靠近,但是当那股淡淡的薄荷香灌入鼻腔时,她抬眸,望着那双似深潭不见底的眸子,犹如陷进了漩涡,只是不知道漩涡深处掩藏着的又是什么? 她有些开始担心她现在的这个决策是否正确了?这里会不会是一个虎窝? 尉迟寒回神,眸子停留在那有些狰狞丑陋的半张脸,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张臭脸与她有些不合适,鬼使神猜的,他竟然伸手想去摸一下那有些丑陋的脸。 若倾城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偏头,躲过了他手的触碰。虽说她对这张人皮十分有信心,但是心底却是有点惊慌的,连她都不曾察觉的惊慌。 她讥笑,“怎么,觉得这张脸很好看?” 尉迟寒的手僵在空中,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自我嘲笑般收了手,“你这张脸很好看?我的口味还没有重到这种程度。” “那你还娶我?”若倾城觉得,从一踏进安王府邸,她就有些不淡定了,不过她把这些不淡定都归结于离开了若府的牢笼,“难道你都不怕半夜被吓死?” 尉迟寒见她唇枪舌战的样子,忽然咧嘴一笑,“这倒是没有什么,不过都是男人需求罢了,到时候熄了灯,还不都是一样。”他眼里含了春风,“不过你要我这个时候下手,说不定我还真下不了手。” 若倾城听他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晚上还真要洞房不成?一直以来,她想着,他娶她,不过是为了不让皇上因为他和皇后的势力闹翻,所以理所应当的,她被娶回家,应该是个摆设而已……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可是再怎么也要考虑一下视觉的冲击效果啊! 心里万千念头,面上平淡无波,忽然她笑,“那倒是亏了你了。”她手指伸出,划过他俊美的脸庞,微微吐气,“像你这般美人,我倒是赚了,不亏不亏。何况我一个女人也有需求不是?不是你,总会有其他人的。” 尉迟寒的双眸狂风暴雨卷残,她这般风轻云淡的说着闺房之事,似是谁和她共赴云雨她都不曾在意的模样是有些惹怒他了。这无来由的怒火烧得他一愣,随即回神,讥笑道,“就凭你这张脸?”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嘴角是不屑。 若倾城满不在乎的咧嘴笑着,双眸停在他的手上,“我好似听说你是个废物……所以我不确定待会儿是否会废了你的手。”猖狂的语气,同时不屑的意味。 尉迟寒对她表现出的一切有了前所未有的兴趣,他的手还停在她的下巴,头向前一倾,嘴巴凑在她的耳旁,湿热的气息吐出,“我不介意你试试。” 早晚都要摸清底细,她倒是不介意此刻就试试了。 她的手反手握爪,瞬间便抓住他的手腕,猛然用力,便准备把那手移了下来,可是为什么? ------题外话------ 我不是圣人……。所以有错误提出来我改了就行了。 061 明白立场 可是为什么他捏住她下巴的手纹丝不动? 暗暗运力,那只捏住她下巴的手还是那样纹丝不动! 他不是传说中与她其名的“废物”王爷吗? 难不成他的“废物”真与她的“丑颜”一样?都是乔装的模样,可如若真是如此,那么为什么他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显露了出来? 不过随即她就看见尉迟寒嘴角的笑。 尉迟寒道,“怎么?使不上力了?”他这才松开了钳住她下巴的手。 也是这个时候,若倾城感觉到力气恢复到了手上。她手上的力气何时消逝了,为何她不曾有过丝毫的感觉…… 心底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这个问好的同时开始出现不安…… 她抬头,见尉迟寒背对着他站着,欣长挺拔的身子,遮住了所有漏尽窗格的阳光。 只留下长长的影子,就在她坐着的床边。 她有些慌了,她真的是跳进了虎窝? 魅烟低低叩响了房门,沉声道,“王爷,外面有人请。” 尉迟寒站了两秒,撩开长袍走到门口,他没有回头,“虽然我不能修炼古武,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会!”说完,人终于是彻底的离开了。 不知道为何,见他离开房间,她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随即就是一愣,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和她示威? 猛然,若倾城想起,刚才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面对陈书琪那猛力的一招,他仿佛是不能抵挡……难不成他所谓的“会”只是表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忽然觉得,日子可能过得有趣了。 “纸鸢。”她开口叫道。 纸鸢进门,站在她的面前。 若倾城没有再管她,只是低着头,手指沿着袖口纹路游走。她的心里此刻是有着想法的。 纸鸢既然跟着她来了安王府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想,面前的纸鸢应该也很清楚这个道理。 虽然说她不能让纸鸢对她死心塌地,但至少还是可以利用纸鸢做一些事情的…… 纸鸢双眸漫上疑惑,她不知道三小姐……不,应该是王妃叫她进来做什么? 安王妃安静得越久,她的心里就越不安,毕竟以前她是跟着老爷的,而且这段跟着王妃的时间里,她也看出了,王妃对老爷是不喜欢的,甚至是到了烦厌的程度……王妃对她肯定是有偏见的。 先不说离开若府时,老爷就叫她以后死心塌地伺候王妃,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情,她也知道,她应该真心诚意的去伺候王妃。因为她知道,只有真心实意的跟着现在的这个主子,她的命才会活得更久……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光是实力,就算是权力,也能够让某些人敬而远之的。 心里思虑万千,她微微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已经成为安王妃的三小姐。 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安王妃不简单……她看不清她想的是什么? 鼓足勇气,她豁出去了般,“不知王妃有什么吩咐?” 若倾城这才抬头,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纸鸢,良久,不曾说一句话,她站起身子,几步走到纸鸢的背后,打开窗户,听着那几道城墙之后的喧闹,与这座院子的沉寂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知道我们现在站着的是什么地方吗?”若倾城坐到镜子前,对着镜子拆卸头饰。这头饰有些繁琐,隐隐的,还有一些重量,顶在头上实在是有些累,对于她来说,更喜欢的还是一条白丝带,亦或是一株木簪。 纸鸢懂得她话中的意思,心一紧,恭敬的说道,“回王妃,这里是安王府。”她知道王妃应该是在提醒她某些事情。 若倾城重新用一株木簪挽了乌黑长发,有几缕秀发泻下,遮住了丑陋的半脸。她最喜欢的还是这种装扮。 “那你知道,现在谁是你的主子?”若倾城闲庭信步般的走到了纸鸢的面前,双眸直愣愣的盯着纸鸢看。 纸鸢的头微微垂下,不敢与她直视,但连忙的回答,“奴婢从跟着王妃的那一刻时,主子就只是王妃一人。”恭敬地声音没有丝毫的不敬,从不逾越主仆之间应该有的情分。 她无疑是聪明的。 若倾城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她喜欢聪明的人……虽然说她现在还不可能真的相信面前的纸鸢,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纸鸢也应该知道,在这个安王府,只有依靠她,才能…… “去内堂看看,王爷什么时候回来。”若倾城吩咐。 纸鸢心里虽有疑问,但仍是按着吩咐去做了。 等纸鸢前脚离开,就又有人敲门。 “进来。”若倾城有些着急的站了起来。 门被推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怎么?有结果了?”若倾城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她清晰的瞧见进来之人的脸色十分不好。 062 雪儿昏迷 原来进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弄月斋的四大领事之一——青衣。 “雪儿找到了……身受重伤,双目失明。”青衣面露悲恸之色,语气隐隐有些着急,“青鸾姑姑彻底失踪了。” 若倾城微微一愣,随即就淡定了下来,现在的她不能慌张,如果她一慌张,青衣他们也会跟着紧张慌乱无主意,冷静下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若倾城强装镇定,但是青衣知道,她应该比谁都要着急。 青衣道,“雪儿说,‘她们当初已经在回赶的路上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人跟踪她们,而且青鸾姑姑好像知道跟踪她们的人是谁,但是却没有告诉她,反而提议说分头走,但是刚刚有这个提议,她们就遭受了敌人的袭击……最后抵不过,青鸾姑姑拼了生命才保护她逃走了,而且逃走之前青鸾姑姑交代,叫我们不要找她,至少在我们变得足够强大之前,一定不要找她……” 隐隐的,青衣也觉得这件事情也不简单。 “怎么会这样?”若倾城眉毛上扬。 青衣连忙回答,“本来我们想问清楚的,可是雪儿说了这么多话过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请了帝都有名的大夫治疗,也诊断不出雪儿的病情。” “什么?”一听这话,若倾城的双瞳微微紧锁。 “这样下去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大夫也说了,时间越长雪儿清醒过来的几率就越小,到了最后也会有生命危险的。” “……” 生命危险? 若倾城晃神,仿佛是觉得谁抽走了周围的空气,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从娘亲离去后,好多年了,她从来没有这么过无力的感觉。 “继续找大夫,拼尽全力也要把雪儿救回来。”她现在能做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而且以后没事尽量少来王府,尉迟寒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简单。” 青衣忆起前些时候查到的信息因为雪儿和青鸾姑姑出事耽搁忘了汇报,这才道,“我们也查到了一些消息。安王从小不知道是受了多少次袭击,但是每次都是侥幸逃脱……安王的称号也是因此得来。经深入调查,惊奇发现,只要是袭击安王的人命都活不长。” 侥幸逃脱?如果只有一两次还能说得过去,但每一次都侥幸逃脱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个我已经清楚,也是我为什么交代以后少来安王府的原因。”经过刚才的试探,再加上青衣的这一番话,她就清楚的知道,尉迟寒觉得不是外人看上去的“废物”那么简单。 隐隐的,她竟是觉得这尉迟寒能够隐藏得这么好,才是所有王爷中最可怕的一位……难不成尉迟寒隐藏得这么深,是为了以后争夺皇位之时出其不意?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就得尽早离开这里。她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被卷入权力争夺的漩涡……如果可以,她其实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好了,但是由于生活环境的原因,总是逼迫着她去做一些不愿意的事情。 如果真的可以,她希望有一天,生活变得简单,不再这么利欲熏心。 “快点回去吧!最多明日我就出来看雪儿,一切等到时候再作打算。”不光是尉迟寒,就连刚才出现的那个魅烟也不简单,所以青衣必须尽快的离开这里。 “不如找个机会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现在这种情况……”青衣虽然不清楚青鸾姑姑和雪儿遭受了怎样的变故,但是她隐隐觉得这一切都是冲着门主而来的,她不能让门主有任何的危险。 “不行!”若倾城立马反对。 虽然知道尉迟寒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他现在还不可能伤害她……至于其中的原因,她不清楚,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弄清楚。 但是最最重要的就是,她不允许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她应该保护他们,而不是他们翻过来保护她…… “可是…。”青衣为难。 “没有什么可是。”若倾城当机立断,不容辩驳。 青衣知道再说无益,便不再相劝,马上离开了。 若倾城重新坐回床上,心里的复杂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有一个念头是越发的清晰明了,那就是变强、变强、再变强…… 忽地,若倾城记起上次她突破六层时,手上的玉传出来的异样。她垂眸,盯着左手上的玉,淡淡的浅绿色,有着丝丝凉意,与平地里所见的玉相差无几。而且自那次突破时出现了异样过后,这块玉是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上次所感觉是错觉? 若倾城低语呢喃,“你到底是块什么样的玉呢?” 难道这块玉要来一个什么滴血认主……若倾城现在实在是被自身实力的弱小给逼得走投无尽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投机取巧,希望这块玉赐给她足够强大的力量。 咬破手指,滴了血珠,双眼紧紧的盯着玉,可是良久,玉丝毫反应都没有。更别提古书中只要一有宝物现身就散发出耀眼光芒的事情了。 “哎!就一块玉,我还真当是奇珍异宝了。”若倾城无声叹息,抬着的手也垂了下来。 “怎么?嫌首饰不好看?”尉迟寒的声音忽然传来。 若倾城抬头,这才看见尉迟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了屋子,正眼带笑意的盯着她。她心一紧,一来是因为她到了安王府过后警惕心没来由的下降,而来则是因为尉迟寒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居然不知道。 不顾若倾城双瞳中的寒意,尉迟寒自顾自的就走了过来,在桌边的时候顺便还端了两杯酒,“我尉迟寒虽说是‘废物’一个,但好歹也是皇亲贵族,你要换个首饰的钱我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 他坐在她的身边,伸手递着一杯酒。 交杯酒又称合欢酒。 063 暧昧气氛 人不怕没有实力,但就怕不够聪明,辨清现实。 若倾城冷冷的看了尉迟寒两眼,黑瞳平淡寂静的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虽然不知道他刚才使用的是什么手段,但她确实已经在他的手里吃了亏,所以她还是明智的接过了酒杯。 凝脂玉杯,通体深绿。醇厚佳酿,芳香迷人。 微微一晃,杯里的酒波光潋滟。 她的双眸停在酒杯,静静的、冷冷的。 对于这桩婚事,她不紧张是假的……她再怎么说拥有的也是现代人的意识,对这种“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事多少是有些抵触。但正如她所说,人不怕没有实力,就怕不够聪明去辨清现实。 她想,她足够的聪明,她选择了迂回。 其实对于她而言,只要能够离开若家,就算当初知道安王府是个龙潭虎穴,她也会好不容易跳进来的。 至少这些都是她的选择。 屋里一时寂静得只听见红烛“嗤嗤”的燃烧。 红色的烛泪掉在木桌上,色泽鲜艳。 尉迟寒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微垂的双眸,他想,这就应该是剪水双瞳了。 或许是剪了烛光,亦或是拘了酒的潋滟,他只觉得,此刻她的双眸令他晃神,不免的沉醉其中,陶然自醉。 “合欢酒!”尉迟寒的手臂一挽,就把她的手臂勾起。 若倾城双眸漫上寒光,嘴角微微一勾,笑道,“合欢?”她的语气轻蔑的恍惚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那样的张狂不可一世。 “当然是合欢酒!”尉迟寒知道她的张狂,所以没有因此而不高兴,反而的是嘴角勾抹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那笑,荡漾着暧昧。 若倾城身子一个冷颤,横着的眉显示了她的薄怒。 她对这样的自己多少是不满意的。因为她在他的面前,轻而易举的就被挑起了怒火。 明知道她已经怒了,可是尉迟寒却当做没有看见般,身子前倾,湿热暧昧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她听见他说,“我古武修为虽然是废物,但是我保证,在做男人方面我不是废物,所以待会儿肯定是‘合欢’。” 她是真的有些怒了,不过随即为了表示淡定,轻佻的一笑,香舌舔着嘴唇,红殷的嘴唇一张,“那你待会儿可要努力了。”鬼知道说这话时,她的牙磨得吱吱响。 明明笑得这么轻佻,明明……。可是在他的眼里一看,却是觉得艳丽的睁不开双眼,那湿热的气息扑来,他浑身一紧,身子的某处出现了反应。 他暗骂自己,肯定是十几年没有发泄怒火,才这般的…… 最开始,是因为害怕有人在身边安插眼线,所以他不允许自己接近女人,到了最后,也不知道是为何原因,他对那些庸俗额女人却是提不起兴趣了,所以久而久之,拖到现在他的府邸里都没有通房丫头或妾室。 想当初为了拒绝陈良瑜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他可没有少费力气,最后还是以没有娶正室之名才彻底的断了她的念头,不过现在…… 若倾城看见他此刻的反应,心底不禁冷笑,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小屁孩,而且她还听说,他的府邸里好像还没有伺候他的女人,难不成还是? 忽然就觉得心底明朗了,她还不算太亏,要是两世的年龄加起来,她也可以算得上是老牛吃嫩草了。 “怎么?怕自己不行?”她不死心的挑逗。 她此刻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她不清楚自己是想用轻佻的行为让他看不上……还是真的是在勾引他。 只要是男人,任谁听到女人说自己不行,心底可都是不好受的。 任他尉迟寒方才保持着多么好的风度,此刻都已经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他咬牙切齿道,“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当下,他是不管不顾,挽着她的那只手微微一抬,满杯酒就进了肚。 若倾城微微一愣,他前一秒还笑如夏花,后一秒却冰凉的如寒冬冰雪……这男人是善变的。 她还在考虑自己到底喝不喝“合欢酒”的时候,他已经喝完,并听他道,“不想喝?”没来得及回答,他又道,“不想喝可不行!” 若倾城表示,这次她是真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尉迟寒吻上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已经撬开她的红唇,舌头滑进了她的口腔,那醇厚迷人的酒送入时,她才反应了过来。 她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炸响,荒芜一片,只剩下废墟。 她没有多想,手握成利爪,就抓了过去。可他似是知道她的动作般,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手腕。她又使不上任何力气了,如方才一般,本来去势汹汹的力道,被他卸得无影无踪,连带着,她的另一只手也没有了多少力气。 他的舌似千军万马的扫过她的口腔里的每一处,每到一处,战火燃烧,她都丢盔弃甲,溃不成兵。 她觉的此刻的自己不光是双手没有了力气,就连身上的力气也不知不觉的消散了,不然她也不会觉的浑身软弱无骨,想要找个支撑点。 她虽然没有任何的回应,但是她此刻的表现,他却是十分满意的,因为看在他的眼里,她就像是在享受他的吻,享受着他带给她的一切。 他眼里带着笑意,舌头却与她的香舌纠缠在了一起,辗转缠绵,至死方休。 若倾城瘫坐在床边,若不是他支撑着,她想自己早就是倒在了床上。可是当她碰上他那带着笑意的双眼时,她心一凛,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意乱神迷了…… 她是一个骄傲的人,她不能允许自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她张唇狠狠一咬,顿时一股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口腔当中。 尉迟寒双眸诧异,一时竟是忘了反应。 064 两人相处 瞧见尉迟寒的反应,若倾城冷然一笑,一时玩性大起,香舌一卷,舔舐在她方才咬出的伤口上。而心里则是暗自复测,“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 尉迟寒觉得伤口酥酥麻麻的,他看见她眼里的笑就知道是被耍了,本应该勃然大怒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是有种特别的感觉。 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若倾城头一挪,舌头舔着红唇,笑意盈盈。 “味道应该不错吧?”尉迟寒手指一抹嘴角的伤口,促狭的双眼戏谑的笑着。 “呵呵。”若倾城浅笑,学着他的动作,伸手一抹嘴唇上的鲜血,然后舌头一卷,就含住手指,“血的味道不错,可是要说你的技巧,倒是差了不少。” “现在‘合欢酒’也喝了,技巧差不差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他就站了起来,自顾自的解着衣扣。 一系列的动作看得若倾城是目瞪口呆。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般耍流氓。 衣扣解完,脱了外衣,他才抬起头微笑,明目皓齿,“该休息了,需要我帮忙脱衣?”说着居然就动手准备帮她退衣。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若倾城微微一愣,有些不安的伸手抓住衣襟,恶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竟然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辩驳他。 她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耳根不知道何时已经微红。 她没有发现,并不代表就错过了他的眼睛。 尉迟寒笑得更开了,“难不成你是害羞了。”笑出了声,“想不到你居然会害羞。” “害羞?”若倾城冷然反问。 “不害羞耳根怎么会红?”尉迟寒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他倒是要看看了,她嘴硬道什么时候。 若倾城这才反应过来,伸手一摸,耳根有些微烫。她怒目相对,一字一句的咬道,“天气有些热了。” “……”尉迟寒笑,“既然你害羞,那么就把灯灭了吧!我可等不下去了。” 若倾城没有看见他是怎么灭了灯火的,只是一瞬间,屋子里就暗了下来。些许是看不见他的动作,她心底的慌张倒是平复了下来。 她强装镇定,心里安慰着自己,也不是没有经过人事,怕什么怕。 她倒是镇定了,可是某人此刻却不能镇定了。 本来以为熄了灯,看不见她,他那慌乱的心情就能缓和一下,哪里料到,这看不见了,他的心是更乱了。 心猿意马,应该就是他此刻的心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淡定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这一刻就像是一个毛小孩了,对于接下来的事情,紧张中带着些许的兴奋。 以前也有女人靠近过他,他从来都没有过这般的急迫…… 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几步就走了上去。 感觉到他忽然走进,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感觉到旁边的床铺一软,心里紧张,“我,我……”她还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你迫不及待了?”尉迟寒虽说心神意乱,但是到没有她那么紧张。 迫不及待的阉了你。 若倾城冷哼,“我只是想说,这个月的红来了,怕是不能伺候好相公你了。”相公两个字简直咬得牙齿吱吱作响才说出来的。 虽然知道她说得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听到这两个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来由的心情就好了一大半,“哦?” 她根本就没有来红,不过是想找个借口阻止一下……心里慌乱,她淡然的道,“怎么?不相信?” “相信!怎么会不信?”尉迟寒肯定的回答,不过随即一道,“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他其实也知道,她不过是找借口推却人事罢了,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是愿意等她,脱口而出就说了曾经从来不说的两个字——相信。 既然相信还休息?想怎么休息?难不成口味这么…… 见她没有回答,尉迟寒这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我们已经成亲了,就算不行房事,我也该睡在这件屋子的。” 解释……他好像做了许多不曾做过的事情。 “咳咳。”若倾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下她是真的找不出什么理由赶他出去了。 “还等我帮忙退衣?”尉迟寒的双眸在黑夜里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一句话惊醒了她,胡乱的扒了外衣,就挪到了床上。 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角,生怕坐在床边的那个人就如猛兽的扑了过来。 尉迟寒见此摇头晃脑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然后也上了床。 他伸手一拉,就把她拉进了怀里。 “你……你要干什么?”若倾城这会儿的反应可没她说话的时候那么轻松了。 “别乱动,不然我真不敢担保我会做出什么?”尉迟寒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沉沦迷醉。 若倾城身子一僵,竟然真听了他的话,一动不动,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他。 “身子这么僵,真怕我吃了你?”她的身子怎么这样的单薄,难怪上次她打不赢别人……要是多吃一点,是不是会更厉害一些?可是一个女人太厉害了,是不是有些吓人? “记得以后多吃一点。” “嗯?” “抱着太瘦了。” “……”若倾城愣神,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的太困了,还没有想清楚,她就已经睡了过去。 他,嘴角带着笑,也睡了。 整个安王府邸再次安静了下来,似平时般沉寂,但却又不似平时,因为那大红的灯笼高高挂、大红的囍字贴窗棂。 ------题外话------ 过路的,打劫了,有花留花,有钻留钻,什么都没有的,留句花也行。 064 闲逛王府 若倾城一觉醒来,还有些不适应周围的环境,睁着一双大眼愣了好一会儿,才见手里拉着的被角是鸳鸯戏水大红锦被,这才反应过来,昨日她已经成了婚…… 他没有在房间,倒是让得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妃,醒了?”纸鸢站在外间,听见里间的响动,便轻声问道。 “醒了!”若倾城暗自恼怒昨夜自己的大意,第一次到这里,居然就熟睡了过去。看来以后需要提高警惕心了。 纸鸢得了话,撩开帘子就进来,取过衣服准备服侍。 前世不是千金小姐,这世就算生在官宦人家也没有被人服侍过,所以若倾城多少是不喜欢有人贴身伺候的,她伸手,“我自己来吧!” “王妃,这……”纸鸢有些胆怯不安,毕竟昨日里说的那些话,还犹记在心。 若倾城接过衣服穿上,才转身道,“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贴身的伺候,以后习惯了就好了。”坐在圆杌上,“帮我梳一个头饰吧!” 她觉得简简单单就好,所以根本就没有学过什么头饰,何况她的装扮平地里也是十分简单,不是一条丝绸就是一株木簪。 纸鸢欣然一笑,小步的走了上来,拿过梳子就梳起头来。 等头饰梳好,若倾城瞧了瞧,纸鸢给她梳了一个结鬓式的发型,上面凌乱的插着金步摇,至少在她的眼中是凌乱不堪的……而且这头饰除了繁琐,她还硬是瞧不出哪里好看。 她叹息一声,无奈的问道,“你确定这发誓很好看?” 纸鸢认真的点头,“好看。”要是没有那道红斑就更好看了,不过还好的就是王爷没有嫌弃她家小姐,不然还真不知掉后果怎么样。 又是仔细打量了几遍,她觉得她这发誓一走路,上面的金步摇肯定银铃叮当响,干脆是伸手扒了金步摇,把纸鸢刚才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修好的头饰也放了下来,随手一抓,就拿了一支银簪挽了秀发。 “还是这样的好看。”若倾城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王妃,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纸鸢小声的提醒。她被王妃的一系列动作可是吓了不少,这里可是安王府啊!不是以前的若府了。要是王妃不能够讨好王爷的喜欢,那她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不轻松。 昨天的表现,她还不相信尉迟寒不知道她是怎么一个人,所以懒得再装了…… 没有理会纸鸢的话,若倾城站起身子问道,“可知道王爷现在在哪里?” 纸鸢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出所以然。 “好了,不用说了。”她不过是象征性的问一问罢了,既然不知道他在哪里,就懒得再去过问。 若倾城抬脚出了房间,纸鸢在后面跟上。 昨夜被搭着盖头,又是黑夜,没有瞧清楚安王府邸,现在走了两个院落,才终于弄明白什么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了。 就算传闻中安王尉迟寒是多么的不堪,但仍旧是当今的安王。 你看这安王府邸,假山异石,小桥流水,院落座座,错落有致。 若倾城向来是没有方向感,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只是觉得这安王府邸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忽地,昨日的那个丫鬟魅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王妃,应该用早餐了。” 魅烟挡在她的面前,语气虽然恭敬,但是明显的,是不想再让她们往前走。 若倾城抬头看了一眼前面,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 纸鸢昨日里已经打听了一下,整个安王府除了厨房里有一位做菜的大妈外,就只有魅烟是女的,一猜就知道魅烟在安王府的地位不低,所以连忙劝道,“王妃,是该去吃早餐了。” 若倾瞧了一眼纸鸢,知道她是有见解的,再说自己也没有打算去前面,道,“好吧!” 这次是纸鸢走在前面带路,魅烟跟在后面生怕她掉头回去。 若倾城暗笑,她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去管尉迟寒的事情,管他争夺地位也好,就算是保命也好,与她何干?她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 用餐的时候还是没有瞧见尉迟寒。 用晚餐回了房间,魅烟没有跟上来,纸鸢这才把打听到的一些消息说了一遍。 听完纸鸢说的,若倾城淡淡吩咐,“以后只要按着以前的规矩走就好了。”补充道,“但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是最好的保命方法,她也是这样才在若府里安然的活了过来。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是她的名言。但是有可能她自己都不曾发现,她一旦相信了别人,那就是生命相依。 “知道。”纸鸢低头回答。 “现在我有事情需要出去一下,要是有人来,你就说我在午休,千万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既然要利用纸鸢,现在就不失为好机会。 “什么?”纸鸢惊呼一句,似是不相信的问道,“王妃要出府?” 这才是第一天,王妃就要出府,可是十分不妥啊!何况还没有王爷跟着呢! “王妃能不能灯奴婢汇报了王爷……”纸鸢的还没有说完,就被若倾城的一个眼神唬住了。 若倾城把早就放在箱底的一套男装取了出来,穿在身上,“我这是秘密出府,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 “这……”纸鸢不敢再做相劝,问道,“万一王爷回来了怎么办?”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若倾城穿好男装,并取了一个斗笠来。她不可能在纸鸢的面前揭了人皮,只有拿一个斗笠做掩饰。 “……”纸鸢也知道王妃是故意的考验自己,便是不敢说话,只有在脑中思量着待会儿怎么办? 见纸鸢眉头紧皱,她便知道纸鸢是在想办法了……纸鸢足够聪明! 065 赤煞鬼母 一袭男装,英姿飒爽,面如冠玉,清俊秀雅。 若倾城走在帝都街头,回头率可谓是百分之一百,下至萝莉上至老妪,看得眼睛都快值了。 甚至是男人的目光也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身上,不过那目光就不是欣赏惊艳,而是恶狠狠地嫉妒了。嫉妒一个男人生了这么好的一副皮相。 若倾城手里摇着画梅纸扇,看似闲庭信步的样子,若是有心之人便能够瞧出来,她的每一步迈出的距离虽小,可是速度极快,在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她的人影已经消失在街头。 众人回了神,这才七嘴八舌的说着。 “这帝都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秀气的公子哥啊!长得可真是俊俏。” “对对,我看这位公子哥比当今五王爷的那身书卷气都还要俊雅。” “帝都之内可没有瞧见过这样儿的人,莫不是外地来得?” …… 若倾城一路赶到醉香楼。 白日里,一楼也是人声鼎沸、生意兴隆,若倾城瞧着此情此景,嘴角抹上笑容,乐呵呵的。 一进醉香楼,她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哥,长得这么好看!”一有些猖狂的女声响起。 若倾城顺着这道声音望去,看见前方靠窗的桌边坐着一位头插金簪、妆容极浓的中年妇女,当然她也没有放过桌上那一对金叉…… 那同桌之上的另一个头发血红疯疯癫癫的笑着,“鬼母,你难不成看上人家了,老牛吃嫩草?” 难不成这两人就是传闻中的“赤煞鬼母”?难怪那桌临近的几桌都没有人…… 鬼母猛地饮了杯子里的酒,邪笑道,“老娘吃嫩草你不满意?” “不是我不满意,怕的就是人家看不上你。”赤煞平生最瞧不得的就是哪个男人比他好看。 鬼母知晓他的性子,笑道,“莫不是你又嫉妒了吧?”说完就爽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起来丝毫不像个女子。 素闻“赤煞鬼母”两人狂颠,今日一见,她倒是觉得这传闻丝毫没有夸大,反而不能十分写实了。 看来这醉香楼的生意确实是越来越大了。 “喂!公子哥,过来陪老娘喝口酒!”鬼母最喜欢的就是见赤煞发癫!本来就疯疯癫癫了,再发癫……只能说鬼母的兴趣特别。 若倾城只是望着那边没有说话。 赤煞邪笑道,“哈哈,我就说人家看不上你吧!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现在这模样,哎,人老珠黄,残花败柳……这些词倒是不能够形容你了。” “你说什么?”鬼母猛地一拍桌子,桌上面的酒杯全部被震了起来。 赤煞当做没有瞧见她的生气,“哟!你这叫女人吗?力气这么大,怪说不得没男人敢要你。” 鬼母被气得火冒三丈,双手一抓铁叉就朝赤煞刺去。赤煞早就已经知道她的动作了,抓起放在桌腿边的双锤,猛地就抵住了鬼母的双叉,不过因为两人力量相碰的原因,中间的那张桌子已经被震散了架。 两人可没有因此而停下…… 赤煞鬼母两人经常内斗,不分胜负两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一点,武林中人都是知晓。 赤煞叫嚣道,“鬼母,上次你胜了我,这次我一定要赢回来。”双锤重挥出去,劲道之大,带着猛烈劲风。 鬼母狂笑,“那你可就要失望了哦!你说说,我们两人比试,你赢过我几次?” 赤煞被戳到痛处,顿时愤怒到极点。 众人躲避,她们打得更加激烈,所过之处,桌椅散架,一片狼藉。 两人打得如火如荼,不分上下。 “你们好大的胆子?既然敢到醉香楼闹事!”无迹因为近日的事情早就已经烦透了,本来是和青衣在屋子里照看雪儿的,一听,楼下居然闹事,当即是沉不住气了。 “醉香楼?醉香楼算什么?”赤煞求胜心切,哪里顾得上无迹的话,“鬼母接我这一招!” 无迹一听这话,当下是再也忍不住,从三楼之下掠了下来,“今日就让你知道醉香楼是什么!”当下一柄薄如蝉翼的利剑飞了出来,剑到人未到,剑动人未动。 本来还相互攻击的两人因为这柄长剑顿时改变了方向,朝无迹的方向攻了过去。 此刻两人的气息与方才完全不一样……一攻一防,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面对两人气势逼人的攻击,最开始无迹还能应付,可是渐渐地,无迹开始落于下风。 “醉香楼也不过如此!”赤煞冷哼。 “不过醉香楼还算可以了,不然你也不可能在我们两人的攻击之下还能应付这么久。”鬼母手里的双叉熠熠生辉,冰冷寒凉。 无迹听见两人的讽刺,再加上旁人的嘀咕,他顿时觉得没了脸面,怒气滔天的叫道,“跟你们拼了。” “拼了?呵呵,口气倒是大啊!”鬼母话完,双叉已经射了出去。 赤煞配合她的攻势,双锤重挥了出去。 “无迹,闪开!”在一旁瞧了良久的若倾城见此,再是没有忍住,就攻了出去,“醉香楼由不得你们胡闹!” 无迹躲开攻势,面上一愣,随即就是一喜,开口准备叫,可忙得是闭了口。 “哟!公子哥也是醉香楼之人!”鬼母笑得猖狂。 “鬼母,这次你砸了人家场子,人家是不可能喜欢你的了。” 鬼母心疼,“心碎了一地了。” 066 初显身手 若倾城瞧见鬼母的那般捧心模样,拍打着扇子,摇头笑道,“你们这是要砸场子?”她踱着步子上前,挡在了无迹的前面,转头冲刚下楼的青衣道,“扶他下去休息吧!” 无迹见有了帮手,顿时小孩子气的插着双腰,恶狠狠的说道,“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赤煞仿佛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词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鬼母你呢?” 鬼母笑着道,“虽说你长得有些好看,但你这皮肤没有这位公子哥细嫩,身段没有这位公子哥好看……要是公子哥这样说,说不定我们就真的道歉了呢!”她笑呵呵的,目光没有任何的闪烁,直愣愣的看着若倾城,那目光比一般男人都要大胆坦然。 若倾城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无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要不是因为不是两人的对手,他早就拼了老命了,“你,你们……” 赤煞笑着,鬼母也笑着。两人恣意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酒楼,显得格外的嘹亮。 两人的小声引发了众人低声嘀咕。 “你们说这醉香楼不会就这点实力吧?”一鼠头鼠脑,扎着小辫的矮小男子问道。 “就这点实力?”一浓眉刀疤男立马辩驳,“这不过是个打下手的,你们说这打下手的实力都这么强,这醉香楼厉害成什么样了!” 那鼠头鼠脑的男子一缩头,不屑的道,“打下手的,这打下手的地位看上去可不低。” 这时立马有一人提醒,“我看你们还是少说为妙,这醉香楼背后的实力,可是我们这些人惹不起的。”见没有人看这边,才凑上前小声道,“要不然你们认为谁都本事在这帝都最豪华的地段盘下这么大的酒楼,而且经营得这么好!” 那两双本来有些不屑的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了,隐隐的有些恭敬。刀疤男问道,“那可是直到这醉香楼背后之人是谁?” 那说话之人明显是有些隐晦了,“背后之人至今没有现身,哎,好了好了,不说了,快看好戏。”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明智的闭了嘴,看着前面。 若倾城知道无迹的性子,沉声道,“不要说了,我知道怎么处理。” 无迹这才缩了缩脑袋,不敢言语。 若倾城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小火苗逐渐燃烧,她现在就在想,当初选择建立门派和醉香楼是否正确了……是不是因为光芒太盛,被人盯上了? 需不需要收敛光芒沉淀? 鬼母见刚才还气势嚣张的无迹顿时焉了下来,双眉一挑,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是这里的头头?” 若倾城这才回头盯着两人,冷冷的眸子,望不见底,“方才两人不是说不知道醉香楼算什么吗?那我现在就让你们弄明白,醉香楼到底是什么!”她因为自身的实力没有能够保护青鸾姑姑和雪儿,压抑在心底的怒火是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赤煞鬼母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若倾城就已经飞掠了过去,带着一丝劲风,气势逼人。 鬼母身子后倾,双叉一挡,足足退了好几步的距离才停了下来。方才若倾城的一击,足足用了六层功力,也难怪鬼母退了几步才抵消了那道劲道。 鬼母捏着双叉,双眸一眯,邪光乍现,红紫的嘴唇一抿,冷冷的一笑,“想不到你还有两下,这下是更合我的胃口了。” 若倾城没有回话,手里折扇一收,顿时击了出去,犹如重锤敲了下去。 鬼母从一开始就轻敌,这一击下来,注意力没有能够集中,双叉虽然举在胸前抵在了胸前,但仍是没有料到这么大的力气,双腿居然是跪在了地上。 趁着一时战胜,若倾城乘胜追击,一掌就像鬼母的头顶轰去……赤煞的身影顿时鬼魅一般的缠了上来,速度和其体型与使用的武器完全不相匹配。 “小心。”青衣惊呼提醒。 虽然赤煞的速度快,但若倾城还是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戾气,所以为了躲开他的攻击,一掌击空就闪开了。 赤煞一闪挡在鬼母的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鬼母就讥笑道,“死了没?没死就给我赶快的站起来!”语气里忍不住的气急。 鬼母拍了拍膝盖的灰尘,“还没死,是不是很失望?”她就弄不清楚了,他就这么希望她死去吗?她要是死了,就凭他三脚猫的功夫,她们曾经得罪的人还不来找他算账? 赤煞的眸子里暗了下来,只是一瞬,随即就恢复了方才气势咄咄的样子,斜瞥了一眼若倾城,“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赤煞鬼母’。”话完重锤就挥了出去,“没死就赶快出手,让这小白脸也知道我们的厉害。” 鬼母的气势也是忽然之间转变,与赤煞的双锤相互呼应的攻了上来。 若倾城冷哼,迎上两人的攻击。 醉香楼算是迎来了生平第一次的闹场。 重锤一敲,犹如山崩地裂,所过之处一切皆碎。双叉一碰,火花四射,铿锵咋响。折扇一收一放之间,气势恢宏,寒光铮铮,恍如地狱罗刹取命而来。 在若倾城的眼里,赤煞鬼母两人的单个攻击兵算不上什么,但是只要两人一合手,终是有种力不能及的感觉,隐隐不是对手。 “轰”的一声响,若倾城接连退了好几步。她一退,方才还站在一旁的青衣和无迹是按捺不住,身形一闪,立即挡在了若倾城的面前。 赤煞鬼母二人也没有继续攻过来,站在那儿冷声的笑着。 “不过如此!”赤煞邪恶的一笑,转头冲着站在一旁的鬼母猖狂的大笑道,“看吧!小白脸还是不经打的。” “我都这么厉害了,找男人当然是需要‘小鸟依人’的感觉。”鬼母立马辩驳,气得赤煞牙齿吱吱咬响。 “退下。”若倾城一抹嘴角的殷红鲜血,淡淡的道。 “这……”无迹眉头紧锁,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无力过,无力到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退下!”沉声怒喝。 若倾城双眸深处闪过一丝暴戾,阴沉的如乌云遮天,压人的喘不过气来。 067 暴露实力 尉迟寒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大早就出了门,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上早朝,而是骑着马漫无目的在帝都的街道闲逛……他也愈发的弄不明白心里的想法了,他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头脑一热就同意了赐婚,同样的他也不知道昨夜里他心中的澎湃…… 难道他是爱了吗? 一想到这个,他心中无来由的烦闷。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嗒嗒的声音响起,就着凌晨的薄雾,空寂而薄凉。 鼻腔吸入微凉的空气,他猛地想起一件事,那就是醉香楼的她……隐隐的,他总是有种错觉。 而且从那次醉香楼见过她后,他去了好几次,也派人打听了一番,可就是没有听见她的消息,他现在回想过来,他应该是对醉香楼的她感兴趣了……或许正是如此,当他从她的身上找到那种感觉时,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援助她。 “驾!”轻喝一声,坐下的良驹已经飞奔出去。 片刻,马就已经停在了醉香楼前,他抬头凝目望着面前的醉香楼。良久,他翻身下马,进了醉香楼,径直的就去了三楼的那件雅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喜欢上这里了,总觉得累了的时候,能在休息一下,是多么奢侈的……。 进了沾露阁,躺在床榻上,没一会儿就进了梦乡,睡得极沉极沉……一直到楼下的打斗声响起,他才醒来。 揉了揉紧皱的眉头,他开了门,站在游廊上向下望去。本来紧蹙的眉头愈发的皱得紧了。 青衣和无迹对视了一眼,都退了几步,但是两人都是蓄势待发的样子。 鬼母媚眼一抛,眨巴的不停,“哟!你还想来?待会儿我可不敢保证手下的力道了!要是一不小心就……嘻嘻嘻。”她掩嘴笑了起来,自以为是万千风华,可在别人的眼里,她的样子多少是有些慎得慌的感觉。 但有一人例外。 赤煞冷冰冰的脸也笑了。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个柔软之处,不经意的,为了某人就慢慢的变软变软。 若倾城擦掉嘴角的血迹,清冷疏离的一笑,嘴里嘀嘀咕咕的低吟着不知名的语言,那语言似自远古八荒而来,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悲凉。 她的双眸随着吟唱的咒语闪过暗红色光芒,肆掠般残暴。 纤细修长苍白无力的手指跟随着咒语也在空气里画着图案…… “哟!你们说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我看悬啊!还真有可能被打傻……”话还没有说完,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怎么忽然变得冷了。” “咦!你还别说,真的冷了。” 鬼母听见众人的讨论,眉眼里更是得意了,不自主的就勾了起来,“快求饶吧!求饶了,我就放过你们。”这种嚣张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霸气。 若倾城终于抬起头颅,那眼神,那姿势,高傲的睥睨着世间的一切,冰冷的字眼从薄凉的唇中吐出,“求饶,我的人生字典里面还没有这个词!” 鬼母斜斜的瞥了她一眼,手里的双叉一碰,顿时火花四射,“在我的双叉之下,还没有人生二字之说!” “哼!”若倾城淡淡的道,“有没有这二字之说,可不是你们说了就算!”她转过头,足尖轻点,刹那,便出现在二楼的栏杆之上,她笑着,高傲的笑着,“忘了提醒你们了,最好不要运气,不然我可不敢担保血脉是否逆流!” 赤煞鬼母因为她的话狐疑了片刻,忽而,众人都看见了二人脸色变化。 ------题外话------ 字数有点少,今天就将就一下吧! 068 收敛锋芒 “怎么?动不了了?”倚在栏杆之上的若倾城淡淡一笑,但那笑却抵达不了眼里。 鬼母一动,觉得双脚似千万斤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甚至连体内的气息也愈发的紊乱不定。她面露沉色,咬牙切齿道,“你使了什么诡计?” 若倾城轻轻摇着折扇,冷哼一声,“诡计?只要能够对付你们就足够了。” 鬼母愤恨的看了一眼,“要杀要剐随你便!费那么多话做什么?” “死?太简单了!”若倾城手里折扇一收,就跳下了栏杆,背对着楼下,“带他们下去。” 赤煞怒吼,“你们要做什么?” “太吵了。”若倾城不想再耗费时间,因为她还没有能够亲眼瞧见雪儿的伤势如何。 青衣上前,手里金针一闪,两人就顿时安静了下来。 ……。 “雪儿,雪儿,你醒醒啊!” 雪儿昏迷的样子分明和睡觉时没什么两样,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看看呢! 手里握着雪儿柔软细嫩的手,心里却是不停的颤抖。是她,是她没有保护好雪儿的安危! 眼角逐渐湿润,不经意间,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湿了衣裳。 门被推开,青衣和无迹进了房间。 若倾城赶忙抬手擦拭了眼角的泪,站起来转了身问道,“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青衣和无迹均低着头,不敢平视。 “无痕现在在哪儿?”眉头微微一皱,从她一来就没有看见无痕。 “无迹他……他醉得不进行人事。”无迹恨铁不成钢,十分不解气的说着。 就算是冰块也懂情! “哎!”若倾城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雪儿的病……怎么办?”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说不尽的伤悲。 “……现在还能救雪儿的,世上应该只有一个人了。”青衣纠结了半天,才开了口。 “谁?”无迹和若倾城基本上是同时开口。 “无尽林神医楚之。” 无尽,没有尽头。 相传,擅自闯进无尽林的人,没有一人生还。因为无论是谁,无论武功多么厉害,只要一进了无尽林就会迷路,找不到尽头。 而关于楚之的传闻更是甚嚣尘上……但最重要的还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 …… “三日之后,醉香楼消失。”抬头望着窗外,明月已经被遮掩在乌云之后不见其真面目了。 “为什么?”无迹有些心不甘,焦急之情丝毫不掩,几步上前,走到若倾城的背后着急得问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场面,这醉香楼要是消失了,我们以前的努力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 而相对沉得住气得青衣仍是不掩其中疑惑。 “我只是要醉香楼从帝都繁华街头消失,而并不是要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是她思量了很久的结果,现在的醉香楼和弄月斋实力相加,也抵不上若府的三分之一…… 青衣似懂非懂,真准备开口说话,就被无迹抢了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倾城白了他一眼,“刚才还没有被教训够?”无迹顿时焉了下来,她继续道,“以后有时间多多练习武功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若倾城就出了门,无迹没有听懂她的话,还准备开口问,就被青衣拦了下来。 …… 刚一出门,若倾城就被人伸手一拉,她抬头,眼里闪过惊慌,随后就听见,“你,到底是谁?” 069 到底是谁 他是谁?为什么他方才使出的招式似曾相似? “怎么?”若倾城挣扎了一番,手仍旧是紧紧地握着,她眉毛上扬,“难不成堂堂的六王爷想管闲事?”嘴一快,就没有了把拦。 尉迟寒心一凛然,凝目望着她,“你到底是谁?”阴沉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我是谁与你何干?”双眸平淡无波,方才的惊慌已经殆尽,“六王爷这么拉着我,难不成是对我有意思?” 因为六王爷府邸没有一个女子,所以关于他的传闻除了废物一说之外,还有的断袖一说。 “胡说什么?”手微微一使劲儿,加重力道。他也不知道为何就这般的生气…… 若倾城心知不是他的对手,干脆就忍住了疼痛,泠然笑道,“我可听说六王爷近日才娶了若将军的女儿,难不成真的?”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尉迟寒的另一只手已经捏住她的喉咙,只需要再使点劲儿,她的小命就会不保了。 呼吸愈加困难,面色添了一丝苍白,她咳嗽了两声道,“六王爷好身手!‘废物’一说竟变得有些荒谬了!”明知此话会激怒他,可若倾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尉迟寒定眼看了她几秒,忽地一笑,就甩开了手,背对着她,往周围扫视了几眼,冷冷道,“我对这醉香楼倒是越来越敢兴趣了!” 揉了揉手腕,缓解了疼痛,她才抬头盯着他的背影,摇着折扇笑道,“我倒是对六王爷的秘密有了兴趣!” 他回头望着她,四目相对,一双幽邃似深潭不见底,一双清澈似泉水泠泠。 “早闻醉香楼集天下消息,今日一见倒是名不宣传。”四目相对,他想从她的眼里瞧出一些东西来。方才他明明瞧见了她眼底的惊慌……。 “六王爷倒是谬赞了!”正因为如此,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她一笑,“六王爷大可放心,某些事情,醉香楼还没有笨到往自个儿身上揽祸!” 现在的她没了以前的自信,所以有些害怕了,害怕隐而不露的尉迟寒,害怕权势滔天的若府,害怕不知深浅的江湖。 尉迟寒挑眉道,“那刚才又是为何?” “我不打听六王爷的秘密,奉劝六王爷也不要打听醉香楼的秘密!否则就算是鱼死网破……我相信六王爷也不会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吧!” 尉迟寒选择藏而不露,她相信肯定有他的理由。 “哼!口气倒是不小。”尉迟寒冷冷的笑着,忽地,几步一掠,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惊得她一慌,“你到底是谁?” 他的语气与那日在若府见着若倾城倒是有几分相似!甚至是方才的武功套数也一致,如若不是因为一男一女,他肯定以为两人是一人了。 “到底是谁?”若倾城的目光一冷,“六王爷就这么想知道我是谁?刚才我就已经说了,如若真想知道我是谁,你会后悔的。” 尉迟寒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丝毫波动,沉声道,“你,与若府若倾城到底有何关系?” ------题外话------ 从明日开始,我的更新就会恢复正常了,这几日有些忙了,实在是抱歉啊 070 心生疑惑 若倾城的双眸里闪过异样,声音仍旧冷静的回道,“我与王妃有关系?我怎么不知道?难不成王妃心仪于我?”不怕死的挂着笑,手里的折扇仍旧轻轻摇晃。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心里是有多么的慌张,那手心里的汗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这嘴上功夫倒是比拳头厉害不少!”尉迟寒的目光忽地一冷,猛地欺身而上,“那我再问问,你与醉香楼醉蝶是什么关系?” 若倾城抬眸,迎上尉迟寒探究的目光,平淡冷静。可是心里倒是惊道,“我现在是男装打扮,他凭什么就认为与‘若倾城’有关系。” 她道,“醉蝶是我胞妹。”她现在虽然是男装打扮,但她相信,只要是曾经见过醉蝶的,都能看出两人面貌上的相似之处,索性的就承认了。 尉迟寒深冷的看着她,似要从她的眼中挖出一些秘密,可是良久,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醉蝶和若倾城给他的感觉相似……而他与若倾城那日使出的招式又一致,甚至是到了最后的那个手势…… 猛地,一个念头袭上心间。 他没再言语,抬腿就走,急急地,想要回家验证一些事情! “六王爷这就走了?我听说六王爷近日经常到醉香楼来,是在等什么人吗?”看着六王爷离去的背影,她追问道。 尉迟寒的脚步没有停下来,但是声音却清晰的传来,“事情不要管得太多。” 若倾城本想拖住他的,可哪里知道尉迟寒根本就不理她,暗骂道,“这个死狐狸!”当下是什么都不管不顾,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虽然不知道尉迟寒这么着急是想回去印证什么,但是有一样,就是她千万不能让尉迟寒发现她不在府里……此刻的他已经心生疑惑了。 …… 安王府。 纸鸢在房门口来回的走来走去,满脸着急,心里暗暗着急道,“王妃这是去做什么了,怎么还没有回来?”由于惊慌,手指都绞在了一起。 魅烟手里端着吃食,从游廊走来,看到这种样子的纸鸢,眼里闪过诧异,急急地加快了几步,“纸鸢姑娘这是做什么?”她的目光停在房屋门口。 忽然想起的声音倒是惊了纸鸢一下,她转过身,僵着的脸笑道,“原来是魅烟姑娘啊!魅烟姑娘这是做什么?” 魅烟举了举手里的吃食,“该是用午饭的时候了。” “啊?哦!”纸鸢一个劲儿的担心王妃是否归来,居然忘了这一茬事儿了。她上前道,“让我来吧!” 魅烟心里有疑惑,“伺候王妃是我的本职,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手一动,就躲过了纸鸢伸过来的手。 纸鸢这个时候也努力的镇定了下来,见魅烟这般情况,笑脸一沉,“王妃不喜欢生人伺候,让我来就行了。”手犹自的伸着。 魅烟冰冷的表情配上冷冷的目光紧紧的锁着面前的纸鸢,良久才终于把吃食递到了纸鸢的手里,“那就劳烦纸鸢姑娘了!”两人一口一个姑娘叫着,客气生疏。 纸鸢手里接过吃食并没有马上送进屋子,站在那儿看着魅烟,冰冷的道,“魅烟姑娘如果有急事就先去忙吧!王妃这里有我伺候着就行了。” 魅烟这次是不再退让道,“王爷吩咐我以后就跟着王妃,所以除了王妃的事是再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了!”盯了一眼屋子,“纸鸢姑娘要是再不送东西进屋,饭菜怕是都凉了。” 纸鸢冷笑道,“王妃现在还在休息,所以早就吩咐了,现在不用食。”一不做二不休的,就把手里的吃食往栏杆上面一放。 魅烟心里的疑惑更浓……她不再说话,站在一旁垂眸看着双脚。 见魅烟这般情况,纸鸢心里暗暗叫急,魅烟要是就这样站在屋门口,王妃就算是回来了也根本不可能进屋子…… 心里闪过万千的念头,一时也是拿不定注意,她要怎样才能支开魅烟呢? 正在纸鸢心里着急的时候,就听见游廊的另一边传来脚步声,她一抬头,心里顿时就忘了惊慌了,赶忙就站了起来,上前几步,阻挡着房门,垂头恭敬的道,“六王爷。” 魅烟自是跟着行礼。 尉迟寒双手背在身后,瞥眼一下就看见了栏杆上面的吃食,声音便是比平时更冷了几分,“王妃现在在干什么?” 纸鸢垂着的眸子不时的闪过惊慌,声音便是有些发颤道,“回六王爷,王妃现在正在休息。” 听出她声音里的颤音,尉迟寒双眸一紧,看了一眼魅烟,见魅烟微微晃头,就已经了然其中有什么问题……再加上方才在醉香楼遇见的,她心里更生疑惑,抬脚就要往屋子里面去。 纸鸢见此,虽是已经知道这安王府并非外人所瞧的那么简单,但仍是不怕死的,脚步一挪,就挡住了去路。 尉迟寒的目光一冷,“你这是要做什么?” 纸鸢仍旧低头,“回六王爷,王妃平地里休息的时候就不容他人打扰。” “哼!好大的架子。”尉迟寒甩手道,“且说这安王府我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 纸鸢知道他已经愤怒,但继续道,“从奴婢跟了王妃的那一刻开始,奴婢的主子就只有王妃一人!”这话听上去多少是有些不把他六王爷放在眼里的。 站在一旁的魅烟忍不住的呵斥道,“纸鸢姑娘,这里可是安王府,安王府的主子……”话没有说完,就被尉迟寒的一个手势打住了。 尉迟寒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屋子里面一个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纸鸢,外面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吵闹?”声音带着惺忪的感觉。 071 疑惑更甚 纸鸢一喜,脸上少了几许的紧张,连音调也是不自主的拔高了不少,“王妃,是王爷回来了。” “请王爷进来吧!”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还在愣神的魅烟听见这句话回了神,眼里十分诧异,方才那种情况王妃明明不可能在屋子里的,为什么……难道是她猜错了,王妃是真的一直在屋子里休息! 迎上王爷探究的眼神,她垂眸不敢对视! 尉迟寒看了魅烟一眼,才抬头望着屋子,忽地,他又觉得纯属是想多了,掉头就走,走到了游廊的尽头,声音才清晰的传来,“王妃就好些休息吧!” 纸鸢一听暗自松了一口气,捏着拳头的手也是微微松了开来。暖风卷过,吹干了手心里的冷汗。 而一旁的魅烟则是有些不甘心的瞪了房门一眼,才气急败坏的跟了上去。 随着尉迟寒的脚步,进了书房。 魅烟低垂着头,恭敬道,“王爷。” “刚才为何?”尉迟寒摊开手里的书卷,静静的看着,静静的问着。 “方才王妃好似没有在屋子里。”思虑再三,魅烟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主子派她跟着王妃,她多少是有些不愿的。 “什么?”尉迟寒猛然抬头,合上了手里的书卷,双眼紧紧的锁在魅烟的身上。 “方才王妃没有在屋子里。”重复了一遍,去掉了疑问词。 手里的书卷往桌上一放,站了起来,他几步走到窗户跟前。 阳光照在游廊之上,有些狠毒。 屋梁上,大红色的灯笼还没有卸下来,在暖红的阳光照射之下,晕开了色泽。 他知道这话从魅烟的嘴里说出来是怎样的可信度,所以方才已经淡去的疑惑重新袭上心头。 …… “王妃,你可急死奴婢了。”纸鸢进屋就开口急急地说道。 躺在床上的若倾城看了一眼门外,知道外面没了人才掀开了被子。方才因为害怕尉迟寒忽然进屋,所以她一回屋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就躺在了床上。 她边解衣服边开口,“快把衣服拿来。” 纸鸢这才赶快的拿了衣服来,帮忙给她穿上。若倾城这会儿赶时间,也没有说什么。 刚穿好衣服,若倾城就听见了那虽然细小但依稀可闻的脚步声传来。 “尉迟寒来了。”声音才完,脚步声已经响在门外。 纸鸢手里还捧着那套男装,听见若倾城的提醒,机灵的便把手里的男装往嫁妆柜子里面放。 尉迟寒已经进了屋子。 他扫了屋子一眼,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发鬓,而她的丫鬟则在整理她的嫁妆!他的目光在嫁妆上停留了几眼。 若倾城见他进屋,起身便恭敬的道,“王爷。”纸鸢脸色不变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平静的看着他。 午后的眼光就晕开光辉印在她的眼里,明亮闪烁。 那张脸明明还是那般的丑陋,可他看上去为什么就厌恶不起来,不厌恶也就罢了,可心底升起的那股淡淡的怜惜又是什么? “听说你在休息,不习惯?”尉迟寒上前两步,与她只有咫尺之间的距离。 他高出她许多,她一仰头,就感觉他遮了所有的光线。他那张英俊冰冷的脸就陷进了阴影里,看不清表情,而那双深邃的眼却是漩涡,把她生生的就吸了进去。 072 相敬如宾 靠得太近,鼻息里全是他的气息,不自主的的退了几步,侧开身子避开了他的目光、他的气息。 “睡觉只是个人习性罢了,与习惯不习惯不相干!”她方才也注意到了尉迟寒的目光停在了嫁妆上,心里难免惊慌,所以彻底避开了他直视的目光。 尉迟寒淡淡一笑,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道,“听说你还没有用午饭?”若倾城弄不明白他的态度,只得点了点头,随即就听见他道,“魅烟,下去准备午饭。” 站在门外的魅烟得了话,便下去准备了。 “你下去吧!”他这话是对着正站在若倾城身后的纸鸢说的。 纸鸢微微抬头看了若倾城一眼,见她点头,才放心的准备出门,可刚到门口就被叫住,“把这些嫁妆拿下去毁了。” 一来,她是真的不想再用若府的东西;二来,则是因为嫁妆里面的男装。他现在已经起了疑心,还不如当着他的面把这些东西毁了。 尉迟寒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走到了嫁妆跟前,让得纸鸢心一惊,竟是抢着跟了过去。尉迟寒瞧着纸鸢的动作,淡然一笑并未做其他言语。 若倾城毫不在意般的走到门口,背对着他道,“王爷对我的嫁妆感兴趣?” 尉迟寒一愣,笑了笑就退了两步。 纸鸢知道王爷是许她把东西拿下去了,所以是再也不犹豫,立马就取了东西出了门。 在门口的时候,魅烟刚好送吃食来,她看了一眼纸鸢手里的东西,目光古怪,见主子没有说什么,便让开等纸鸢过去了。 若倾城实在是没有弄懂这个六王爷心里的想法了,本来凭她的样子,光是拥她入眠就已经够有勇气了,这会儿居然还陪着她吃午饭。 她不解的看着尉迟寒,手上的筷子无聊的拨动着碗里的米饭。 “不合胃口?”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吃得正香的他抬起头一边问还一边的帮她夹菜。 若倾城对于他的动作颇有些受宠若惊,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感觉,她干脆是放了手里的碗筷,与他对视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似是不解的反问。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郎情妾意?”一连窜的讥讽词噼里啪啦就说了出来,“这里好像是安王府。如果我没有说错,以王爷现在的能力,府里怕都是你的人吧!” 言下之意就是说明他们不用装腔作势,活得太累! 尉迟寒放下手里的筷子,微笑道,“诱敌深入。” 若倾城觉得他的笑有些刺目,浑身一个哆嗦,颤栗道,“你还是不要这样笑了,有些阴险!” 尉迟寒左耳进右耳出,继续人畜无害的笑着。 “你真能够吃下去?我倒是听说‘秀色可餐’,还没有……”偏了偏头,把那半张丑脸展现在他的眼底。 尉迟寒对于她的丑脸倒是丝毫不在意,甚至是有些怜惜的问道,“可请过大夫?”轻轻地声音,温柔的能够掐出水来。 若倾城的微微一怔,刹那懂得了他的意思,笑着道,“后悔了?后悔娶了我这般女人,连多看一眼都失去兴趣了。”轻蔑的声音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尉迟寒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快些吃饭吧!” 说了这么些话,还是没有弄清他是怎么想的,她也懒得再纠缠下去,忙碌了这么久,实在是有些饿了,所以当下也不客气了,端起饭碗就吃了起来。 她吃饭虽说不是狼吞虎咽,但也算不上大家闺秀。只见她夹菜吃饭,动作迅速……看得他颇有些吃惊。 “怎么不吃了?”知道他暂时没有害她之心,她也算是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疑惑。 “你慢慢吃吧!”尉迟寒起了身就出门去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无奈的一笑,便又认真的用起饭来。 而出了门的尉迟寒则站在游廊之下,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前方……他这是怎么了,她的笑,她的嗔,她的怒……就连她用餐时的麻利豪爽都像是具了魔力般把他吸引过去。 越来越弄不明白心里的想法,就像是翻江倒海般的,惊涛巨浪。 “六哥,想什么呢?”猛地里,一个身影闪到了尉迟寒的身后,“难不成昨夜被六嫂吓着了,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尉迟寒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叫六嫂!”语气里夹杂着一些怒气。 尉迟轩宁一惊,嘴巴张着像是活见了鬼般,片刻又有些不甘的道,“六哥,你这是在哪里受了气,往我身上撒!”眼睛机灵一转,“莫不是六嫂惹了你?” “你一口一个六嫂,难不成今儿来是想见你六嫂的?”尉迟寒微微笑着。 暖风一过,卷起他的墨发飞扬。 尉迟轩宁赶忙的摆手,否认道,“我可不想……我还有急事,就先告……” 话没有说完,就被尉迟寒的声音打断道,“魅烟,带七王爷去见王妃。” “六哥,不要啊!她长得那般模样……”被尉迟寒阴厉的眼神一射,他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七王爷,请吧!”魅烟一手放在腹上,一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尉迟轩宁见没有商量的余地,跺了跺脚,“好吧!谁叫我们是兄弟呢!有苦同当。”话完就下意识的一溜烟跑了。 进了月门,沉不住气的尉迟轩宁就站到魅烟的身边,嬉笑道,“魅烟姑娘,我们就不去见六嫂了,行不?” 魅烟对他的笑脸视若无睹,沉声道,“这是主子的吩咐,奴婢不敢不从。” 尉迟轩宁不死心的说着,“你不说我不说,六哥哪里知道,嘻嘻……求求魅烟姑娘了。”最后竟是伸手拉着魅烟的衣袖无赖的摇晃着。 魅烟目不转睛的看着衣袖,“男女有别,还望七王爷敬重。” “哎!”尉迟轩宁无奈的叹息一声,“想我堂堂福王,长得也是一副‘花容月貌’,你怎么就不看我两眼呢!” “六王爷,到了。”魅烟抬头,忽地,灿烂一笑,笑得他有些毛骨悚然。 尉迟轩宁浑身一个战栗,“我看我还是不要进去了。”说完就要开溜。 可是在魅烟面前,他哪里那么容易就闪开了。只见魅烟一闪,就挡在他的面前,便沉声道,“往七王爷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 073 小孩子气 若倾城听到门外的声音,微微蹙眉,她居然是这般的不受人待见,不过凭她这相貌……也怪不得别人,“纸鸢出去看看,既然别人这么不想看见我,就叫他回去吧!”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出门外,让门外之人清晰听见。 尉迟轩宁本正想和魅烟讨价还价的,哪里知道门里面那个丑女人居然开嘴说不见他。他这人吧!天生逆骨,除了听他六哥的话以外,别人说一他偏爱道二。 他顿时气得忘了和魅烟理论,气冲冲的就冲进了屋子,居然和迎面而来的纸鸢一碰,疼得纸鸢捂着头就直叫。 纸鸢抬头就准备开骂,一见是七王爷,连是闭了嘴退到了一旁。 尉迟轩宁揉了揉胸口,玩笑道,“哟!这才一进来就有美人送怀,可是也得轻一些啊,把我的小心肝都撞得支离破碎了。”捂着胸口做心疼状。 若倾城吃了饭正漱口,吐了嘴里的脏水拿着手绢擦嘴,她眉眼上挑道,“这是谁呢!调戏起我房子里面的人来了。” 尉迟轩宁被这么一打扰,明显是有些不高兴了,目光刚一转,又盯上那么一张难看的脸,心里的怒火顿时是燃烧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莫不是‘州官不能放火了,百姓也不能点灯’?”轻佻的语气,讥讽嘲弄。 方才没有因尉迟轩宁轻佻语气而生气,这会儿听见他这般说王妃,纸鸢是忍不住的开口道,“七王爷……”被若倾城的一个手势打住。 “哦!原来这位就是七王爷啊!可惜啊可惜……”若倾城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的说着,随手便拿了一杯茶,轻嘬一口。 她以前不喜欢茶的苦味,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来就喜欢上了这种苦味。 “可惜什么?”向来不把自己当做外人的尉迟轩宁一屁股就坐在了桌旁,自顾自的就拿起了茶壶,往茶碗里倒茶。他的目光停在了手里的茶器上面,他知道六哥用的茶器向来都是上等青瓷,而不是手中灰色带着厚厚茶垢的老瓷器。 不过,他喜欢这种茶器,这种茶器泡出来的茶越发浓香醇厚。 “可惜我屋子里的人都是你六哥的,要不然你向你六哥讨了去……可是这话要是传到了外面就不知道怎么传了……”淡淡的茶香,就着薄雾袅袅升起,迷了双眼。 尉迟轩宁的茶本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因为她的话,一下子使气就往桌上摔,可是忽地,手上感觉到一股力,他诧异的抬头,诧异的眼神…… “别人东西也要懂得珍惜!”一使劲儿,她手一翻,就把他手里的茶杯夺了过去。 尉迟轩宁嘴角带着笑,“好身手,不愧为若府出来的……”话没完就接到一双凌厉的眼神,夹杂着愤怒与仇恨,让得他微微慌神,这种眼神他从六哥的眼中曾经看见过。 若倾城从离开若府的那一刻开始,在心底,她就这样跟自己说过,“我再也不是若府的人,就算是做鬼,也不是若府的鬼了。” “七弟可把我当外人了,从我嫁进安王府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是若府的人了。”若府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更把嘴唇生生的咬得发紫。 “七弟”两个字也叫得他浑身不爽快,气得他也跟着咬牙切齿,“六嫂真的是好口才。” 若倾城轻声一笑,“和七弟比,倒是绰绰有余了。”叫“七弟”两字时,她见他面色发紫,嘴唇发颤,心底就乐意叫“七弟”了。 尉迟轩宁的拳头捏得青筋凸起,明显是气得不轻啊! 看见他越气,她心里就越高兴……颇有点逗小孩子的乐趣。说实话,尉迟轩宁也不过才十六岁,在她一个两世为人的眼里,还真是一个小屁孩。 若倾城不再理他,专心致志的品起茶来了。 舌尖微苦,舌蕾浅涩,转而,有着淡淡的甜。 齿颊留香应该这样的道理吧! 他气得鬼火冒,她却风轻云淡无视他一般,他堂堂一个七王爷,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对待? “哼!别以为嫁给六哥就是六哥的人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尉迟轩宁冷哼一声,颔首微抬,不可一世的高傲。 若倾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懒得再做纠缠,“纸鸢,送客。” 纸鸢立马上前,“七王爷,请。” “请?哼,这是六哥的地方,我想呆到什么时候就呆到什么时候!”说完双腿一抬,就搭在了圆杌上,而双手靠着桌子,身子微微后倾。 纸鸢对于他这无赖样无奈的叹息一声,转眼看着若倾城。若倾城挥了挥手,站起身子,浅笑道,“既然七弟这么想呆在这里,那我就不碍眼了……纸鸢,走。” 她话完人就已经出了门,纸鸢愤恨的瞪了他一眼,就跟了上去。 尉迟轩宁指着她离去的背影,“你、你……” 074 暧昧迷离 七月流火。 屋子里有些闷热,闲着又没事,便到了凉亭。 靠在柱子上,一手端着木碗一手丢着鱼食。湖里,小鱼聚成一群,不时的,还跳跃出水面抢夺鱼食……这叫鱼为食亡? 碗里只剩下最后一点鱼食了,索性的,她一下子就全部倒入了水里,也懒得再去看小鱼争抢食物景象,而是头抵着柱子,颔首微抬,双目浅阖,享受着袅袅凉风…… 一时,是几日里来难得的清静。 这几日,除了那个小孩子脾气的尉迟轩宁来捣乱以外,她还得应付谜一般的尉迟寒,另外,她还得分出心来担心醉香楼的一切……而且雪儿还是昏迷不醒。 一切都得加快速度了,雪儿的病耽搁不起。 忽地,她听见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知道是派出去的纸鸢回来了。 没等纸鸢前来,她就吩咐一旁的魅烟道,“下去端些茶水来。” 魅烟有些顾虑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但是她的脚步实在是有些慢…… 纸鸢进了凉亭,瞄了一眼魅烟,等魅烟终于不甘的离开,她才道,“醉香楼已经人去楼空。”她不知道王妃打听这个消息有什么缘由,但是向来聪明如她,该知道的就知道,不该知道的…… “嗯!”若倾城板着的脸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她见纸鸢渗出的汗水已经湿了额前的碎发,道“你也累了,坐着休息一下吧!” “啊?”纸鸢觉得耳鸣了般,睁大双眼诧异的见鬼般。 若倾城淡淡道,“坐着吧!”本是极浅的声音却透出一种威严,不容忽视。 虽是几日的相处,但是纸鸢也算知道她的主子是说一不二的人……即使如此,她坐下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怯怯的挪了几步才坐了下来,还是坐得极不安稳的那种。 魅烟端着茶水回来的时候,错愕的眼神丝毫不掩饰她的诧异。 纸鸢本打算站起来接茶具的,可哪里知道若倾城的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就只有愣在了那里。 若倾城这样做自是有她的思量。 魅烟微微一怔,回了神才立马上前的倒茶。 …… 除了那日洞房,其余的两日也不知道尉迟寒是真忙还是假忙,反正晚上他是没有回屋子,这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 至于今夜…… 若倾城从澡盆里起来,披了一件单衣,还没有出屏风,她就说道,“纸鸢,进来把水倒了吧!”边走边系腰带,一出屏风她就愣在了原地,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纸鸢,而是尉迟寒。 屋子里暖黄的灯光就着窗外溜进来的月光,淡淡浅浅的的色调,朦胧迷离。 刚出水的她,袅绕的雾气笼罩着身上。柔顺秀黑的长发贴在额前,水珠从脸颊上滑落,就如晨起的露珠从叶尖跌落……水珠落在清秀的锁骨上,慢慢下落,从凝脂白玉的肌肤上向下滑,落入引人入胜的沟壑…… 由于有些紧张,她的胸脯一起一伏,配上那双雾气朦胧的双眼,天成的魅惑! 空气里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片刻,若倾城才率先的回过神,把胸前的单衣一拉紧,她就些不淡定的问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语末带着一丝颤音,轻轻地拨动了他的心弦。 他双眼深邃的盯着她,浅笑道,“这是我的房间,进来不得?” “呃!”若倾城微微错愕,既而薄怒道,“你进来也应该敲敲门!” 尉迟寒上前几步,她不自主的就退了几步,背抵在屏风上。忽地,她觉得天气有些凉了,不然她怎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你,你要干嘛?”若倾城不安的问着,他不会是想履行所谓的夫妻义务吧! 尉迟寒眼里闪过狡黠的光,“你说呢?”这几日虽说没有回屋子睡觉,但是平时用餐两人还是在一起的。在他的眼里,她一直听淡定冷静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慌张了? 宫宴上,她淡雅如莲;婚礼上,她意气风发。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那日,他听七弟说,一提起若府,她就喜怒无常。他也大概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心里忽然有这样一个想法,她如果不是想离开若家,那样骄傲如她是肯定不会愿意嫁给他的…… 骄傲如她? “你说我要干嘛?”尉迟寒清雅的一笑,漾了一地的月光。 075 继续暧昧 “纸鸢,怎么还不进来倒水?”音调略微拔高,掩饰心里的紧张。 “不用叫了,人已经遣下去了。”尉迟寒转身走到床边脱了外衣挂在衣架上。 可是为什么他脱了外衣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 缓缓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她有些慌乱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了一些,她抬脚有些小心的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问道,“今晚上你要在这儿休息?” 尉迟寒的上衣已经脱完,露出厚实的后背和线条清晰的肌理,他转头,“我不能在这儿休息?” 若倾城愣怔了一下,有些吞吐的道,“能,当然能。”可是她的眼睛为什么移不开了……她又不是没有看过裸男,前世别说是爱情动作片,就是实践…… 尉迟寒瞧见她发愣的样子微微一笑,那嘴角的冰就像是遇见春风融化成了一汪池水,风起,阵阵涟漪。 他一转身,她就纳闷了,他的身材为什么那么好,健硕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六块腹肌,或是八块……反正她是有些眼花了。 直到他走到跟前,她都还没有回过神。 尉迟寒笑道,“你先休息吧!我洗洗再睡!” 若倾城不确定的道,“纸鸢已经下去了,这里没人给你打水。”难不成他还想她打水不成? “澡盆里不是还有水吗?”一句话顿时把她就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时,她愣在原地。 “难道你想再洗一次?”暧昧的语调听在耳里,温湿的热气扑在面上,她顿时一个激灵,慌乱的摇手道,“我已经洗、洗好了。” 没等他再说话,她几大步就走到床边,连湿嗒嗒的头发都没有擦干就钻进了被窝。 他见此笑了笑,看来不光是他一个人紧张,就连她也是紧张的。 仔细的想了几日,他也算是弄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对她是有好感的。虽然不知道这好感从什么地方而来…… 他嘴角一扯,似笑非笑,经不住的想到昨日七弟说的那句话,“六哥,你又笑了。” 那个“又”字仿佛具有某种魔力。 转身到了屏风后面,泡进她方才泡过的水里。虽是夏日,但水还是有些微凉了…… 躺在床上的若倾城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耳朵却是属于高度警戒的状态,每时每刻都注意着屏风后面的动静。 又不是美人入浴,可是当她听见水声的时候,却有些心猿意马,她不禁遐想,水滴从健硕的胸肌上滑落……有些不争气的拍了拍脑袋,心里骂道,“若倾城,你这脑袋都装了些什么?难不成是没男人的缘故……”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仔细算一算,好像也有十几年了。 听见水滴滴在地板上,若倾城猛地打住了心里的胡思乱想,身子也僵住了,连呼吸也屏住,微不可闻。 她面朝床的里边睡着,所以是看不见他的动作,只是听见窸窸窣窣的一些声音,然后过了一小会儿,感觉到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可是过后都没有听见其他的动静。 “知道你还没有睡着,先起来一会儿。”温暖的声音听在耳里,说不出的轻柔,可是这会儿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能承认她没有睡着。 毕竟,她这要是忽然睁开了眼睛,说不定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看来真的睡着了。”这声音完全是响在耳侧,还能感觉到热气缭绕耳畔。接着她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在轻咬耳…… 一个鲤鱼打挺,她就坐了起来,双眼有些愤怒的瞪着他。 尉迟寒手里拿着一条毛巾,眼角噙笑道,“你的头发还没有擦干,这样睡对身子不好。” 若倾城一副活见鬼的神情看着他,“我没有那么娇贵!” 尉迟寒道,“女子本该娇养的。”他执拗的伸着手。 若倾城抬眸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拗不过他,伸手就夺了他手中的毛巾,兀自的擦起湿润的头发来。 在他的注视下,她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她微垂着眸子不敢与他对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气弱的感觉。 草草的擦拭了一番,头发总算是干爽了些。 她把毛巾捏在手里,不知道接下来的动作。 “休息吧!”尉迟寒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就起身熄了灯。 屋里子黑成一片,她兀自的坐着,身子完全僵硬。 今天多半是逃不过了…… ------题外话------ 哎!有些慢热了,我会争取加快故事进度的 076 惊天消息 若倾城再一次证明,她确实是想多了。虽说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但她仍旧能够清晰看见,尉迟寒一上床就躺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缘故,她从他脸上仿佛看见了一丝笑…… 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也对,凭她现在的相貌,要想一个男人对她有“性”趣还真是困难。不知道为何缘故,她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或许真的是禁欲太久了。 “怎么还不睡?”尉迟寒双眸快速闪过一丝光芒,嘴角勾出若有若无的笑。他虽然是想通了某些事情,但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啊?哦!马上就睡。”若倾城双手一拉被子,慌慌张张的就睡下了。 尉迟寒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扯开,裸露了大半个身子,他笑,“你……需不需要在家一床被子?” “嗯?”若倾城一时没有懂得意思,有些恍惚,她道,“这么热的天,不用再加被子了。”如果不是他睡在身边,她哪里用得着搭这么厚的被子,防狼一样防着他! “那你把整张被子都卷了去……” 话还没有说完,若倾城就懂得他的意思,连忙胡乱就往他身上搭被子,可惜他是光着身子的,她胡乱中就蹭上了他裸露的胸膛,温热滑腻的肌肤。 她的手一触上他的胸膛,他的心有几秒钟的间隙仿若是停止了跳动,等那颗心脏重新鲜活的跳动,他才清晰的感觉到那细腻柔滑的手,透着微微凉。 “舍不得放手?”仿佛还带着一丝丝笑。 什么叫舍不得放手? 若倾城的手似遇见了瘟疫般的猛地就收了手,轻咳了两声,“睡吧!” 她再也不肯出声,他便也不出声。 可是他为什么动手动脚的? 他的手环在她的腰上,他把她搂在怀里,她那么娇小…… 也不清楚这厮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反正若倾城终究是抵不住疲倦就睡了过去。 好像自打是她离开了若府,整条绷着的神经就松了。 熟睡中的她翻了一个身,尉迟寒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瞧着她扑扇的长睫毛,挺翘的玲珑鼻,红艳的唇……鬼使神猜的他居然凑前啃食她的唇,她的唇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甜味,让得他就像是一个得到甜食的孩子不肯撒手,撕咬缠绵、抵死方休…… 熟睡中的若倾城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双颊微红,知道她快呼吸不了的时候,他才总算是松了口,不餍足的他舔了舔唇上的味道,丝丝的甜,淡淡的香。 他笑,她的瞌睡居然这么厉害,在若府的时候她不会也是这般吧! 本来还想多打听关于她的消息的,哪里知道她在若府大多时候就属于透明人物,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注意她。 昨日听七弟说她不喜欢提起若府的事情,他就有了思量,今日本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他故意不提,就等她问起。正是如此,也算是印证了他心里的某个想法,她,不喜欢若府。 甚至隐隐中他觉得她对若府有滔天之仇。 …… 若倾城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英俊的脸,她微微怔忪,足足是好几秒才算是回了神,趁着他还没有醒,她慌乱中就准备起床,可是她就纳闷了,为什么两人的腿互相交叉的压着,而且他还抱得她那么紧? 她动了半天,怕把他吵醒,始终是没敢有太大的动作,所以两人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动作。 她也算是彻底放弃了,睁大着双眼就把他瞪着,心里暗骂道,“老娘这副尊容,待会儿吓死你!” 不过凑得近了,她倒是有些纳闷了,平时的他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睡觉时候的他却像是放下了所有戒备的孩子,嘴角微微上翘,带着温暖的笑,却是有些平易近人的样子了。 她看得有些入神了。 猛然间,他闭着的眼就睁开了。本来想好了说是要吓他的,可是倒被他吓了一跳。 她立马就推开他,慌乱道,“该起床了。” 尉迟寒被推开,愣了愣才道,“还早。” “还早?你不上早朝吗?” 尉迟寒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特地许了十天的假……陪你。” 若倾城嘴角抽搐的看了他一眼。 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若倾城眉头微蹙,“谁啊?”边说边看着尉迟寒,示意他赶快起床。 “王妃,是奴婢。”纸鸢的声音里有些着急。 “有什么事吗?”没注意纸鸢的话,只顾着愤恨的瞪着无动于衷的他。 尉迟寒的修为足够强,在她愤恨的眼神中依旧怡然自得的躺在那儿。 若倾城一气之下就从他身上越过。 哪里知道尉迟寒居然一个拦腰就把她楼了下来。她有些别扭的坐在他怀里。 “这么急?”尉迟寒最近特别爱笑。 若倾城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也懒得动手,只有用眼神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尉迟寒应该死了千百回了。 在门外就纠结了半天的纸鸢终于是开了口,“王妃,刚得了消息,昨夜若府里着火,大小姐被……被活活烧死了。” “什么?”若倾城眉头蹙紧。 “昨夜里若府着了大火,大小姐被烧死了。”重复一次。 v1 疑惑 咋听这个消息,若倾城还是吃惊不已,红唇微张,双眸圆睁……而心里却是闪过万千念头,大姐?是若倾离。印象中,这个大姐是若府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虽然没有和她说过多少话,但是却知道她是一个足够聪明的人。 如果不是聪明,她怎么会愿意一直躲在若倾雪的背后,收敛光芒甘愿做一个影子。 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听到这个消息,若倾城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她想,如果不是逃离了若府她会不会也是落得这种境地。 “伤心了?”尉迟寒搂着她的小蛮腰,双眸盯着她脸上漫过的一丝异样。 若倾城嗤笑一声,伤心?她也弄不清心里的想法,她是伤心吗? 伤心那个曾经一笑,她就从其脸上读出了凄凉、孤独,或是寂寞的女子。她恍惚还记得那个一跃就站在城墙之上的潇洒影子,那般高傲的睥睨天下…… 不知道为何,若倾城忽然道,“我想回若府看看。”昨日该是三朝回门,她不想回去,但是今日,她倒是想回去看看了,回去看看她……亦或是回去看看那个男人,看看他失去了女儿是不是也会伤心流泪? 尉迟寒一怔,浅笑道,“好啊!今日我刚好有时间。”说着松了抱着她素腰的手,可是却见她疑惑的看着自己,“怎么,不愿意离开我的怀抱?” 嘴角勾抹出一丝魅惑的笑,笑得有些妖孽。 若倾城心底暗骂一声,“这厮还是男人吗?笑起来怎么……”她赶忙的起身跳下了床,胡乱就穿衣服。 感觉到怀里一松,他嘴角扯了扯,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笑意。先前的她在他的面前总是竖起身上所有的刺,生怕他会吃了她般……现在循循而进,她身上的尖刺倒是软化了不少。 若倾城穿好衣服,回头瞪了一眼还坐在床上傻愣的尉迟寒,有些生气的道,“王爷,时间不等人。”明明就她一人回去就好,可是这厮为什么偏偏要跟着她? 难不成他也想靠着她拉拢若家,可惜聪明如他,怎会不知道她在若府的身份呢!何况昨日本该回门,她就算是不喜,他至少也该尊重一下她,问一问也好……她越来越郁闷了,不是因为尉迟寒,而是因为她好像越来越在意某些事情了。 若倾城不再管他,而是出了里间让纸鸢开了门进来,她坐在椅子上道,“仔细说说。”她心中多少是有些疑惑的,正如她感叹一般,若倾离那般人儿,怎么可能轻易就被烧死了。 纸鸢梳理了一下才开口道,“就在前日晚上,二夫人久病不治……去了……这个事情被大夫人压了下来,整个府里没有几人知道。而大小姐因为这事受了打击,整日精神恍惚,再加上昨日二小姐回府不知道因为何事两人争执了起来,最后大夫人一气之下就把大小姐关在了屋子里……夜里忽然就起了大火,着火点不是一处,所以火很难扑灭,好不容易等火扑灭,屋子里只剩下两具烧焦的尸体,从外形辨别来看,两具尸体正是大小姐与丫鬟银簪。” 若倾城蹙着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疑惑,二夫人死了?虽说印象里没有见过此人,但是她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了,她也曾经听过二夫人并不是什么难治之症,但就是久病不治,拖到后来,身子就越发的虚弱了。 要说这二夫人久病不治,若倾城倒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解释,那就是宫画纱在背后捣的鬼,依着宫画纱的性子,她肯定是不愿意别人与她分享同一个男人的……而且这二夫人名头虽然好听,但不过是宫画纱为昭示外人才有了这么一句好听的称号。 这二夫人一死,若倾离就因为与若倾雪起了争执葬身大火,在外人看上去,多少是有些猫腻的……若倾城这么着急得赶回若府,倒是想好好看这场好戏了。 在里间穿衣服的尉迟寒听见纸鸢的汇报,心下一凛,看不出来他的这个王妃好像挺关心若府的事情的……而且昨日魅影阁有人回话,说见纸鸢曾经出府。 他本想仔细查查醉香楼的背景,哪里知道只隔了一日就有人回话说醉香楼人去楼空。 得这话时他正在写字,气得顿时就捏碎了手里的毛笔,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挫败感,魅影阁好歹也是他的主要势力,在这种情况之下,一整栋楼的人消失,他魅影阁的人居然不知道…… 正因为那日起了怀疑之心,他格外派人盯着若倾城,不曾想到,才两日就听说她手下的丫鬟出去打听醉香楼的事情。 正因为这样,他肯定了一点,若倾城与醉香楼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那种熟悉感,武功的招式…… 尉迟寒出了里间,见若倾城眉头深锁的样子,心里也是微微叹息一声,吩咐纸鸢道,“下去准备马车,我和王妃马上回若府。” 纸鸢虽是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下去准备了。 等纸鸢一走,尉迟寒冰冷的脸如遇春风漾成池水,“你还是笑着好看。” 正在思考事情的若倾城因为这句话抬头瞪了他一眼,心里则是想着,这厮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啊!为甚在她的面前,他总是爱挂着一张笑脸呢!平素里她可听说了,这六王爷尉迟寒虽说古武修为不咋地,但是其脾气也与古武修为一样,狠狠地不咋地…… 而且她看着他笑得时候总有种被剥光了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不喜与不安,她不希望被别人看透,因为只要别人一看透,她的弱点就毫无保留的露在了别人的眼里。 她内心纠结万分,但脸上表情还是十分平静,更是淡淡道,“我就这么一个人,不会笑,你要是不喜,休了便是。”因为这两日总在想办法离开安王府,所以下意思里,她就希望尉迟寒休了她另寻佳人。 方才还是带着笑意的脸因为这话破是有些愤怒了,他恨恨的瞪着她,几步上前,沉声道,“你就这么想离开安王府?可那日我怎么听七弟说,你就算是死也是安王府的鬼?”一提到死这个字眼,他心底破是有些不喜的。 “道听途说。”若倾城冷哼一声,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去也不去?” 尉迟寒也不知道生哪门子气,好不容易压抑住心里的怒气才甩了衣袖道,“去,当然要去,我好歹也是若府的女婿,怎可不上门?” 若倾城嘴角抽搐,她都不承认自己是若府的人,他算哪门子若府女婿……何况他这是去了,若府的人也不一定把他当女婿对待。 她忽然觉得,这消息打听来的都不可靠。不然这传闻冷冰冰的尉迟寒在她看来怎么总觉得有些“嬉皮笑脸”。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也懒得再和他计较,不然待会儿就看不见好戏了。 两人出府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若倾城不禁瞪了尉迟寒一眼,正是财大气粗啊!这马车……啧啧,反正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坐上这么豪华的马车。 尉迟寒无缘无故受了一记眼刀子,实在是冤枉的很,他转目对上若倾城的剪水双瞳,水汪汪的,可是淹死人了。 她发觉他在看,忙是扭头不看他,而是看着外面的大街。 马车里也是一时安静,配上街上喧嚣的声音显得气氛是更加的诡异了。 所幸的是没有多长时间,马车就到了若府。 守门的人还有些诧异这么一辆马车坐的是谁时就见马车上的尉迟寒下了马车,而且尉迟寒今儿还特别有绅士风度的伸手扶她……若倾城虽说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那宽厚的手掌,但终究是伸手搭了上去。 本来嫁给尉迟寒不值得炫耀的,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有些小九九,她要让若府的人都知道,她若倾城离开若家也会活得好好的。 那守门之人自然识得两人,何况昨日老爷还特地吩咐了,只要是她们回来就立马禀报,可哪里知道本该三朝回门的她们却没有到…… 守门立马大声叫道,“安王、安王妃来了。”本来已经是六十来岁的人了,可这声音却是异常的嘹亮,一下子就响彻在若府的上空。 若倾城一出马车就抬头看了一眼若府,如往常一般,死了两人却没有挂白绫,甚至是一点悲愤的气氛都没有。 她黛眉紧紧一蹙,这若涛世真是寡情薄义啊! 他的枕边人,他的女儿……这么重要的人逝去却是这般。 许是气愤,手上不自主的就加重了力道,指甲陷进了肉里。不过是陷进了尉迟寒的手掌中,他手微微一动,轻声道,“出血了。” 若倾城这才反应过来,底呼一声就准备松手,可是尉迟寒手掌一握,她有些娇小玲珑的手就被包裹在他的手掌之中。 她转头看着他,只见他轻轻一笑。 心里忽地是有一股暖流淌过…… 没有等人来,尉迟寒就握着她的手往前走,大理石雕刻的台阶她不是第一走了,可是唯独是这一次,她走得无比轻松。 以前她总是一个人踏上这台阶,明明只是短短的十来阶,却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忽地,她微微偏头看着他,他这样带她进去,如果有危险了,他会不会义无反顾、拼尽所有带她出来? 心里有这种期待,刹那她就是悔恨不已。 很多时候失望永远比期望大,她不能允许自己有这种想法。 两人刚进若府大门,前面广场之上就来了几人,见着这些人,她本就皱紧的眉头更加紧蹙了,她,实在是有些讨厌这些人。 几人还没有走进,若倾雪嘲讽的声音就传来,“哟!这不是三妹吗?昨日三朝回门怎么没有见着你?”一上来就一针见血,真是没有辜负她那张厉害的嘴了。 若倾城懒得理会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多看她一眼,自然也没有接话。 若倾雪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她这个三妹还真是脾气见长了,莫不是以为嫁了一位受宠的王爷就高枕无忧了?还真是可笑。 若涛世有些不满意的瞪了若倾雪一眼,才笑看着面前执手的两人,“这么早就过来了。” 那笑看在若倾城的眼里却是有些刺目,他怎能笑得出来,怎能? 尉迟寒开口道,“倾城一早听说府里出了事就赶着回来看看。”他虽是帮腔说这话,但是字眼却是有些冰冷,甚至是有些孤傲。 若涛世眉宇一皱,就有些不高兴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婿,他也知道面前这个女婿的脾气,平素里连皇上都不曾放在眼里,怎么会把他看在眼里呢!可是他好歹也是把女儿嫁给了他,他都不会…… 可是他何曾想过,他的女儿都不认他了,这个做女婿的怎么又会好言相待呢! “听说大…。姐出了事,回来看看。”这个大姐叫得实在是有些拗口,她以前可没有这样叫过。 些许是因为她的提醒,若涛世的双眸终究是闪过一丝愧疚与悔恨。 “哎!”叹息一声,若涛世整个人仿佛是苍老了许多。 站在一旁的宫画纱冷哼一声,“猫哭耗子——没安好心。”在她眼里看来,若倾城铁定是回来看好戏的。何况她也没有听说她与若倾离的关系好到哪里去。 若倾城抬眸,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好似站在冰天雪地,她浑身竟然是一个抖颤,想着那次被若倾城教训的情景,她有些不敢平视那双冷冰冰的眼了。 “这是说谁呢?你自己吗?”若倾城眉峰一挑,直愣愣的看着宫画纱,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若涛世双眸微眯,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三女儿,他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 虽说他知道她的古武修为不低,可哪里知道,她竟是强到连陈书棋都不是对手。 陈书棋可是去年帝都比试赛中的领军人物,就连若倾离都不是其对手…… 他到底是小看了这个女儿。 几人就这样站着,一时也是有些尴尬,若涛世握着拳头放到嘴边轻咳了两声打破了这种气氛,“都进屋去吧!” 若家大厅,气氛同样诡异。 忽地,若倾雪的声音响起,“三妹,若府着火虽是众人皆知,但大姐葬身火海之事外人却是无从知晓的……三妹这是从哪里得了消息?”泼脏水这事她还是得心应手的。 宫画纱也帮腔道,“莫不是早就知道了?” 果然,两人的话才一完,若涛世就迟疑的看了她一眼。 “外人不知?你好像是忘了我的姓了?”若倾城四两拨千斤的就化了这个问题,“不过我倒是听说,大姐昨日与你好像起了争执?莫非蹊跷在这儿?” 她的眸子沉静明亮,如清澈的湖水倒映月光,却是容不下一丝杂质。 若倾雪怒骂道,“你含血喷人!”手指颤抖的指着若倾城坐着的方向。 “老爷,你可别听倾城胡诌啊!”宫画纱抹了一把眼泪,“平素里大家都知道倾离与倾雪的关系最要好,怎么会……倾雪去了,我的心也痛啊!”不当演员,她这般演技还真是浪费了,前一刻还跟个没事之人一样,后一刻却真像是女儿去了般的伤心不已。 可是整个若府有几个不是心境明亮的主儿,可偏偏的有一人却是被蒙了心一般。要问这人是谁,除了若涛世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人选。 “好了好了,孩子不懂事只是胡乱说说而已,你这做娘的怎么就跟着一起胡闹。”虽是责备,但多少还是带着一些宠溺的味道。 若倾城冷冷的看着这副情景,她的心却是足渐的冰冷…… 安静了半天的尉迟寒这会儿终于开口,“若将军,我们想去大火现场看看。”这声若将军叫得若倾城都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令得他心里顿时暗自高兴,随即又暗骂自己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就因一个女人的眼神就高兴成这样。 “若将军”这个称呼明显的很刺耳,若涛世气得瞪眼翘鼻子的,良久才是压制住心里的怒气道,“既然六王爷要去看看,我这就叫人领你们去。”本来他想亲自出动的,可是那声“若将军”却似颗针的扎在心里,异常的不舒服。 “这就不必了,我想我的王妃应该想安静的去看一下。”尉迟寒偏头居然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若倾城真想仰天长叹,“活见鬼了。” 两人出了大厅,走了好一会儿,若倾城看着右手道,“可以放手了。”她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接触,虽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不厌恶,可是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的王妃生了一双好手啊!指如削葱根,掌似玉莲台。”尉迟寒把另一只手覆盖了上来,“这手欺霜赛雪,软弱无骨……” 看他还没完没了的样子,若倾城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把手抽了出来。 尉迟寒感觉手中一空,双眸怅然若失的一笑。 拐进月门,若倾城就看见面前的惨象。 一场大火,火势太猛,足足是烧了好几个时辰才被扑灭,就可想而知后果了。 抬眼望去,一片荒芜,破败不堪。 她忽地突发奇想,如果昨夜那场大火吞噬了整个若府,会是怎样的情景? 明火虽是已经扑灭,但是暗火还是在,不时的还是有人端着水浇在废墟之上,听着木头传来的滋滋声,看着空气中忽地升腾起的烟雾……若倾离真的是葬身于这里了? 她出声叫住了一个正在灭火的下人,“大小姐的尸首现在何处?” 那下人只不过是若府里最底层的人,这会儿见是主子问话,忙是恭敬的回答道,“与其说是大小姐的尸首还不如说是大小姐的尸骨……因为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尸骨?那怎么辨别她就是大小姐的?”既然只剩下尸骨,那就从上面查不出什么了。 “因为大小姐的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没有因火融化,而且大小姐耳边的丫鬟也倒在一旁。” 又问了一番知道问不出所以然过后,若倾城才挥了挥手退了下人。 “看来我的王妃不但强悍,而且还很聪明呢!”尉迟寒一口一个“我的王妃”,令得若倾城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聪明?呵呵,多谢夸奖了。”若倾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过聪明的我怎么就看不穿你呢?” 尉迟寒一愣,随即爽朗一笑,“我是你相公,还是不要看透比较好,再说了,夫妻间有点小秘密不是更有情趣?”他其实想说,“我的王妃,我也看不透你呢!” 尉迟寒暧昧的语气令得若倾城耳根子微红,她的脸皮是越来越薄了。 若倾城没有再和他口舌之争,而是站在原地理清一些事情。 这二夫人不过死了一天,若府就着了大火烧死了若倾离,说不奇怪是假的。 而且凭着若倾离现在的古武修为,就算是暂时起了大火,也应该逃得出来的。不然,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一则就是若倾离没有能力逃出火海,没有能力代表的就是大火之前她应该是受了别人的暗算;二来……抑制住心里的惊讶,她猛然想起,这若府对于她是牢笼,而对于若倾离又何尝不是呢? 难不成这是一计金蚕脱壳? 尉迟寒瞧着她忽紧忽缓的眉宇,暗自好笑。 琢磨了半天,也不确定心里的想法。 毕竟在离开若府之前她就遭过一次刺杀,如果……她倒是希望不是这一种结果了。 “想通了?”尉迟寒听到一声叹息就轻声的问道。 若倾城无奈的摇了摇头,尉迟寒马上也跟着叹息一声,“本来还琢磨着娶了一个聪明媳妇,现在看来,你倒也不过如此。” 丢下他,若倾城撩开裙子就离开了,急得他跟上前就纳闷的问道,“生气了?” 心里悱恻,“老娘跟你置气不值当。”嘴上却是说道,“懒得和你废话。” 尉迟寒的身子一僵,他面部表情有些怪异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废话,和我说话居然是废话!” 他这会儿的样子要是尉迟轩宁见着了,肯定会自叹不如的,他这样子跟个小孩记仇没什么区别。 若倾城半天没有身后的动静,终于是回头看了一眼还立在十步之外的尉迟寒,冷声道,“王爷不想回去?” 尉迟寒见她叫喊自己,心里一乐,居然是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屁颠屁颠”有些夸张了,呵呵。) 回到大厅,见大厅多了一人,多出的一人正是若倾雪的现今丈夫——尉迟彦易。 尉迟彦易见两人进门,嘴角挂着一丝笑道,“六弟,六弟妹。”他举止投足间总是有着一种贵气,让得别人在他的面前自惭形愧。 可是当尉迟寒一站到他的身边时,却是有着旗鼓相当的感觉,好像是尉迟寒身上散发出的某种东西驱散了那么贵气。 这次尉迟寒倒算是礼貌,恭敬的叫了一声三哥。若倾城自是没有办法跟着叫了一声。 等寒暄了几句,尉迟寒开口说道,“若将军,府里有些事情,所以想先行告辞。” 若涛世有些不喜,刚才只有他在还好,这会儿连尉迟彦易都在,居然还这般叫法,岂不是往他脸上扇耳光?要知道尉迟彦易同是王爷,可好歹也是恭敬的叫了一声“岳父”的。 他面露沉色,本想训斥一番,可转念一想顾虑甚多,只得硬生生的压抑住怒气,“既然安王这么忙碌,就不留人了。”他没有亲自送客,也没叫人送客…… 若倾城得了这话可不管那么多,今日她来的目的已经达成,再留下去也不过是涂添郁闷罢了,还不如走了痛快! 尉迟寒也跟了上去。 等得两人一出大厅,若倾雪就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声怒骂道,“两个以为是什么东西,这般的耀武扬威!” “倾雪,别胡说。”尉迟彦易盯着大门的方向笑了笑,可是那笑却不至眼底。 若涛世纳闷了,他活了几十载,却是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 心里则是暗自的感叹道,“这次若府的赌注没有下错才好啊!” 一步错步步错……只有在权利的巅峰,才知道,一发动而牵全身。 “爹是早就不管这些俗事了……可若家千万不要毁在我的手里。”虽是看不透尉迟彦易,但是他希望他的决定没有错。 …… “调查二夫人的死,还有昨日若倾离与若倾雪因为何事争吵,最重要的……暂时就先调查这些吧!”还在马车上若倾城就当着尉迟寒吩咐纸鸢。 既然他夸她聪明,她也懒得掩藏什么了! “需不需要我帮忙?”尉迟寒问道,面上的表情十分认真。 若倾城不知他话中意思,摇了摇头。 “看来我的王妃不相信我的能力呢!”尉迟寒惋惜的笑道,“不过我倒是好奇王妃的能力了……王妃的能力应该不止如此吧!” 他明明在笑……她当即心一凛就愤恨的看着他,“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尉迟寒故意装傻的一笑,“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 若倾城正准备开口说话,哪知道马车居然一震,她没坐稳就朝他的方向到了过去,最后是跌在了他的怀里。 尉迟寒轻声问道,“没事吧?”见若倾城摇头才安了心。 顿时大街上叫嚣一片,“杀人啦!杀人啦! v2 刺杀 尉迟寒掀开帘子,见驾车的车夫已经口吐鲜血的倚在马车上,而马匹显然是受了惊,在大街上乱窜,顾不得其他,他连忙出了帘子把奔腾的马停了下来。 若倾城出了帘子正准备开口问出了什么事情,她明智的闭了嘴,因为就在马车的周围居然围着一批黑衣人,手持长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居然泛着深冷的光。 “你怎么出来了?”尉迟寒下意思的挡在她的面前,虽是看不清他的面前,但依旧能够听出声音里的不悦。 若倾城微微愣神,眸子闪过不明的光,她掩饰好情绪道,“我可不放心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上。”莞尔一笑,如姹紫嫣红开遍,“何况这人还是个‘废物’!” 尉迟寒嘴角使劲儿的抽搐了一下,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因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她不希望他暴露实力。 乐呵呵的一笑,他转头看她的目光竟然是有些呆愣了。 若倾城无力扶额,这厮又犯傻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眼睛道,“大哥,摆脱你看看现在的情况。” “给我杀,谁要是杀了她,赏黄金万两。”一道如破锣的声音响起,顿时令若倾城响起了某些事情。 她的目光一转,冰冷嗜血的盯着说话之人的方向,因为她已经认出了此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时刺杀她的黑衣人。 虽是不曾看过面貌,但这声音太熟悉了。 杀气,如潮水的杀气从若倾城的身上顿时涌出,她坐在那儿,仿佛就是地狱罗刹般的强悍。 上一次在这人手中受了伤,她可是花了好多天才调养过来,所谓放虎归山留后患……上次要是一开始就解除身子里的禁制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尉迟寒从这声音中也辨出了一些端倪来,可当他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时,他眉头却是微微一皱,她怎么有这么浓厚的杀气…… 其实他是不知道若倾城此刻的想法。 此刻若倾城心里所想的则是,这些人三番五次要杀她,说不定就与雪儿的昏迷和青鸾姑姑的失踪有关!所以一股脑的,她是准备把所有的怒气都算在了黑衣人身上。 若倾城冷喝一声,双眸冷寂的扫了黑衣人一眼,“我正想找你,今日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就怕你没这个命找我!”黑衣人阴阳怪气的笑道。那笑说有多阴森就有多阴森,只见他大手一挥,那些黑衣人就蜂拥而上。 虽说除了破锣嗓子的黑衣人以外的其他人实力都不怎么样,但是人家好歹是群殴,若倾城也不得不谨慎,她偏头看了尉迟寒一眼,没等说什么,人已经飞掠了出去,所过之处的几个黑衣人皆是应声而倒。 本来她还担心尉迟寒的,可是等她收了几人命的时候回头一看就愤怒了,这些黑衣人居然是全冲着她来的,根本就不理会尉迟寒。 别说是若倾城,就是尉迟寒也是微微诧异。 见黑衣人不理尉迟寒,若倾城心里也是没来由的一松,他没有暴露实力就好……手上拿着一柄短小精悍的匕首,她躲、闪、跃,移动之间众人皆是闷声倒下,渐渐地,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黑衣人就有些惧怕了,纷纷是退了几步,在她的周围游走,仇视的看着她。 黑衣人也明显没有料想到,她居然强悍到了这个地步。 就连那破锣嗓子的黑衣人目光也是微微一沉,因为他看不出来了,此刻的若倾城比上次的实力上涨了许多…… 破锣嗓子低喝一声,“拿命来。”带着猎猎风声,他急速的掠了过来。 高手出招,其他人根本就不敢上靠前,光是那骇人的气势就足以震退三舍。 一匕首一长剑,相互碰击,闪出激烈的火花,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铿锵”一声响,两人都没有控制住的倒退了好几步。 破锣嗓子的黑衣人暗暗吃惊,这次他居然在她的手上没有讨到丝毫便宜,他心里犹如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上次她就已经让他挺吃惊了,可哪里知道才过去这么多天,她的实力居然增长到了这个地步。 若倾城看了看手里的匕首,欢颜一笑,这些日子的修炼还真是没有白费,虽然还没有解除禁制,但她也能和黑衣人打成平手了。 破锣嗓子黑衣人的杀心上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放虎归山,照现在这种情况下去,下次他可能就要不了她的命了……血红双眸一沉,怒喝道,“一起上!”可是他这话却没有得到多大的拥护,因为那些黑衣人居然后退了几步,他当下是一掌挥出去,一个黑衣人轰然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他森冷的道,“谁要是敢退缩就是这种下场。” 黑衣人受了威胁自是不敢退缩,所有人眼神一横,视死如归的道,“杀啊!”顿时就冲了上来。 破锣嗓子一见此,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倒是要看看她有多么厉害。 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尉迟寒忽然是冲进了战圈,他与若倾城背抵着背,沉声道,“你们太不把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了吧!”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样冲进来的,仿佛只是一瞬间他就出现在了那里。 若倾城背一僵……战斗的时候永远不要把后背交给别人……但是此刻的她为什么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破锣嗓子眉宇一皱,怒喝道,“六王爷,此事与你无关,还望你速速远去。”特地吩咐了他们,只许取若倾城的命,却不能伤尉迟寒分毫。 尉迟寒眉宇上挑,自是有自己的思量。 “六王爷,我看你还是速速远去吧!今日之事本就与你无关!”这一群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她虽不是良善之主,但好歹也知道不能拖累别人,她双眼警惕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压低声音道,“六王爷可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毁了自己的计划。” 听她口口声声的把两人关系划分的一清二白,尉迟寒是无来由的气,冲着黑衣人就低吼道,“你们可不要忘了,你们要杀的人事我尉迟寒的王妃……她的命可是我的。” 一直以来,外面都传尉迟寒是个废物,这个帝都流传了十几年的传闻已经在人们的心中根深蒂固…… 可是为什么当尉迟寒方才说话的时候却是有一种萧瑟死寂的冷,那种冷谌入骨髓。 破锣嗓子眉头一紧,他明显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现在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撤,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本以为极其简单的任务在他的手中已经失误过一次,要是这次再失误,他相信……不撤,可又有尉迟寒的阻挡,虽说他不把尉迟寒放在眼里,但是那人却已经吩咐,不能伤尉迟寒丝毫,不然也是…… 他思虑很久,终究是怒吼一声,“给,管他是谁都给老子杀。”他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颇有些杀红眼的感觉。 黑衣人一听见吩咐,也是拼尽了全力开始厮杀。 可是动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谣言不可信了! 众人正因是刀尖上舔血的人,所以是无比珍惜生命,从方才的打斗中他们就已经知晓这个女人是不好惹的,便纷纷的转移了目标往尉迟寒攻来,可哪里知道,他们一大群人在他的手中是丝毫没有讨到便宜,而且只不过是几个瞬息之间的事情,他们的双眼圆睁不相信的……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传闻中的六王爷为什么这么强悍之时,却已经纷纷倒在了地上。 从这边开始打斗之时,若倾城也与黑衣人厮打了起来,她知道不解开禁制是很难杀了他的,所以方才趁着几人废话之时,她就已经解开了身体的禁制,这一上来,便是绝对压倒性的战斗。 黑衣人节节败退,败退之时眼光一瞄更是吃惊,因为在她的身后此刻已经算得上是人间炼狱了。而那传闻中的“废物”王爷正站在尸体上邪魅的笑。 他微微一晃神,若倾城就已经欺身而上,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因此当那匕首从他脖子上划过之时,却是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等她站起来收了刀,他的脖子鲜血顿时泉涌一般的喷了出来…… “杀伐果断!”尉迟寒见她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心里有些担心。 “六王爷也不差!”若倾城挑眉一看,他实在是有些高了,她这样说话很累的。迟疑了半天,她终于开口问道,“王爷现在就暴露了实力……不好吧!” 其实她的心里想的却是,为她暴露了实力不值得。 “好与不好我自己知道。”尉迟寒有些气结,他明明帮了她,她都不愿意说一声谢谢,她难道不知道他是拼了什么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靴子,不满的道,“沾了脏东西,得回去换一换了。”那双洁白的靴子上一滴鲜血开得仿若梅花艳丽。 若倾城扫了一眼现场,眉头微蹙,再不走多半就走不了了。 因为这边的打斗声一停止,她就看见门缝窗缝露出一双双眼睛,而且街头好像还能听见衙门的大部队朝这边赶来。 这些人永远都是事情完了,不早不迟的现身。 若倾城抬脚便开始飞奔,掠过他的身旁时,她竟是鬼使神差的拉上了他的手。 当两人再次停下,已经是安王府大门。 她有些气喘吁吁的拍着胸膛,瞪了他一眼,方才他就跟一死人一样,任由她拖着走,她真想怒骂一番,可是他这会儿居然笑看着她,顿时让她有一种重重一拳打在了棉絮上的感觉。 她实在是挫败了。 “剩下的事情你解决!”方才他们大张旗鼓的在大街上杀了人,后面肯定有人调查……她实在是没有那个闲心去揽这些破事。 “这个没问题。”尉迟寒对于这些小事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在他看来,那些人就算是知道是他杀了人也不敢找上门了。 若倾城当然知道权利大的便利……她撂着裙子,大摇大摆的就进了叩开了若府的大门。 她还没有走几步,就听见前面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六哥,六哥。”她嘴角使劲儿抽搐,这尉迟轩宁还真像没断奶的孩子,三天两头就往这边跑,他难道就没点正事干? 她想,我要是尉迟轩宁,肯定离尉迟寒有多远躲多远。毕竟现在的尉迟天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说不定哪天就嗝屁了,他和尉迟寒走这么近,要是争夺了皇位就好,可如若没有争夺到皇位还不被当做党羽处置? 她还是看了一些古书的,弑父夺位,兄弟互相残杀……在历史中皆是信手拈来。 她本想掉头就走的,可尉迟轩宁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她,他当即是几下就蹦到了她的面前,叉着腰怒气冲冲的问她,“你把六哥拐到哪里去了?”双眼瞪得大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眼睛大一般。 若倾城无力叹息一声,有时候她还真不想和这孩子一般见识…… “既然是六哥,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解除禁制打斗一番又飞奔了这么久,她实在是有些累了,拐了拐,就准备越过他离开。 尉迟轩宁气呼呼道,“刚才我已经听魅烟说了,六哥是跟着你会若家了,不是你拐了是谁拐了?” 平息了一下要暴怒的心情,她抬眸阴沉沉的看着他,“你要是再挡路,我保证你会后悔的。”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尉迟轩宁见此明显一愣,居然忘了阻止她的去路,等回过神来,哪里还瞧得见她的身影,顿时是气得狠狠跺脚,咬牙切齿道,“我什么时候受了女人的威胁啊!” 尉迟寒走过来瞧见他这样,就有些明了,却故意不知的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尉迟轩宁见他过来,上前就有些不甘的道,“还能有谁?还不是六哥娶的好嫂子。” “哟!她又惹了你?”尉迟寒不管他,自顾自的就上了游廊,边走边道,“看来你嫂子还真是个厉害人物,居然是三番五次把你惹怒了。” 尉迟轩宁挠着头,不好意思的道,“谁说是个厉害人物了?”他虽是恼怒,但就是不愿意承认若倾城的厉害。 尉迟寒自是笑笑不做辩解。 等到了书房,他才正色简单的把今日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吩咐道,“你下去查查,到底是谁这般想要她的命?” 尉迟轩宁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十分不满的道,“查这事作甚?又不关我们的事。”他还是有些记仇的,便是十分不愿。 尉迟寒甩了一记眼刀子给他,沉声道,“你可别忘了她现在是你的嫂子,别没大没小的。”他知道训斥也没用,便是正声道,“给我仔细查,知道吗?” 尉迟轩宁见他动了怒色,心里虽是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 若倾城回了屋子,用魅烟打来的水洗漱了一番过后就盘坐在床上,开始休息了。 等体内气息足足运了四五周天过后,疲惫才解了一些。 她叹息了一下自身的武力,猛地是记起那把古琴来,向来她一直钻研古武,在古琴方面的修为倒是有些放松了,如今记起,她倒是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便是把修炼的天平向古琴方面倾斜,重点钻研古琴…… 利索的下了床,她便是翻弄嫁妆柜子把古琴取了出来。 把古琴摆放好,她坐了下来便轻轻拨弄了一番,琳琅之声,叮当佩响,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她记起上次鲜血滴入古琴过后古琴的转变,便又翻来覆去的观察了一番,却是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来。 她有些郁闷,以前看小说时都说什么滴血认主之话,现在看来倒尽是些鬼言鬼语,不可尽信了。 虽是如此,她还是极其喜欢这把古琴的,闭了眼睛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气息,才缓缓睁开,纤细修长的手指也覆上了琴弦,刹那,便是缓缓音调如碧波荡漾远去,如袅袅云雾的聚拢,愈发的云里雾里看不清了。 一曲完毕,院落外树上竟是停了些许鸟儿,皆是安静聆听。 若倾城也是微微笑了笑,这曲子倒是愈发的娴熟了。 忽地,“啪啪”掌声响起,她抬头,才见尉迟寒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门边,她顿时是有些愤怒的起了身,不高兴的站在古琴前面遮住了他的视线。 因他的掌声,门外树上歇息的鸟儿都扑地振翅飞了去。 尉迟寒抬脚进了门,边走边退衣服道,“又不是不曾见过、听过,你这般遮拦干嘛?”他背对着她道,“娶了衣服来。” 若倾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执拗不过,她便是从衣柜里随便娶了一件衣服出来,她伸手递着衣服。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伸手接了衣服,她抬眸看她,只见他双手张开笑意盈盈的道,“帮忙穿上。” 若倾城眼角抽搐,有些恶狠狠的道,“可莫得寸进尺。”她贝齿轻咬,愤愤不平。 他也不语,只是笑着看她,双手兀自伸着。 恨得牙痒痒,她重重的呼吸了几口气,才胡乱的帮他穿衣服。 上辈子,这辈子,除了父母她还真没有这般伺候过别人,叫她怎么不生气? “喂——你轻点行么?”尉迟寒见她使劲儿的折腾,没有忍住就出声提醒。 “对不起了,我没有伺候过人。”停下了手,她有些不愿继续道,“要想舒服,还是让魅烟进来服侍吧!” 尉迟寒心里一阵高兴,也不再此事上纠缠,便自个儿端了端衣服,才笑着道,“我看你服侍的极好,很有潜力。” 受了他的夸奖,若倾城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方才之事你也不用担心了,背后之人我会帮你查出来的。”尉迟寒忽地道。 若倾城蹙眉,“我这里可捞不到什么好处。”想去想来,她硬是没有想通尉迟寒娶她的原因,她没财没色的,要说古武倒是有点……可惜他肯定是不放在眼里的。 哪知尉迟寒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严肃的道,“你不就是最好的好处么?” 若倾城低声咕哝,“谁信你的鬼话!” “你说什么?”尉迟寒问道。 若倾城连忙否认,“我哪里有说什么?”那样子却像是做了多大的亏心事一般。 她有些懊恼自己的反应。他却觉得她的反应有趣,看得高兴。 “不过你倒是先说说,你何曾得罪过谁?这样查起来之时也方便不少。”尉迟寒对这事倒是十分上心, 若倾城有些意兴阑珊的道,“我一大宅院出来的女子,哪里得罪过这种仇杀之人。要我说,方才之人肯定是冲着你来的,只不过杀不起你,只有往我身上出气。”她的话有些冲…… 尉迟寒见她这般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可转念又是一想,便道,“我看你这大宅院出来的女子可比一般人要强得多,却是许多男子都比不上的。”忽地想起一事来,“倒是不知道你这深宅大院出来的女子师从何人?” 她敌意乍起,目光紧盯着他不放,“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便是了。我可不喜这般拐弯抹角。” 尉迟寒道,“我直接问了,你便愿意如实回答?” 若倾城呵呵一笑,“那可就要看我高兴了。”她不喜拐弯抹角,更是不喜撒谎。在她看来,不回答也比满口胡言来得强。 “那好,我便是直接说了。”尉迟寒双眸微眯,不愿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你与醉香楼有何关系? v3 会面 “二夫人是久病成疾,再加上得了风寒,好些日子都没有调养过来,本来前两日已经有了一些好转的……哪里知道前日早上大夫人居然去探病,也不知道大夫人说了什么,二夫人气急攻心,居然吐血了……二夫人的病最忌的就是这个,所以晚些时候居然就去了。” 听着纸鸢的汇报,若倾城的眉心微蹙,她恍惚是记起那年她还小,趴在青鸾姑姑的怀里,听着门内宫画纱趾高气扬的叫嚣,夹杂着娘亲的低咳声传了出来。 那般刺耳钻心。 她记得宫画纱出门时望了她一眼,那眼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略带一些讥诮。 “王妃,王妃。”纸鸢见她神情有异样出声叫道。 若倾城回神,“继续说。” 纸鸢忙是敛了敛神,“大小姐与二小姐的争吵大抵也是因为这事。府里都传,别看大小姐一直温顺听话,可遇上生娘出了事,她性情大变……也有人说是着了魔。” “本来单凭一块古玉不能辨别那烧得面目全非的人就是大小姐,可是在她旁边的银簪倒是错不了……其实也是有些奇怪,大小姐烧得不成人形,但银簪却能够清晰辨别面貌。”最后像是自言自语,但有心者一听,却是另有所想。 若倾城轻声一笑,虽然还不能辨清事情的全貌,但她却大概知晓了一些事情。 她看了纸鸢一眼,一天都没有到,就已经打探清楚了这些事情,还真是不简单。不过转念一想,以前纸鸢好歹也是跟在他身边的人,自是有许多人受了她的恩惠。 天气有些热,进里间换了一身轻纱,顿时是清爽了不少,她出来,“跟上来吧!” 若倾城一出门,见了魅烟就问道,“王爷在哪儿?” “王爷早上就出了府,现在还没回来。” 若倾城紧绷的心弦一松,那日他虽然没问出什么,但是她知道,他现在虽然不清楚她就是醉蝶,亦或是那个男人,但是他能肯定的就是她与醉香楼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现在更需要小心翼翼了,千万不能让他瞧出端倪,不然那么聪明的他肯定轻而易举就知道…… “下去备车吧!我想出去走走。”这话是冲着魅烟吩咐的。 魅烟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犯难,“王妃,昨日的事情还没有捉住幕后凶手,现在出去实在是有些危险。”她心里则是有些埋怨的,埋怨王妃只知道给主子添麻烦。 “危险?能有什么危险?”若倾城可不管这些,硬气的道,“马上备车。” 魅烟抬头,有些愤恨的盯着她,嘴唇蠕动了一会儿,硬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主子早就已经吩咐了,她什么都要听面前这位王妃的。 有些不甘的跺了跺脚,才转身去离去。 若倾城带着纸鸢到大门的时候,魅烟已经备了马车站在那儿等候。 踩着木踏上了马车,她回头盯着魅烟道,“你就留在府里,等王爷回来就告诉他,让他不要担心。”她哪是怕他担心,只不过是不想让魅烟跟着罢了,毕竟她一跟着有许多的不便。 魅烟这次没有反驳,只是抬眸盯了她一会儿,心里则是想道,“你出去回不来了最好。”即使如此,她还是看了一眼车夫。 车夫自是懂得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这一切自是没有逃过若倾城的双眼。 马车出发。 “王妃,我们这是去哪儿?”车夫醇厚的声音响起。一听,就知道是内力深厚之人。 若倾城暗自好笑,看来这尉迟寒对她还真是“担心”啊! “先沿着街道逛逛吧!待会儿再作打算。” “是。” 今日这辆马车虽比不上那日的豪华,但也是精致玲珑,而且驾车的车夫十分稳妥,若倾城坐在上面竟是一点摇晃的感觉都没有,且十分舒适。 吩咐纸鸢撩起窗帘,她看着大街两旁的人来人往,顿时是有些向往的。 以前在若府,白天她自是不敢擅自出府,而晚上出府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哪里有闲心观看这些,这还算是她第一次慢腾腾的游赏了。 帝都算是西凉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了,异常的繁荣昌盛。 街头巷尾的叫卖声吆喝声络绎不绝。街道人们也是摩肩擦踵的走过…… 马车就这样晃啊晃啊,穿过一条条街道、巷子,她也算是看得眼花缭乱了。 “也是午时了,马车就停在前面的客栈门口吧!” 因为这张脸的缘故,总不可能太招摇,所以头顶是带了轻纱才猫了腰钻出车厢。 纸鸢吩咐车夫,“你负责把马喂养好,知道吗?” 既然他要做车夫,就要做得彻底一点。 车夫点头道是。 纸鸢这才扶着若倾城进了客栈,一进客栈就有小儿招呼,纸鸢清单的道,“准备一间最好的包间。” 小儿吆喝一声,“好呢!客人这边请。” 说着就引着她们往楼上走。 不时的,还有人的目光往这边瞟来,小心翼翼的议论着。 无非就是议论这是哪家的小姐…… 不时的,若倾城还听见一些笑话。 “你们知道那醉香楼为什么会人去楼空吗?”有人小心翼翼的说着,声音虽小,但是以若倾城的功力,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得罪了当今的权贵。”说着轻哼一声,表示十分的不屑,“不过就是一家酒楼,居然得罪了当今的昆王尉迟恭,也不想想那尉迟恭是谁,那可是皇后的儿子,这久久没立的太子说不定就是他的。” “什么?醉香楼得罪了昆王?”这道声音有些惊呼,亦是有些惋惜。 “谁说不是呢!那昆王瞧上了醉蝶姑娘,哪知道醉蝶姑娘眼比天高,那般人物都没有瞧上。” “这么说来,那醉香楼人去楼空是因为背地里昆王使了绊子?” 另一道声音则是有些惶恐道,“这些事情岂是我们这些平明百姓能讲的,还是喝酒喝酒!” …… 若倾城听到这儿暗自笑了笑,想不到醉香楼人去楼空居然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今天在这儿听见的谣言是这般,只是不知另一边的谣言又是哪般了。 到了包间,小儿关上了房门。 纸鸢微微有些诧异,因为她看见那小儿看着她的目光多少是有些不和善的。 若倾城开口,“纸鸢,你去门口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纸鸢诧异,转而就冷静的出了门。 “她不是若府出来的人吗?怎么还跟在身边?”等纸鸢一出门,那小二的声音立马就变了,变得清朗好听,“如果你不方便,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 这声音十分熟悉,因为此小二不是别人,正是最擅长乔装的无痕。他的乔装加上弄月斋独一无二的易容术,自是很难分辨出来。 “留她在身边只用用处。”若倾城叫他坐下,见他面露担忧,安稳道,“放心,我用人自有分寸。俗话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无痕见此才算是安心了一些,才禀报道,“醉香楼已经全部转入地下,按着你的吩咐,现在帝都各大酒楼客栈都有我们的人。至于弄月斋,以后也会沉寂一段时间,不再有任何的举动。” “这些我大概都已经知道了。”若倾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向来都是由青衣打理,她放心。 不过令她最不放心的就是雪儿的病情与青鸾姑姑的事情。 “派出去打听青鸾姑姑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到,青鸾姑姑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至于雪儿,仍旧是那般,昏迷不醒,没有任何的好转。”以前的生活太安逸了,忽地经历这么一场事情,无痕也算是长大了一些。 不然换了以前,他是怎么都不会愿意来这客栈乔装的…… “无迹的情况怎么样了?”一想起上次他还是借酒消愁的样子,若倾城心里难免是担忧。 “现在稍微是好转了一些,没有像前些日子那样整日醉得不省人事了,而是改成彻夜守候在雪儿的身边寸步不离了。”无痕有些哭笑不得说着。 一直以为无迹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却不知道他居然也有这么…… 也是,也只有雪儿那般灿烂温暖才能融化他那冰块了。 若倾城有些犯愁了,“雪儿的病拖不得了,可是那无尽林……就算是进了无尽林,那神医还不一定医治。” 无痕也不知道说什么安稳她,因为这些日子,他也是愁成一团了。 “小二,下去把你们这客栈最好的酒菜都取上来。”她脑中虽然乱成一团,但还是知道做戏做全套。 无痕的脸皱了皱,无奈的道,“好勒!客官你等着。”他把毛巾往肩上一搭,笑呵呵的就出了门。 “进来吧!”见纸鸢还站在门口,她就叫了进来,轻嘬了一口茶,她才道,“今日我带你来这里,知道为什么?” 纸鸢微垂着的眸子闪过不明的光,她摇了摇头。 若倾城微微一笑,紧紧的盯着她,“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的心思是不是真的跟着我,但是我告诉你,背叛我的人,即使有若涛世保护着,我也定要她生不如死。” 什么叫做威严,什么叫做气势……若倾城说这话时,满屋子的空气似是凝固不再流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纸鸢双肩战栗,不停的抖擞,她抬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王妃…… “奴婢绝无二心。”纸鸢猛地就跪在了地上,身子匍匐着,头抵地。 良久,若倾城才伸手把她扶了起来,笑道,“一心一意跟着我若倾城的人,我也不会亏待她,甚至是把她当做朋友。”她知道,纸鸢现在跟着她,完全是因为她的威与怒,如果哪一天,她纸鸢的命掌握到了别人的手里,说不定她也能像此刻这般…… 若倾城知道,她不是神,不可能去要求别人一辈子的忠……因为她们都是在滚滚红尘中,无法掌握命运的人,只不过是各自用了各自的手段去自保而已。 终于上了菜,若倾城开口有些大声的道,“小二,你就留在屋子里伺候吧!” 无痕的眸子往门口稍微瞄了一下,“好勒!”他把最后一道菜接了进来,就关上了房门。 而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对面的方面也是关上了。 “都坐下吃吧!” 无痕自是已经习惯,动起筷来颇有分卷残云的架势。而纸鸢仍是有些胆怯,唯唯诺诺的样子。 若倾城没有管她们二人,自顾自的夹着菜吃饭,许是心里有了担忧,她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实在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无痕嘴里好包着一口饭菜,就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什么时候离开那鬼地方?” “快了。关键是雪儿的病拖不起了。”若倾城一想到尉迟寒就有些头疼,她能逃出那个地方吗? 纸鸢一听,心里一惊,手上的筷子碰了瓷碗,清脆声响。她自是不笨,她当然知道两人口中所说那个鬼地方是哪里? 她开始重新思量了,她选择跟着王妃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可就算是做错了,也回不去了啊!昨日回若府的时候,私下里老爷可找了她问话,但她却一直跟着王妃身边…… 无痕见此眉头微蹙,瞪了她一眼,才笑着对若倾城道,“早点离开也好!拿不到休书怎么办?” 若倾城想了想现在的情景,尉迟寒仿佛对她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在没有解开谜底之前,肯定不会轻易就放了她……可是等他解开谜底,他又会放手吗? 她可不想一辈子做金丝笼里的小鸟,那样她就永远飞不上青天,她又凭什么去毁灭老鹰呢? “拿不到休书就直接逃呗!”若倾城说得有些不在乎,但是心里倒是知晓其中的艰辛,而且她一说这话的时候,总觉得什么地方空了一些,灌进了热风,浑身都不舒适。 “最多,最多还有十天时间。”若倾城似乎下了某种决定,“这些天我肯定不能再出府了,所以一切事情都由纸鸢与你联系。” 无痕疑虑的看了纸鸢一眼,若倾城道,“放心吧!她值得相信。” 无痕这才算是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这顿午饭吃的时间也够长了,再不出去就该有问题了。”若倾城笑着道,“对了,把上次抓着的那两人放了。”她猛地记起那赤煞鬼母来…… “放了?”无痕有些不甘,可是见若倾城说得认真,也只有点了点头。 若倾城看他,眼角带笑,然后带着纸鸢下了楼。 还没出门,就听见客栈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 “哟!这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大的阵仗?”若倾城抬袖掩着鼻子,蹙眉的看着到处的都是灰尘。 纸鸢迈出门看了一眼回来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有一批士兵在搜查。” “打听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纸鸢这才去打听了一番,只是一小会儿,就回话道,“外面的士兵是二王爷的人,这么大的阵仗都是为了找醉香楼的醉蝶!” 若倾城暗自吃惊,她的身价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居然能够让尉迟恭这种架势的满街找人。 “走吧!”她也没有那么多闲情去看这热闹了,毕竟有时间看热闹,还不如回去想法对付尉迟寒。 纸鸢伸手搀扶着若倾城出了客栈,车夫早就已经把马车驾到了门前。 可就在若倾城要上马车的时候,远处的士兵却是大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其实也怪不得士兵这般的大吼大叫,毕竟还是若倾城的不对,谁叫她大半天的居然带着轻纱不辨其貌呢! 大批士兵带着武器哗啦啦的就跑了过来。 车夫和纸鸢立马是挡在了若倾城的前面。 那士兵头走了出来,有些神气的看了他们几人一眼,最后指着若倾城的轻纱道,“把面纱摘下来。”另一个人则是拿着一张画像立马站到了士兵头的身后。 纸鸢怒斥道,“好大的胆子,谁都是你们能看的?”王妃的面纱根本就不能摘,摘了,岂不是…… “是谁?”士兵头重重的哼了一声,双手抱拳冲着天举了举,“我们可是奉昆王命令搜查疑犯,你们能得罪?”随后竖起手指冲着后面的人勾了勾,“给我把这三人围起来,要是不揭开面纱,谁也不准离开。” 好不容易逮着立功的机会,他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 帝都的士兵训练素质还是挺高的,一声令下,士兵就立马的把他们三人围了起来。 车夫嘴上虽没有说什么,但仍旧是挪了挪步子,尽量把若倾城护在其中。 而纸鸢则是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王妃,需要告诉他我们是谁吗?”面上露出担忧,毕竟都这种情况了,不过不摆明身份是很难摆脱这些人的。 若倾城掩在轻纱的眉毛也是微微上挑了一下,不过不是因为士兵的缘故,而是冲着客栈的方向,因为方才无痕又差点犯冲了,得亏是她的一个眼神唬住了他。 至于这些士兵,若倾城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v4 自信 “快点。”士兵头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四起,心里难免的烦躁了起来,“要是再不掀开面纱,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士兵头轻轻一挥手,围着的士兵便渐渐收拢…… 若倾城冷声一笑,她是越发的觉得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讨厌了。 纸鸢见她不回答,便是知晓不能轻易的说出身份了。 双眸一扫,见士兵围拢过来,她多少是有些担心的,便张着手臂护着王妃的安全。 若倾城见她如此,冰冷的眸子倒是闪过一道亮光。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士兵头轻蔑的哼了一声,“给我把三人拿下。” 方才还看热闹的人顿时是散开了不少。 士兵手里的长刀或是尖枪泛着森冷的光,一碰,齐刷刷的响,声音悦耳。 “上——”不知道是谁喝了一声,士兵蜂拥了上来。 纸鸢眉头微蹙,额冒冷汗,虽然古武修为尚算可以,但从来不曾杀过人,又何时见过士兵身上那煞人的杀气。 她双唇紧咬,正在思量是否需要拼死保护王妃安全之时,却是眼前一亮,嘴唇微张,惊呼不已。 车夫眼光一暗,有些懊恼接了这么一个任务,居然要他保护王妃……可是主子的命令又不能不听,所以当士兵攻略上来之时,他终是出了手。 他动作干净利落。在他的身旁已是倒下了一大片的士兵…… 杀伐果断的样子倒是没令若倾城失望! 方才她不想暴露身份,一来是因为这张脸,二来则是因为她想试试他身边的人倒是强悍到了何种地步……可惜的是这些士兵在他的手上太过弱小,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让得她硬是没有瞧出这车夫的厉害之处。 士兵头明显没有料到她们这边的人这么强悍,有些吃惊的同时,更是暴怒。 “都给我上。” 这摆明了是让士兵上来送死。 可能是人太多了的缘故,那车夫居然被人围攻住了,一时竟是抽不出身来。 有一小群的士兵趁着这个机会居然朝着若倾城与纸鸢两人的方向杀了过来。 纸鸢也是杀入了战圈…… 士兵头觉得他的权威被人挑衅,早就是失去了理智,这会儿见若倾城一人站在那儿,竟是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厉喝一声,“还不把你的真面目露出……”来,最后一个字眼是生生的卡在的喉咙里,怎么也没有说得出来。 “哐当”一声,士兵头里的长刀落了地。 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大街顿时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忘了手里的动作。 片刻前还是热气腾腾的鲜血却因太过炽烈的阳光逐渐干涸。 士兵头睁大的瞳孔明显是不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但是随即从喉咙传来的疼痛与窒息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一个古武五层的他,居然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拿捏在手里。 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膛起伏也越来越大,仿佛是尽力的吸进所有的空气,但是这一切的动作越是……就在他以为两眼一抹黑就要去了的时候,他忽地又被一股力量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从地狱从回人间的滋味原来这般舒服。 趴在地上的他猛烈的吸着空气,重重的喘息……却是忘了身上的疼痛,等他反应过来挣扎一下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才告诉他,他的双脚断了…… “杀你脏了我的手。”若倾城轻描淡写的说着。 车夫的眸子深处闪过一道不明的光。 纸鸢虽是知道王妃的功力不简单,但是还是被惊了一下。 帝都有个成文的规矩,古武修为越高的士兵,胸前的刺绣长刀越多……他的胸前整整5把长刀。 士兵头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是惹了不该惹的主儿。可是…… “走。”若倾城淡淡道。 车夫与纸鸢立马上了车,可惜才准备走,就听到一道有些肃穆的声音传来,“砸了我的场子,这样就想走了?”语气里难掩的张狂与不可一世。 声音有些熟悉。 撩开帘子一开,还道是谁,原来是——尉迟恭。 她不禁头痛,这日子越发的不安稳了。 “昆王吉祥!”随着士兵的跪拜,周围的平头百姓也跟着跪拜。 正是如此,若倾城三人倒是越发的显得“鹤立鸡群”了。 车夫不拜,是因为他信奉的只有不跪天地皇权,只跪主子。 若倾城不拜,一因她骨子里就没有这个孽根性,二则因她现在好歹也是安王妃了,对于尉迟恭最多是施礼罢了。 而纸鸢,她咬唇见王妃都不拜,顶着别人奇异的目光,硬是低了头装作没有看见。 尉迟恭双眸微眯,似要把遮着的面纱看穿……因为他觉得,面纱的后面肯定就是他的醉蝶,不然怎会那般的熟悉? “王爷,属下怀疑那个女子就画中之人,可是怎奈她们……”士兵头虽是伤残成了那般,紧要关头却是不忘出来邀功。 尉迟恭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目光转向若倾城,淡笑道,“姑娘,本王正在执行公务,还望配合。”因是料想她就是醉蝶,语气是不自主的就放软了。 若倾城冷声一笑,“不知昆王所言的公务?” “本王正在抓‘天下第一盗贼’。”尉迟恭目光不曾转移,仍旧是紧紧的盯着若倾城。 虽是知道他看不穿面纱,但是被这样看着,她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敛了眼眸,“这可我们听说的不一样。” “那姑娘你说,醉蝶姑娘连天下最难偷的东西都偷了去,算不算‘天下第一盗贼’?”尉迟恭站在那儿犹自说着,那般的气势似冲了天…… 若倾城不明所以,她何时是偷了东西? 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这醉蝶姑娘的身价想要什么没有,犯得着去做贼吗? 尉迟恭哈哈的大笑几声,“醉蝶姑娘偷了本王的心没有还,你说她算不算?” 若倾城觉得鸡皮疙瘩肯定是掉了一地了。 众人错愕的看着这位传说中傲气逼人的王爷,却是觉得这般人儿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不然怎么就丢了心? 若倾城轻声一笑,“不知王爷为何说这些?” “只是觉得姑娘就是我要找的醉蝶姑娘!”尉迟恭的语气自信万分,仿若一切都在他的掌中运转。 “咯咯。”若倾城笑出了声,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笑得是多么的心虚,就连尉迟恭都猜到了这茬儿,那尉迟寒呢? 有些慌神了,她原本掩饰的那么好啊! 尉迟恭投过来的眼神异常发亮了,“姑娘为何要笑?” “只是觉得昆王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可惜了可惜了。”若倾城摇晃着头。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禁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这谁敢这般说昆王啊! 颇有点老虎屁股上拔毛的意味了。 果不其然,尉迟恭的脸色一变,“可惜什么?” “难道昆王就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吗?”若倾城纠结了一番道,“‘无故莫侍皇族,无因莫近王侯’,像醉蝶姑娘那般同莹剔透的姑娘怎么会愿意被关进一个金丝笼呢?这外面的天地是多么的美好……所以醉蝶姑娘从不曾偷你的心,你的心只是不知道被自己放到了哪里!” 尉迟恭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了。 “还有,我想告诉的你是,我不是醉蝶!”她现在的身份不是醉蝶,是若倾城,是安王府的王妃。 “你不是醉蝶?那你怎么知道醉蝶姑娘心中所想?”尉迟恭是不相信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醉香楼的醉蝶姑娘对他这么不屑一顾,“你又是谁?” “我是谁?”喃喃自语的问道,就她现在的这副尊容,多半只有那深沉难测的尉迟寒感兴趣了,“我怕说了玷污了昆王心中醉蝶姑娘的美好。” 世间从没有醉香楼的那一刻开始,就没了醉蝶姑娘! 尉迟恭风一般的就掠了过来,动作虽没有尉迟寒的快,但也能辨其一二了。 车夫和纸鸢没等他靠前,立马的又挡在了若倾城的面前,生怕他是不小心的就扑了上来。 尉迟恭见此到没有过多的得寸进尺,只是立于马车前,“呵呵,这么说,你是不想让本王看你的真面目了?”他眉宇间仍是难掩的自信。 “是又怎样?难道昆王想用强?”若倾城面纱下的脸色多少是有些不好看了,今日她真是与不相干的人浪费了不少时间了,“只怕昆王就算是想用强,也留不住我!”语气笃定、猖狂,丝毫不像是一个女子口中说出的话。 尉迟恭一愣,随即大笑,拍着手掌道,“好好好。”他还从来没有瞧见哪个女子有这般的气势,就算是他的母后身上也没有。 若倾城自是不知道他一连夸了几个好的意思。 尉迟恭笑道,“今日就算你不是醉蝶姑娘,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了。” 若倾城知道,他是真打算用强了。不等他的反应,只见素手一番,原地顿时是一片浓雾,浓雾中,她的笑声还不时的传出来。 尉迟恭有些慌张了,因为他忽地害怕这个女子就像是醉蝶姑娘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一般。 为什么他这般的男子,他看上的女人却没人愿意留在他的身旁。 “快快快,立马围住所有的通道,不能让她们离开……”浓雾淡淡的消逝,空气中只留下一缕缕薄雾,薄雾中,她还依稀的站在前方。 多么似云雾中的谪仙啊! 他悬着的心忽地是落了下来,还好还好,她没有离开,他听见她好听的声音传来,“你也不用费心的抓我了……我们还会见面的。”话一落,她随着那最后一缕薄雾消失了…… 薄雾散去,原地哪还有人,就连那辆马车也已经离开。 他望着那个空空的地方微微愣神,他恍惚记得上次,他说以后还会去听曲……可是却怎么也找寻不到。 他不知道的是,很多人错过了,便是没了以后。 尉迟恭抬脚准备离开,走过那瘫坐在地上的士兵头身边时微微停顿了一下,那士兵头以为有功可邀,满脸欣喜的望着王爷,哪里接连听到的却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 “这种废物留下有何用?” …… 三人才一进安王府的大门,就见尉迟寒立在前边看着她们。 若倾城暗自叹气,看来这王爷还真是闲,不然这些日子也不会时不时的就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不痛快。 “屋子里很闷?”尉迟寒淡淡的问道。 若倾城点头。 尉迟寒盯了她两眼,终是没有办法的叹息一声,弄得若倾城是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她身后的车夫,目光顿时是变得犀利无比。 若倾城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般模样,有些暗暗吃惊,他不会是怪车夫没早些时候把她带回来吧!可是这车夫明显就不是一般人啊!他理不应这些小事生气的。 尉迟寒转身就往书房走去。车夫越过她,也跟了上去。 若倾城本来就莫名其妙不想管闲事了,哪里知道魅烟看她的目光居然有些凶狠了。 她气不过,几大步就跟了上去。 一进书房,她就见方才的车夫跪在地上,而尉迟寒则是有些怒气冲冲的样子。 尉迟寒明显没有料到她要进来,面上也是一愣,转而不看她,仍是盯着跪在地上的车夫。 若倾城愈发的郁闷了。 魅烟也进了书房,她一进来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纸鸢看着这些,心里有些虚了,王爷莫不是因为王妃擅自出府的事情生气吧!要是如此,她是不是也该跪下来? 别说是纸鸢,就连若倾城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闹得哪出。 整个书房里气氛有些怪异。 若倾城瞧了瞧尉迟寒,怎奈他真的高深莫测,她实在是瞧不出所以然来。 良久,魅烟终于开口,算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王爷,就饶了魅鬼这次吧!”说完是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魅鬼?这名字听上去不好听了! 叫魅鬼的倒是没有开口求人,仍是头抵地的一言不发。 “饶了他这一次?”尉迟寒冷哼一声,书房里的温度是顿时下降了好几度,明明大热天的,怎么有些慎得慌? 若倾城竟是浑身一个哆嗦,这人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她这跟着进来根本就是自找不痛快。 “我看你们是越来越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了。”尉迟寒双眸微眯的迸出寒光。 魅鬼终于开腔,“属下甘愿受罚。” “王爷。”魅烟的声音有些着急,她见王爷不为所动,竟是转而归向若倾城,“还望王妃原谅魅鬼的不周。”说完却是重重的磕了响头。 若倾城看着这些微微吃惊,她这是做什么了,方才还恶狠狠地瞪着她的魅烟居然朝她磕头。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尉迟寒,希望他给一个答案给她,哪知他却是移开目光不看她,气得她顿时是牙痒痒的。 “魅烟,你这是做什么?”她是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还望王妃原谅魅鬼的不周。”又是这句,若倾城眉头一蹙,也是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这到底是说什么?麻烦你能不能把事情说得清楚一些?” 魅烟的目光朝王爷的方向看了一看,见他没有什么表情,便是知道他允许了,“方才在外面与士兵打斗之时,魅鬼没有尽全力去保护王妃……。” 若倾城真的是傻了。她不知道尉迟寒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应该说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尉迟寒的葫芦里装着的是什么药? 她看向尉迟寒,见他的目光也像这边看来,四目相对,她微微愣神,闭目不愿意去乱想。 她其实知道的,方才的魅鬼是故意那样…… 魅烟见她不说话是有些着急了,“王妃,王妃。” 重新睁开眸子,若倾城的目光仍是有些呆呆的感觉,她道,“这些事情还请王爷定夺吧!” 魅烟颓废一坐。魅鬼的背脊也是微微一颤。 她们两人都知道受罚的后果是什么? 尉迟寒的目光也是一暗,眼中本已经燃起的火焰顷刻就扑灭了。 若倾城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站起身就要离开,到了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尉迟寒冷清的声音道,“下去领罚吧!” 魅鬼冷静的磕了响头道,“是。” 可是魅烟却不是这么淡定了,只见她一个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声音有些凄厉的求着道,“王爷,不能啊!不能啊!魅鬼会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额头也是磕出了血痕。 若倾城本已经迈开的步子收了回来,她的后背一僵,有些说不出滋味。 尉迟寒这是怎么了? 她本是心狠的人,今儿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因为这事心软了……她暗恼自己的不争气。 其实魅鬼不尽全力保护她,她不怪的。就好如现在要青衣亦或是无痕全力的保护他一般,她们也有可能不尽全力的…… 她暗自的咬了咬牙,转身重新坐回了位置。 “王爷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若倾城一坐回来就后悔了。 尉迟寒一愣,“王妃有什么想法自可说出来听听。” “放了魅鬼,这事不关他的事。”她脑子乱成一片,也没有心思去拐弯抹角的找借口了。 “哦?”尉迟寒的音调略微提高,像是有了兴致一般。 “今日是我不顾相劝要出去的,所以一切事宜的起因都是因为我,王爷要惩罚,惩罚我便是。”她这话颇有些生气的意味。 她是有些害怕的,害怕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知道自己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了勇气,重重的叫道,“王爷!” 尉迟寒板着的一张脸终是露出了一些笑,可是也没有笑得明显,“既然王妃都不追究了,我要是再揪着不放,倒是显得我这做王爷的不明事理了。” 他看向魅鬼的眼神还是有些冷冷的,“起来吧!” 魅鬼和魅烟皆是松了一口气。 魅鬼竟是特地的向若倾城叩谢…… “王妃倒是会收买人的。”尉迟寒犹自的说着。 若倾城见事情完了,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站起身就往外面走了,这次是再也不肯停留,径直的就回了屋子把自个儿往屋里一关。 …… “六哥,六哥,魅烟这是咋啦?额头居然受了伤。”尉迟轩宁还没进书房,声音倒是先到了。 “事情查得怎么漾了?”尉迟寒也不接他的话,径直问了自己想要的。 尉迟轩宁瘪瘪嘴,有些不高兴了,“事情哪有那么快!再说了,我这是为六哥办事呢!进来连口水都没得喝就问这些?”十分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原来我们的兄弟情义竟是这般……你七弟哪天要是为你劳碌死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心疼。” 尉迟恭无奈的一笑 v5 变天 “谢谢了。” 若倾城抬眸微微诧异的盯着面前的魅烟。 魅烟感受到她投来的目光,垂着头垂得更低了,神色有些尴尬,“昨日多谢王妃帮魅鬼求情。”想了整整一夜,还是觉得要来致谢比较好。 若倾城这才是微微一笑,“魅鬼本没错,哪有谢我的道理?”她还真没有想到,趾高气扬看她不爽的魅烟居然会来低头。 魅烟知晓她的性子,最后双唇紧咬,豁出去的道,“反正是谢谢了,受不受就是王妃的事了……魅鬼是个不会说话的人,我也一并替他谢谢了。” 若倾城瞧着魅烟的执着样儿,素来就不喜欢承情的她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魅烟这才暗自的松了一口气。 若倾城忽然开口问道,“王爷说的惩罚是什么?”她们居然是害成了那般模样。 她倒是想看一看他的铁腕手段了。 魅烟有些尴尬,她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难为情就不用说了。”若倾城瞧见魅烟的这般模样,也不想难为人。 魅烟连忙开口道,“也不是难为情……”她思量了一番,终究开口,“具体是怎样的惩罚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晓受过那个惩罚过后,很少有人能够活下来。”她神色中隐隐有些害怕。 若倾城双眼微眯,随即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下去拿点点心上来吧!”也不知道是多么厉害的惩罚,魅烟居然害怕得出了冷汗。 魅烟暗暗一松,也好也好,王妃并不想知道更多,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样开口。 她转身便下去了。 若倾城瞧着魅烟那轻快的脚步,暗自一笑。她走到窗边开了窗,朝霞染红了半边,看来这天气是要变了。 朝霞莫出门,晚霞行千里。 院落里吹着凉爽的清风,几日的炎热也消散了不少。 她转身半躺在桃花镂空木塌上翻着书…… 纸鸢进屋,几步就上前。若倾城抬眸看了她一眼,她才说道,“府外这两日的传言更甚了,大抵是说王爷有多么多么厉害的,倒是没提王妃分毫。” 也是,就那日那么大的动静,外面肯定会有谣言的。不够就尉迟寒形成的反差,肯定会成为议论中心。 她也不知道为何有些淡淡的担忧,他该怎样应付呢?那么多年的蛰伏,因她,却是……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对别人的好。他这是? “昨日回若府,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打探到……府里好像被禁言了,不许谈论二夫人与大小姐的死……”纸鸢也急得一团糟。 若倾城手上的动作一停,她们的动作还真快,想来也是发现了什么吧! “不用再调查大小姐的死了。”她基本上已经确定该,若倾离没有死…… 看来那个牢笼关的不仅是她。 不过看现在的这种情况,若倾离的死已经引起宫画纱的注意了…… 她莞尔一笑,虽不确定若倾离恨不恨若府之人,但是她倒是有一点能够肯定,那就是她恨宫画纱。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希望若倾离不要那么快就被宫画纱发现吧! “不过还是需要注意一下宫画纱的动作。”虽然可以肯定若倾离的聪明,但是在一切事情都还没有下结论之前,她还是需要多加注意,防患于未然。 纸鸢有些担心的道,“刺客的事情……。”那日她刚好离开,躲过了刺客,现在想起还是有些后怕……那些刺客? 若倾城淡然道,“这件事情既然由王爷调查,我们就不用管了。”她起身把书放进书柜,压低声音道,“尽早准备,有可能提早离开了。” 纸鸢心一沉,忙是回了心神道,“是。” 纸鸢送点心回来的时候随便递了一张帖子,若倾城接过帖子,看了一眼魅烟,魅烟才道,“这是递来的帖子。” 若倾城打开帖子一看,大抵意思后日是景王妃——若倾雪的生辰,想邀往府里一聚。 后日是若倾雪的生辰? 若倾离好笑的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帖子,往桌上一扔,这离开之前,看来还要发生一点趣事了。 …… 尉迟寒忽地是想起昨日,他听尉迟恭自信的冲着若倾城道,“只是觉得姑娘就是我要找的醉蝶姑娘。” 脑中,所有的事情都有些杂乱无章,可却总是找不到一枚针串起所有的线头,经昨日尉迟恭的那句话,他忽然觉得事情该换个方位想一想了。 可是朦胧的记忆中,他清清楚楚看见醉蝶的样子,明艳妖冶。分明就不是若倾城现在的模样。 但是两人身上却总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相同。 他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看不清眸子深处那晦暗的光! …… 景王府。 若倾雪手轻轻的拨动手里的勺子,通透的琉璃碗盛着莲子羹,香甜清凉,她舀了一勺进嘴,爽滑可口,可又觉得有些腻,竟是泛着恶心,把碗放入站在一旁丫鬟手上的托盘里,拾起手绢刚擦了擦嘴,就见银瓶急急地进了房间。 她瞪了银瓶一眼,银瓶这才是收了收急匆匆的脚步。 若倾雪这才满意的颔首点头,示意她可以说话了。 “帖子都已经散出去了,安王妃也已回了话,说那日必到。” 若倾雪这才是展颜一笑,“走,去找王爷。” 她急匆匆就往书房赶去。 可还没到书房,就被人拦了下来。 若倾雪眉头紧蹙,本兴高采烈的心情顿时是凉了几分,有些气匆匆的道,“这是做什么?” 尉迟彦易身边的得力助手王锏丝毫不畏惧若倾雪的愤恨目光,他伸着手拦着去路,“王爷吩咐,现在任何人不能进书房。” “你算个什么东西?”若倾雪顿时来气,“让不让,再不让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想她何时是受了这般的待遇。 王锏恍若未闻,仍旧拦着去路。 若倾雪气得牙紧紧,“你……” “王锏,外面是怎么一回事?”尉迟彦易温润的声音传了出来。 若倾雪脸上一喜,面上立马是变得趾高气扬的,不等王锏开口说话,就抢话道,“王爷,臣妾来看你……可是这个人居然拦路不让我进去。”语气里却是有些委屈。 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尉迟彦易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站在廊下,本是阴沉的天,他清雅一笑,却散发温暖的光。 “怎么回事?” 若倾雪颔首微抬,一笑,她蹭蹭的便走到了尉迟彦易的身旁,却是学着小女儿的姿态摇了摇他的衣袖,“王爷,他欺负臣妾,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尉迟彦易拍了拍她的手,温暖一笑,转而刹那却是变了脸色,怒气道,“你可知错?” 若倾雪心里按捺不住的高兴,他在为她出气做主呢! 王锏跪倒在地,“属下知错。” “杖责一百,以示警戒,下去领罚吧!” “多谢王爷仁慈。”重重的磕了响头。 尉迟彦易拉起若倾雪的手,轻轻地抚摸,望着她的眸子道,“如若不是怕爱妃见了血光,你早已没命。” 他那般温文尔雅,可说起这话时…… 若倾雪眉眼一挑,他居然为了她这般的生气。 王锏又朝着若倾雪重重磕了响头。 若倾雪这才掩嘴笑道,“好了好了都是小事。”却决口不提惩罚之事。这些日子虽有王爷的宠爱,但是府里却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她需要借着这个机会立威,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府里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等王锏下去,尉迟彦易才拉着若倾雪进了书房,淡雅的笑着,“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若倾雪羞涩的一笑,微垂眸子含蓄的道,“本不是大事的,可是臣妾想了想,还是想与王爷商量一下。” 尉迟彦易笑得如沐春风,“有什么事就说吧!” “后日是臣妾的生辰,所以臣妾发了帖子,请了些管家太太来府里做客,还望王爷……”若倾雪抬头,双眸春波荡漾。 尉迟彦易笑了笑,笑声清朗,“原来是这事啊!爱妃怎么不早说?”说着便叫了下人进来吩咐道,“吩咐下去,后日是爱妃来府里的第一个生辰,准备宴席,到时候多邀请一些客人来府里做客。” 若倾雪有些激动不已,“王爷不必为臣妾大动周章的。”话是如此说,但是明眼人一瞧就能知晓她是多么的高兴。 “爱妃这是什么话?”尉迟彦易把她的手拉起来放到嘴边一吻,吻得若倾雪满脸通红,羞涩低头。 “王爷,现在还是大白天呢!”若倾雪羞答答的说着。 尉迟彦易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若倾雪瞧着王爷处处为自己着想,心里自是高兴,一下子就窝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胸襟,“王爷,晚些时候来屋子里,臣妾……尽力伺候。” 尉迟彦易一愣,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好好好。” 若倾雪笑得更加羞涩了,就如那羞得只能在夜里盛开的昙花,芳香宜人……却只是盛开时间太短。 尉迟彦易也笑了,只是那笑没有声音,仿若是习惯性的挂在嘴角,少了平时的温润,平白的,添加了一丝阴沉晦暗。 ------题外话------ 好吧,我承认,字数确实是有些少了,明日会多一些的,看来我还是只有关在小黑屋才能多一些字出来,惭愧啊 v6 赌注 天空的乌云终究是压不住了,哗哗啦啦的像谁扯破了天就下起了大雨。 站在游廊下,伸手接着屋檐滴下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溅开了水花。雨终究是有些大了,没一会儿裙摆就湿了一片。 “王妃,进屋子吧!雨有些大了。”纸鸢抬头望了一眼院落里的大雨,心里想着,这场雨下了,应该会凉爽一些了吧! 若倾城喜欢雨天的,特别喜欢的是雨后初晴时,天空湛蓝如洗,空气里飘着一缕泥土芬芳。 她双眸远眺,却因起了雾,怎么也看不清远处的风景。 忽地,大雨里来了一人,她双眸微眯,才看清了雨里的那人。 尉迟寒撑着一把纸伞,进了月牙门,远远地就瞧见她站在游廊下的模样,许是雨里起了水雾,她的周围也袅袅的升起一层薄雾。 他见她看向这边,暗自欣喜,可是她的表情,却是淡漠素净,像是……本来鲜活跳动的心漏了一个拍子,也顾不上地上的雨水,他抬脚就走,等站到她旁边时,她恍惚出神愣愣的盯着他看。 尉迟寒把手里的伞递给了一旁的纸鸢,低头就整理衣服,等抬眸时,她还是初时的模样。 “脸上有脏东西?” 她的表情像是隔了山隔了水,冷静的有些可怕。 若倾城氤氲的水眸逐渐清澈,垂眸望见了他脚上的靴子沾了雨水和泥土,她淡淡的吩咐道,“去把王爷的鞋拿来。”话完,人已经转身进了屋子。 尉迟寒一愣,眼里有了笑意,忙是跟了上去。 鞋拿了上来,她眉头一簇,“把衣服也换换吧!沾了湿气穿在身上不好的。” 再是寻常不过的话,听在耳里,却是说不出的安宁。 尉迟寒也特别的配合,她说什么就按着做什么,等她终于忙完了,抬眸对上他笑意的双眸时才忽地觉得今日是有些异常了,双手也就停在了空气中。 他伸手握上她的双手,柔软无骨,娇小玲珑,有些微凉。 拉着她走到了旁边的木塌上,他双目炯炯有神,闪着光芒,“会下棋吗?” 些许是魔怔了,望着那样的一双眼,她的脸确实不争气的红了。偏过头不再看他,斥嗔道,“不会。” “没事,不会下我教你。”尉迟寒恍若未见她的不愿,“你选黑子还是白子?” 若倾城这才转过头,重新对上他的眸子,他居然玩强硬……她狡黠一笑,双眸是谁揉进了满天的星光,熠熠生辉,“刚才说错了,不是不会下,只是不会下围棋罢了……不过我说一种棋,你指不定也不会下。” 尉迟寒也笑,还有什么棋他不会下?他双眸盯着她,示意你说说看。 若倾城见此,便是兴致勃勃的让纸鸢取了笔墨与纸来,饶有兴致的讲诉着五子棋的下法。 本是聪明人,也没费多大的口舌,他便是懂了。 尉迟寒不知道她这新奇的想法是哪里来的,越发的觉得看不透她了。 “怎么,敢下吗?”若倾城颔首微翘,特别神气的说着。 神气自由神气的资本,她在五子棋上的造诣可真不是一般。 “有何不敢?”尉迟寒说得也算实话,从来就只有他愿不愿意,却没敢不敢之说。 何况,他见她从来没有这个时候笑得多,笑得真。 本来,她以为要赢尉迟寒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里知道一轮下来,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获胜。 她抬眸有些赞许的看着他,“想不到你还不笨!” 站在一旁的纸鸢听着她的这些话,时不时的就为她捏一把冷汗。自家的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王妃与王爷说话时好像从来都没有用敬语。 尉迟寒盯着一张纸上的圈圈叉叉,不禁好笑,他这是怎么了…… “也不过是小儿科的事情……还以为王妃说的五子棋多么高深莫测呢?” 若倾城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了,不过向来不曾遇到对手的她倒是有了兴致,“既然王爷觉得这是小儿科的事情,那方才为何还下不赢一个小女子?” “……”尉迟寒紧紧的盯着她,“我可觉得我家的这位王妃与许多男子比都绰绰有余呢!” 这话听上去是在夸她,可是却怎么听怎么的就有些不顺耳。 “哼!那王爷还下不下?”见他点了头,若倾城若有所思的笑道,“这只是下棋多没趣,不如加点赌注吧!” 尉迟寒见她把笔放在砚台上,煞有其事的说着,也是来了兴致,“下什么赌注?” “输了就休了我。”若倾城差一点没忍住就脱口而出了。 她单手托着下颚,做思考状想了好一会儿,“如果输了……” “如果输了就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尉迟寒的双眼一闪而过的光亮。 若倾城抬眸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看,他这是想从她身上套什么秘密出来?可是那双眼深邃的眸子她真的是看不穿啊!就像是黑洞,在她的面前一切都是未知的秘密。 “不敢了?”尉迟寒的嘴角一翘,挑衅的看着她。 若倾城噗嗤一笑,“咯咯”的声音有些刺目,“有何不敢?”顿了顿,止住了笑声,她神色严肃的道,“王爷这是想套我的秘密呢?只不过我不想知道王爷的秘密…。所以我要是赢了,王爷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就好。” 尉迟寒沉默不语的盯着她,静等她的下文。 若倾城向来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便是直言道,“如果我赢了,我要离开王府。” 空气凝固,四目相对,气势不相上下。 连候在一旁的纸鸢也是头低得想找了一个地洞钻进去,两人气场太强大了,她站在一旁,后背竟是慢慢的湿透了。 良久,才见尉迟寒眼色不明的道,“就这么想离开王府?” 若倾城嘴唇微张,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解释?在她看来却是不必的。 想了一想,其实尉迟寒从一开始就对她挺不错的。先不说他是否有阴谋论,但单凭她这张脸,他娶她就已经足够了,更莫提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围护。 …… 如若不是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她想,这个异世之中,她或许真的愿意留在王府,那样的话一切都有他顶着…… 可是现在却不是如此。 气氛已经完全的冷了下来。 就在若倾城以为不了了之的时候,尉迟寒的话又像是平静的碧波湖里丢下了巨大的石头,荡起一层层的波纹。 “好,我答应你。” 若倾城静静的看着他,这些日子一直苦恼的事情终于有了解决办法,心里却是高兴不起来。 她收敛情绪,莞尔一笑,姹紫嫣红,“好啊!王爷可要愿赌服输。”指了指旁边的纸鸢,“这里还有人做见证。” 她的笑在他的眼中那样的刺目。 重新摊开一张宣纸,棋局也重起。 若倾城的额头开始出冷汗了,她抬头见鬼似的盯着尉迟寒,真怀疑他是不是才学的了,不然这么一会儿下来,她怎么在他的手里是一点便宜都没占着,反而隐隐的落了下风? 尉迟寒迎上她探究的目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这笑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慎得慌。 若倾城不安的问道,“你真是才学的?”这要是输了,他开口就问她是不是醉蝶的事儿,她还真难回答。 尉迟寒点头,“不是你方才教的吗?” 若倾城见此,也不再开口说话,而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专注的盯着宣纸。 可是五子棋便是如此,若是有一点点的落于了下风,上方就可以趁胜追击……如若换了别人,若倾城倒是不觉得可怕,可这尉迟寒的智商实在是有些高了,任凭她怎么的挣扎,就是扳不回局面来。 忽地,若倾城的双眼一眯,仿佛是看见了他的漏洞,便是急匆匆的就落了棋,哪里知道她却听见尉迟寒的一笑,笑得她有些不安了,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棋盘来,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大意失荆州。 尉迟寒落了棋,就等她接着落棋就可以判定生死了。 她紧紧的揪着手里的毛笔,就是不愿意落棋,还故作深沉的思考。 “咦!你看那边是什么东西?”若倾城也不管幼稚不幼稚的问题,只想着趁着尉迟寒晃神就毁了棋,哪里知道他就像是知道她的动机一般,不为所动,仍旧是双目异常发亮的盯着她。 若倾城垂头丧气了,脑袋一耸就双目成八字形的盯着棋盘。 尉迟寒瞧着她这般倒是觉得有趣,也不说什么,倒是耐心极好的等着她。 又是过了好大一会儿,若倾城使气的把笔一扔,颇有豁出去的说道,“我输了,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无论什么问题你都会认真回答,不做掺假?”尉迟寒有些不相信她了,毕竟她的性子他实在是捉摸不透,拿捏不住。 “是的。”若倾城拍掌,欢呼一句,“好呢!第一个问题回答完毕!” 尉迟寒双目圆睁,嘴角抽搐…… 若倾城白了一眼,“有什么问题吗?”她承认,她有些耍无赖了,可是这也比撒谎强啊! 尉迟寒摇了摇头,“没问题。”他这才知道他大意不得。 “还比吗?”要是一局输了就承认了失败,她就不叫若倾城了。 尉迟寒忘了一眼窗外,雨还是方才那样的大,“反正这么厉害的雨也不能做什么事,怎么不比?” 若倾城想着他输了就会让她离开王府的赌注就隐隐有些兴奋了。 又是一张宣纸,又是一场棋局。 …… 若倾城双目无神看,牙咬得吱吱响的道,“问吧!”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她实在是弄不明白了,她下了那么多年的五子棋真是白下了,却是连新手都抵不住。 尉迟寒上次吃了亏,这次已经学聪明了,思量了一番,才问道,“你与醉月楼的关系?” “好吧!我承认……”若倾城眉眼一挑,腰杆也坐直了,“我是醉月楼的客人。” 她说的是实话,醉月楼的主人可是青鸾姑姑……她啊!最多不过是经常去醉月楼坐坐,再与醉月楼的人熟悉罢了。 尉迟寒不相信的盯着她。 若倾城叹息一声,“我说的是真的,我既然与你赌说的肯定就是实话了。” “继续!”尉迟寒骁勇善战。 若倾城也是愈战愈勇,“继续就继续,谁怕谁?” …… “你……认识醉蝶姑娘?”下意识里,有些东西被否认了。 “何止认识。”若倾城侃侃而谈,“我们俩的关系……怎么说呢?在你们男人的世界里,那就是铁哥们,懂吗?” 她又是松了一口气。既然尉迟寒下意识就觉得她不是醉蝶就好办了,她需要的就是搅乱他的所有思绪。 尉迟寒机械的点了点头,也不是十分诧异,“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一个深宅大院的女人,一个红尘滚滚的奇葩。 “这个恐怕我就不能回答了。”若倾城十分叹息的摊手,“一盘棋只回答一个问题。” “继续——”尉迟寒愈发的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就像是一本书,书的内容只有自己去读了才能陷进去。 若倾城伸手打着哈欠,“虽说我真的很想继续,但是我累了,想休息了。”她知道,她是赢不了的了。 也不知道何时,窗外的雨已经变成牛毛般的细雨,风一吹,在空中就能打一个旋。 尉迟寒站起身来,“既然王妃累了就早些歇息吧!” 若倾城忽然是记起若倾雪的请帖来,“后日是景王妃的生辰,想邀请我们过去坐坐。” 抬起的脚收了回来,尉迟寒转头看着她,微微摇头,“后日有事就不去了。” 素来就传闻尉迟寒是不合群的,从来都不喜打交道。 若倾城眉头紧蹙,有些不高兴的下了木塌,踩着木屐嗒嗒的便到了他的跟前,虽然面对着的是一座大山,但是若倾城丝毫不胆怯,“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难不成你想我失约。”她还想看看若倾雪要怎样的蹦跶唱一出好戏给她看呢! 同样的,尉迟寒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我怎么不知道你与你的二姐关系这么好?”从打探来的消息看,她与她的大姐关系也不是很好,可是知道出事的第一时间就赶了回去…… 若倾城嘲讽一笑,“二姐?世上从来都没有这么一个人。”她转身不看他,“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若倾雪这次又玩什么花样罢了。” 尉迟寒的眉头舒展,面前的这个刺猬看来又要竖起尖刺了,“既然如此,后日我们便去瞧一瞧。” 若倾城这才是笑了一笑,要不是帖子上指明了要她带着尉迟寒去,她还真不想两人一起出门。 “对了,刺客的事情还没有查到,最好不要出门。”尉迟寒一说起这事就像是有一枚针扎在喉咙,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实在是难受。 “哟!”声调略微的拔高,她转过身神采奕奕的盯着他,甚是还伸了手帮他整理了衣襟,“王爷的人就这么的不经用?要不我帮帮忙?” 也不知道咋地,她想看一看他的实力了。 看一看这个从小就藏而不露之人背后到底是有多大的势力。 “王妃这是担心我?”尉迟寒说话从来都是一针见血,“还是想调查我?” “哎!既然王爷这么不解风情就算了。”若倾城收手,面上是有些尴尬的,这人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 “放心吧!早晚会让王妃知道的。” …… 隔日一早。 “大夫人那边……” 纸鸢的话还没有完就被若倾城止住了,“以后在我的面前直接叫宫画纱……若府的人都直呼其名。”她可不想听那些刺耳的称呼。 纸鸢虽是有些不习惯,却是改了口,“宫画纱那边有动静。最近两日都有人四下的查寻。” 若倾城无奈的吐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若倾离现在的情景是怎样了?毕竟宫画纱也不是吃素的,她能怀疑知道的,宫画纱肯定也会怀疑…… “去酒楼见上次的那个人,叫他出手牵制一下。”虽不清楚若倾离的具体情况,但是出手帮帮忙还是有可能的,“也不要闹大了,让他们的行动受阻就行。” 若倾城从怀里套了一块牌子出来,“这是信物。”她的人擅长的就是易容之术,所以许多时候是不相信活人的,倒是相信死物。 纸鸢接了令牌。 “对了,若涛世可有动静?”提起这名字她就有些说不出的厌烦。 纸鸢道,“若涛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有两日未成进食……所以未成有所动静。” 若倾城冷声一笑,若涛世那只老狐狸。 “下去忙吧!”若倾城挥挥手,“别让王爷的人追了尾。” …… “我看你最近是筋骨松了,这么一点事情都办不好!”尉迟寒冰冷的目光一扫。 尉迟轩宁赔笑道,“这真的不怨我啊!”孩子气的嘟着嘴,甚是不爽的道,“要怨也要怨她,谁叫她平白无故的招了这么厉害的人,现在居然要我们帮着收拾摊子,她倒好,现在乐得躲在屋子里乘凉。” 尉迟寒扔了手里的书,“你现在的嘴皮子功夫倒是见长了不少。” 尉迟轩宁挠了挠头,尴尬的一笑,“六哥倒是夸奖我了,我这嘴上功夫与她相比可是差之十万八千里。”他在她手里就每一次不吃亏的。 尉迟寒听他一口一个她,也颇有些刺耳,可是怎奈说了好多次了,也威逼利诱过,他就是不肯改口。 “福王这说谁呢?难道说的是我?”人未到,声音先到。 尉迟轩宁一个哆嗦…… 若倾城本是闲着没事做,在府邸里乱逛,这脚一不听话,就到了书房,刚好听见尉迟轩宁的话。 “你怎么来了?”尉迟轩宁好看的眉毛一皱,真是应了一句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现在差不多把她当做仇人了。 “我怎么不能来?”若倾城迎上他愤愤的眼神,笑着道,“这里可是安王府!现在我是安王府的王妃……理应是我问你,你怎么来了?” 她坐上椅子,吩咐道,“魅烟,下去端些茶水上来。” 尉迟轩宁见她这般样子,自是气得牙痒痒,一甩袖子,坐到她的对面,“好男不跟女斗。” “你是怕斗不赢吧?”若倾城低头拢了拢衣袖,心不在焉的说道。 她说得越轻描淡写,尉迟轩宁就越是生气。 “你、你……”尉迟轩宁气得手直发抖。 经常是三言两语就能把他惹毛了。 “好了。”尉迟寒出声,他看这动静要是再不出声,说不定还真打起来。 “六哥。”尉迟轩宁自是不肯善罢甘休,“你就这么惯着她吧!迟早一天出了事你才知道厉害。” “我不惯着她,惯着谁?”尉迟寒反问。 尉迟轩宁一时哑口无言,只得不甘的瞪着若倾城。 若倾城哪还有心事去理会他啊!她早就被尉迟寒的一句话唬住了,最近她是愈发的像丢了东西一样了。 “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出神?”尉迟寒轻声的问道。 他那轻声细语的样子把尉迟轩宁和若倾城两人同时都吓着了,还是吓得不轻的那种。 若倾城站起身,慌忙的道,“忽地是想起我这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急匆匆的逃离了书房。 “六哥,你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吧?”尉迟轩宁被着实吓得不轻,“我知道城外的青城庙特别灵验,要不我现在就去帮你求张符吧!”他的印象中,这六哥自打是见了方才的那个女人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自古都说是“红颜祸水”,她? 尉迟寒的目光还盯着门口,嘴上却是道,“你方才不是要我帮你吗?难道你没有看见她方才逃离的模样?” 尉迟轩宁一愣,随即欣喜的就从位置上跳了起来,“我就说我们兄弟情义怎能因为一个女人就破坏了……” 还准备继续说,可被尉迟寒的一个眼神唬住了,他就知道,六哥是骗他的。 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见色忘友,啊,呸,那姿色算不上色啊! 一出书房若倾城就后悔了,她的动作表现的太过明显了,这不是拜拜的让他看笑话吗? 可是这会儿要是再转身回去,她又没有那个勇气了。实在是有些……气愤啊! …… 若府。 “属下已经按着夫人的要求派人下去搜寻了。” “嗯!退下吧!” 等那人一退,宫画纱才招了招手,一旁的孙妈妈立即上前。 宫画纱道,“老爷那边怎么样?” 孙妈妈立马道,“老爷虽没有前几日消沉,但却仍是精神萎靡,肯定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 宫画纱冷声一哼,“在老爷没有发现之前一定要找到她,她既然跟我玩诈死,我们就成全了她。”语气狠毒,仿若生命在她的手里就不值一提。 孙妈妈奉承的道,“自是如此,按理说夫人从不成亏待过她,她居然还跟夫人玩心眼,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这让她下去陪了她死去的娘,说不定还得感谢夫人呢!”母子团圆多好啊! 宫画纱听着这些话甚是高兴,暂时也是忘了这茬不高兴的事来,转移话题说起,“明日是景王妃的生辰,可是选好了礼物?” 真不愧是她的女儿,这才嫁过去没些日子就听说深得景王的喜欢……而且她的女儿生辰居然还要办了宴席。 她的面子也是连带的沾了光。 孙妈妈也是面带着祥和的笑,“夫人吩咐的也早就准备好了,明日定能让景王妃喜欢。”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宫画纱一笑,那个贱人的生辰也是明日,可是可惜了的就是没人记得啊! “对了,叫你调查的事调查怎样了,可知道是什么人想要她的命吗?”宫画纱那日一听说他们两人遭了刺杀心里就是说不出的痛苦,可怎奈的就是没取了她的性命去。 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个……奴婢没有查到,安王府里倒是追查这事追得紧。” “哼!”宫画纱一听安王府就是气,这两日外面可是传遍了天,都说那安王不是废物……她虽是不愿意相信,但是后来调查了一下,那日却是有人看见尉迟寒大展身手…… 一想到这个,她伸手就是一挥,桌子上面的茶碗顿时碎了一地。 “夫人,别气啊!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孙妈妈人精似的,哪里不知道她是为何生气啊! 宫画纱咬得牙痒痒,“这事尽早给我查,看是谁想要她的命……就算是查不出也要时刻派人盯着那边,等再出事,别人要是办不成我们就帮他一把,我还不相信她的命能有多硬。” 孙妈妈伸手帮宫画纱缓气,连忙点头说好的。 宫画纱在她的一番安慰下,气才是慢慢消了一些。 孙妈妈瞧着宫画纱微眯着眼,忙是拿了毯子来搭在她的身上,还帮忙站在一旁仔细的扇着风,生怕她被蚊虫咬了。 可是睡过去的宫画纱倒是睡得不是很安稳,额头出了冷汗,眉头也是皱在了一起。 梦里,她仿佛是看见有人伸着手向她索命来了,她的手脚却是枷锁套住怎么也挣扎不开。 转眼,她便是瞧见那双手掐住她的喉咙,她是怎么的也出不了气 v7 宴席 雨一直没有停歇,又是窸窸窣窣的下了一夜,到了方要天亮之时,才总算是放了晴。 若倾城睡得极其安稳,要不是尉迟寒起床不小心弄出了声响,她是怎么的也不会醒。 “这么早就起来了?”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来,睡眼惺忪,红唇微抿,乌黑秀发也显得略微的凌乱。 可能真是不清醒吧!不然打死她,她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尉迟寒扣好衣扣,“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该是出早朝了。”他转头,双眼闪闪发亮,“你要是嫌早了,就还歇息一会儿吧!” 若倾城眼睛一转,算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暗暗的咬了多嘴的舌头,她这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不注意说出的话竟像是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眼下,她是再也不开口,却见他直愣愣的她,索性的一下子就埋进了被窝,背对着他。眼不见心不烦,管他看什么。 尉迟寒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笑着开门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若倾城听见门外传来几声吩咐,随后就安静了下来,许是绷着的心弦一松,她却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暖色的阳光已经投过窗户撒了一地的金黄。 刚一下床,就听见魅烟的声音传来,“王妃醒了?王爷刚刚吩咐了,午时之前他会回来与王妃一起去景王府的。” “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若倾城的穿衣洗漱向来不喜欢贴身伺候,这么多天魅烟也算是摸了个大概,她便站在一旁等候着差遣。 “纸鸢呢?” “纸鸢姑娘一大早就出府了,也不知道是忙些什么去了?”魅烟一五一十的回答,眸子还不忘打量若倾城的表情,可惜的是若倾城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 “今日去景王府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坐在马车上,若倾城听着车外传来的喧闹声,心里也有着一些算计。她知道,若倾雪肯定是闲不住的主儿,说不定拐弯抹角的都要找她的不痛快。 尉迟寒见她一脸平静,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双眸,瞧不清到底是有什么想法……除了几位皇兄,大抵都是一些朝中显要。 若倾城轻声一笑,心里暗忖道,从没听说景王结交了什么权贵,这不过是娶了若倾雪进门,赶着上门拜访的人却这么多…… 她转头望着尉迟寒,忽地开口问道,“你就不担心?” 尉迟寒似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与她的目光对上,毫不在乎的道,“担心又能如何?” 若倾城暗恼,这人就喜欢故作深沉,“我听说这两日府里也有不少人登门拜访,却被一一拒绝了。”许是尉迟寒不是废物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吧! 至于是不是谣言,那些达官显贵自有办法核实。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尉迟寒笑道。他最近笑得次数加起来比前面十几年都还要多。 若倾城忍不住的翻白眼,摊手道,“你说的像是当初我求了你一样!” “哪是你求?是我赶上的。” 若倾城垂眸,纤长的手指描着袖口的纹路,“其实说到底你应该谢谢我的。” “谢谢你?”尉迟寒挑眉,大概也懂了她话中的意思,“是该谢谢你,谢谢你害得我全盘计划都打乱了。”他倒是没有生气,不过这几日因为这事倒是出了不少的麻烦,而且隐隐的,已经有人又把对付他的行程提了上来。 若倾城瘪瘪嘴,却是不在乎,“那天的事情本来我一人就能应付的,谁叫你出手帮忙了?” “……”尉迟寒气结,他这出了力却不讨好。 “怎么?理亏了?”马车内只有他们两人,要是不说话就显得有些尴尬,还不如说些有的没的捎带着缓和一下气氛。 尉迟寒表情阴沉的道,“我只是想着,也过了好几日了,你的身子也该是好差不多了。”冷飕飕的说着,像是冷静骨子里的风。 若倾城明显一愣,清澈的眸子转了转,忽地是对上他暧昧的笑,暗叫不好,他这人到底是喜欢重口味的。 她努力控制面部表情,以至于不僵掉,十分惋惜的说道,“要是说来,哎,我这身子每个月因为这事总是有个十来日不爽快,却是没有这么快好得利索的……我这没做到妻子的义务倒是有些忐忑了,要不然哪日你寻了良人就抬进府吧!” 其实,若倾城心里还是有点佩服尉迟寒的,这古代谁不是三妻四妾的……这一点他倒是好,没有做公共厕所。 尉迟寒的神情有些阴晴不定了,他这是犯了什么?摊上这么一个媳妇就算了,他不嫌弃,她倒是开始嫌弃了。再说了,哪个女人不都盼着自家男人一颗心都系在自个儿身上,她倒是好,居然主动要为他…… 而且她还三番五次的说,她要离开王府。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尉迟寒脸色一转,只见方才冷冰冰的脸带了笑意,笑得暧昧万分,同时也笑得若倾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不安的盯着他看,暗忖道,这厮又是打什么鬼主意,难不成今儿晚上他想用强的? 心里思量着,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马车已是到了景王府。 踩着脚凳下了马车,若倾城才抬眸看了一眼景王府的外观,却是与安王府没什么两样。 她目光一扫,就瞧见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看上去却都是大户人家来的,想了一想,人家好歹也是个王爷,别人肯定都赶着往前蹭。 正准备抬脚进府,她就又见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这两马车一来就显得特别扎眼,先不说外观的华贵,就说其庞大的车型也是别家比不上的。 若倾城暗忖,这车里该是坐了何等尊贵的人儿啊! 这出来之人倒是没让她失望,却是昆王妃——宫家宫眉。 宫眉身穿银红大袖纱罗衫,头戴簪红牡丹金步摇,一步一趋之间,自成风华。 她看了看,却是没有瞧见尉迟恭那厮从那马车上下来,心里不禁叹息,叹息的当然不是因为没有见着尉迟恭的身影,而是因为她愈发的觉得宫眉这般铺张却是浪费……听闻南方水灾不断,许多人尚不足温饱,而反观帝都,仍旧是锦衣玉食。 她叹息,天下这般,却还是因为皇权的分散,民意到不了金銮殿啊! 尉迟寒见若倾城脸色忽明忽暗,想着方才的话,急急地就问道,“身子真的不舒服?” 若倾城摇头,盯着那辆马车叹息道,“你说如若把那辆马车拿去换了钱,该是多少?” 尉迟寒笑道,“你这是掉钱眼里去了!”说完人便是进了府。 若倾城也不置可否,但笑不语,抬脚便往府里去,哪里知道宫眉的声音传来。 “安王妃,等等啊,这都碰着了,一起吧!” 若倾城自晓是向来与她不熟,但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转头,“那还劳烦昆王妃动作快些为好。” 宫眉也不顾若倾城神色的异常,仍旧作出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上前拉起了她的手,却是寒暄的问着话。 她问的什么若倾城倒是没有听清楚,目光却是留在了她的手上,慢慢的抽出手来,不紧不慢的道,“还是快些进去吧!”不等她说话,便是迈了步子进门去了。 宫眉瞧着她不冷不淡的样子就哼了一哼,神气什么,现在不过是仗着皇宠罢了,还真当是别人都把她当做宝了……等着,过不了两年,这天下就是尉迟恭了,到那时候她可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心里闪过万千的念头,她面上的神色倒是没有变化多少,仍是端着典雅的笑跟了进去。 西凉国倒也是个民风开放的朝代,至少没有什么深宅大院的女人不能出府、见外男的规矩,因此这宴席倒是颇有些现代社会时的派对了。 若倾城和宫眉一进府也算是博得众人的眼光,不过这眼光里的意味倒是异常的分明。 若倾城对这些倒不曾在意,奈何宫眉偏偏是想她做定了绿叶,却是拉着她不让她离开。 “别走啊!倾雪妹妹今儿忙,肯定是应付不了我们,左右我们也是一家人,不如就一起说说话吧!”宫眉笑得格外温柔,目光也露出诚恳之意。 若倾城扫了一眼那些作势就要围上来的人,目光里露出少许的不耐烦……何况生平她最恨的就是宫画纱,连带着恨了宫家人,方才还想着面子上过意去就行了,可这会儿,她压在心底的厌恶又冒了出来。 她伸手拨开宫眉的手,冷淡的道,“我可不敢高攀你们宫家。” 也不管宫眉的脸色是多么难看,她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避开了。 而方才那群人也连忙是围了上来,奉承之意再是明显不过。 “昆王妃,您何必与那劳什子过意不去呢!凭白的给心里添堵不是?” “对对对,她眼睛也太高了,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这种场合居然还敢出来抛头露面,不是凭白的闹笑话吗?” “哎,谁叫别人就是这么的没自知之明呢!” 经过七嘴八舌的一哄,宫眉嘴上虽是不说,但心里却是高兴不已。 且说另一边躲了过去的若倾城却是有点站着坐着躺着也中枪的意味,因为不管她怎样隐形自己,都免不了被别人指指点点的说些闲话。 若倾城也算是个豁达之人,与别人置气白白是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不值当的事情她向来是不会做的。 其实若倾城倒也乐得清闲,一人这逛逛那逛逛,这景王府虽是外观与安王府一般,但内里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或许是因为个人的诧异,安王府整个府邸就没多少闲人,再加上阴郁葱葱的木林,虽是在夏日有一丝凉爽,但却凭白的又添了一丝阴冷,刚好与尉迟寒相匹配。 而反光这景王府,假山流水,游廊迂回,隔了几步还种上了一些牡丹之类的富贵花……总的感觉虽不及尉迟彦易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贵气,但也语气脾性相配了。 尉迟寒也是个不合群的人,与众人说了几句便觉得没趣,又见她身边一直没个人搭话,却是走了上去,凑到跟前的时候,才问,“看什么呢?” 若倾城难得清静也被他破坏了,瞪了他一眼,“那么多人你不陪,偏来这儿干什么?” 这会儿两人所处之地是整个宴席的角落处,再加上旁边有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倒是忍不了多少的眼神,可哪知道尉迟寒这么一来,那些人的眼神便是刷拉的一下就全部看向这边。 尉迟寒扯扯嘴角,自顾自的坐到她的一旁,“我的王妃受了冷落,我能看着不管?要是王妃因此落了心病可不好。”却是端着琉璃杯轻酌了一口。 若倾城忍不住的想翻白眼,她有这么小气吗?正当开口,却是瞧着若倾雪与尉迟彦易走了过来。 若倾雪一上前就故作姐妹情深的道,“三妹妹来了怎么就到这儿来了,方才做姐姐的忙没瞧见倒是怠慢了。” 若倾城皮笑肉不笑,亏她叫得不恶心,偏自个儿听了恶心,“景王妃是主子,自是忙里忙外的,哪里像我们这些做客的,只顾吃喝玩乐了。”她却是没那心思与若倾雪称姐妹的。 若倾雪的脸色也是一僵,素来就知道若倾城是油盐不进的,可总想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是安王妃,不说给自己留面子,再怎么也得顾忌一下安王的脸面不是,可却是不知道,这厮硬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瞧三妹妹净说些见外的话了。”饶是如此,若倾雪的脸上挂着的笑仍如三月春风,温顺轻柔。 众人一见,便是立马见了高低。 可众人却是不敢明着乱说,毕竟那日若倾城的武力可都是众人所见,再加上这两日里帝都的传言,便是知道面前的这对夫妻是不好惹的。 若倾城也不接这话,冷冷的道,“我看景王妃还是赶快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吧!莫要因为怠慢了其他客人。” 若倾雪心里暗骂,看你神气,待会儿有你气受,转而便是笑意盈盈的说了一些废话才告辞。 而那尉迟彦易却是这会儿才开口,“六弟,去那边聊聊?”他也知道这话是白问了,本来以为今儿这宴席他是不来的,可是却是出了这么一个意外! “三哥还是先去招呼客人吧!”冷淡的不想多说一句,神情也是冷冷的拒人千万里。 尉迟彦易看了一眼,叹息一声也是交代了一下才离去,离去的时候他特别的多看了一眼那同样什么都不在意般的若倾城。 若倾城见他的目光投来,倒是毫无惧意的迎了上去,愣是把尉迟彦易看得一怔,却是转了身就离去了。 “你本就不喜这宴席,为何要来?”尉迟寒压低声音问道。 “你也不喜,不是也来了吗?”若倾城摊手无奈,“且说这里有人搭了戏台请我看戏,我为何不来?” 尉迟寒盯着她面上似是温柔的笑,“你这般小心入了戏出不来。” 若倾城觉得他这话里有话,却是想不出所以然来。 “寒哥哥,寒哥哥……”娇滴滴的语气从人群中传了过来。 若倾城直觉不好,目光便扫了过去,见陈书棋一改往时的精明强悍,改做了小家碧玉,一身嫩黄短褥烟罗纱,下系粉红水雾撒花百褶裙,一动之间,头上的水晶透明凤栖息便清脆悦耳一响,再瞧那脸上的妆容,微红的双颊,轻描的黛眉……却也是费尽了心思。 陈书棋自那日捣乱婚姻之后,回去免不了是一顿责骂,再加上禁足,她也算是想了通透。且说哪个男人没有怜花惜玉之心,她想只要她示弱了,尉迟寒却总是抵不住的……何况她现在是秉着豁出去的想法,只要他收了她,即便是做小也愿意的。 “姐姐好。”陈书棋上前的一个称呼就彻底的惊住了若倾城,那日宫宴之上,她可记得陈书棋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现在倒好了,人家赶上了叫她姐姐。 若倾城不明所以的盯了她半响,然后目光一移,就是盯着尉迟寒看,眼里意思明显不过:你看你都惹了什么风流债,还不自个儿应付了过去。 偏偏的,尉迟寒当做没有瞧见她。 陈书棋等不到回答,也没有不喜,仍旧是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姐姐好。”她想,就凭若倾城现在的容貌,只要是个男人看了就会没兴趣的,严重的甚至是不行……那日他不知道,这成婚了这么多日肯定是知道了其中的厉害了。 若倾城眉眼一挑,却是静静的瞧着她,心里暗忖:且看你玩什么花样。 陈书棋的这般伏低也没有得到回应面上多少还是有些挂不住的,但仍旧坚持的挂着温煦的笑,朝着尉迟寒来了一句娇滴滴的,“寒哥哥,你让我好生难找啊!” 若倾城忍下心里的恶心,只顾着挑眉看尉迟寒的反应了,隐隐的,却是极其的在乎他的反应 v8 座位 尉迟寒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更别是说话了。 若倾城瞧着倒是十分满意他的反应,却是没说什么,转目也不曾看着陈书棋。 “呵呵……”陈书棋脸上的笑是彻底的僵住了,干笑了几声掩饰尴尬。 众人瞧着这边的动静,都是忍不住的摇了摇头,暗道,陈书棋还真够痴心的,却是妾有意郎无情啊! 不过大伙儿也都知道这陈书棋的性子,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看来却是有好戏登台了。 陈书棋见两人都这般模样,心里也是暗暗着急,本来想着尉迟寒受了这恶心女人的苦,再瞧她目光定是不同的,可哪知他还是以前那般的冷淡,更甚是避她如蛇蝎……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坦然的坐于前面,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她抬眸望着若倾城,眸子深处闪过凶狠,面上却是春风拂柳的轻柔。 再生一计,抬脚就上前,忽地却是娇吟一声,“哎哟!”却见她的身子不偏不倚的就往尉迟寒的怀里送去。 若倾城算是看傻眼了,她也总算是知道前世的小三为什么这般的厚脸皮了。难不成小三真的奉承一句话? “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没有撬不开的墙角。” 眼看她就柔软娇躯就要扎进尉迟寒的怀里,却瞧尉迟寒身子一动,就闪了开去,薄唇轻起冷冷的道,“还望陈小姐自重!” 陈书棋本瞧着就要成功了,却被躲开,心里暗自愤怒,但是身子倒也是灵活,一下子就也是轻轻地扑在了石凳子上。 她起身坐于石凳子上,揉着痛处,瞪了尉迟寒一眼,却像是调情一般的暧昧,“寒哥哥也真是的,都不帮帮我。”目光狡黠的转向若倾城,“且说姐姐菩萨心肠的人,也不会怪你不是?” 若倾城本懒得与这种人纠缠,可要不敲打一棍,她该顺棍就往上爬了。 她也学着尉迟寒的语气道,“这声姐姐我可不敢当,自是不愿当。正如夫君所说,还望陈书棋小姐自重……出嫁没几日就被休了,现在又找上夫君,不是彻底的想夫君为难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暗暗惊呼,这安王妃可不是一般的彪悍,专往人家伤口撒盐呢! 陈书棋双目圆睁,强压心中的怒火,且笑意盈盈的道,“我西凉国乃民风开放之邦,从不阻拦下堂妇再寻良人的……我陈书棋现已自由之身,为追寻幸福有何不可?” 若倾城倒是赞同这些话,可是她却挑的是有妇之夫下手,多少是……而且还是她的人! “陈书棋小姐倒是说笑了。不过,你可别忘了你是被什么人休下堂的……都说我西凉国现今几位皇子手足之情厚重,怎可因我等一介女子就坏了?”若倾城的这顶帽子可扣得不小啊! 往小处说,这是破坏了人家手足之情;往大了说,却是坏了整个西凉国的民声。 若倾城继续道,“陈书棋小姐可莫要为夫君添麻烦了!” “你、你……”陈书棋倒是彻底的失算了,一时气急攻心却是找不出话来辩驳。关键的还是这顶帽子扣了下来谁也担不起,她担不起,她爹担不起,就连陈良瑜也是担不起的。 尉迟寒但笑不语,他一直都没敢小瞧了她! 看热闹的众人神情倒是异常缤纷……这将军之女果然不是一般般的,连一向神气的丞相之女都不是对手,而且还不是败了一次啊! 陈书棋的脸色极其难看,恨得咬牙切齿的,“你别以为我打不赢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赤luo裸的威胁与轻蔑。 若倾城抬眸对视陈书棋,冷静的道,“你敢怎么样就尽管的使出招来。”若倾城暗忖她向来不是吃素的,这陈书棋一再的挑衅算是触及了她的底线了。 事情是闹得愈发的不可收拾了。 做主人家的若倾雪是再也不敢躲着不出来了,她笑出声,莲步轻移的上来就道,“瞧这是怎么了,大伙儿都是自己人,有话难道不能好好说吗?” “要我说,三妹你也真是的,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今儿个可是有失分寸了。”若倾雪苦口婆心的劝解道,“书棋小姐也不要与我妹妹一般见识,她也是个不懂事的。” 陈书棋正在气头上,耳里哪能听见话去,当下一甩衣袖就狠狠地瞪着若倾雪道,“你是什么人,这儿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这会儿她的眼里只要是姓若的都不是好鸟,一丘之貉啊! 若倾城轻声的笑了出来,伴着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凉风顿时传了开去。 若倾雪的脾气也不是一般的暴躁,本来今儿是想着借陈书棋的双手好好教训若倾城一番的,哪里知道她却是这般不中用的……当下脸色一沉,“既然丞相小姐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今儿又来作甚?”微微沉了一沉,声音又是递了好几分,“来人,送客。” 陈书棋算是回了神,神情稍霁,便悻悻的道,“今儿倒是我的不是了,这厢的就给王妃赔不是了,还望王妃姑且的饶了这回吧!”她暗骂,差点就被若倾城气昏了头,却是把正事忘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再不能闹出什么大事来了,不然指不定的又给关上好几日。 若倾雪见她道歉,今儿又是东道主,便是不能大做文章了,故作出受了道歉的样子,软哝细语的劝着,“大伙儿有话好好说,可别再动气了。”她的眼光扫了若倾城一眼,她可没忘那讽刺的笑声。 经这么一闹腾,也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没一会儿,就开了宴席。 大厅内摆了几张小桌,精致玲珑;大厅外则是大开宴席,八仙桌上好酒佳肴。 可谁都知道,这次宴席的主要人物都在大厅内。 若倾城和尉迟寒是坐于一处的,等位置落定,她才趁闲抬眸一扫,只见整个大厅布置无论是墙壁之上的纸墨笔画,亦或是屋内桌椅摆设,都隐隐的透着一股尊贵之气。 她暗想,这些个王爷果然个个都不是吃素的,都道景王尉迟彦易一身贵气逼人,却道是无外戚相助…… 现在这盘棋算是因为那场宫宴的赐婚彻底打乱了。 今日的这个座位倒也是分得颇有学问! 尉迟彦易与若倾雪自然居于主位,可偏偏的,尉迟寒与她的位置在次位之上,而对方同样居于次位坐着的是尉迟恭与宫眉……她嘴角抽搐,这不是白白的让别人觉得尉迟寒越了尉迟敬去吗? 反观方才坐于她们斜对方的尉迟敬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甚不在意的样子,活活的就闲云野鹤的淡泊性子。 她在观坐于她们下方的尉迟轩宁,硬是一副孩子气,这会儿居然冲着她吹鼻子瞪眼的,活脱脱就个没断奶的。 她想,如若他没明确的站在尉迟寒这方,些许正应了他的福王的这个号,可现在,他倒是……如若有一天尉迟寒争不赢了,他不是安王,他亦不是福王了。 她眉眼再一挑,却是瞧见陈书棋也坐于大厅…… 尉迟彦易与若倾雪总算是姗姗来迟开了宴席。 尉迟恭倒是忍不住的开腔,颇有些怒气的道,“三弟真是好大的架子啊!”他眼光瞪了一眼尉迟寒与若倾城这边。 尉迟彦易拱手赔笑道,“二哥的性子倒是极了,今儿好歹有这么多的客人,我们自家人还能说得过去,可要是怠慢了客人倒是不好说了。” 尉迟恭拂了拂衣袖,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和倾雪就以这杯酒赔罪了。”尉迟彦易与若倾雪各喝了一杯酒。 也不知道尉迟恭那身的怒气从何而来,这会儿又是把枪口指着尉迟寒道,“三弟今儿倒也是面子大,连六弟居然也请了来,可要知道我们这六弟向来就不出席这种宴席的。” 尉迟彦易笑道,“今儿我看我还多亏了倾雪,不然这六弟还真请不来,六弟你说是不?” 尉迟寒举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手里捏着空酒杯,“以前是俗物缠了身,今儿倒真是乐于空闲就出来走走了。”他语气冷淡,倒算是解释了一番。 尉迟恭冷哼一声,“六弟这话倒像是说我们兄弟其他之人偷懒了一般。” “我看我该是自罚一杯酒了。”尉迟敬忽然是插了嘴进来,说着便是猛饮一口,大笑道,“六弟定是帮着把我的那份也做了才这般忙得。” 尉迟恭一记冷光射向尉迟敬,尉迟敬倒是没有瞧见,自顾自的说笑着。 尉迟轩宁也插了话,“六哥定也是忙了我那份儿,不然我每日可不会这么闲。” 若倾城感受着才说了几句话就尴尬的气氛,也颇有感慨,这帝王家…… 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不注意的就把酒杯挥到了地上。 酒杯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像是晕开了波纹漾了开去,侵入空气里。 纸鸢忙是开口,“王妃,你没事吧?” 若倾城摇摇头,回了神才注意到屋子里的目光全部看向了这边。 她弯腰伸手就准备拾碎片,倒是纸鸢抢着动了手,“王妃,还是我来吧!” 若倾城微微点头,歉意的看向大家,却见尉迟恭目光凛然,紧紧的锁住纸鸢,然后一转,却是紧盯着她 v9 比试 若倾城迎上那探究的目光莞尔一笑,眸子清澈如山涧泉水,从进了大厅过后纸鸢便是一直站在一旁伺候的,可尉迟恭却是没有正眼看过她,自然是忽略了她身旁的纸鸢…… 尉迟恭眸子晦暗不明,脸色阴沉,愈发的有些狰狞,忽地嘴角却是牵扯出一抹讥讽的笑,他目不转睛的紧盯着若倾城,却像是搜寻着东西。 逐渐的,他面上倒是平静了下来,可捏住酒杯的手却是青筋凸起,一瞧,便是明了他仍旧是滔天怒火得不到挥发。 宫眉瞧出了尉迟恭的异样,且见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若倾城,当下也是怒火攻心,却不敢表现出来,轻声细语的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尉迟恭一怔,才是真正的回了神,他端起酒杯就猛饮一口,目光清冷的道,“没什么!”他居然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忽地目光凌厉的扫向尉迟寒。 尉迟寒把刚才的一切都收入了眼底,感受到尉迟恭那凌厉的目光却不曾知晓般的拉起若倾城的手,温柔的问道,“可是受了伤?” 这些日子众人也算是听了一些谣言,说什么若倾城虽相貌不佳,但仍深得尉迟寒的宠爱……一听这些,熟知尉迟寒性子的人都当是听了笑话,可今日一瞧,却尽是如此,不免错愕。 那陈书棋更是气得把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摔,“哐当”一声倒是异常引人瞩目,只见她气得牙齿都压得咯咯作响。 若倾城愣神,也难免就跟着他的语气回答,“不碍事的。”看向众人,歉意一笑,声音不大不小,不卑不亢,“都是我的不小心,倒是扫了众人的兴了。” 若倾雪暗骂,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却像是用这样的目的吸引众人的注意。她一笑,拿出女主人的姿态,大方的道,“妹妹尽说些客套话了,这屋子里的人也都不是外人,用不着这般客气的。” 若倾城一笑不置可否。 陈书棋阴沉沉的声音说道,“要说安王妃今日之举倒是颇有些不妥,要是在外面,指不定就被说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女子了,岂不是活脱脱的就丢了安王的面子,丢了皇室的面子?”她的话像是瘟疫般,顿时大厅就尴尬了下来,谁也不去接这个口。 尉迟敬轻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就如放浪不羁的诗人豪爽,众人却也被这笑笑得有些发憷了。 他足足是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目光看向陈书棋,“要说丢了皇室脸面的人,谁能抵上你与我?” 若倾城倒是错愕了,这尉迟敬为何三番两次的为她解围? 不止若倾城,众人皆是错愕,尉迟敬的性子虽抵不上尉迟寒的拒人千万里的冰冷,但也是不爱管闲事的主儿,可今儿? 陈书棋脸色一垮,“尉迟敬,我与你早已经毫不相干,你这番姿态是为何?难不成想都撕破了脸皮才好看?” 尉迟敬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好不潇洒的道,“你倒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陈书棋先前已经是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撒,这会儿算是没忍住的就朝着尉迟敬扔了一个酒坛过去,泼皮骂道,“尉迟敬,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 只见那酒坛在空中飞速旋转,却是带着撕破了空气的咻咻声,刹那就到了尉迟敬的面前。 尉迟敬手里的扇子忽地一落地,就见不早不晚的他就低了头,刚好躲过了酒坛子,拾起扇子呢喃自语,“看来是醉了,连扇子都拿不住了。” 可要知晓陈书棋那一下子使了多大的力,那酒坛就一路飞跃朝着宫眉的地方射去。 宫眉却像是愣在了原地,双目圆睁没有任何反应的等着酒坛砸上来,看了酒坛就到了跟前,只见尉迟恭一伸手就稳稳的接住了酒坛,更是散了酒坛上面带着力道,明明是慢慢一坛酒,却不见一滴酒洒落出来。 尉迟恭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表妹,你的性子该收收了。” 陈书棋倒是少见的一缩脖子没开口辩驳。 尉迟彦易见此开口缓和气氛,“二哥的古武看来又是精进了不少啊!” 尉迟恭放下酒坛,甚是不在意的说着,“说到古武,我们倒是要祝贺六弟了,听闻六弟的身手甚是了得啊!”顿了顿,“六弟媳的身手却说也不相上下的。” 这话虽是平淡但火药味却是十足的…… 一盘棋怕是因此又搅乱了。先前的步子,先前的人……所有相关的一切都得重新准备了。 本来三人之中尉迟寒一方是最没有实力的,可现在…… 尉迟彦易没有接这话,只是笑看着尉迟寒。 尉迟轩宁嬉笑的问道,“六哥,可真是如此……改明儿你的多指导指导我了,不然我又得被欺负了。”一脸委屈的样子非常不甘。 他帮忙转移了话题,尉迟寒也顺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乐得尉迟轩宁就要敬酒。 众人因此倒是没有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了。 若倾城趁闲目光扫向尉迟轩宁,他是真的没有长大,还是……早熟了。 自此,屋子里的气氛也算是缓和一下,没有方才的紧张诡异,众人虽不说每人脸上都挂着一张笑脸,但好歹也算是和和气气的用了餐。 这场宴席到此可没有结束,亦或可以说是才真正意义上的开始。 尉迟彦易宣布道,“众人请到比武场一聚,好戏还在后面。” 整个西凉国,亦或是整个大陆,人人都崇尚古武。因此每逢大小节日亦或是宴席,都常常会举办一场比试,已娱众人。 不过这种比试往往都是像看大戏一般,久了也是平淡无味,而这种时候往往就少不了主人家的推波助澜了,拿出个什么物件作为奖励,如若物件稀奇,自是少不了一番争夺…… 等众人移位到了比武场上之时,若倾城才微微吃惊,方才还没有注意,此刻才算看清楚若倾雪举办的宴席声势是多么浩大了,一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羡慕了?”尉迟寒忽地开口说道,“等哪日你的生辰,也是如此,可好?” 若倾城无聊的看了尉迟寒一眼,哪日?今日就是,却是瞧出他没有用心的,不然早就是合了八字的人怎会不知呢? 往年到了这日她倒是喜欢溜出若府,因为他们会为她庆生的,可是今年今日,却是这种光景……心里一时是说不出的苦涩与失望。 尉迟寒瞧着她的神色,嘴角勾抹出笑意,“放心,到了那日我定是不会让你失望的。”多么信誓旦旦的样子啊! “话说多了小心闪了舌头。”若倾城走到安排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尉迟寒一怔,也跟了上来。 忽地场子就是安静了下来,一瞧,却是尉迟彦易出现在了比武台上。 蓝色圆领缺胯长袍衬着那挺拔的身子愈发的贵气。 尉迟彦易道,“今日共举行三场比武,每场比武只要站到了最后就算是胜利者,胜利者皆有一件物品相赠……第一场比武获胜可得一本地阶低级剑谱——舞蹁跹。” 众人都忍不住的吸了一口冷气,这景王倒是舍得出手,要知道现今整个西凉国现存的最高的古武秘籍不过就是玄阶高级,至于天阶倒是绝了种一般,再是难寻了……这一出手就是地阶低级,许多达官显贵大户人家都是吸了口气,心底却是有另一种打算。 “你这个三哥倒是舍得出手。”若倾城低声的笑道。 “你想要?”尉迟寒道,“这剑法听上去倒是适合女子用的。” 若倾城拨弄着手里的茶杯,笑道,“是好东西谁不想要?”不过她倒是纳闷了,今儿这个比试规则就是车轮战,谁有那般本事的抵住一轮一轮的比试啊! “真想要?”尉迟寒重新问了一遍。 若倾城郑重的点了点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想上去帮我赢回来?”虽是暴露了实力,可却是没有露出深浅,他这要是上去了,肯定有不少人会出手试探的。 却见尉迟寒对着一旁座位上的尉迟轩宁说道,“听见了?你六嫂想要那古武秘籍,你去赢了回来。” 尉迟轩宁哀嚎一声恶狠狠的瞪着若倾城。 若倾城也是纳闷……不过尉迟轩宁真有本事赢回来? “六哥,我可没那本事,方才我都说了,以后还请你多多指导呢!说不定以后还真有本事去赢回来。”尉迟轩宁话是说给尉迟寒听的,可眼睛却始终盯着若倾城不放,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一般。 “是吗?”尉迟寒淡淡的两个字一说,尉迟轩宁就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说着就站起身来。 若倾城终于是忍不住的开了口,“这完全就是车轮战,这么早上去是会吃亏的。” 尉迟轩宁冷哼一声,“哼!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尉迟寒皱眉道,“你六嫂是担心你,还是先等等吧!主角都是最后上场的。” “谁要她担心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尉迟轩宁倒是把尉迟寒说的最后一句话听了进去。 若倾城笑道,“放心,我肯定不是担心你,只是担心你待会儿输了,就没人帮忙赢那剑谱了。” 尉迟轩宁脚下一软,差点就没有站住了,等一站稳,他就像是瞪仇人瞪着若倾城。 若倾城倒是毫不在意的品着茶。 尉迟寒心里好笑,他这七弟这次算是碰上了厉害的主儿了。 “谁想试试就上场吧!”尉迟彦易说了这话就飘然掠下了比武台子。 “我来试试。”只瞧着一五短身材肥头大耳之人提着一个大锤就跳上了台子。 要说今日这场宴席,除了达官显贵,自是少不了江湖人士……许多时候人们就是靠着这种场合拉拢人才的。 “泰山这里请教了。”那五短身材之人拱手冲着大伙儿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若倾城噗嗤一笑,泰山,倒是人如其名啊!不过就要看看他有没有泰山之势了。 这有人开了场,便立马又见一人影窜了上去,动作神速敏捷,等那人一停在台上,众人倒是好笑了,因为这人却是与泰山形成了反差,只见他高高个子,瘦骨嶙峋,像是营养不良。 他拱手,“大伙儿都叫我灵鼠,请教了。” 都属江湖人士,向来是自由惯了,今日也不过是路过进来混一顿饭吃,所以也没那些架子,更是直爽惯了,当下两人便是动了手。 泰山每迈出一步,大理石的台子却是微微颤抖,他缓慢的挥动着手里的重锤,带着一股凌厉之风,却是能瞧出那重锤的重量不一般了,可他却轻而易举的挥动着。 而反光灵鼠,倒是没有慌张,面上却是隐隐的兴奋,双目更是清澈明亮的盯着前方。 光是这样一看就知道这两人皆不是蝼蚁之辈。 若倾城偏头见尉迟寒,小声的道,“你说今日真是生辰宴席?” 尉迟寒微微一愣,眸子深处闪过赞许,嘴上却是道,“难道不是?” 都是聪明人,说话也不用太直白,轻轻一点也都懂了。 “看好戏吧!错过了好戏可不值当。”若倾城的目光重新投入台上,只见台上的打斗已经愈发的激烈了。 泰山虽是气势汹汹,但在那叫灵鼠之人的手里也没有讨到多少的好处,那灵鼠却是不辜负了那名字,动作敏捷迅速,一闪一躲之间,尽数化了泰山的猛烈攻击。 泰山眼见着招招落空,也是愤怒难堪,手上的动作猛烈挥舞,带着烈风作响。却瞧灵鼠每次都躲了开去,更是在言语上激怒泰山,使得泰山气势大乱。 若倾城叹息一声,胜负已定了。 没多大一会儿,灵鼠猛然掠到泰山后背,双手合掌,重重一挥,却瞧着泰山轰然倒地。 “承让了。”灵鼠双眼带笑意,有些神气,“谁还想赐教?”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却又见人上场了。 打斗愈发的激烈了。 尉迟轩宁在一旁看着也热血沸腾的道,“六哥,你说我什么时候上场啊?” v10 阴谋 灵鼠靠着动作敏捷伶俐,外加一身古怪功夫,却是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无人能挡无人能敌,好生威风。 “该你表现了。”尉迟寒冷眼看着场上的情形,嘴角微微扯动。 尉迟轩宁“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终于轮到我了。” “六弟,你也看上了那东西?”尉迟彦易见他站了起来,温煦一笑,“早知道我就送了你去。” 尉迟轩宁挥挥手,甚是不在意,“就那破玩意我才看不上,不过是有人想要罢了。”瞪了一眼若倾城,可眼里分明十分兴奋。 “哦!”尉迟彦易顺着尉迟轩宁的目光往若倾城一看。 若倾城倒是毫不避讳他的目光,迎了上去,她淡淡一笑,“景王不会介意吧?” 尉迟彦易一愣,眸子深处闪过一丝阴狠,面上春风依旧,“怎会介意?” 尉迟轩宁听不惯这些客套话,笑道,“我去了。”一甩长袍,他就特拉风的飞跃上了台子。 “敢问这位是?”灵鼠明显一愣,目光朝着尉迟彦易的方向看了一眼。 “哪里那么多的废话,赶紧动手。”尉迟轩宁脾气有些不耐烦,气势瞬间转变,怒喝一声,“动手吧!” 灵鼠目光凛然,也是猖狂的一笑,“好大的脾气,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今儿不教训……” 话没有说完,灵鼠面上却被重重的挥了一拳。尉迟轩宁猖狂的道,“哪里那么多得废话!” 灵鼠一抹嘴角,却是几丝鲜血,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小子找死!”身影一闪,只在空气中留下一抹淡淡的影子。 尉迟轩宁双眼一闭,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流动,嘴角却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只见猛地,他身子一弯,单手握拳就重重的挥了出去,而那本已经消失的灵鼠却重摔在了地上。 “就这点本事?”尉迟轩宁站在灵鼠的面前,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灵鼠。 灵鼠目光一沉,“技不如人,我输了。”他站起身就下了台子。 尉迟轩宁笑道,“还有谁想上来试试?” 只见台下的众人议论声四起,却是没人赶上去。 若倾城忽地觉得有趣了,这灵鼠难免是表现得有些太不中用了,方才战胜了那么多人,这会儿只是简单的两招就被打败了。她转头冲着尉迟寒一笑,“你这个七弟还真厉害!” 尉迟寒一笑,“虽是比不上你,但赢来灵鼠还是绰绰有余的。” 若倾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剑谱怕是已经到手了。”这戏难免是抬不过好看了。 果不其然,台上是再没有人敢上去了。 尉迟轩宁难免失望的摇了摇头,拿了剑谱就下了台,一下台就把剑谱往若倾城面前一甩,“给。都是些不中用的,却是没人敢上台了。” 若倾城拿起剑谱翻了两页还算是有用,她抬头道,“还是七弟太厉害了,一上台就吓得众人不敢与你比试了。” 这话明明是赞扬的话,可听在尉迟轩宁耳里却觉得怪异,“哼!也不看看我是谁?” 尉迟彦易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倒是让得几人笑了一笑。 “众人可要努力了。”尉迟彦易上台扫了场下一眼,“接下来就是第二场比试,至于比试的奖励……”手一挥就见有人捧了一个盒子上台,众人皆是伸长了脖子往前凑,毕竟第一次的奖品就那么厉害了,众人皆是看一看盒子中的东西了。 若倾城笑道,“这场戏是越来越好看了。”顿了顿,问尉迟寒道,“你可知道盒子里面装了什么?” 尉迟寒目光一凝,摇头。 尉迟彦易亲自揭开盒子,顿时一股药香就溢了出来,药香浓郁可见不是一般的药品,却见众人神色皆是一变。 尉迟彦易见众人神色,便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盖上了盒子,笑道,“这里面装着的丹药是——破阶丹。”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皆是吸了一口冷气。 要知道这破阶丹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药性正如药名一般,对于突破六阶的人可是具有大大帮助。 更要知道,突破六阶对于古武修为之人十分重要,有些人有可能一辈子就困其在六阶……而现在具有破阶丹过后,对于突破的成功性提高了百分之五十。虽不是百分之百,但仍旧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你府里可有这么多宝贵的东西?”若倾城笑着问尉迟寒。 尉迟寒反问,“羡慕了?”目光一亮,“如若你想要这些东西,我倒是可以帮忙去搜寻的。” 若倾城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翻着剑谱笑道,“有了这剑谱就满足了。” 尉迟寒一想,对于她来说,这破阶丹是没用了。 尉迟彦易一下场,台子上就是迫不及待的跳上了人开始打斗。 尉迟恭笑道,“三弟真是大手笔啊!” 尉迟彦易毫不在意的一笑,“今日可是爱妃的生辰,这些东西倒是身外之物了。” “王爷。”若倾雪垂眸娇羞的叫了一声。 尉迟彦易爽朗的笑,“二哥快事别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你瞧,她可是生气了。” 尉迟恭冷冷的扫了若倾雪一眼,“倒是不知道三弟这么疼爱妃子。” “哪里哪里!”尉迟彦易笑得愈发温煦了。 下面谈笑连连,台子上的打斗也愈发激烈。 虽说这场比试众人的古武修为不是很厉害,但好歹也是集了各家的古武秘籍,打斗方式也算是应有尽有,弄得人眼花缭乱了,却是不可多得的——大戏。 最后经过一场比试,这丹药却被一个朝中大臣夺了去,至于理由,大伙儿也都知道这大臣家里有个不争气的犬子…… 若倾城有些隐隐好奇了,按着前面两场的奖品,这第三场奖品该是多么的厉害才能压得住场面啊! 尉迟寒瞧着她这般模样,心里倒是笑了笑,她这样子多少是有些人气了。 “至于第三场比试的奖品……”尉迟彦易鼓了鼓手掌,就见有人抬着一个纸筒子上场。 若倾城是没有瞧出这是什么玩意了,不禁纳闷,难道珍宝都返璞归真了? 正在她纳闷之时,尉迟彦易就笑着道,“此名叫‘烟花’,据说其燃放漫天灿若星辉,是不可多得物件!” 若倾城本是绷着的一个心弦刹那,不是松了,而是嘭的一声就断了。她嘴角使劲儿的抽搐,眼角胡乱跳动,倒是极力的忍着,不然一下子就要大笑出来了。 她还道是什么奇珍异宝,本是等着打开眼界的,却不知道尉迟彦易居然拿出了这么一个玩意,难不成真没宝物了? 尉迟寒眼角扫到她强忍的笑,低声问道,“很好笑?”若倾城点了点头,他却一本正经的道,“传说这‘烟花’的制作方法古今只有一人知道,而那人现在却是隐居世外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出了这么一件稀罕物。” “呃?”若倾城错愕,好吧,她也不知道这玩意的制作方法。 “你想要?” 若倾城定睛看着尉迟寒,今儿怎么他一个劲儿就问她是不是想要,难不成是想讨好她?可他有必要讨好她吗? 尉迟寒被她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不想要?” 若倾城足足看了好一会儿,“其实你不用问我的。” 本来还少许挂着温柔的脸刹那就冷了下来,“你只需要说你要或是不要?喜欢或是不喜欢?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 若倾城听着他话里的霸道,却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答了,索性的就装了哑巴。 要知道这烟花虽是抵不上前面两件物件的实用,但对于这些看管了稀罕物的达官显贵却是十分稀罕的,只恨不得都得了去。 尉迟彦易继续道,“当然,烟花筒子不止这么一个,而是足足的五十个……要知道这一点燃,整个帝都半边天都会被点亮的。” 尉迟彦易见已经勾起了众人的喜欢,便是自觉地就退了下来。 这会儿上场的人可是越发的多了,其中有江湖人士得了想讨好达官显贵的,也有达官显贵得了想自娱或是送进宫的…… 看着场中站着的那些人,若倾城摇头笑笑,真是……忽地,她眼光一亮,这烟花如若真是那般的稀奇,莫不是与她乃同道中人,皆是穿越…… 尉迟寒愈发弄不懂她心里的想法,只瞧着她一会儿无精打采十分失望,一会儿却又是精神抖擞异常欣喜,“这会儿改变注意了?” 若倾城点了点头。 “那需不需要七弟再帮一次忙?”尉迟寒话一落地,尉迟轩宁立马不愿意了,“这次就是打死我也不去了,谁要是喜欢去谁去。”索性的双眼一闭,懒得看尉迟寒威胁的目光。 若倾城挥挥手,“谁说有兴趣了就一定要夺了过来?”她只需要等人燃放的时候观察一下就能确定心里的疑惑了。 尉迟轩宁急忙道,“六哥,你可听见了,你要是再逼我,我……我一辈子就不理你了。” 尉迟寒与若倾城皆是闭口不说话,静观场上的打斗。 打斗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进入白热化了,最后只见一人站在台上厉喝一声道,“还有谁想上来赐教?” 只见一个人影落在台上,此人却是尉迟彦易! 众人弄不懂他心里的想法了。 只见尉迟彦易拱手的道,“今日也是爱妃的生辰,我就在这儿讨个好兆头了。” v11 打斗 “嘭。” 一个人被砸下了台子,足足是滚了十来米左右才终于停了下来。 尉迟彦易的神情显得十分轻松,温润一笑,“还有谁想上来赐教?”目光淡淡的扫过场中一眼。 场中之人虽是已经料到尉迟彦易的武力高强,但仍旧不免吃惊一番,要知道方才那人可是接连战胜了四人,但在他的手里却是没有占到丝毫便宜,更甚是连他的衣角都不曾碰到。 若倾雪见他这般厉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却是愈发的显得虚伪了。 尉迟彦易清朗一笑,“有谁想上来赐教?” 场中一时安静了下来,相互看看,却没人再敢上去。一来是他的身份尊贵,就算是有人强过了他,却是没人敢上场;二来则是因为他的古武修为实在是太过高强…… 尉迟寒忽地一问,“真的不想要?” 若倾城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在一旁的若倾雪额拿着手绢掩嘴笑道,“三妹妹,你要是真的希望,不如就让安王去帮你夺了来吧!不过……”她看向尉迟寒的目光却是有些轻蔑的。 尉迟寒对于这种目光也算是少见多怪了,没有多大的在意,倒是若倾城眉毛一挑,怪异的盯着若倾雪一看。 若倾雪只觉得炎炎夏日犹如冰天雪地,浑身一个抖颤,她是知道若倾城的厉害的,可现在却不能容忍她露出害怕的眼神,也只能硬着头皮硬撑了,回了一个眼神回去,但眼神却是飘忽不定的。 若倾城也不知道为何,看见若倾雪那般的轻蔑的看着他,她心里就有些不爽快,等反应过来才知道,她是有些反应过头了。可仔细一想,现在他名义上好歹也是他的丈夫,怎能容忍别人这般轻视。 若倾城冷冷开口,“你就这般肯定景王一定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她语气轻轻,但隐藏着的敌意与蔑视却是彰显无疑。 若倾雪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截,仍旧怯怯的回答,“怎……怎么,难不成你还有本事得了去不成?”她是不敢明着说尉迟寒的不是的,可若倾城却是实在没有放在眼里,就算她的古武强过了她去…… 随着她的话,主位之上的众人目光都投了过来。其中尉迟恭的眼神最具探究意味,而陈书棋的眼神最具的是轻视,而宫眉的目光却是微微一沉,至于尉迟敬却是有些不明其意,再看尉迟轩宁,明显的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若倾城对上尉迟寒的目光,笑道,“王爷不会怪罪我吧!”似问非问的语气…… 尉迟寒却是瞧出了她眼里的战意,便点了点头,“别太逞强,就算是敌不过三哥,你能在他手下过上几招也是好的。” 若倾城勉强一笑,牙齿却是紧咬,他就这么的看轻她? “自是不敢逞强的。” 话一落地,人已经从座位飞掠了出去。 衣袂翻飞,墨发张扬,从天而落,似带着几分脱离尘俗的味道。当阳光落在她的衣裳上,映着和煦的光,素色显得温柔淡雅。 “赐教算不上,小女子倒是想讨教一下了。”一上场,若倾城还算是十分谦虚的拱手说道。 等她一开口,伴着那好听的声音,许多人才算是回了神,定睛一看,却是觉得今天前面的所有一切在现在看来都不显那么惊奇了,因为当下的这一切足以帝都流传好几日了…… 只要是关于尉迟寒与若倾城的一切,都足够帝都讨论几日了……也不知从何开始,只要沾了两人名字的事件都是坊间争相传诵的。 尉迟彦易看清来人,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凶狠,尉迟寒这是要做哪般,居然是派了一个女人上来,难不成他想靠着女人来羞辱自己? 他面上一笑,拱手道,“原来是弟媳啊!六弟怎么不上来,让你上来了?” 若倾城觉得这话刺耳,但面上还算平静,“王爷本来是想上场的,可怎奈我见景王的一身武艺高强,所以想来讨教讨教了……景王莫非是嫌我一介女子不能?” 尉迟彦易连忙笑道,“常言道:巾帼不让须眉。说不定弟媳比我还厉害呢?”他的笑始终是挂在脸上的,笑得久了,嘴角惯有了一个弧度,一看就觉得虚假。 若倾城笑着,“那景王可不要手下留情哦!” “自是……。” 尉迟彦易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若倾城双足轻点,几个纵身就到了跟前,他暗暗吃惊,但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双掌握拳迎着那股来势汹汹的力道迎了上去。 “嘭。”空气被荡起波纹,仿若还能瞧见两股余力在空中的交战,“嗤嗤”作响。 尉迟彦易连着后退了五六步,似是不相信的盯着自己的双拳,方才那股力是她发出来的吗?怎么那样厉害?而若倾城也在空中一个翻转,落于地过后仍是接连退了两步才算稳住身形,她一上场就使了十层力道,也没能在他的手里讨到多大的便宜…… 战场之上都是瞬息万变,一招之间虽然没有讨到多大的便宜,但若倾城身形一动,手中的一条白绫却是一条巨龙开始在空中翻腾,带着凌厉的杀气,气势凶猛。 尉迟彦易微微一愣,双眸漫上凝重,只见他手一动,藏在腰间的一柄软剑就挥了出来,在阳光下,那柄薄如蝉翼的软剑泛着深寒的幽光。 一柄软剑,一条白绫,交缠在空中。白绫虽柔软,但在若倾城的手里却比那凌厉的长剑丝毫不差,反而因其柔软游刃有余。 尉迟彦易本想凭着软剑斩断白绫,可那白绫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每次只要软剑一接近就灵巧的避了开去…… 两人的打斗愈发的激烈难分。 若倾雪瞳孔逐渐睁大,到了最后使劲儿眨巴了几下,才总算是确定那人是若倾城没错,是若倾城那般厉害没错。 宫眉微微惊讶过后就回了神,笑着对若倾雪道,“你这三妹妹不是一般厉害啊!” 若倾雪嘴角扯了一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呵呵……是、是吗?” 宫眉笑得愈发的温柔了,拉起若倾雪的手道,“你三妹妹这么厉害,就是不知道妹妹你的……” 若倾雪笑得愈发难看,“我、我……”谁都知道若家女儿若倾离的厉害,却从没听说她的厉害。而现在又冒出一个若倾城,显得她……。 宫眉满脸带着笑就等着她的答案。 可若倾雪咬了半天舌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尉迟轩宁脸上闪过几抹赞许,可面上却是过意不去的道,“哼!一般一般。” 尉迟寒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想去试试?” 尉迟轩宁连忙摆手干笑道,“六哥,你近来怎么这么爱说笑了?” “你认为是玩笑?” 尉迟轩宁认真的点头,就算是打死他也说是玩笑,不然六哥生气起来可是有些吓人的,想想上一次生气的情景,他竟是有些后怕了。 场下闲聊的同时,场上的打斗也一时难以分解。 “嗤。”白绫被斩断一截,散落在地。 而尉迟彦易也没有讨到多大的便宜,方才被若倾城一脚踢在了手肘上,现在还隐隐作疼。 “想不到弟媳还真是好本事呢!”尉迟彦易眸子幽深不见光,捏着软剑的手青筋凸起。 若倾城看着被削断的白绫,心里凄然,她手中的白绫何时这般情景,“景王一身武艺也不差!只是不知这场比试还需继续?” 尉迟彦易眉眼一挑,他知道这场比试继续下去最多是两败俱伤,是根本就不可能分出胜负的。 他一笑,“既然弟媳已经生了退意,我看今日的比试就到此为止吧!” 若倾城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恬不知耻了,他这般一说,好像是她占了便宜一半。 尉迟彦易接着道,“至于这些烟花,就让给弟媳吧!” 好一个让字! 没等若倾城继续说话,尉迟彦易就已经跳下了台子。 若倾城见此也不明白她方才是为了争哪口气就上了台……她微微摇头就准备下台,却是被一人叫住。 “我上来请教请教。” 若倾城抬眸望去,却见尉迟恭站在前方。 她冷冷一笑,尉迟恭这般情景不是摆明了说尉迟彦易不是她的对手,扇他的耳光吗?真是好计谋啊! 果不其然,尉迟彦易的脸色显得十分难看,夹杂着最初的怒气,已经有些狰狞恐怖了。 尉迟恭却是没有瞧着这种情形,面带微笑的等着若倾城的话。 若倾城此时冷静下来已经没了战意,便是不想再战,何况她一想,凭着尉迟恭的古武,她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讨不到好,还不如知难而退。 她张口变准备回答,可尉迟恭已经抢先道,“弟媳可是不敢了?” 激将法! 但是对她却是没用的,“方才已经战了几个回合了,现在是有些累了。难不成昆王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占便宜?” 尉迟恭笑道,“弟媳也可以叫六弟上来帮你啊!我不介意的。” 若倾城冷然一笑,真是打的好主意啊! “昆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就凭王爷现在的古武修为上来,难不成是出丑?”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这话一出,议论声顿时掀起。 也是,有谁愿意这样贬低自家的丈夫。 可此刻若倾城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事,而是想着千万不能让尉迟恭探到尉迟寒的底线。 v12 实力 尉迟寒哑然,目光错愕的看着若倾城,他是真的没有想出来她居然会这样说。虽说她是在帮他,可这方法确实是有点……那个什么了。不过心里却流淌着一种说不出的甜蜜。 与他反应截然不同的尉迟轩宁则是勃然大怒,她居然敢这样说他的六哥,“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前方就怒喝道,“你、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六哥,我……你、你要是再说,我铁定不会放过你。” 若倾城眉头一皱看了尉迟轩宁一眼,然后目光移向尉迟寒,他的眼里却是没有不高兴,她释然道,“昆王难道是想强人所难?可就算如此,你胜了,别人也会说你胜之不武的,当今的西凉国谁不知道昆王的一身好武艺啊!”顿了顿,笑道,“但我相信王爷是废物一说也算是闻名天下了,这般比试却是不公的。” 尉迟恭明显没有料到她会这么一说,顿时哑然,不知如何辩驳,随即回了神也算是知道她是在帮他开脱了……才那么几天,难不成是有了感情?多么好笑的两个字啊! 在他的眼里,感情两字就是无稽之谈,一直以来,只有利益一说,为了利益,任何东西都可以抛弃的。何况只有短短的那么几天,能有什么感情? 他不禁想起母亲,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那么多年的付出都不曾讨到他的欢心与喜爱……到了现在却是剑拔弩张的关系了。好笑,好笑,真好笑。 他猖狂一笑,大声道,“弟媳这话可有些不符实了……这几天帝都之内可都在传呢!传六弟早就不是‘废物’了,而且一身古武修为甚是厉害。”他看向尉迟寒,目光凛然,话却仍旧是对着若倾城道,“安王妃这真是担心安王,不过……小心了。” 尉迟恭猛地一挥,力道就如猛虎下山,气势恢宏不可一挡。此招正是——虎啸拳。 若倾城身子犹如浮叶刹那便被大风刮上了天空。她身子在空中停顿了好几秒,衣袂翻飞,映着耀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 她俯视着下方,讥笑道,“想不到昆王还真喜欢强人所难。” 尉迟恭冷然一笑,“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在我的眼里就没有什么不同。”猖狂与自信,他是那般的耀眼,甚至于一切达成目的的手段在此刻看来皆是显得不那般卑鄙了。 他身子一纵,顿时弹跳了起来,犹如离弦之箭,朝着若倾城的方向飞射而去。 “小心。”坐在席上的尉迟寒不禁出声,身子一纵也飞射了出去。 若倾城看着尉迟恭飞来,心一紧,也顾不得其他,身形一松,急速下降,刚好躲过了他的一击,可是尉迟恭的攻击太快了,夹杂着气势也太过凶狠,她仍是没能避免,被余力波及。 她连着退了十几步,在地上也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等稳住身子闷哼一声,血腥的味道立刻弥漫在口腔之中。 可是尉迟恭并没有放弃,下一招的攻击已经攻了过来。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尉迟寒挡在她的前面,手一挥,就化解了尉迟恭的攻击。 他生气了,这是所有之人都看懂了的。 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这么生气,他脾气虽不佳,但生气的次数却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甚至是别人骂他废物的时候也没有见他生气。往往在那个时候,他看上去风轻云淡一般,就像是那“废物”不是他。 可是此刻的他? 他眼眸中寒光一闪,嗜血的暗芒冰冷骇人,声音也如从堆尸成山、血流成海的战场上而来,萧瑟凄凉,“没事吧?” 若倾城抹掉嘴角的鲜血,抬头往他。他的身子挺拔欣长,他的后背宽厚沉稳,没来由的就安心下来,笑道,“没事。” 尉迟寒回头,望见她唇上的一丝血迹,心一沉,掉入了深渊。 尉迟恭见他终于上场,手上的动作也微微停了下来,“终于舍得上场了?”他终究是看不起尉迟寒的,做了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尉迟寒安慰的看了若倾城一眼,回头,刹那间神色一变,无比的冷静,“你会后悔的。” 尉迟恭癫狂一笑,“我的人身字典从来没有这两字。” “会让你知道的。”尉迟寒冷静的可怕。 就在剑拔弩张的之时,一直站在尉迟寒身后的若倾城笑道,“还是让我来吧!昆王方才那么想与我比试,要是我这样就下场了,岂不是落人口实?” 尉迟寒身影一顿,转身看着她,只见她微微点头,他的心便是安静了下来,上前几步,却是站在了她的身后。 尉迟恭错愕的看了若倾城一眼,眼里有不屑,凭着她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对手。难道她的实力不仅如此? 目光凝重起来。 若倾城上前两步,笑道,“昆王,继续吧!” 场下之人这时才回了神,皆是一副惊恐的样子看着台上的若倾城,她们有些不解了,这若倾城莫不是真傻了,都打不赢了还要上场?那尉迟寒也不阻拦一下,难不成他真是没本事的,只有躲在女人的背后? 尉迟轩宁也暗暗着急了起来,现在这种情况,她还能坚持下去吗?他也不笨,此刻他也算是知道她极力的掩饰着六哥的实力……虽然这一切皆是因她而起,但他知道六哥向来都是一个冷静的人,六哥那般做自有他的道理的。可? 而他一旁几人的神色也皆是有些不对劲儿了。 尉迟彦易心里一沉,面上苍白,他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是那么厉害的人物。至于一旁的若倾雪则是早就已经痴呆了。 而尉迟敬则是愈发的兴奋不已。陈书棋却是面露不甘,再看那宫眉,目光微微一沉,嘴角扯出一抹晦暗的笑。 …… 若倾城凌空飞了起来,在众人见鬼的表情中就犹如谪仙一般的腾空飞了起来。 她墨发张扬,她裙角飞舞,她手中白绫腾飞,带着的却不是方才的气势,此刻的她,周围空气波动,以她人为中心犹如漩涡旋转了起来。 八阶,这是八阶,多常年了,整个西凉国都没有几个古武八阶的人出现,而且还是她那般的年轻。 若倾城笑了,笑得那般炫目多彩,此刻的她在众人眼中不是丑女,而是一位强者的崛起那般刺目。 所有人都知道,从今以后是再也没有人敢笑她了,一个八阶的强者足够引导一方势力,一招之间足以颠覆一个省城。 “九天飞舞——” 随着一声娇喝,两条白绫幻化出千百条白绫的影子,360度无死角的朝着尉迟恭围攻而去。 尉迟恭也只是微微一个慌神,却是致命之处…… “嘭。” 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见了,尉迟恭飞速的后退,最后砸在了柱子之上。 “咔嚓。”柱子发出微不可闻的碎裂之声。 尉迟恭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他知道方才是他大意了,这么些年来,他从来没在别人手中这般的吃亏…… 若倾城一招完毕,见尉迟恭已经这种情况,心里一笑,她也算是除了一口气了,方才他居然打伤了她,她那么骄傲,却是……她是不允许的。 她知道自己已经透支了真个身体的力量,终于撑不住了,她的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急速下坠。不过此刻的她嘴角却是挂着笑的。 尉迟寒身子一纵就接住了她,着急得就问道,“是不是伤得很重?” 若倾城落在他的怀里,抬眸一笑,强撑着身子道,“没什么大碍的,休息几天就会恢复的。” 尉迟寒却是握住她的手腕,刹那,她便是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腕传来,片刻,身子也是稍微的好转了。 她抬眸微微一笑,“浪费了……” 尉迟寒目光一沉,瞧着她这种情形,语气却是没有加重,温柔的道,“你没事就好。”他此刻的关怀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了。 若倾城定睛看了他两眼,最后移开看着尉迟恭,笑道,“昆王对于刚才的赐教可满意?” 尉迟寒推了推宫眉伸来的手,站直身子道,“好功夫。”他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为什么他那个六弟不顾一切的愿意娶她了。 可他终究是算错了,他错在认为都像他一样,皆是从利益出发看遍一切。 若倾城今天的这场比试算是风华万千了,相信只需半日整个帝都皆是沸沸扬扬了,几日之间整个西凉国皆知…… 以后的她再也不是丑女了。也没人敢那么说了。 跳上台子的尉迟轩宁也是有些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若倾城眉眼一挑,笑道,“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尉迟轩宁一愣,转头不看,“哼!还有力气挖苦人,就知道是没事了。”顿顿,“也只有六哥这么着急你。” 若倾城与尉迟寒相视一眼,沉默不语。 尉迟彦易上台现是询问了一番,见两人都没大碍才松了一口气的道,“今日的比试也算是圆满结束了……至于第三轮比试的奖品,弟媳怎么处理?” 若倾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尉迟寒已经抢先道,“爱妃,今日不也是你的生辰吗?” v13 线头 没有吃晚饭,若倾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翌日的午时了。坐起身子揉了揉眼,还有些不在状态。她恍惚记起昨天后来的情形,那漫天的烟花绚烂夺目,照亮了半个帝都……但烟花终究是稍纵即逝的,等到了落幕,整片天就黑了下来。 她现在想起就不禁的笑笑,他居然知道昨日是她的生辰!这个认知让她多少是有些吃惊的,他居然记得? 不过就算是记得,又有什么? 天气是有些闷热了,热得湿透了衣服,伸手抖了抖衣服,忽地,她的手就僵住了,她目光阴沉的看着身上的衣服,嘴角抽搐,她想问,是谁帮忙换了衣裳? 昨日回府的时候,她在马车上就已经睡着了…… “王妃,已经打好了水,需要沐浴吗?”纸鸢听见动静就知道是她醒了,连忙就进了里间问道。 若倾城愣了愣,随即就点了点头。她走到屏风后面就退了衣服泡进澡盆,被热水这么一泡,身上顿时是舒坦了不少。 纸鸢知道王妃这个时候不喜欢别人站在旁边,就准备退下,却是被叫住问道,“昨夜、昨夜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若倾城想了想,终究是问了出来。 纸鸢微微一怔,随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浅笑道,“是我和魅烟帮忙换的。” 若倾城卡在喉咙眼的心一下子就掉了回去,她也不明白她是在紧张些什么了?最近,她是有些反常了。 目光一转,就看见纸鸢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她脸一沉,“吩咐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纸鸢连忙点头说没有,不过顿了顿,还是把最新消息说了说,“宫画纱派出来的人被阻拦了,至于若涛世那里,仍旧是没有反应……其他的事情也是按着计划进行的。”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若倾城,“雪儿的病仍旧如此!”她是不知道雪儿是谁,但是最近每次从那里回来都要汇报此人的消息来看,此人在王妃的心里十分重要。 若倾城点了点头算是满意这些调查。 纸鸢退了下去。 在澡盆待了一刻钟左右,整理了一下情绪,她才出了澡盆,刚换好衣服,就看见魅烟急匆匆的进了房间。 魅烟踌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觉得这段时间来,她是有些依赖于眼前的的这位王妃了,毕竟这么久的时间里,她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主子这样对待一个女人…… 她迟疑的样子落在若倾城的眼里,觉得有些诧异,这魅烟一直都是一个沉沉稳稳的性子,今儿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若倾城站起身整理着衣服说道。 魅烟心底叹息一声,“没、没什么事!” 若倾城见她不愿意说,就不在意了,可是魅烟仍旧是跟在她的身后。转头,紧紧的盯着她。 魅烟被看得浑身打怵,最后豁出去了一般,“宫里的林总管来了,宣王爷王妃进宫面圣。” 若倾城疑惑不解。 魅烟也只有硬着头皮说下去,“王爷素来就不喜欢进宫的,今儿再加上要宣王妃进宫,王爷说什么也不应……王爷与皇上之间的关系本就已经够僵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若倾城看魅烟,想不到尉迟寒身边也有这么忠心的人。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魅烟知道王妃是听懂了她的话的,可……“奴婢希望王妃答应进宫。” 若倾城暗暗叹息,都要离开了,她自是不喜欢卷进这些事情的,到时候越陷越深,自拔就会更困难了。 可是这事却又与她相关!她素来也不喜欢欠着别人的。 “魅烟,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尉迟寒出现在门口,眉头紧锁,一脸阴沉,显得十分不高兴。 魅烟听到这声音不自然的就打了一个抖颤,连忙朝着门口的方向使劲儿的点头赔不是,嘴里念叨着,“奴婢越矩了,是奴婢的不是。” 尉迟寒几步上前,走到两人的中间站定,看着魅烟道,“再有下次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魅烟连忙点头。 “下去吧!”尉迟寒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了,然后转身问若倾城的时候,面上却不是方才那般冷冰冰,“好些了吗?” 若倾城看着魅烟小心翼翼的样子,疑惑的盯着尉迟寒,他这人还真是…… “问你话呢?”在她的面前,尉迟寒的耐心直线上升。 若倾城道,“魅烟也是为了好,你这般样子……” 尉迟寒心情一好,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若倾城还真是不习惯他的跳跃思维,“跟你是没共同话题了。”也对,两人不知道是差了多少的代沟。 “王爷,王爷,进宫吧!不要为难老奴了。”一道尖细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 尉迟寒的脸色有些不好了。 若倾城倒是好奇的望向门外,一道有些佝偻的身子出现在了门口。 小林子一见门内的若倾城,连忙行了礼。 尉迟寒冷冰冰的道,“不是叫你回宫了吗?怎么还跟着到这边来了?看来这安王府还真是随便啊!” 小林子躬着身子道,“王爷,进宫吧!” 尉迟寒的怒气已经十分明显了,“难道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出去……等有一天你的面子耗光,我就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耐心了。” 若倾城一听,这人是谁?尉迟寒居然还要给他面子?她仔细打量了两眼,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那人也回了一个笑。 “老奴……”小林子还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尉迟寒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你要是再不走,我也只有送客了。” 小林子有些犯难的站在原地,踟蹰不已。 若倾城忽地开口道,“等我们准备一会儿就进宫。” 小林子得到这个答案立马眉开眼笑的点头就出了门。 若倾城抬眸,见尉迟寒正打量着她,她也知道自己方才是有些自作主张了,不禁心里忐忑的道,“你要是不想进宫,我一人也可以去的。” 尉迟寒足足看了好几秒,“那就快点准备吧!” …… 马车进了玄武正门,接着又过了几道正门,才总算是进了皇宫! 到了御书房的时候,没等人通知,尉迟寒就推开了房门。跟在尉迟寒的身后,她也顾不上打量,而是琢磨着待会儿见了那天子之后该说怎样的话才不算失礼。 等了那么长的时间,本以为今天是见不着了,可这会儿却看见两人出现在面前,高兴的道,“赐座。” 这下好了,连施礼都免了。 尉迟寒倒是见怪不怪的就坐了下来,他抬眸扫了有些踟蹰的若倾城一眼,“坐吧!” 若倾城这才坐了下来。她是感觉到这父子两之间气氛的尴尬了…… 尉迟天倒是毫不在意这尴尬的气氛,笑着问了好一些问题,尉迟寒则有些心不在焉的,高兴了“嗯”一声,不高兴了连“嗯”一声也觉得费力……尉迟寒表现出这种样子,却是没能够打击尉迟天的热情,仍旧高兴的问着。 尉迟天慈祥的看了若倾城一眼,他现在看着这个儿媳是越看越满意了,“听说你的古武八阶了?” 若倾城摇了摇头。 尉迟天笑道,“年轻人也不用过去谦虚了哦!这些事情外面早就已经传遍了。哈哈……” 若倾城仍旧摇了摇头,“回陛下,还不是古武八阶。” 尉迟天的眉头皱了皱,他疑惑的看了若倾城几眼,“难不成是用了什么秘法?” 世间也只有秘法能够暂时提高古武的修为,增强战斗力。 “皇上!”尉迟寒大声叫道,显示他的不悦。 若倾城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尉迟天挥了挥手,“不说就不说,这么大声做什么?”随即冲着若倾城道。“我这个儿子脾气有些糟糕,你要多费心了。” 若倾城愣了愣,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归她不能说,她不会跟尉迟寒过一辈子,所以没什么吧! 若倾城是后悔了,根本就不该答应进宫的,也不知道进这趟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若倾城是没精力去听了,反正她知道离开的时候尉迟天笑得十分开心,至于尉迟寒,她倒是没能从他表情中看出什么。 两人出了御书房,走了一会儿,就见尉迟恭与宫眉站在前面。 “正是巧啊!”尉迟恭率先开口,他的目光却是紧盯着若倾城。 若倾城不适应这种赤luo裸的目光,有些厌恶的回了一眼。 尉迟寒道,“说巧也不巧,你不是长长都在宫里的吗?” 尉迟恭一愣,笑道,“六弟倒是爱说笑了。” 尉迟寒不答。 而站在一旁的宫眉笑意盈盈的目光却是尉迟寒与若倾城之间转了一个来回。 当宫眉的眼神落在若倾城的身上时,她忽地觉得那个眼神有些可怕,抬眸,望了回去,却只是从宫眉的眼里看见温暖的笑。 她疑惑了,方才明明只是那么一刻,可她却感觉到了宫眉眼里的敌意,那么的深刻明显。 宫眉,宫眉——宫家,若家…… 呢喃着这几个词,她需要一颗针窜起所有的线头。可那颗针掉在了什么地方? v14 收拾 若府。 若倾雪怨恨的说了昨日的事情,末了还不忘低声骂了几句。昨日要不是若倾城大出风头,怎会把她的光芒抢了去。 宫画纱拧紧手里的纱绢,眉头紧蹙,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只是暂时没有管她,她居然这么厉害了……还有那平时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若倾离,想不到到头来居然反了她了,居然敢玩诈死。 心里涌出一丝担心,若倾城现在这么厉害,而派出去搜寻若倾离的人也被暗杀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那么不顺心! “娘,娘,说话呢?”若倾雪半天都没有等到回话,再一瞧,却见娘愣在那里。 “啊?”宫画纱回过神,看见女儿坐在面前,她微微叹息一声,伸手捉住了女儿的手,她做了那么多,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就是为了女儿,“女儿,以后万事要小心了。” 若倾雪不解其意,有些莫不着头脑,“娘这话是?” “那个贱人的女儿现在这么厉害,指不定她什么时候就在背后出阴招,还有就是那诈死的若倾离,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娘是真担心会出什么事。”宫画纱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有今天的这种情况,当初她就该不计一切后果的扼杀一切于摇篮之中,那样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些担心了。 若倾雪却甚是不在意,“娘,若倾离都已经死了,你这瞎抄什么心啊!”顿了顿,想起若倾城怒从心起,“至于若倾城那贱人,我早晚会收拾她的。”粉拳捏得紧紧的。 宫画纱看着面前的女儿,不禁担心,她这个女儿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着,所有的大风大浪都是她挡在前面,她这女儿是什么苦难都没有遭受过,也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 “女儿,娘认真的再说一次,以后万事小心,一来是防范若倾城,二来则是防范若倾离!”宫画纱脸一板,表情十分严肃,连声音也也不自然的加重了。 若倾雪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娘这么认真的表情,不免一愣,随即回神笑道,“娘,你又说……。啊!娘,你这是做什么?”若倾雪捂着吃痛的手瞪大眼睛,甚是有些嗔怪娘这么狠劲儿的掐她。 宫画纱见此,又有些心疼的把她的手拉到嘴边吹了吹,揉了揉,“女儿,你已经长大了,以后许多事都要学会自己怎么处理。危险或是不危险,许多事情都要自己承担了,娘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你身边的。” “娘亲。”若倾雪被这话说得一愣一愣,吴侬软语的就叫了出来。 ……。 翌日。 “主子,纸鸢近些日子频繁出府,每次接头的人与地方都不一样,至于我们的跟踪,另一方好像知道,每一次都能够顺利的摆脱我们的人……至于若府那边,宫画纱派出来的人好像被全部剿杀,应该是与纸鸢近日出府的事情有关。”魅鬼垂着的眸子闪过不明的光。 尉迟寒一笑,她的人果然不简单。 魅鬼继续道,“醉月楼的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是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影,甚至是以前在醉香楼打杂的人也找不到了……而且我们仔细查了查,醉香楼好像没什么厉害的靠山,以前出面的一直是个女人,年纪大约三十左右,不过也有一段时间没见着此人了,仔细一查才知掉,此人上个月去了南方,一去就没回来,至于随从跟着的一个丫鬟也是受了重伤……”他不清楚主子为什么这段时间这么关心醉香楼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主子自有主子的原因。 尉迟寒眼中暗芒一闪,果不其然,如果没有猜错,这醉香楼与弄月斋应该是一体的,上次那么多人弄月斋的人往南方调动,又是门主消失、领事受伤,完全与醉香楼的这个事情相符合。 他一笑,想不到这弄月斋竟是这么厉害,在帝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做事,居然没让别人知道,他相信,要不是凑巧,说不定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所有的一切理清! 不过这样一来,他是对若倾城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说不定弄清楚了她的身份就能够调查清楚弄月斋与醉香楼的来历了。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奇怪,那就是弄月斋为什么会分支出一个醉香楼在帝都,要知道帝都虽然寸土寸金,但是同样的,这潭水那么深,对于一个新兴势力,要想从众多的老牌实力分一杯羹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弄不好说不定会全军覆没。 他可不相信醉香楼只是为了搜集消息那么简单,如果单单是为了搜集消息,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这一点倒是猜对了。 当初弄月斋的势力发展可不是从帝都开始的,而是从南边小城一步一步建立发展,经历了好多年才勉强有了有一些实力。一有了势力,所有人就开始担心在帝都的若倾城,说什么也要想把弄月斋的总部移到帝都,可是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不成熟的,所以到了后来经过商讨就有了醉香楼的成立! …… 接下来的几日,若倾城一直呆在若府,除了平地里尉迟轩宁上门以外,倒是没有见着旁人上门,不过从外面传来的消息来看,这会儿外面因为她是闹翻了天。 不过大抵是以讹传讹,到了后来颇有些把若倾城吹成大罗神仙一般的无敌了。 对于这些传闻,她都是一笑而过,不置可否,不过有的人就较真了。 “我可是你的六嫂,你这般看法,要是传了出去,可是不好。”若倾城皱着眉头,白了眼前的前倾着身子趴在桌上的尉迟轩宁一眼。 尉迟轩宁坐回圆杌上,单手支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嘟嘴说道,“哼!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帝都的人可都知道我品味高……” 若倾城有些不喜,“你这张嘴要是再敢说话,我可就找了针线来,替你缝上,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多话!” “谁怕了你不成?”尉迟轩宁倒是嘴硬。 “我可是说到做到。”若倾城也是女人,虽然她并不丑,可是每天都有这么一个人在耳边念叨着她丑,就算是再有耐心也烦躁了,“纸鸢,下去找了针线来。” 她手一动,手上的白绫就飞了出去,一下子就缠在了尉迟轩宁的身上。 尉迟轩宁吓得不轻,立马跳了起来,可是动作终究是慢了点,已经被白绫给捆绑严实了。他挣扎了一番,眼睛一抬,却是有些惊悚的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可要知道,要是六哥知道了,他铁定会为我出气的。” 纸鸢的动作也快,拿了针线就到了院子的大树下。 若倾城接过针线,笑意盈盈的道,“你认为我怕你六哥?”她一步一步的,特别慢的走向尉迟轩宁。 尉迟轩宁吓得浑身发抖,心里一转,就凭着她现在武功,拼了全力,说不定能与六哥打个平手,可关键的是要看六哥会不会真的为他出气。要是换了以前,他敢肯定的回答,可是现在,他心难免是虚了…。他就算再眼瞎,也能看见六哥看她是的表情是有些…… “六、六嫂,我可是七弟,你这样做怕是有些不好吧!”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这低头认了错,等赶明儿找回场子也不迟啊1 若倾城站定在他的跟前,一手捏着寒光闪闪的银针,一手绞着线,笑道,“这会儿知道叫我六嫂了?”虽说她不是很稀罕六嫂这个称号,但是这话要从尉迟轩宁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有些高兴的,谁叫这日子过得有些无聊了,居然跟一小孩子较真了。 尉迟轩宁拨浪鼓的点头,嘴里也叫着,“不单单是这会儿,就是以后我也叫六嫂,而且我发誓,以后再是不敢乱叫了。”他心里祈祷,你要是敢放了我,看我不整死你。 若倾城道,“可我看你说得有些言不由衷啊!哎!还是不为难你了,我这就帮你把嘴缝上吧,不然以后出了江湖,可不就是这么简单了,说不定会丢命的呢!”说着她就要动手。 尉迟轩宁吓得浑身发颤,嘴巴大大的长着就是不闭,生怕一闭就……。他可不相信她说得,就凭着他现在的身份出去,谁不点头哈腰的,哼,当他是小孩儿呢! “你这把嘴闭上啊!”若倾城觉得还等一会儿,她铁定会笑场的。 别说是她,就是身边的纸鸢与魅烟也早就是憋着嘴轻声的笑了。 尉迟轩宁狠狠的瞪了两个丫鬟一眼,可素来他在这儿就是个没威信的,两人根本就不怕他,而且是笑出了声,气得他是直冒火。 “这又是闹哪出啊?”尉迟寒的身影已经站在月门望着这边。 尉迟轩宁仿佛是见了救星,使劲儿的蹦跶着,可尉迟寒压根儿就没正眼瞧他一眼。 尉迟寒的腿长,几大步就走了上来,望着若倾城笑道,“是不是有些无聊了?” 在一旁使劲儿蹦跶的尉迟轩宁出了声,“六哥,难道你没有看见我的困境吗?” 尉迟寒瞥了他一眼,便是不再看。 若倾城笑道,“也不是无聊,有些人嘴毒了,想帮忙治疗治疗!” 尉迟轩宁不乐意了,“你这是说谁呢?” ------题外话------ 好吧,明日星期六,万更,最近是真的懒惰了啊!神啊!饶恕我吧! v15 伏击 尉迟轩宁一听便是不愿意了,立马辩驳道,“要说嘴毒,谁能比得过你!”蹦到尉迟寒的面前,软声的求道,“六哥,快帮忙解开吧!这样很难受呢!” 尉迟寒摊手笑笑,“我可帮不上忙。” 尉迟轩宁恨铁不成钢的低碎,“我以前的六哥可不是这样。得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做榜样……” 若倾城看着尉迟轩宁的衰样,也懒得计较了,不然还不知道他嘴里会说出什么话来,便手一松,白绫就收了回去。尉迟轩宁一个没注意,还碰到了旁边的石桌上,疼得“呼”了一声。 “你、你……”尉迟轩宁手直发抖。 尉迟寒眼一沉,“不得无礼,她可是六嫂。” 尉迟轩宁不愿意,下巴抬得比谁都高,“哼!我可没有承认。”说完转身就准备走了。 尉迟寒眼疾手快,就把他拉住,低声问道,“交代你的事情好像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尉迟轩宁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焉焉儿的说道,“不是有人帮忙查了吗?何必硬要我去查呢?” 尉迟寒眼一冷,“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点?每次交代你的事情总是推三阻四的,什么时候按时完成了?”其实尉迟寒是有些担心他的,总是想着,这两年政局还算稳定,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成长,要是…… 尉迟轩宁理亏,垂着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尉迟寒却一改往常的风范,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大抵是一些希望尉迟轩宁懂事一些的话。 若倾城算是看呆了眼,她是不知道一直冷冰冰的尉迟寒居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倒是站在一旁的魅烟小声的提醒道,“王爷平时很少说话,但是一旦训斥起福王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的,能够说上好一阵子。” 若倾城目光直愣愣的盯了一会儿,便是觉得有些无聊,准备撤退,可哪知道尉迟寒却是停了嘴,冲着她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若倾城站住身子,回头看着他,“你在这儿训斥小孩儿,我在这儿干什么?” 尉迟轩宁听到“小孩儿”三字,本是垂着头的一下子就抬了起来,不甘的瞪了她一眼,嘴上却是不敢说什么的。 尉迟寒看了尉迟轩宁一眼,也觉得多说无益,很多事情还是要经历过才能成长的……何况现在的他虽然不是很懂事,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回去吧!”尉迟寒发话,尉迟轩宁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要知道,平时这种情况可是还要说很久的,今儿这是? 他狠狠地瞪了若倾城一眼,才转身气冲冲的离开了。 若倾城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不过转念一想,莫不是在怪她夺去了尉迟寒的关注吧?摇头笑笑,还真是小孩子啊! 她转身进了房间,尉迟寒跟在后面也进了房间。 “你没其他的事情要做了?”若倾城进屋就拿了书桌上的一本书躺在了软榻上,却是觉得他一双眼睛就盯着她看,有些不习惯的抬眸说道。 尉迟寒进屋也算是有了好一会儿了,可是她压根就当他是透明的,不与理会,现在好不容易听见她说话,便是高兴的就坐了软榻的另一边,看着她道,“我素来就是一个闲散王爷,本是没什么正事需要做的。” 若倾城紧紧的盯着他,看不出什么端倪,随即就低头又开始翻手里的书。 “下棋吧!”忽地,尉迟寒这样说道。 “下棋?”若倾城抬眸不确定的问道,“难不成你又想从我这儿套消息?” 尉迟寒微笑,“不如说是我想放你离开?” 若倾城一愣,确定他没有什么异常以后才道,“终于不想看见我这张脸了?”她说话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可却总觉得酸溜溜的,听上去有些别扭。 尉迟寒嘴角的笑僵住,“你硬要这样说我也承认!”他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对她就是不同的,直到确定自己的心意过后,更是不同了,可她? 若倾城心里有点落差,不知道落差源于什么,“你也知道我下不赢你,如果你真想我离开这儿,不如直接写一封休书来得合适!” 尉迟寒却不接话,起身拿了纸与笔墨来。 若倾城看着他把东西放好,却不问她愿不愿意颇有些不快,扔了手上的书,就起身往里间走去。 尉迟寒叫住她,“我这都准备好了,你去哪儿?” “我累了,想要休息。”若倾城坐在床上,“如果你真想下,也可以叫纸鸢来,她也会的。” 说起话,若倾城还是一直想着赢尉迟寒的,所以私下里是花了不少功夫,先是交了纸鸢,然后两人对垒,却不知道是纸鸢太笨还是她太聪明,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尉迟寒却是不愿意了,几步就走到了里间站在床前,“你真要休息?”他忽地就笑了,笑得有些暧昧。 若倾城觉得血液的沸腾度一下子就上升了,她抬眸却是有些胆怯的看着他,“你、你……” “我也觉得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尉迟寒说着就开始脱衣,吓得若倾城立马就站了起来。 若倾城笑道,“你不是说要下棋吗?我们还是去下棋吧!”补充道,“不过没有赌注。” 尉迟寒这会儿倒是满意的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整理着衣服,“反正都是打发时间,没事的。” 若倾城总觉得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就这样,若倾城有些心不在焉的下完了第一局棋,第一局棋的结果却是让她有些悔不当初的感觉,她居然赢了!可是却没有赌注。 “后悔了?”尉迟寒注意着她变化的表情,适时的问道。 若倾城一愣,随即明白,“我的人身字典从来没有这两字!” 就这样,一局一局的下,她一局一局的赢…… 若倾城丢了手里的毛笔,有些生气的道,“难不成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加赌注了?”顿了顿,“就这么对我感兴趣?” 尉迟寒否认,“这棋我定是没有让你的。”方才的他一个劲儿的就注意着她的表情神态,却是忘了观察棋盘,要说让倒不如说是心不在棋上。 他接着道,“对于你?感兴趣是感兴趣,但现在我更倾向的是自己去发掘你的秘密,就像是翻一本书,等真正的入了迷才知道它的精彩。” 若倾城错愕,难不成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她定睛盯着他,希望从那深潭似的眸子里发现一些什么,可是她看见的就像是黑夜里的北极星一样明亮的眸子以外,却是再没有什么。 但她却被那道明亮的光深深吸引。 若倾城有些慌神了,如果她的秘密被发现,他会怎样? 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尉迟寒道,“放心,至少在现在我还没有发现什么。” 他是说谎了。 若倾城一听就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倒是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算,离离开准备的最多还有三天时间……她现在是没有信心从他的监视下逃脱的。 “我们重新赌一盘吧!”若倾城坐直身子无比认真的说道,“加赌注。” 尉迟寒微微怔忪,他定睛看着她,“真要加赌注?” 若倾城肯定的点头,“至于赌注还是我赢了就放我离开,至于你赢了……你说什么我都会同意的。” 她真的是豁出去了。本来没有雪儿这件事情她还可以等的,可是现在却是及不容缓了。 尉迟寒笑道,“我说什么都会同意?”他笑,眉眼与唇都在笑。 若倾城暗自咬了咬舌头,这张嘴真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可这会儿却又容不得她反悔了,无奈又坚定的点了点头,“对,不过违背伦理之事……” “放心,我还不需要一个女人为我杀人放火呢!”尉迟寒笑着道,“那这盘棋你可要注意了哦!” …… 魅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嘴里叫道,“王妃,不好了,不好了……”脚下一个趔趄,就差点摔倒在地。 若倾城眼疾手快,白绫飞出就把魅烟扶住。 她皱眉看着魅烟,“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魅烟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气喘吁吁的道,“王、王妃,纸鸢姑娘受伤了。” “什么?”若倾城立马就站了起来,几步上前,“纸鸢人现在在哪儿?” 魅烟直呼气,“纸鸢姑娘人在大厅,正在接受治疗。” 若倾城一听就急忙忙的往大厅赶去,一路上动作倒是极快。她今儿一大早就是有些不安,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消息…… 赶到大厅,若倾城见纸鸢坐在一个椅子上,面色苍白,口角还有几丝血迹,头发凌乱不堪,衣襟也有些破败……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几步上前,若倾城就着急的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魅鬼低头回话,“纸鸢姑娘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伏击,受了重伤,大夫已经诊治正在开药。” “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若倾城着急的走到纸鸢的身边问道。 纸鸢咳嗽了几声,有些困难的开口,“方才我办事回来,半路就遇见一大批人伏击,奴婢不才,差点落入贼手。” v16 回府 纸鸢继续说道,“途中多亏魅鬼施以援手才得以逃过一劫……”她话没有说完便又咳嗽了起来,面色更显得有些苍白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若倾城见纸鸢急火攻心,心下也只有暂时安慰了,见魅烟也进了屋子,便是道,“魅烟,扶纸鸢下去休息。” 纸鸢还准备开口说话,若倾城伸手按住了她,安慰道,“现在什么都不着急,最急的还是你先休息养好身体再说。” 纸鸢见大厅人多也知道不是说事的地方,便仍由着魅烟扶了下去。 若倾城见纸鸢好好的,也才松了一口气。 在一旁的魅鬼见此,倒是奇怪,说来调查王妃的事情都是他出动的,所以他便是知道这纸鸢没跟王妃几日……可王妃却事事交代于纸鸢,现在纸鸢受伤,王妃又这么着急。 本是如王爷一样冷淡性子的人,可是…… 若倾城见大厅已经没了旁人才转身看着魅鬼问道,“可知道今日是谁伏击纸鸢?”她背在背后的双手紧紧的捏成拳,身边一个个人接连受伤,如果要她知道是谁,她铁定不会放过的。 魅鬼从没有见过王妃这么生气过,一时愣神,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毕竟要是王妃一下子气急,掉头就去找人算账就不好了。 若倾城皱眉看了魅鬼两眼,知道他是不会说的,便是点头就准备走,却听见尉迟寒的声音传来,“魅鬼,把事情告诉她吧!” 尉迟寒知道,就算是现在不告诉她,她转头出了府肯定就能知道答案了。 魅鬼听见主子的吩咐,也只有把知道的说了,“如果属下没有猜错,刚才伏击纸鸢姑娘的人应该是若府的人。” “若府的人?”若倾城眉头皱得更深了,难不成是宫画纱?她倒是失算了,按着宫画纱的性子,现在就算不知道若倾离的事情是她在暗中帮忙,肯定也会找她出气的……毕竟现在的她已经足够威胁宫画纱了,她笑,宫画纱居然也会不安,着急着对她动手了。 “怎么,动了你的人,准备忍气吞声?”尉迟寒知道若倾城这会儿肯定怒火中烧。 若倾城瞪了他一眼,“我是不打算忍气吞声,可是你也知道,寡人难敌众,你借点我一些人,说不定我这会儿就上门去讨公道了。” 尉迟寒倒是被她的话噎住了,“想借人也可以,不过有一个换取的条件,那就是两天之后你不能离开。” 若倾城大笑出声,转身便是出了大厅。 而魅鬼则是听得糊涂了,王妃要离开王府?而且王爷还答应了?他可知道王爷对王妃是与众不同的,可今儿……本来想着王妃能够在王爷的身边待下去的,可不知道到头来,王爷还是放开了。 这么多年了,本是看见了希望,可现在,王爷又得一人了。 尉迟寒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总算是懂得了什么叫做失落了……她现在人还没有离开,他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如果等两天之后她是真的离开了,他又会怎样? …… 若倾城先是去看了看纸鸢,纸鸢已经歇下了,看着纸鸢闭眼睡觉的样子,她倒是想起了雪儿…… 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站在院子里,她仰头望天,眺望天际,晚霞红满天。 看来这两日真的适合出远门了。 若倾城思绪良久,终究是压不住心里的怒火,被宫画纱压了那么久,她终究是气不过了。 看来该回若府去看看了,也该去若府看看了,至少在离开之前,至少在若府繁华之前,因为下一次回来,若府就是她的仇人,到时候她是再也不能用平常心去对待…… “既然来了就陪我走一趟吧!”若倾城听到身后细小的动静出声说道。 尉迟寒道,“我这么小心你都能发现,看来还真不能小瞧了你。” 若倾城回头冲着他道,“陪我走不走这趟?” “想回若府?”尉迟寒明知故问。 若倾城点了点头,忽然就笑了,“是想回去看看了,至少在若府一切安好的时候。” 尉迟寒一愣,随即笑着道,“就这么深仇大恨?”他想,是什么样的伤害让她有了这么深的仇恨。 若倾城沉默不语,不回答。 片刻后,尉迟寒道,“备车。” …… 若府。 宫画纱把手里的杯子使劲儿一摔,青瓷杯顿时碎了一地,映着从窗棂透进来的光,闪烁明亮,“跪下。” 站在宫画纱面前的人不敢不从,立马就跪在了碎瓷片上,任凭碎瓷片扎进肉里流出鲜血也不敢有一点胆怯,头使劲儿的磕头,一不小心的,碎瓷片就扎进了额头……整张脸鲜血淋淋,“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宫画纱厉喝,“都是一群饭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若府养你们有什么用?”她气不过,腿一伸,便是把面前的人踢了出去。 那人立马又跪在了地上,还不断向前移动,到了宫画纱的面前抓住宫画纱的腿就道,“夫人就饶了小人儿一命吧!小人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宫画纱讥笑道,“是不会有下次了。” “多谢夫人饶命,多谢夫人不杀之恩。”那人使劲儿的磕头。 宫画纱冷哼,“只有死人才不会有下一次的机会,来人,拖下去杖毙了喂狗。”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任凭那人怎样的求饶,宫画纱都没有一点动容,终于是被下人拖了出去…… 宫画纱不解气的使劲儿一锤桌子,顿时上好的花木桌子就裂开了缝。她真是悔不当初啊!要是早知道今日的情况,当初她就该狠心的下了杀手,本以为都养在自己的面前可以监视一切,可是到头来…… 而且今日的她居然在若倾城的手里吃了亏……想着前两日派出去搜寻若倾离的人也没剩几个,她是有些害怕了…… “夫人,安王与安王妃来府里了。”有人进来禀报,那人胆怯的垂着头,根本就不敢看宫画纱一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遭受宫画纱的责备。 宫画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却是忘了地上的碎瓷片,居然一脚就踏在了碎瓷片上面,疼得她连着退了几步,才愤怒的道,“她居然还敢来府里!” 等宫画纱整理好一切去大厅的时候,她是有些微微的吃惊了,因为若荣白居然出现在了大厅! 她暗自恼怒,这老不死的不是早就不管这些事情了吗?怎么今日居然出来会见若倾城与尉迟寒……这不是白白的往她脸上扇耳光吗? 宫画纱进了大厅,先是冲着若荣白叫了一声“爹”,然后才坐了下来,她冷眼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若倾城…… 若倾城迎上她的目光,微笑……她今日倒是没有料到,连容若白都出来迎接他们,虽说话语仍是有点傲气,但却是与以前大大不同的。 “倾城,听说你前日连胜了景王、昆王?”容若白出了声,若家是好多年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练武奇才了,可偏偏的,以前就在他的眼底下,他是没有瞧见。看来他该多关心关心一下府里的事情了,不然这府里凭着现在这种情景怕是不好了…… 若倾城倒是知道不能吃眼前亏,“这都是外面以讹传讹罢了,那日多亏两位王爷手下留情,我才侥幸胜了……”她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个老狐狸肯定是把什么事情都打探清楚了才问的这些话,如果老狐狸真要刨根问底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幸的是若荣白听了她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道,“年轻人不骄不躁,有你这份心性倒是极好的。” 若倾城悱恻,她真想说,她不过是不想说真话罢了,真不是什么不骄不躁…… 若涛世今儿面上也是高兴的道,“想不到我的女儿才不过十来岁,居然已经有了我现在的这番功夫了,真是难得一见的题材。” 若倾城逶迤的一笑,“我的古武倒是没有到第八层,那日不过是用了古武秘法,才能勉强的在天上飞翔一会儿……”虽说是解除禁制能够达到第八层他,但是她觉得还是低调的一些好。 若荣白点头晃脑的一笑,“我倒是听说过这么些古武秘法……不过这些秘法你从何而来?”这种秘法十分少见,所以就算是在大家族也算得上上层秘法了,自是不能轻易见人的。而且若家现在好像还没有此类的秘法! 若倾城见容若白的眼中的精光闪闪,一笑,狐狸的尾巴怕是露出来了,“这秘法是当初娘亲留下的。” “哦!”容若白点头算是明白。 坐一旁的宫画纱此刻插了进来道,“理应说你娘留下的,就该是若家的东西,怎么没有看见你把东西交出来?” 若倾城见若荣白脸上带着笑意,就是明了这若府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倒是不假的,可是哪里知道当初我人小贪玩,一不小心就把秘法掉进了火里……”若倾城转目盯着宫画纱,“我当初离开若府的东西可都是府上一手操办的,却是没有带出去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宫画纱气得牙痒痒的,本想开口,却被容若白的一个眼神唬住了,“这话倒是不中听了,你是我若府的人,就算是带出去了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倾城只觉得好笑,这一下子个个都使劲儿蹦跶如跳梁小丑!她且看着,他们能够嚣张到什么时候? v17 不安 “孙妈妈,快些拿些上好的点心来,这倾城也是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可千万不能怠慢了,人家现在好歹也是安王妃了。” 在偏厅,宫画纱陪着若倾城坐着,她是怎么看若倾城怎么都不顺眼,所以话语上难免不了想占占便宜。 “是的,夫人。”孙妈妈得了话利索的就退了下去。 宫画纱看了看站在若倾城身边的魅烟,微微笑道,“这纸鸢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啊?” 若倾城知道她是存了心找茬的,何况因为方才纸鸢受袭一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怒气的,当下语气也十分不好讥诮道,“纸鸢啊!说来也怪,今日早上纸鸢出府办点事情却不知被什么歹毒之人下了毒手,要不是我们动作快些,说不定这会儿纸鸢就没命了。”末了,眼睛闪闪发亮的紧盯着宫画纱,直看得她头皮发麻才嬉笑道,“你说这是谁敢下这么重的毒手?好歹我现在也是安王妃,背后还有这么大一个若府……” 宫画纱双眼微眯,嘴角带着笑,“这天下这么大,要说还真是有些人什么都不怕的……莫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吧?所以以后做人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不然一不小心结了仇家就不好了。” 若倾城见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也不觉得有多奇怪,毕竟她曾经做的事情可比这厉害多了,“要说结仇家……你应该比谁都厉害?”这话有些直白了。 宫画纱眼角一挑,有些生气的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若倾城轻声一笑,“我可听说了,大姐的死有些蹊跷呢?” 宫画纱直觉得她话中有话,想起前两日的事,她着急的问道,“说,前两日的事情是不是你暗中捣的鬼?”她直愣愣的等着若倾城,眼神完全不似方才那般的委婉了。 若倾城眼睛一瞪,“前两日的事情?这个前两日发生的事情可很多呢?不知你说的是哪件?” 宫画纱愣了一愣,回过神才知道方才的话是有些不妥当了,得亏孙妈妈拿着点心进了屋子,便笑着道,“来来来,刚才光顾着说话,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半响,若倾城却不吃点心。 宫画纱放下手里的点心,“怎么不吃?” 若倾城轻声一笑,“最近挑嘴,便是不爱吃这些东西了……何况不爱吃的东西最好不吃,不然下了肚就不好了。” 宫画纱被这话一气,顿时就气愤不已,忽地,眸子微垂,挑嘴,挑嘴……。难不成是有了? 她抬眸紧盯着若倾城的肚子,“不爱吃便不吃了吧!”吩咐孙妈妈道,“把东西都拿下去吧!”转头就见若倾城双眸紧锁在自己的身上,便以为是什么地方不妥,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却是没有瞧出什么异样。 她自是不知若倾城此刻的想法。 若倾城紧盯着宫画纱也只不过是为了记住这个人,就算是以后化成了灰她也要能够分辨出来…… 孙妈妈再次进屋的时候开口说道,“夫人,王爷说要回去了,吩咐奴婢来请王妃。” 宫画纱站起来,笑道,“瞧瞧,好些日子没见着了,这一唠叨就忘了时间了。”说着几步就走到若倾城面前,“走走,不要耽误了时间。”她是真不想与若倾城待下去了,要不然她指不定就会压不住怒火。 若倾城压低声音,有些冷冰冰的道,“大姐真的死了?” 宫画纱手一抖,她抬眸见鬼的瞪着若倾城。 …… “你今天回府就这样算了?”上了马车,尉迟寒坐着软垫,偏头看她。 若倾城笑笑,想起宫画纱方才的神情,她便知道今日之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要的就是宫画纱过得不安稳…… 她靠在车厢上,闭着双眼,也不回答。 尉迟寒就这样偏头看着她,刚好入目看见的是那张白皙如脂、欺霜赛雪的半脸,他在想,要是她的另一半边脸也是这样,该是怎样的美貌……就这样明明在眼前,他却感觉遥远的望着,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故意输给她…… 他忽地开口说道,“要是我能帮你达成最后的目的,你愿意留下来吗?”也不知道就怎么想了,他觉得只要她留下来比什么都好。 若倾城猛地睁开双眼,紧盯着面前那张轮廓硬朗的脸,迟迟的都不说话,就在尉迟寒真以为她有所动摇的时候开了口,“你不会是忽然想反悔了吧?”她说话时眉头紧蹙,眼神炯炯有神,生怕他一开口就反悔了。 尉迟寒被她看得一愣,忽地就笑出了声,笑得若倾城心神不定,好不容易才听他道,“放心吧!既然答应了事情,我便是不会反悔的。” “那就好。”若倾城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时候让魅烟跟着一起吧!”尉迟寒把腰上的玉佩取了下来,递给她,“把这个也带上吧!” 若倾城双眸微眯,也不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玉佩,她心里有气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派人跟着我?到时候我离开王府就与王府再无瓜葛,你凭什么派人跟着我?”她句句质问,颇是不甘。 “再无瓜葛?”尉迟寒笑道,“我是答应你离开,可没答应写休书……所以就算离开过后,你依然是安王妃,依旧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 若倾城明显一愣,随即便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她轻声一笑。 尉迟寒被她一笑立马道,“我这可不是反悔,当初我答应你的,也只是离开二字……” 若倾城嘴角抽搐,尉迟寒当初那么轻松就答应她离开,她也该是想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她道,“话说这魅烟可是你的人,你就这么舍得让她跟着我?”她可知道魅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至少在她看来,魅烟的功夫与那魅鬼肯定是不相上下……甚至是比她身边的无痕都绰绰有余的。 “话说这魅烟我早就是给了你,现在也不过是提醒一下罢了,免得到时候你离开忘记带她。”尉迟寒伸了伸手,“把这东西拿着吧!” 若倾城见他拿了这么久,便是有些好奇,接过了那块玉佩放在手里,除了玉佩上刻着一个“魅”字之外,也没多大区别。 忽地,她心下一凛,抬眸望着尉迟寒准备开口问话,可见尉迟寒却是笑着看她,本是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生生的憋了回去,也是,很多事情说明了并不一定比不说的好。 她把玉佩重新放回他的手里,“这块玉佩我不能收。”既然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就更是不能收了,因为她向来都不喜欢欠别人的。 “真的不收?”尉迟寒问,见若倾城肯定的摇头,“你要是不收这个,我一不放心,说不定就会派许多的人跟着的……” 若倾城一下子就从他的手里把玉佩拿了过去,气得牙痒痒,心里悱恻:算你狠。 马车总算是到了王府。 若倾城一回来就先去看了纸鸢。纸鸢也已经醒了过来,她见若倾城进来,连忙就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若倾城见此,几步就上前的扶住她,“你就安心的躺着吧!” 纸鸢脸色仍旧是有些苍白,没什么血色,“都是奴婢的办事不周才出了这档子事情。”她其实有些害怕王妃怪她的,毕竟她知道她现在的地位是多么的难堪。 “好了好了,只要你没出事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暂时也不需要担心了。”若倾城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而且已经查出了今日之事的主谋。” “是宫画纱。”若倾城心中愤恨不已。 纸鸢乍听之下也是十分气愤,想一想,按着宫画纱的性子,不能向王妃下手肯定会向她下手的……谁叫她生来就是丫鬟,生来就只有…… “早晚会找她算账的。”若倾城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疼得纸鸢“呼”了一声,她才是连忙松了手笑道,“把你弄疼了吧?” “没事的,没事的。”纸鸢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王妃是抓着她的手的,她看着自己的手,忽地想到这么些年了,从来没有人这么与她亲近过…… “这又是怎么了?”若倾城见她目光呆滞就问道。 纸鸢这才回了神,双眼湿润温热,声音沙哑的道,“没、没什么。”语气有些哽咽。 “没什么事就先休息吧!”若倾城伺候纸鸢睡下过后才出了门。 在门关上的刹那,纸鸢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她望着头顶的青纱帐,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眼神有些酸涩,忽地,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落入鬓发。 …… 宫画纱伺候若涛世换衣服,双眼骨碌的一转,酸溜溜道,“老爷,你看你那三女儿,现在不过是嫁了个王爷,眼睛就高过了天,回来居然还摆起场子来了。” 若涛世手一停顿,眼神颇有些不耐烦,“你这又是准备嚼什么舌根子。” 宫画纱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道,“你看你那三三女儿,打小就一身好功夫,居然掩藏的那么深,也不知道是打得什么主意。还有,那尉迟寒我看也不简单……倒是莫要坏了大事才好。” 若涛世眼睛里的光芒忽明忽若,飘忽不定。 v18 疑窦 若倾城都懒得抬眼看眼前的这人了。她也不知道尉迟寒是怎么想的,从昨儿回来到现在,将近一整天的时间都和她待在一起……她真想大吼一声,“摆脱,有审美疲劳的。”可是,他那张英俊隽永的脸为什么就那么耐看呢? 她把手里的书放下,看着他问道,“上次出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明天就要离开王府了,如果没有调查清楚那些人,说不定这次一出去就会在危险。 尉迟寒见她严肃的神情,也知道这事是该说清楚了,“那次的事情如果没有查错,背后之人应该是宫家。” “宫家?”难道是宫画纱搞的鬼?可是凭她的直觉这件事情跟宫画纱是没有关系的,毕竟第一次遇袭时她让她人还在若府,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她又实在的想不出来,她到底什么时候忍了宫家了。 她黛眉微蹙的样子落在尉迟寒的眼里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尉迟寒思虑再三还是把已经调查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你有没有想过岳母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若倾城微微一怔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经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起许多事情来,“还有,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尉迟寒见她也不像是装糊涂,随即就迟疑了起来,微微思虑,他今日既然提起这事,就算是不告诉,她转身就会去查清楚的,倒不如现在就告诉了她,免得她还麻烦一番。 “我也只是简单的查了一番,倒是还没有查出岳母的身份,只是觉得岳母的身份有些奇怪而已,但是我知道,岳母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不然当初那么大的家族若家会娶岳母进门。” 若倾城倒是想过这些问题的,可是她也问过青鸾姑姑了,青鸾姑姑也说过,她娘只是一个落败家族的女儿,至于若涛世为什么会娶,只不过是单纯的看上了她娘的美貌而已……她一直觉得青鸾姑姑对她有所隐瞒,便私下里也叫青衣帮忙查证了一番,可是结果确实如青鸾姑姑所说一般! 但是现在经尉迟寒这么一提醒,她倒是重新的疑惑了,如果青鸾姑姑真的是故意隐瞒,那么青衣告诉她的就不一定是真的了,可是她们为什么隐瞒呢? 若倾城闭上双眼,从脑子深处极力搜寻关于娘亲的记忆,可是那些画面中,除了娘亲温柔的笑,软声的问候……却是再也发现不了什么了,可就单单是这些,让得她的双眼湿润,泛起了泪花。 忽地,她记起那么一件事情来。 她清楚的记得那次,那次青鸾姑姑去抓药了,宫画纱又来找她娘谈话,娘叫她去院子里玩,可她却躲在门外面偷听到的谈话。 宫画纱趾高气扬的说道,“把东西交出来。说不定我还会大发慈悲的放你们娘俩出了这院子,出了这若家。” 她娘声音有些虚弱无力,“东西?什么东西?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宫画纱三番五次的来每回凑没有结果,也没有多少的耐心骂道,“冷清欢,你不要给老娘玩花样,就算是玩,老娘照样把你玩死……我看你这命是不长久的了,可是你也不为你那乖女儿想想,要是你这么的就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送她来陪你了。”说完便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她娘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就咳嗽就咳嗽了起来,“宫画纱,我可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了,哼,就算我哪一天真的去了,你也不敢动我的女儿……哈哈……”她娘倒也是跟着笑了起来。那笑声凄凉绝望,可隐隐的也自由一份骄傲与自信。 宫画纱气结,“你,你不要真的以为我不敢……”说着她几步就上前开了房门,若倾城本是贴在门上的身子一下子就倒了进来。 她娘一下子慌了,一边挣扎的下床一边就急急地叫道,“倾城,你没事吧?” 若倾城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连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就跑到娘的身边,“娘,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起来了。” 她娘却是十分害怕的把她搂在怀里,眼神不安的瞪着宫画纱。 宫画纱冷声一笑,“你还说不怕?” “娘,不要害怕,我保护你。”若倾城双眼怒瞪着宫画纱。 那次事情是怎样收的尾她倒是记不清楚了,可是她现在一回想,就觉得“东西”二字意义深刻,而且她娘为什么就那么肯定宫画纱不敢杀了她? 其实这么些年过来,她也算是知道宫画纱那人的性子了,曾经她也纳闷过,如果宫画纱单单是想提高她的名声威望,她宫画纱多得是办法…… 这一切虽然关乎于“东西”二字,但是宫画纱好像更加忌惮是其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宫画纱有所忌惮? 难道是身份? 可是若家与宫家的实力在整个西凉国也是横着走了,还能有什么实力能够令宫画纱害怕? 秘,一切都是一个秘…… 她大胆的假设,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势力令宫画纱害怕,那么这次青鸾姑姑的失踪是不是也与此事相关……雪儿昏迷前,也交代了青鸾姑姑的话,叫他们一定不要去找她。 本觉得一切事情只要等她离开王府过后就能查清楚,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她被卷进了一个更大的漩涡。 若倾城眉头越皱越紧…… “喂——你没事吧?”尉迟寒见若倾城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就开口叫道。 “啊,哦,没什么!”若倾城回神挥手,接着便认真的问道,“你还查到了关于我娘的什么事情?” 尉迟寒道,“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我倒是不介意继续调查下去。” 若倾城虽说心里有许多疑问,但仍旧说道,“这些事情我以后会自己去调查,你就不用关心了。”顿了顿,“你确定真的是宫家的人?” 尉迟寒点点头,出声道,“出面的人好像是宫眉!” 若倾城倒是赞赏的看了尉迟寒一眼,这些事情宫家肯定处理的很小心仔细,如果叫她的人去查,可能查到是宫家的人,却是不能查到宫眉的这个面上来。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的,宫眉那人的城府那么深,掩藏的还真是好啊! 若说若倾雪是头大无脑,那么陈书棋就是典型的千金大小姐,嚣张跋扈……两人就算是加起来,应该说是再多的两人也抵不过一个宫眉吧! 她倒是好奇了,如果把若倾离拿来,说不定还能与宫眉较量一二的。 一想到若倾离,她忽然开口说道,“我能请你帮忙做一件事情吗?” 尉迟寒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若倾城想了想,“我到时候离开帝都之后,我想请你找人帮忙给我找一下若倾离……找到过后也不要做什么事情,只要确保她的安全就行了。” 本来她想动用自己的人,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情,又因想起方才的事,她却只能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尉迟寒微微愣神,想不到她还能开口请他帮忙,而且帮的人还是若倾离…… “看不出来你们若家的女儿都挺不简单的。” 若倾城讥笑,“只不过是求自保罢了,不简单?谁都想简简单单的一些好。”她笑得有些苍凉,“你看若倾雪,她活得不挺好吗?” 尉迟寒算是被问住了……是啊,如果能够简简单单的活下去,谁不希望简单一点好呢? “这件事情你算是答应了?”若倾城不确定的说了一遍。 尉迟寒再次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吧!这次算是我欠你的。”若倾城重来都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这次…… …… 宫家。 宫画纱看着面前的外侄女,面上有些不善。宫眉倒是没有瞧见一般,仍旧满脸带着微笑道,“姑妈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宫画纱双眼冰冷,“既然知道我是姑妈,难不成长辈的回来还需要向你禀报不成?再说了,你现在也不是宫家的人了,怎么也回来了?” 宫眉笑道,“这嫁出去的女儿可是需要经常回家的,要不然外面的人又该说闲话了。” 宫画纱当初想嫁给若涛世可是跟宫家的老爷闹翻了……她知道宫眉这是拐弯抹角的说她,可是当下她却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谈,也只能暂时的忍下心里的一团怒气了。 她努力控制面部表情道,“侄女倒是爱说笑话了。” 宫眉冷声一笑,便是不再说话,只是冷眼的盯着她。 这会儿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出来出来。 宫画纱就着急的问道,“娘醒了吗?是不是叫我进屋去?” 那丫鬟却是有些为难的道,“老夫人确实醒了……可是老夫人请小姐先行进去。” “什么?”宫画纱声音拔尖就不相信道。 宫眉笑嘻嘻的上前道,“我看姑妈还是等一会儿吧!说不定我进屋说说。姑妈马上就能进去了。”说完话便大喇喇的走了进去。 宫画纱在后面看着这些气得牙齿咬得吱吱响,可是也没有办法,她知道,自从是几位王爷成婚过后,所有人的关系都发生了为妙的变化。 v19 温馨 宫眉简明扼要的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才微微抬眸看了上方坐着的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拢了拢宽大的衣袖,“这么说,这次又没有成功?”老夫人已是六十出头,虽说鬓生华发,眼角也有了皱纹,但是整个精气神却是十分爽朗的,而且任谁也想不明白,就是这样一位老人,却是闻名于世的“千手观音”,一手暗器更甚是前无古人。 宫眉诚惶诚恐,忙是敛了眼,“是。” 老夫人端了一杯茶轻嘬一口,片刻,声音才低沉的道,“还真是不简单……若家那老头子这么多年算是瞎了眼了,居然……呵呵,他也有失策的时候。”老夫人忽地声音一变,有些严肃的道,“也不要说没提醒你,以后多多注意尉迟寒与若倾城。他们不简单啊!” 宫眉抬头看着老夫人,眼神里露出不甘,声音也略显阴狠,“祖母您的意思是以后不管若倾城了?” 老夫人道,“难不成你还想继续?”老夫人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孙女打小虽说古武修炼资质不怎样,但却是聪颖过人的,可这次却…… 宫眉愤愤不平,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夫人神情的变化,“只要祖母再多给孙女一些人,孙女相信,这次再也不会失败了。” 老夫人眉头蹙紧,“还没有受过教训?”眼光一冷,“我相信已经有人查到你的头上了,你还想继续?” 宫眉心神一凝,唯唯诺诺的道,“这……” 老夫人继续道,“而且你要知道,尉迟寒可不光是表面的那点实力!如果单单是那样,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所以现在还不能把他惹火了。至于若倾城,我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宫眉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夫人,说实话从老夫人给她指令叫她处理若倾城的时候她就疑惑过。她想不明白的是若倾城到底是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够让老夫人惦记,还特地指派她去,事到如今,她虽然还是不解其中深意,但到底是明白了过来,若倾城不简单。 宫眉静等着老夫人的话,因为她听老夫人说对若倾城越来越有兴趣,就料定老夫人肯定还会有所行动的,可哪知老夫人话锋一转,却不提这事了。 “对了,你姑妈在外面?” 宫眉弄不清老夫人的真实想法,也只有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是,然后才听老夫人叫了守在门外的丫鬟去请人了。 “坐下吧!”老夫人这才吩咐宫眉坐下,宫眉本来还想说说事情的,可又怕被宫画纱听了去,便是住了嘴。 宫画纱进屋的时候先是狠狠地瞪了宫眉一眼,才恭恭敬敬的上前叫了一声“娘”。 老夫人神情倒是看不出异样,点了点头道,“也坐下吧!” 宫画纱依言坐了下来。 …… “王爷给你说了吗?”若倾城看着立在身前的魅烟淡淡的开口问道。她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到时候要是魅烟不愿意跟着她一起走,她说什么都不会带上一起的。 魅烟低着头,双手交叉的放在身前,恭恭敬敬的道,“一切都凭王爷的吩咐。” 若倾城听到这话眉头倒是蹙紧了,头也有些发疼了起来,从若家离开的时候带了一个纸鸢出来,现在从王府出去,又要带上一个魅烟,她这是……。 她本来还想着魅烟拒绝,也好就此找借口把她留下来,可哪知魅烟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转念一想也不觉得奇怪,凭着魅烟的忠诚程度,她想就算尉迟寒赐死,魅烟也不会犹豫的。 “既然如此,我也先把一些话说明。”若倾城顿了顿,缓缓的道,“以后跟了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关于我的事情不能向任何人泄露,就算是王爷也不成。” 魅烟点了点头,“自是如此,王爷也吩咐过了。” 若倾城赞同的点了点头。 夜了,院落里一阵凉风卷过,吹着树叶沙沙作响。银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落在树梢上,随着微风微微晃动荡漾,月光就那样了晕了看来,一层层,漾起层层涟漪波纹。 若倾城双手按在窗口上,身子探出窗口,抬头,就看见漫天的星星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算了算,为了等待这一天,准备了也有好多年了,可是眼看着就要达成目的了,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失落? 看来习惯这个东西还真是有些可怕啊!才那么短的时间,短到只是人生中一个极短极短的路程却像是刻进了生命里,再次剥离的时候,总是有种不易察觉的别扭。 若倾城向来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儿,随即就整理了心情,嘴角抹上了笑,浅笑盈盈,煞是好看。 尉迟寒从游廊走来刚好看见这种情况,虽然是赏心悦目的景儿,可嘴上却是酸溜溜的道,“就这么高兴?” “啊?”若倾城本是想得出神,被这么一惊,才看清尉迟寒从游廊走来,就站在窗前与她相望,她有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人活着难不成要整天都愁眉苦脸的?” 尉迟寒一本正经的问道,“要离开王府了就这么高兴?” 若倾城一愣,随即认真的点了点头,“高兴啊!” 呃!尉迟寒觉得他是受了很严重的打击……以前他的古武虽说不怎么样,但是凭着一张俊秀的脸与尊贵的身份,走到哪儿虽不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但至少也有百分之七八十左右,却没有受过这般的待遇…… “你可不要忘了你当初答应的条件。”尉迟寒提醒道。 若倾城上下打量了尉迟寒一番,她就觉得当初是不该答应那般的条件,可除了那样,却没有其他的办法……她总觉得是遭了尉迟寒的道。 “我还记得,你就放心吧!”若倾城对于他动不动就说这事是有些怨气的,所以话一说完就转身不去看他,而是拿了一本书躺在软榻之上。 尉迟寒这才暗自的咬了咬舌头,便是不再停留在窗口前,转身就进了房间,站在她的面前,半响,见她丝毫不理他,便是有些着急,这人都要离开了,要是出点事情,说不定还真会事与愿违,这才转了话题,“离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若倾城手动了动,翻了一页书,可目光却没有停留在书页之上,而是有些飘忽不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尉迟寒暗暗着急,“喂——问你话呢?” 良久,若倾城才抬头,目光懒懒的看着他,“喂?喂——你叫谁呢?” 尉迟寒气结,她这是明显的与他杠上了,他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为了显示度量,也没有过多的纠结在这个问题之上,而是有些赌气的坐在了软榻的另一边,再次问道,“爱妃,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语调暧昧软哝。 若倾城手一抖,“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也不需要准备什么。” 尉迟寒这才满意的颔首,他看了看时辰,便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就早些歇息吧!” “我还不困,你先歇息吧!”若倾城话一落,光线忽地就暗了,抬头才见尉迟寒已经熄灭了外间的灯火,“你这又是做什么?” 尉迟寒对她生气的样子置之不理,“动作快些吧!不然灯就全熄了。” 若倾城气得扔掉手里的书,想了想,有那么一个条件也不怕他做些出格的事情,这才是起了身往里间走去。 在尉迟寒注视的目光之下,若倾城别扭的退了外衣就上了床,因是夏日,屋子里总是有些闷热的,尉迟寒瞧了瞧,有些生气的道,“怎么没有拿冰块来镇镇?” 若倾城觉得他就是事多,埋汰道,“要是真觉得热,自个儿去院子睡吧!那里凉爽。” “呃?”尉迟寒被噎住,愣了愣,就下就剥了身上的衣服,赤裸着上身就躺上了床,大喇喇的成大字型,嘴里还念叨着,“这屋子里也挺凉爽的。” 他的动静这么大,若倾城也不免被骚扰,不小心的,就碰到了尉迟寒赤裸着的胳膊,也不知是天气热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两人都觉得火辣辣的避开了去。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若倾城有些口结的说着,身子也往床的里边挪了挪。 她望着头顶的轻纱,感叹,这天气还真是鬼热,才上床这么一会儿,居然流了这么多的汗水。 而反观尉迟寒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觉得从若倾城刚才碰了的胳膊开始蔓延,全身像是热火燎原,席卷整个身子,连心跳也不自主的加快了。 尉迟寒暗骂道,“这是怎么了?越来越不争气了。”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兴趣不是很一般啊! “这不是热吗?这样凉爽一些,要不你……” “我?我什么?你可不要忘了当初说得条件!”若倾城没等尉迟寒说完就抢先着急的说道。 尉迟寒嗤嗤的笑出了声,“我只是想说,要不你去拿些冰块来。” 若倾城生气,嘴上不认输的道,“我可不是丫鬟!” “我知道你不是丫鬟啊!”尉迟寒笑道。 可这话听在若倾城的耳朵里总觉得暧昧非常。 v20 离开 屋子里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见屋外的风声,风声打在门上、窗上,哐当作响,夏日里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星空万里,刹那间就变了色,乌云从天际席卷而来,闪电乍现,阵阵轰雷,只是片刻之间,倾盆大雨就刷拉拉的落了下来。 “看来明天不适合出远门。”尉迟寒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 屋外轰然一声炸雷就把他的声音里掩盖了过去。 若倾城闭着双眼装作没有听见,异常的沉着冷静。 “睡着了?”尉迟寒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也知道她没有睡着,“说说话吧!反正都睡不着。” 若倾城依旧沉默不做声。忽地,她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动,而且感觉到他的视线始终落在身上,本就是佯装做做样子,这会儿却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干脆就睁开眼睛,瞟了一眼,见他侧身睡着,双眼就那样魅惑的看着她。 她表情僵硬,“你睡不着也不要打扰我啊!” “我就这样看看而已,你要是想睡就继续呗!没关系的。”尉迟寒漾起潋滟的光。 没关系的?若倾城都忍不住的想破口大骂了,半夜三更的,你这样直愣愣的看着,谁还睡的着? “怎么,没有瞌睡?那我们聊聊吧!”尉迟寒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让人看了好生可恶。 良久,若倾城无奈的叹息一声,“我们能有什么好聊的?” 尉迟寒笑道,“随便什么都可以谈啊!比如说……你喜不喜欢我?” 若倾城知道,她此时此刻的脸色肯定不好看,而且肯定的,很难看,相当难看。 “还比如说你可以问问你们女人最关心的问题,我喜不喜欢你?”尉迟寒像是引诱小孩吃糖果…… 若倾城的脸色是彻底的僵住,半响才道,“这个问题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顿一顿,“而且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尉迟寒多半是习惯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话语气,只是稍微愣了愣,随即就笑开了,“难道是被我猜中了心思,所以不敢回答?”自信满满的道,“也对,虽说我的性格不讨人喜欢,但是这张脸应该还蛮惹人爱。” 若倾城被这话生生的噎住,她一副惊恐的眼色看着他,她是越来越搞不懂他的性格了,最开始给她的形象是冷冰冰拒人千里,接触久了,又觉得他时常笑笑……现在倒好了,在她的面前,他不光是爱笑,甚至是有时候说话也带着几丝孩子气。她都禁不住的怀疑了,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放心……而且那天也说好了,我们不谈情爱。”若倾城忽地想起那天的交易,心里也搞不懂她为什么就会同意他的提议。 “呵呵……”尉迟寒笑出了声,可是眼里却是再没了笑意,甚至是有些萧瑟秋风落的意味,“对啊!不谈情爱。可是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哪一天我们也陷进了情爱之中,该怎么办?” 若倾城愣了一愣,随即就笑道。“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因为我,能管好自己的感情。”她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生怕只要那么稍微的几秒就会改变主意。 尉迟寒的双目晦暗不明,他看着她,她为什么能那么骄傲……只有不在乎,从来都不在乎才会这般自信,心里的某一处就空了下来,幽幽的道,“人的感情是飘忽不定的,所以不要那么自信。” “自信?”若倾城嗤嗤的笑了起来,声音落在尉迟寒的耳朵里有些刺疼,“我活着就靠这两字。” 尉迟寒哑口无言,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明白,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够冷漠,可不知道她才是那个最冰冷之人,永远都站在雪峰之巅,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屋子里再次的安静了下来,可屋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个夜,她们共枕眠,那么她们前世是修了多少年的福分才有了今日。 这个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直到门外雨声渐渐小了下来,直到天际露出一抹鱼白,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并肩共枕躺了一夜。 这一夜之后,要再过多时间才能回到此情此景。 一辈子,能够回来吗? 尉迟寒起床了,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他看着闭着双眼的她,也知道她此时根本没有睡着,可也不打算“叫醒”她,而是情不自禁的就伸出手,帮她捋了捋秀发,张嘴,“……”把手取了回来就起身出去了,期间却没有瞧出有什么犹豫不决。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那闭着的双眼才猛地睁开,望着头顶的轻纱帐,她想,她没有赖床的习性,可今日却偏偏的就想着多躺一会儿,最好一觉就睡了过去……可是只要醒来,只要会醒来,面对着的一切却是丝毫都没有改变,她还是会离开的。 若倾城迅速的起了床,已经见纸鸢与魅烟都候在门外,她皱着眉头看纸鸢,“你身子好些了吗?这么早就过来了?” 纸鸢笑吟吟的道,“劳烦王妃惦记,身子是好多了,现在已无大碍了。” 若倾城也知道,修炼古武之人的身体素质较一般人是好上许多,却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许是瞧见了她的疑惑,纸鸢又道,“那日受伤回来之后,王爷就已经给奴婢吃了药丸,虽不知是什么药丸,但从药性来看,却是极好的,否则也不会好这么快的。” 若倾城这明白了过来,她微微的点头,“那该多多感谢王爷了。” 纸鸢道,“奴婢便是这样做的,可王爷说了,这些都是因为王妃才做的。”她微微抬头偷看若倾城的神色,她算是弄不明白了,王爷待她这么好,可为什么就要选择离开呢? 若倾城眼光一暗,“我可没教你主次不分。”纸鸢还想开口说话,就被若倾城的手势止住了,便问两人道,“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是,都收拾好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只需要简单的收拾一下就行了,免得带多了到时候是累赘,去了外面如果差什么再添置便是了。”若倾城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之前的女人,微微发呆,这次出去之后是不是就不再需要这张皮囊了呢?她的神情有些失落,也不知道是舍不得丢失皮囊,还是其他。 两人再次的说了“是”,魅烟道,“方才王爷吩咐了,今日有事,离开的时候他就可能不来相送了……” 若倾城的手僵那张皮囊上,片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魅烟一直觉得主子是深不可测之人,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便是觉得眼前的这位王妃亦是如此了,她想,要是王妃不是这张脸……不,就算是现在这样,与主子也是极其相配的,何况主子待王妃向来都是不同的。 “王妃,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魅烟收回思绪问道。她想,时间晚些便好,晚些的话,说不定主子就回来了。 若倾城没再犹豫,“早餐用后立刻出发,” “啊?”魅烟忍不住的惊呼一声,她却是觉得王妃待主子也该是不同的,可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若倾城眉头蹙紧,“可有什么异议?” 魅烟连忙道,“没有,奴婢马上就去准备。”说完人便是退了下去。 而纸鸢也道,“奴婢这就去那早餐。” 屋里子静了下来,若倾城梳好头发走到院子里,昨夜的一场雨不光是冲刷了大地,就连天空也是碧练如洗,湛蓝的如倒过来的海。 昨夜那么大的一场雨下来,可此刻的院子却是干爽的,想来是老天爷的意思吧! 等着早餐取回,若倾城一个人看着满桌子的菜便是没有胃口,招呼两人坐了下来,一起用食,两人也算是习惯如此了,便是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 若倾城不开口,其他两人更是敛声闭气,垂着头只顾着用食…… 一顿早餐,吃得鸦雀无声, 总算是吃完了,若倾城三人便是准备出发了。 若倾城走在前面,两人跟在后面,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景色,既陌生又熟悉,总是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走过游廊,穿过月牙门…… 到了大门,也没有瞧见人烟,安王府还真是安静的可怕。 若倾城知道,那些人都是藏在暗处的,可就不是不知道暗处会不会有个…… 走到安王府大门,若倾城忽然就停了下来,她转身看着两人,最后把目光停在魅烟身上,郑重地说道,“出了这道大门,以后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能有异议!” 魅烟低头恭敬道,“是。” 大门这才吱呀声响,缓缓的被推开,朱红漆大门,庄严森重。 若倾城再是没有犹豫,几步就上前,跨出了那道大门,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纸鸢自是如此,而魅烟则是在跨出大门之前微微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王府的情景,她知道,这一步跨出去她就不再是主子的人了……可是她相信主子的话,终有一天,她会跟着王妃回到这个地方的。 v21 修理 “哟!这是真要走了?”尉迟轩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她,“我还以为是假话呢!” 若倾城双眼微眯,好整以暇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尉迟轩宁,他穿了一身葛青色暗纹银丝卷边的长袍,下蹬人字型木屐,而目光上移,才看清楚他脸上还带着几丝倦容,双眼惺忪,发丝更是随意的散落在冠玉般的脸颊两旁。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她一直当成小孩的他,身子比她告上了不少。 “一大早,又是什么风把你吹了过来。”若倾城心情良好,面上也带了微微的笑意,连语调也显得有些轻松。 尉迟轩宁可是一大早听了她要离开的事,便是连平时的赖床都忘了赶了过来,却是没有瞧出她的异样,心里便是有些纳闷了,这都被他六哥赶出府了,怎么就不伤心失望呢?反而的,他从她脸上看见的却是轻松高兴。 他算是明白了,她是装的,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了,可心底还是有些不服气,便微微太高下巴,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风,反正我得多多感谢这风了,不然也看不到这场好戏的。”顿了顿,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若倾城,“我就说,六哥怎么会留你这种女人在身边,赶你离开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不过你呆的时间倒是挺久了,而且我没有想到的是六哥居然让你这么体面的离开。” 若倾城眉头皱得紧紧的,这话听上去怎么每句都带刺呢!还真是刺耳不好听呢! 她淡淡的道,“上车吧!”便是率先的越过尉迟轩宁跳上了马车,纸鸢和魅烟忙是跟了上去。 尉迟轩宁足足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气得跳了起来,转身就几步走到了马车的前面,作势拦着马车的去路,“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说话呢,你难道没有听见吗?好歹也是将军府邸出来的,怎么这般不懂礼节。” 若倾城沉默不作答。魅烟看着他拦着去路,便是撩了门帘,陪着笑道,“七王爷,你还是让了路吧!我们赶着出城呢!” 尉迟轩宁早就气得炸毛了,便是挖苦道,“我记得你可是六哥的人,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人了……两人距离差了这么远,你不觉得可惜,我便也为你感到可惜。”说实话,从魅烟跟着上车的那一刹那他就是惊了一下,要知道魅烟可是六哥的得力手下,怎么就跟了她去了? 也怪他没有问清楚,方才不过是听六哥说了她要离开,便是急得什么都没再问,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她是早晚都得离开的,他之所以这么着急赶来,也不过是为了看看笑话。 “七王爷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魅烟的态度倒也算得上温和了。 尉迟轩宁怒哼一声,却是不说话也不让路。 魅烟见此十分为难,便是回头抱歉的看了若倾城一眼。若倾城懒懒的开口,“既然七王爷这么喜欢这条路,那么我们…。”手中白绫飞出,一下子就拍在了马身上,“驾。” 马因鞭笞,顿时就往前奔去。那站在原地的尉迟轩宁便是条件反应的立即闪开,那马倒是千里马,只是几瞬之间,便是奔出去了老远。 尉迟轩宁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便是气得直跺脚,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先前不认真打招呼就算了,现在居然这样冒犯,还真是…… 不过看着马车消失在街尽头,忽地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就像是一个朋友远行,却不知道她是否回来,也不知道她此去的路程是否凶险。 他愣在原地。阳光倾泻的打在他的身上,越发灼灼生辉。 “咦,你们看,那不是福王吗?”有人站得远远的,便是起了好奇心的说道,“你们说福王莫不是魔怔了吧!” “我看也是,站了好一会儿了,一动不动的。”立即有人附和道。 “那、那怎么还没有人去叫呢?” “谁敢去叫?谁不知道这福王孩子习性,一不小心惹不高兴了,便是遭了罪。”这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七、七王爷,王爷让您进府。”有下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脑袋一缩一缩的,十分害怕的样子。 尉迟轩宁回了神,冷冷的扫了下人一眼,吓得下人觉得明明夏日,背上却出冷汗,可又不得不开口继续道,“王爷请您进府。” 尉迟轩宁也不明白心情为什么那么糟糕,叹息一声,便是立马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拂袖而去。 那下人看得是摸不着头脑了,这王爷的习性还真难摸透,阴晴不定的……不过还好的是现在没事了,下人暗自叫苦,“做官宦人家的下人难,做皇家的下人更难,做这阴晴不定的王爷下人是难上加难。”偷偷抹了额头一把冷汗。 尉迟轩宁不自觉地就加快了脚步,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着急是为何?径直的就去了书房,一边推门一边就问道,“六哥,你这是要做什么?怎么让魅烟跟着去了……她不是被休出门了吗?还用得着派魅烟跟着吗?” 一连串的问话噼里啪啦就问了出来,可久久的都没有得到回答,气得他伸手便夺过尉迟寒手中的书,“六哥,我问你话……”话没有说完就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见了六哥那张冷冰冰的脸,那张最近一段时间很少看见的一张脸。明明是十分的一面,可现在看来,他却觉得…… 尉迟寒缓缓的道,“第一,我只说她是离开了,从没有说她是被休出门,所以说她以后还是你的六嫂。”眼神威胁,“见着了最好有点长幼规矩,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尉迟轩宁一双大眼圆睁,这是闹得闹一出? “第二,别说是魅烟,以后就算是整个魅影阁她也有权利调动。” 尉迟轩宁迟疑了一下,接着目光下移,看着他腰间空空无也,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 “六哥,你该不会是?” 尉迟寒点点头,起身,“不过你想的那些怕是不会实现了,我把玉佩给她也是求个安心罢了…。她背后的实力可不比我差。” “啊?”尉迟轩宁像是听见了世纪大笑话般不敢置信,嘴上却道,“六哥,她可不是若涛世的宝贝闺女,何况他们现在已经站队了。”已经站到了尉迟恭的身后。 尉迟寒眼光冷冷的往他身上一扫,“平时就叫你做事认真一些,却是不听,整天里丢三落四的……” “六哥,这和这事又有什么关系?”尉迟轩宁倒是没有耐心的打断,“六哥,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弄明白,你为什么会娶她?” 尉迟寒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淡淡的道,“娶她只是简单的想娶,至于关系,我看不逼你你是不懂得认真的了。”顿了顿,冲着门外道,“魅鬼,带七王爷去师父,就说是我说的,把他丢进那里磨练一下。” 尉迟轩宁顿时就慌了,舌头打架道,“六哥,你、你要干什么?去那、那里会死人的。”说着就害怕的抱着柱子,“我死也不去那里的。” 魅鬼已经进屋了,恭敬的站在屋中央,等着吩咐。 “不去那里?”尉迟寒反问,“你有什么理由不去那里?凭着你现在的这种样子,到了那个时候也会送死的,还不如我这便送你去那里,说不定还能活着回来。” 尉迟轩宁都记得要哭了,双手抱着柱子抱得更紧了,“六哥,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六哥你放心,以后只要是你吩咐的,我一定认真的去完成,行了不?我以后再也不这般了。” 尉迟寒却是不瞧他,而是问魅鬼道,“你认为七王爷的话可信吗?” 尉迟轩宁顿时恶狠狠地瞪着魅鬼,只要他敢说不好听的,他便…… “不可信。”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的道。 尉迟轩宁有种挫败感了,连魅鬼都不信他啊!别说是六哥了。 “六哥……”现在只有求六哥的良心发现了。 尉迟寒不说话,取了书便坐了下来。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尉迟寒看书看得入迷,魅鬼则一动不动的站着,而再看尉迟轩宁,却仍旧是紧张的抱着柱子,他是真的不敢有一点放松啊!毕竟这会儿屋子里的气氛不一般。 尉迟轩宁偷偷看了六哥一眼,吞了口唾沫,他该怎么办?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尉迟轩宁怯怯地道,“六、六哥,你倒是说话啊!” 尉迟寒从书中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你可不是一次两次说这样的话了。” “六哥,我这次是真的改了,你要相信我啊!”尉迟轩宁求道。 尉迟寒从旁边抽出一张纸,扔了过来,尉迟轩宁伸手接住,还没来得及看,就听他道,“调查清楚。” 尉迟轩宁欣喜若狂,“六哥的意思是不会让我去那里了?” “先完成这件事,再多定论。”尉迟寒冷冷的道,“而且这次我不会再派人助你。” 022 相会 马车一路行驶,并没有在帝都的任何地方停下,而是径直出了帝都,等出了帝都,又是行驶了两个小时左右,才停在了一个路边客栈。 之所以这么赶,是因为若倾城知晓,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等着朝她射冷箭,所以动作必须要快,不然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就会惹上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雪儿的病是真的不能再拖了,越拖只会越危险。 马车停下,若倾城吩咐魅烟,“把纸鸢扶下来,动作慢一些。” 纸鸢惶恐不安,“王……小姐,我已经没事了。” 若倾城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清冽淡漠,语气更是萧瑟,“我不需要累赘!” 纸鸢敛声屏气,想着她方才也是唐突了,小姐向来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她真是多嘴了……主子虽说是不需要累赘,但她知道,主子是关…关心她的。 纸鸢仍由魅烟搀扶着下了马车,两人站在一旁。 若倾城对着车夫道,“回去,不需要跟着了。” 车夫已经得了王爷的吩咐,当下便是拱手回道,“王妃一路保重,属下告退了。”说着扬鞭一挥,骏马就向远处奔去,马蹄更是踏出了道路上的灰尘。 若倾城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没有等片刻,便是抬脚进了客栈,两人自是跟了进去。 一进客栈就有人上前招呼,若倾城只是把手中的信物简单示人,那小儿便是转了脸色,不再是方才的市井神色,而是严肃道,“主子,这边请。” 魅烟一惊,看了纸鸢一眼,本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怎奈纸鸢脸色沉寂,却是看不出什么,想来是知道王妃的……她看着那毕恭毕敬的小二,瞳孔一缩,便是已经知晓这小二不简单。看来王妃也不简单啊! 几人随着小二的引导,没有上楼,而是去了后堂,接着是进了厨房,只见那小二伸手把砧板一转,一道墙壁就缓缓划开,里面乌黑一片,却是瞧不出什么端倪。 小二没继续在前面引路,而是站在墙壁外面弯身躬腰。 若倾城率先进了石墙之内,“进来。” 纸鸢和魅烟自是知道是在叫她们俩,忙是跟了上去,两人才进石墙,后面的墙壁已经缓缓的合上,这时石墙之内的忽地一簇簇灯火就燃烧了起来,直通前方,。 现在别说是魅烟,就算是纸鸢也震惊了,她知道小姐在外面是有一些实力的,可却是不知道……看来小姐还真是不简单,小小年纪却是有了如今的成就。 通道内,几人没有踏出任何的脚步声,所以显得异常安静,随着灯火的摇曳,几人的影子也微微晃动,顿时显得有些诡异了。 若倾城看着这一切,倒是极其满意的,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出帝都,更是第一次看见弄月斋在帝都之外的实力……微微惊讶过后倒是坦然,想一想,凭着神秘的青鸾姑姑与青衣无痕几位,有现今这般成就倒是十分合理了。 通道到了尽头,出现在眼前的则是一道石门,石门旁边有一个三字空格,上面是一些阿拉伯数字。若倾城笑笑,她当初不过是一时兴起,却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兴起竟是成了一个密码锁。 滚动数字,当最后一个数字滚到“5”,石门哐当一声,便是缓缓开启了。 “主子。”几人还没有进屋,就听见几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叫道。 若倾城那淡漠毫无表情的脸也因为那一声称呼顿时漾开了笑,仿佛那一刹那,冰天雪地收到春日的第一缕阳光,“咔嚓”一声就裂开了。 若倾城有些着急的迈了进去,看见几人都在,要不是雪儿还躺在后面的寒冰床上与青鸾姑姑失踪,这个场面倒是十分令人动容的,不过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心里也是一热,温柔的道,“来了。” 这一次,她不用赶着回若府。 一时,石屋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嗤嗤声,连一向闲不住的无痕也被此时此刻的场景感动了几分,犹自有一份儿悲伤挤在胸腔。 “你们是谁?”无迹的冰冷的脸上眉头紧蹙,声音略微拔高,更甚是带着防备与谨慎,刹那人已经闪到了两人之前。他是没有做过接头之人,便是连纸鸢也不知晓的。 纸鸢有病在身,再加上往日已经知晓过其中一些消息,便是安心许多,可仍旧是被那一刹那无迹释放出来的煞气逼退了一步,脸上也苍白了几分。 要说在古武修为之上,魅烟却是比纸鸢好上许多的,又因呆在尉迟寒身边处理事情,也早就见过了这种场面,而且临场反应也十分机敏迅捷,几乎就在无迹释放出煞气的那一刹那,她一身萧瑟的气息也涌了出来,与无迹相比,竟是不相上下。 无迹暗暗吃惊,就要动手,却被若倾城出声止住了,然后才道,“你冲动了。” 无迹这才反应过来,他确实是有些冲动了,她们二人是跟着主子一起进来的,如有敌意,也不可能走到这里……最近一段时间,他是有些紧张了。 而一旁的青衣则是看着若倾城微微摇头,因为雪儿的事情,无迹是太过伤心了,再加上青鸾姑姑的失踪,连一向沉着冷静的他也一反常态…… 其实谁都知道,他这般紧张,是怕再有人伤害到身边的人。 “属下知错了。”无迹低头拱手,不过他垂着的眸子依旧看向魅烟站着的方向,有一个疑问在他心里升起,主子身边何时添了这样的人?这人的底细又是如何?信不信得过? “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若倾城的目光倒是看着魅烟的,这才是魅烟第一次展现实力,以前她虽是知道魅烟厉害,却不知道实力到底如何,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尉迟寒把魅烟派来,她还是不吃亏的,只要不吃亏就行,她向来要求就很低。 低到只要身边的人不要受伤害,低到别人不要妄想她的东西,低到别人不要触到她的底线……。 魅烟也知道方才是有些失误了,现在主子已经把她给了王妃,她就是王妃的人了,以后生死就由王妃决定……。今日王妃算是信得过她,才带来了这种地方,而不是……她也两步上前,低头沉声道,“小姐,属下也有错。” 若倾城是特别交代了的,出了王府,就不能称她为王妃。 “怎么都一个个赶着认错来了,今儿可是好日子,不要搅了兴致。”若倾城挥挥手笑着道,算是把这一桩事接了过去,接着便是坐了中间人,简单的介绍了几人。 当听到魅烟是从王府出来的,纸鸢是若涛世身边跟来的时候,那本已经蛰伏的老虎马上就毛发竖直,像是要保护狮子的林中霸王称号。 “都说了是自己人了,你们这是做什么?”若倾城皱着眉头看弄月斋的几人,她也是知道,经历过这么一事,大家的心境肯定有所改变,却不知道改变得这么厉害。她忍不住的出声安慰道,“放心,雪儿的病我们一定能够治好,青鸾姑姑我们也一定能够找回来。” 弄月斋的几人相视一眼,都是从小长大的人儿,自是知晓彼此间的脾性,便也明白过来,主子是担心她们被恨蒙蔽了心灵,当下却也因为主子的安慰,几人的目光清澈了不少。 几人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被若倾城阻止了下来,“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我可不想听那些个虚伪之极的敷衍话。”顿了顿,目光从几人身上来回扫了几眼,“以后,大家就和睦相处吧!” 魅烟与纸鸢这个时候不自主的就划在了同一个战营,对上弄月斋几人头来的目光。双方目光相触,也不知道各自的想法……双方都依声的点了点头。 现场的气氛也因此缓和了不少,可就在此时,却听见一道着急的声音传来,“领事,领事,外面来了一大批人马!” 若倾城一听这个消息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势之大却是震碎了桌子上面的茶杯。她还真是想不到,这些人动作这么快。 青衣问道,“都是什么人?” 那声音继续传来,“打着若府的旗号。” 若倾城双拳紧紧一握,这若府还真是欺人太甚,可是为什么是若府?而且若府这么张扬难道只是为了抓她回去。 事有变故! 而且若府的动作太快了,快得有些诡异……难不成若府明面上没有任何动静,私下里却是一直注意她的动静? 那么她以前的动静都被收进了若府的眼里? 那样一来,宫画纱所做的一切不也是? “若府,若府……”喃喃自语的说着这几个字,心里却是冰冷一片,这个若府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现在她都“落荒而逃”了,他们却穷追不舍,难道真要把她们逼近绝地才善罢甘休? 她是真的吞不下这口气的,可是当下出了吞下这口气又能如何?难道出去教训一番,那样一来时间肯定耽搁了,而后面的宫家也会冒出来,至于到了最后,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她是不敢做结论的。 只是当下,她该怎么办? v23 面具 青衣看着主子目光深冷,面部表情阴沉,就知道主子是生气了!可是当下,却也只能吞下这口气。 “主子。”她忍不住的提醒道。 若倾城深呼吸了几口气,摆摆手,“我没事,吩咐外面的人,不要正面相击,我们尽快撤离。” 青衣这才松了一口气,当下通过传声筒开始指挥外面的人。 无痕见此,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可是经历了这么些事情,他也懂得了许多事情,当下只有捏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石桌之上,咬牙切齿道,“等着,今天失了的场子迟早有一天会找回来的。” 熟悉无痕的几人都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无痕脸红,偏过头去不看几人,嘴硬道,“我还是知道的。” 若倾城瞧此,笑了笑,无痕的性子与尉迟轩宁有些相像,却又不同。至于不同的在哪一点,她暂时是说不出来,不过她想,要是可以,她希望两人都能以现在的性子过下去,至少每天笑得够真够诚。 可是当下,她没有实力庇护无痕,反倒是需要无痕的帮忙,才有可能得以实现最后的目的。至于尉迟寒,她相信,他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尉迟轩宁的……不过尉迟寒自身同她一样,同处漩涡之中,只有他安全了,尉迟轩宁才会安全,才会最终的对得起“福王”的称号。 若倾城收回思绪,“无痕,把镜子递过来。”她是再也不需要这张假面孔了。 别说是无痕,就是无迹与青衣两人也是隐隐有些兴奋的。她们知道,主子终于要拆下面具了。 三人的反应倒是把魅烟纸鸢两人看得糊涂了,对视一眼都没有得出答案。 无痕动作十分迅速的不知从哪儿取了一块镜子来。若倾城单手举着镜子,最后一次看镜中那张带了十几年的人皮脸,却是有些不舍。 她伸手,猛地一下子就撕下了那张人皮脸,在撕下的那一刹那,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之感,那种感觉不可言语,只觉得胸腔之间有一团熊熊热火燃烧着,顺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弄月斋三人都是敛声屏气的看着她的动作。 而另外两人不知道是受气氛所动还是如何,皆是双眼直盯着她的动作,当人皮脸撕下的那一刹那,她们只觉得眼花缭乱一般,嘴唇微微张开,根本就不敢相信眼睛所看见的一切。 眼中那张脸,那张恬静秀雅的脸,那张白皙如冠玉吹弹可破的脸……真是王妃吗?猛地闭了眼又睁开,那张脸依旧在那儿,不是梦,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正存在的。 倒吸了一口冷气,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不可置信与惊讶。 若倾城撕下人皮脸,没有一丝的犹豫,就把人皮脸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跺了几脚才算解气。 “终于不在带了。”若倾城深呼吸一口,浑身的轻松。这种轻松不是那种处处受人压制,处处小心谨慎曾有过的。 这种轻松仿佛就是鹰翔天空,鱼潜大海一般的惬意。 目光阴沉的看了人皮脸几眼,薄唇轻起,“拿火来。”无迹递上火,她接过来,扔在了人皮脸上。 顿时,熊熊热火燃烧,只是几个瞬息,那特殊材质制成的人皮脸就随风消逝再无痕迹。 “你们看见了。”若倾城把目光移向仍旧有些痴呆的魅烟与纸鸢身上,淡淡的说道,“这,就是我真实的面孔。” 现场一片冷静。 两人皆是惊讶。一人是在若府摸爬打滚多年的纸鸢,却是不知道……想了一想,她就释然了,不光是她不知道,就是若府的其他人也不知道的。而另一人则是在尉迟寒身边处理大小事物的魅烟,却也是没有料到,这谜底揭开的那一刹那,连一向稳定沉着的她都惊讶于赞叹不已。 若倾城把两人的神色都收进了眼里,笑了笑,“你们可有话要问或是要说?” 两人一愣,相继摇了摇头,表示无话可说。 “那好,以后一切听从安排。”若倾城吩咐,见两人又是点头,却是觉得好笑,这两人的表现……不过是一张皮囊罢了,何必这么惊讶。 “青衣,拿两张人皮脸出来。”这两人的面孔对于帝都许多人家都太过招眼了,不乔装不行。 若倾城把两张人皮脸递给两人,“带上。以后你们就不再是纸鸢与魅烟,而是……无影、无踪。” 两人对此倒是没有异议,可无痕却是叫嚣着不愿意了,“不行不行,她们两个凭什么取这个名字,她们根本就不配。” 两人神情却没有因为无痕的话有丝毫改变。 若倾城白了无痕一眼,“方才才觉得你懂事了不少,现在看来……还有,你也不要在那儿叫,你先打得过她再说。”若倾城手指着的魅烟。 无痕顿时咽了一口唾沫,刚才的那气势他可没忘,要是换了无迹打,应该能赢,但是他……就算了吧!可是他又丢不起这个脸,“哼,谁要和她们打。” “你难不成只会逃?”若倾城没好气的道,“当初叫你学那个可不是为了逃命而学的。” 无痕这才发现主子的语气有些不善,便是不敢说什么话,只有缩了缩脑袋。 青衣把一切事情都吩咐妥当,请示接下来的行动。 “走吧!” 现在走得越远越好。而且她们要话最快的时间去无尽林,去找那所谓的神医。 虽说一切都是在赌,但如果连赌都没赌就认输却是十分不值得的。赌,至少还有赢的机会!只要有机会,就不会放弃。 有无迹背着雪儿,众人才出了石门,没有按着方才来的方向走,而是拐了一个弯,从另个方向而去。 途中,好几次看着前方已经没了路,可见青衣在石门上一触,就峰回路转,又出现了路。 魅烟虽是见多识广,却仍旧惊叹不已,这些设计比魅影楼的设计不知道好了多少。她抬头看着王妃的背影,她发觉这个王妃的背后总是有说不完的秘。 以前她就觉得那个丑颜的王妃是配得上王爷的,而现在…… 曲曲折折的走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到了尽头,一出尽头,却已置身在森林之中。 若倾城转得头都花了,忍不住的说道,“这个也做得太麻烦了。” 无痕笑道,“这当初可是您的设计图,我们不过依葫芦画瓢而已。” 好吧!纸鸢与魅烟觉得她们今天就是来开眼界的,她们是真的不知道这个王妃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好好好,那下次我设计个简单一点的。”若倾城若有所思,忽地拍手道,“对了,这个我记得应该是我的第一个设计图吧!” 青衣点点头,“这正是主子的第一个设计图。” 若倾城皱了皱眉头,想想,“以后统一改口,都叫我小姐……现在江湖可没有醉香楼与弄月斋了。” “是。”对于这个改口,几人倒是没有持反对意见,毕竟正如她说的那样,以后在江湖上走,还是叫小姐来得方便一些。 没有醉香楼与弄月斋? 纸鸢与魅烟一时没有听懂,等回过神,就已经见有人叫她们上马了。 两人一上马,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已经见马匹飞奔了出去,她们也只有跟上。 马比马车要快多了,所以若倾城吩咐的是备马…… 只见几匹骏马奔驰在林间,不时地,惊起林中野兽吼叫与鸟儿纷飞。 …… “逃了?”宫眉秀眉蹙在一起,粉拳捏紧,掐进了白皙的手掌里。 她本来想着缓和一段时间过后再收拾她的,可不料她在这个关头居然离开了……而且尉迟寒竟然放她离开了?这不得不让她感到疑惑,她们不是很恩爱吗?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天? 呵呵!她就知道,那两人只不过是人前秀恩爱罢了!尉迟寒是怎样的人,怎么会看上那种人儿呢! “尉迟寒……”夜里梦回不知道叫了这个名字叫了多少遍了,可是到头来她却只能把爱意压在心底,为他兄嫂!她不甘,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连陈书棋那般的人儿不也是反抗了吗?到头来也不是很么都没有得到,反弄得一身狼狈不堪。 当她知道一切都不可能的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学会了隐忍,因为她知道,只有她足够强大之时,才能有条件去谈拥有…… 现在她是没有本事变得那么强大,所以只有踩着尉迟恭的肩膀往上爬,而且她要努力的爬,到高处之时,她要站得稳稳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会竭尽权利去帮助他! 她要让尉迟寒知道,只有她才配站在他的身边,只有她才能够成为他的女人,只有她才值得他去深爱! 忽地,大笑出声,“走了好,走了好。”走了就别回来了,只有死人才可能不回来。 可是当下,她却不能派人去…… “老夫人的信。”有宫家带来的贴身丫鬟拿出一封信毕恭毕敬的递了上来。 宫眉有些着急的把信夺了过来,急急地打开,眉头舒展开来又皱紧,皱紧过后又舒展开来,可为复杂。 v24 赶路 临街的客栈。 “你们说那些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个个长得都跟谪仙似的,那般好看,我本以为我们全阳县的县令千金就是最好看的人儿了,可今儿一见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男子偷偷看了一眼临窗位置坐的一桌人便迅速回了头,生怕那桌人发现了似的压低声音对同桌道。 “县令千金是最好看的?啧啧……。”同桌一男子摇头晃脑的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要说当今最漂亮的,还得属帝都若将军的二女儿,对了,人家现在可是昆王妃了,你们说说,那要是长得不好看,昆王会娶吗?”声音压低又说了一句话,众人恍然大悟。 可最先那人却是不干了,立马辩驳,“谁知道是不是真漂亮啊!你说说,那若家三女儿都丑成啥样了,不是也成了王妃吗?要我说啊,这些只不过是利益驱使,联姻罢了。” “哼!那可是绝配——废物配丑颜。”这话一出来就被众人“嗤”了一声。 “妄你自称消息灵通,却连那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啧啧……” 那人瞧众人神色,神情一敛,“什么事我不知道?” 众人却是不作答,便又偷偷的像那临窗一桌人看去,嘴中仍是止不住的惊叹,这是打哪儿来了这么一群人,莫非真是九重天而来。 却说那临窗一桌人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帝都一路往东南方向而来,去无尽林的若倾城一群人。 若倾城坐在临窗,往窗外看去,心里忍不住的惊叹,这一路往东南方向而来,沿途风景变化,皆是美轮美奂,与众不同。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走出帝都……。 忽地,街尽头有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的一大群人往这边赶来,途径之处百姓皆是避开。 若倾城收回目光,淡淡一笑,“看来这次那些人为了找我可是下来不少的苦功夫啊!”顿了顿,“只是不知道到底都是什么人在找我?” 她心中的有一种猜测慢慢得到验证了,那就是她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或是东西能够引起那些人的兴趣……而且她清楚地知道,这些都与那去世的娘亲有关。 她也问过了青衣,青衣却像是对这事早就已经忘了一般,竟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结果令她惊讶不已,因为出现这种情况就只会有一种结果,那就是青鸾姑姑对青衣实施了某种咒语…… 其实现在若倾城倒是理清了一些事情,她记得她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写过,当今整个大陆上实施的咒法皆是从一个消失的种族传出来的,而这个种族名叫——华夏族,是一个消失已经了近一千多年的大族,也是曾经统一整个大陆的统治者,只是不知为何原因,在一千多年前,这个种族却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天下四分五裂,群雄涌现,战火连绵,这一场大战也是持续了三百多年才停止了下来……那场大战中逝去了将近一亿的人口,对于整个大陆都是不可愈合的创伤。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整个大陆只剩下了四支力量,但各个都知道,谁也不可能一统天下……自此是划地而制,经过几百年的恢复发展,形成了现今繁荣昌盛的四国。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四国中有人的野心也渐渐露了出来…… 这个天下是维持不了多少年了,到时候又会重新卷入一场大战,只是不知道那场大战过后还能有多少人幸免存活。 其实很多人都疑惑过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么大的一个种族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座废墟之城。 很多老百姓都埋怨过,要是那个华夏族不消失,就不会出现那么多年的战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的颠沛流离。 其实很多人也探究过这个问题,想去找出华夏族消失的原因,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很多人重新走回那种废墟之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那座废墟之城也成了死亡之地……。 若倾城仔细查了一查,那次过后,这些咒法消失的消失,流落的流落,自此,世间虽然有少数人得了咒法,但也不为多…… 她或许可以从这个方向下手。 可是令她再次疑惑的就是,她练习的咒法可不是简单的一两个,许多咒法更是深不可测。是什么人能在华夏族消失过后能够收集到这么多咒法?反正她是重来想不到的了……而且也没听说谁收集到了这么多的咒法。 无痕趴在桌上没有多少精神,忽地就坐直了身子,压低声音道,“青衣回来了。” 青衣几步就走过来坐了下来。若倾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可以说话,青衣才面露凝色道:“不光是若家,宫家与陈家也掺了进来。” 若倾城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她已经料到了,她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让那些老不死的动心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的派人出来……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她们感兴趣呢?难不成是咒法? 她能猜到的想到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可是她的咒法并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使用过啊!要说以若倾城的身份使出来,还只有那一次在若家被刺杀……可是那次她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呢!难不成是被那个救了她的黑衣人看了去…… 无痕的脸一冷,看向魅烟,“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魅烟纳闷,也正在惊愕之中,回过神瞪了回去,冷哼一声便是不回答。 “怎么,心虚了不是?”无痕说着就要站起来准备动手,“你不要以为这里的人都相信你了……” “无痕。”若倾城淡淡开口,“这是不观她的事……更不观那人的事。” 众人皆知她口中的那人是谁。 无痕不甘,语气也有些冲,“你才与那人相处几天,就相信了他去,当初不是你跟我们说的,不要轻易相信人!” 无痕的动作幅度实在是太大了,引得客栈内众人朝这边看来。 无迹伸手狠狠地把无痕拽了下来,冷冷开口,“你什么时候能够懂事一些?” 平时要是若倾城说这话,无痕还会听一些的,可换了是无迹,他就是最不愿意听的了……虽是一起长大,可他却是样样不如无迹,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怒气的。 “我懂不懂事不用你来……”无痕话没有说完,就闭了嘴,因为他看见了若倾城那冷冷的目光。 其实无痕也说得对,当初是她教她们不要轻易相信人的,可是现在,才那么多天,她竟是相信了他……无痕方才说出来的时候她也惊了一下。 “好了,都别说了。”若倾城平缓了一下心里的情绪,起身,“时间也不早了,耽搁不起,接着赶路。” 虽说就快到无尽林了,但若倾城是一刻都不能停留,需要加快赶路的进度了,照着现在这种情况赶下去,应该还有三天时间就能到了。 几人中虽是气氛有些尴尬,但还是听了她的吩咐,也都起身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方才那队士兵已经把客栈门口堵了起来,接着便是一肥头大耳腆着肚子的人领着几人进了客栈。 客栈顿时喧闹了起来。 肥头大耳旁边一身高马壮的人怒吼一声,“安静。”见仍旧有人小声嘀咕,抬脚便是猛地一踏,一条板凳便在他的脚下碎成了渣,“都给老子安静。” 这次客栈中的人安静了下来,再是没人说话。 “朝廷追查钦犯,要是有人不配合,可别怪不客气。”那人十分满意现在这种情况,冷声的笑着,“现在所有人都把身上带的东西拿出来,立马开始搜查。” 若倾城错愕,本以为这些人不过是些狗腿子罢了,却不知这些人竟是趁机敛财,图谋不轨,难不成真是山高皇帝远,老虎不在猴子称霸王! 那人一挥手,便是有士兵上前催促众人拿出随身带着的东西。客栈之中许多人怕是已经见惯了这种现象,虽是不情愿,却是不动声色的掏出了所有东西。 那些士兵竟是些眼高的,一般物件还看不上,竟是挑一些值钱的物件。 终于,那群士兵来到若倾城这一桌。 一士兵狐假虎威怒喝,“还不把东西拿出来,难不成要等爷教训了才知道厉害。” 若倾城懒得开口,看现在这种情况,是暂时出不去了,竟是转身又坐了下来,招呼站着的几人道,“看现在这景我们还坐会儿吧!” 众人依声坐了下来。 那士兵瞧这些人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大怒,“都是些什么狗……”话没完,就被一馒头塞住了嘴巴。 那馒头虽是柔软之物,但是如果速度太快,也是能够伤人的,只见那士兵把馒头拿了下来,吐了一口,却是掉了两个牙齿…… 那士兵大怒,抽刀便道,“给老子整死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 几个士兵依声便是抽刀上来。 方才那个馒头是无痕扔出去的,此时也是他跳了出来,他早就是一腔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这些人也算是撞到了他枪口上了。 只是瞬息的事情,那几个士兵全是应声而倒,砸在了地上。 v25 道长 无痕拍拍手,不屑一顾道,“还来不来?” 那几个士兵吓得连滚带爬就往回爬。 而那肥头大耳的官人明显也是下了一跳。不自主的就往后退了几步,便把那身高马壮之人往前面推了推,“你上去看看。” 那身高马壮之人也是被吓住了,脚步顿住不敢上前,他回头低声嘀咕道,“老爷,这场子我罩不住啊!要回去搬救兵才行。” 那肥头大耳的官人顿时就来了气,伸脚往屁股上一踢,低声骂道,“人都还没有上去就怯场了,你让老子的面子往哪里搁,老子花了那么白花银可不是叫你来帮我出主意的。” 那人见此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谁叫他还要靠着吃饭呢! 他壮壮胆子,身板一挺,瞪着无痕道,“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竟敢这样对我们,是不想活了不是?聪明点就快点认错,把钱全部拿出来,让兄弟们去看看大夫,不然……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无痕冷哼一声,“要大爷我那银子?那可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他就大喇喇的往凳子上一坐,背靠着桌子道,“你们说我待会儿先打他哪儿?”他这话当然是若倾城等人。 那人见他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怒火中烧,直觉得热血沸腾,他想了想,今儿要不把场子找回来,他以后就不需要在这里混了……就算是找不回场子,他相信,只要主子家请的那人出了场,肯定不会轻饶这伙人的。 这样一想,胆子便又是壮大了几分,脚猛地一踏,地居然轻轻晃动了一下,“看老子不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了。” 说着双臂就是铁柱的挥了出去,气势犹如决堤长河,来势汹汹。 那双臂挥到之时,若倾城淡淡开口,“不要把这桌子好东西糟蹋了。” 无痕笑笑,“好呢!你看我的。”身子一闪,只见白袍在空中画出一条长龙。 “打你猪头。” “踢你狗腿。” “掌你臭嘴。” “断你脏手。” 只听见冷冷的几声伴着最后一声骨骼破碎而结束。 那人早就已经疼得找不到北,最后一下也像是咬了他的命,疼得他满头大汗说不出话来。 而无痕打完,又重新闪回了凳子上坐着,笑眯眯的盯着那人与肥头大耳的官人,“可还想试试?”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可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他是真知道面前这人的厉害了,刚才是打得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要是对方下毒手,说不定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而那官人也吓得浑身发抖,只见他说,“你……你们给我等着。”说着便不顾手下的重伤,狼狈的逃了出去。 “你何必跟这些人置气呢?”青衣皱着眉头看了无痕一眼。 无痕甚是不在意,“什么叫做我置气,刚才可是他们先找的麻烦,而且小姐都已经同意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青衣求助的看了若倾城一眼。若倾城倒是不在意,其实刚才她看无痕打的时候还挺高兴的……难不成这是在帝都被压制久? 恃强凌弱就这样来的? “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离开这里吧!”若倾城倒也不想被什么麻烦缠住脚。 这次几人是真的起身了,在客栈众人一种复杂的眼神下出了客栈。 才出客栈,却见外面还围了一群士兵,而那肥头大耳之人却是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去搬救兵了吧! “你刚才不是打得挺带劲儿的吗?现在这些就交给你处理了。”若倾城冷冷的看了一眼那群士兵,对着无痕道。 无痕睁大眼睛,“什么,这些小喽喽我也来?要说交给那两女的就行了。”他口中的那两女的自是魅烟与纸鸢。也是现在的无影无踪。 “你也知道她们是女的?”若轻尘不耐烦道,“女人不爱双手沾血。” 无痕瞧了青衣与无迹一眼,却不见两人帮他说话,再见若倾城的神情,便是知道她是认真的,仰天叹息一声,身子一闪就出去了,当身子再次闪回来的时候,那群人仍旧呆呆的站着,可如果有人细看,便是知道这群人是动不了了。 “动作倒是挺快的,值得表扬。”若倾城话一完,无痕便是立马的沾沾自喜了起来,可接着又是一句话把他打入了地狱,“你也只有这点逃命的功夫可以……要是连这点功夫都不行,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无痕脚下一崴,差点就栽在了地上,他站稳身子愤愤不平的看着若倾城。若倾城却丝毫没有瞧他一眼。无痕再看其他之人,居然都隐隐地带着笑意。 他不甘啊!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都让他摊上了。 几人上了马,正准备启程,就听见后面有人大声叫道,“别跑。” 回头一看,才见方才那肥头大耳之人却是重新回来了,些许是跑得太快,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若倾城皱了皱眉,本是不在意,可她却听见旁边站着的人群中发出了“啧啧”之声。 “你们说这几个外地来的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居然敢惹县令……我看啦,这几个铁定是嫌命活长久了。” “要我说也不一定哦!你们没看见刚才那白衣人出手的动作吗?那么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说不定这次这几人还真能好好教训县令大人。” 大抵话都是说他们会被教训之类的。 若倾城笑笑,她倒是想看看了,这县令大人能请什么高人出来相助。 无痕驾着马前进了几米。俯视那官人道,“怎么,回来找死的?我可不想脏了手。” 那官人此刻也不似方才那般的害怕了,身板一挺,大声道,“把所有的东西留下来,人跟着走一趟,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要不然可别管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无痕像是听了笑话,回头对几人道,“你们听见没,他要让我身不如死!”声音陡然一冷,手里的一个铜板已经迅速的飞了出去,就在铜板将近人身之时。却见同样的铜板飞了过来,一个与他的铜板相碰,另一个则是迅速朝他飞来。 铜板速度之快,让得向来身手矫捷的无痕也是勉强躲过。 只见那铜板飞到一根木柱上,刹那便陷了进去,最后只听见哐当一声,那铜板居然穿过柱子掉在了地上。 无痕怒骂,“是谁,有本事的给老子站出来,别躲暗地里伤人。” 只听见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传了来,透过凄凉,“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竟敢在这个地盘撒野。” 无痕张口便准备说话,只听见若倾城道,“退下。”无痕虽是不甘,但仍旧退了下去。 若倾城目光微凛,淡淡地扫视着四周,方才那人不光是说话雄厚有力,就连那铜板执的也不可小觑啊! 看来这县令还真是有嚣张的资本啊! 那管人瞧着无痕退下,便以为是她们怕了,顿时嚣张的不可一世。 “都给我围起来。”一声令下,却只有他后来带的人动了,最开始那群人却是一动不动。他纳闷骂道。“跟你们说话呢?难道没有听见?”抬脚便又是一个飞踢。 只见那被踢之人僵直着身子轰然倒地。 那官人吓了一跳,冲着马上一行人道,“你们对我的人都做了什么?还不快快招来,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可回答他的只有沉默与冷笑。 若倾城不再理他,朗声道,“不知是何人在背后助纣为虐,岂不现身?”没有人回话,若倾城眼睛一转,手上一动,只见一支银簪划破长空再次朝那官人而去。这一执,她是用了八层力,她就不信那人不现身能够拦下来。 只是眨眼,就见一把拂尘飞了出来挥开了那支银簪。 拂尘往回收,一身穿蓝色道袍,白发捻须的老者走了过来。 若倾城定睛一看,却是瞧不出那人的深浅,当下也是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 那老道一出现,那官人本是吓得发抖的双脚慢慢的稳住,上前狗腿子献媚道,“道长,快快帮我教训这帮人,她们真是目无王法了,居然敢跟我这县令作对。” 那老道却是瞧也没瞧他一眼,上前几步,脚步飘浮,“这位小姐咄咄逼人可不好。” 若倾城心一紧,她一身男装算是穿得毫无破绽了,这老道居然一眼就瞧了出来。 四周议论声再起,大抵是说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扮男人扮得这么好看…… “话也不多说了,跟着走一遭吧!说不定贫道大发慈悲还能饶了你们。”那老道的口气也是十分狂妄。 无痕准备开口,若倾城冷冷一瞟,他住了嘴。 若倾城道,“走一遭?看来老道长关顾着修炼去了。”她这话隐隐地骂老道长不谙世事。 老道长倒是没有动怒,“我也不跟你一丫头片子多话,听我的话就走一遭,不然,你们今儿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若倾城冷笑,“看来老道长是要硬来了。” 老道冷声一笑,拂尘一挥,“就算是硬来又如何,难不成你丫头片子还想反了不成,我可丑话说前面,我江湖行走之时,你爹都不知道在哪里!@” v26 打斗 若倾城瞧着老道长气势嚣张,冷冷的道,“莫非人老了都你这般唠唠叨叨喋喋不休的?” 老道长一辈子什么都求过,求过名,求过利,求过荣华与富贵,可到头来才得知,人生不过百年须臾间,那些都是过眼云烟,但如若能够多活一些年头却又是不一样了,自此他便重新埋头修炼,只望在大限之前再次突破……可眼看着大限将至,他仍旧停留在原来的等级之上,毫无破绽。因此,他是最讨厌人说他老! 老道长白眉横竖,声音阴沉,“今日就叫平贫道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尊长‘!”身形一掠,道袍飘逸,却又几分翩若惊鸿之意。 但见若倾城素手轻拨,轻而易举就避开了那拂尘,两人擦身而过之时,素手一翻,老道长身形急急地倒退了几步。 “我本以为是多么厉害的主儿,看来也不过如此!”若倾城淡淡的笑着。 老道长稳住身子也暗暗吃惊,想不到一个黄毛丫头的功力居然这么厉害,当下便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敌了,因为他知道现在这种场景是马虎不得的,不然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老道长捋了捋胡须,故作镇定的道,“方才不过是唬唬你罢了,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这样一个老者欺负起你一个黄毛丫头了?”顿了顿,“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怕是不给你点教训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老道长这话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嘘声,皆暗骂,平日里可没见你这么宽宏大量!莫不是见美人起色心了?毕竟这群人,不光是男的长得俊俏,女的也个个生的水灵。 若轻声但笑不语。本是银铃般的笑声却在这夏日里让人心生胆寒。 老道长见她的猖狂样儿,顿时怒骂道,“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话说着,身上的气势忽地转变,让人只觉得炎暑的夏日里不知从什么地方窜来了一股邪风,吹进了骨子里,冷飕飕的直打哆嗦。 若倾城道,“早这样多好,何必说那么多的废话。”话虽然说得轻松,但她也知道,现下是马虎不得了,便也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老道长怒斥一声,单脚猛跺,但见青石街道顿时裂开一道石缝,那石缝却似长了眼睛一般的向若倾城站着的方向飞奔而去,眨眼便已经到了若倾城的跟前。 若倾城不退反进,错开那道石缝,身子往空中一掠,就从天而降的往老道长攻去。老道长冷声一笑,拂尘一挥,就见他凭空飞了起来,在空中闲庭信步犹如平地而走。 众人见此皆是吸了一口冷气。 无痕有些着急,便想冲上去,无迹一把拉住他,“你又要做什么?” 无痕大喇喇的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帮主子咯!” 无迹忍不住嘴角抽搐,声音冷冷的道,“你站在一旁不要添乱就是对主子最大的帮助。” 无痕听此不乐意了,张嘴便打算辩驳,青衣凌厉的看了他一眼,他这才老实了一点,但一双眼睛仍旧紧紧的盯着战场上的变化。 纸鸢忽地道:“我相信小姐。”她曾经见过小姐轻而易举地战胜了尉迟彦易,又见小姐与尉迟恭战了一个回合相互都没有讨到好,心里便已经明白过来,小姐的功力不简单。 纸鸢解释道,“那次景王府的比试场我也在。” 青衣与无迹本就知道主子是一个沉着冷静之人,从不打毫无胜算的仗,可当下听见纸鸢这么说,心里也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安心了不少。 无痕虽还有疑惑,但先下也冷静了下来……他时刻注意着场上的变化,只要一有危险,他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主子。 却见场上的两人打得热火朝天。高手过招早已不是近身搏斗,只见各种带着淡淡颜色的杀气随着剑的刺杀、拂尘的挥动相互碰撞,就连空气也剧烈的波动了起来。 此刻,原本在四周看热闹的人均因受不了那强大的气势退了开去,只得远远地看着这边的战场,就连青衣无痕几人都忍不住的退了好几步。 “嘭。” 一声巨响,两人落地,身形却如离弦之箭急速后退,双脚皆在青石板的地上滑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当两人身子好不容易稳定,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是隔了百米左右的距离。 老道长沉声道,“看不出来你一个黄毛丫头还有两下子。” 若倾城轻声一笑,“与你相比我倒是有信心的,谁叫你年纪渐长……”忽地声音一冷,“大限将至。” 老道长瞳孔紧锁,捏住拂尘的手指竟是嵌进了肉里,他浑身直发抖,声音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你……你是怎么看出来了的?”要知道,不管古武修为多高,是根本看不出别人的大限。 若倾城却是道:“哟,你说什么呢?” 老道长压住心底的怒火,重新问道,“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大限将至?”他觉得他看见了某种希望。 若倾城淡淡一笑,却是转移话题道,“现在还想请我们留下来吗?” 老道长迟疑了一下,缓缓地摇头,“你们走吧!” “那可得多下老道长手下留情了哦!”若倾城转身向青衣几人走去。 “给我站住。” 先前那个肥头大耳的官人此刻冒了出来,十分不甘的说着,“道长,你怎么能就这样放走她们呢?难不成你忘了我是花了多少银两……”没有说出来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那官人只觉得呼吸也变得了急促起来。 “咳咳。” 老道长微微咳嗽了两声,吐出来,却是鲜艳的血,绽放在青石板上。 那官人就是再傻此刻也明白过来,原来是老道长打不过人家。可是刚才他的那一声“站住”真的让人家站住了,他怯怯的抬头,只见那女子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一下子就慌了神,“我……我是说你们慢……慢走啊!” 若倾城紧紧的盯着那官人,嫣然一笑,“叫站住就站住,叫走就走?你真以为这么轻松?” 那官人只觉得滚珠般的汗水从额头上面落了下来,双目害怕的不敢看眼前女子,低头道,“我……”他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道长,暗怪他先前没有把话说明白,要是早就说明白了,他就不会出错,可是眼下他却不敢对老道长发作。 那官人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笑呵呵的拱手道:“几位爷爷奶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们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的一般见识才好。” 若倾城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人……还真是不要脸! 在意这般不要脸的人倒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转身便走,可听到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道:“这种狗官杀了也罢!”接着便是附和声四起,“杀了他,杀了他……” 连绵不绝的叫声回荡在耳边久久不绝。 若倾城自诩不是大侠,所以当下听到这些声音也没有什么热血沸腾之感,可心里却对这种人生了万分厌恶。 那官人一听这话,忙是求饶道:“您们千万不要听这些刁民胡说,小的私下为官清廉,从不乱杀无辜的,所以还望几位高抬贵手,放了小的便是。” 若倾城淡淡开口道,“可这些声音……” 那官人眼底闪过狠绝,“这个交给小的便是。”他想,眼前的这个女子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肯定是想借机敲一笔…… 叫了一个士兵上前,他低声交代了几句,便见那士兵带着一群人朝着那喧闹的人群走去,也没看是使了什么手段,就见那群人安静了下来。 士兵驱赶那群人离开……有一对母子走散,孩子落在了后面,只见一个士兵抬脚便是踢向那孩子,所幸那母亲动作快,护住了孩子,可那母亲仍旧被狠狠地踢了一脚,只听见那士兵骂道,“给老子快点滚,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说着又是一脚…… 可是那一脚却再也没有落下。那士兵倒下了一地,砸的轰然一声,那母亲反应过来便什么都没有说,抱着孩子就跑。 若倾城笑得愈发温柔了,“你说的好像不是事实呢!”一字一句道,“我生平最讨厌别人说假话!” 那官人早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双脚一软就滚在地上,转身便拉着那老道长,“道长,求求你帮帮忙,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给,都给。” 若倾城笑道,“你以为他还能帮你?” 那管人慌乱中抬起头看老道长,只见老道长狠狠地踢开他,一闪,便是站在百米开外。 那官人瞧此,已是心灰意冷,可他心里不甘。这些年,山高皇帝远,他在此处嫣然成了一方霸主,何曾这般低贱过…… 那官人站起身子,冷冷道,“老子今天就跟你拼了。” “嘭”的一声,那一身官衣就轰然炸开,散成废屑。 若倾城倒是吃了一惊,却不曾料到这官人居然也有一身武艺。 想了想,便是不觉得奇怪了,现在这社会除了废物谁不会点,可别是个绣花枕头就好了。 v27 变故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路。 若倾城想起方才的那官人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本以为多少是有点本事的,可到头来还真是个绣花枕头不中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最开始那衣服是怎么一下就挣破了的,莫不是身上的肥肉太多,直接撑破的? 听着若倾城的笑,众人“吁”了一声停下马看着她大笑。 青衣呢喃自语道:“有这么好笑吗?”无痕点头称是,说不是一般的好笑。 若倾城爽朗的笑了一阵子,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那官人笑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而笑……些许只是压抑久了想放声大笑吧! 这次上路马就没有再停下来,而是一路奔驰,直到接连赶了两天一夜到了无尽林边缘之时一行人才歇了下来。 若倾城看着眼前那素有“迷林”之称的无尽林,眼底闪烁着不明的光。 一路上显少说话的无迹道,“主子,就让我进去吧!” 连一向沉着稳重的青衣也道,“让无迹与我去就行了,主子就停在外面。” 若倾城淡淡笑道,“如果这样,我还用得着一路赶来吗?”顿了顿又道,“我把你们一直当做我的亲人,所以雪儿这次出事我肯定要负责的。何况,我也想看看这所谓的无尽林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 青衣隐隐着急道,“我们也不知道那楚之是否在这深林之中,要是……” 若倾城打断道,“就算不在我们也要试一试,雪儿等不起了。” 若倾城看着纸鸢与魅烟道,“你们也没有跟着我多长时间,所以也犯不著跟着我一起拼命,这次进去有可能就出不来了,你们自己做决定吧!” 纸鸢与魅烟异口同声的道,“一切但凭主子吩咐。” 若倾城爽朗笑道,“好,这次就让我们进去闯一闯,这所谓的无尽林是否真的那么可怕。” “是。”众人沉声道。 “驾——” 随着一声娇斥,只见尘土掀起,几匹矫健的马消失在了迷雾漫漫的森林之中。 …… 一日后。 “什么?”尉迟寒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焦急的问道,“你确定,她们真的进了无尽林?” 魅鬼觉得额头冒出珍珠般大小的汗滴,“是的,王妃一行人进了无尽林。” 其实就在若倾城恢复容貌的同时,尉迟寒就已经知道了若倾城的真实面貌,这倒不是因为魅烟,而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怀疑,趁着一行人离开便派了人跟踪。 而跟踪的主要目的却不是调查若倾城的真实面貌,而是为了保护若倾城的安全,不过若倾城的真实面貌的知晓倒是一个意外收获了。 知道这个事情之时他欣喜过、沉思过……种种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心底却迟迟得不到纾解,他在想,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安全从小就把一张清新秀雅的面貌掩藏在那么丑陋的面具之下。 她该有多大的伤痛才能造就这样的隐忍! 一想到这些,尉迟寒的心底也隐隐的痛了起来,午夜梦回之时,他想,这辈子他能帮她抚平那伤痕累累的心吗? 尉迟寒是再也忍不住,抬脚就往外面走。 魅鬼道,“主子这是要?” “去找王妃。”深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欣喜,可随即又被浓浓担心掩饰住了。 没等魅鬼再说其他的话,就见尉迟寒人影一闪走出去了很远很远。 尉迟寒知道,先下有许多事情等不得的。 因为从他的王妃一离开帝都,帝都这趟水就被搅浑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王妃的魅力,可还是被这么一茬事给惊住了。 他的王妃到底是有怎样的秘密呢?他发觉就连他这做相公的也只是从来没有认清楚过。 …… “怎么转来转去到处都是迷雾,这里是哪里啊?”若倾城就郁闷了,这时候要是有个指南针该多好,就不用这么没有边际的乱钻了。 青衣板着一张脸,“这样下去我们真的可能走不出这里。” 就连平时一向嬉笑怒骂的无痕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再没了平时那般的高兴。 若倾城凝目望了望天,却是看不出此时的时辰。 无尽林终年大雾弥漫,就这般情况下去,怕他们还没有找到出路之前就已经饿死在这里了。 可一时,她竟是想不出办法来。 难不成真要这样耗下去? 就这样,几人在无尽林兜兜转转了好几天仍旧没有找到出路,连走到了哪里也不曾知晓。所幸的是几人一直结伴而行没有失散。 可是接下来的这一日却是发生了诡异之时。 带来的水已经用完,几人来到一跳小溪边,几人站在不远处等着纸鸢打水过来,本来先前还在眼皮底下的人可转瞬之间竟是没了踪影。 最先发现的无痕,无痕嚷嚷道,“怎么打个水都还没有打来。……”惊呼一声,“刚才还在那里的人呢?” 众人这才发现,纸鸢已经不知所踪。 几人一阵好找,仍是没有找着人。 若倾城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从进了这无尽林之后的第二天开始她就觉得有人在跟踪,回头却总是什么都发现不了……纸鸢的失踪算是肯定了她的想法。 若倾城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却没看出什么来,压低声音,“有人跟踪我们。” “什么?”无痕不相信,她们这群人虽然算不上最顶尖的实力,但在外面也算是个中强手了,不可能有人跟踪他们会不知道的。 无迹皱着眉头,微微点头,“我也有所发觉。可是每次却什么都发现不了……” 无痕因为这话连忙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可除了浓浓的白雾之外,十来米能见距离之间就只有灌木树丛……他不相信道,“不可能吧!这要是有人跟踪我们应该发现的啊!” 若倾城思量了半天,却也没得出什么来。 那暗处之人能在这无尽林跟踪她们,又游刃有余,显然是极其熟悉这无尽林……而且跟踪了这么多天也没见那人下毒手,那人应该没有敌意的,可为什么纸鸢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就在若倾城陷入沉思之中时,忽地就听见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若倾城不假思索,飞掠了出去,“跟上。”后面几人自不敢落后,连忙跟了上去。 当几人掠过一片灌木丛后,前方豁然开朗,竟是有百米半径的圆方空地。空地上还有一条条一米间宽的粗线。若倾城脚尖点地,身形便如蝴蝶翻飞了起来。 等再次落下,若倾城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青衣问道:“主子,看出什么来了吗?” “是一个五星图阵。” 若倾城在脑中搜索了半响,才恍惚记起这图阵应与那消失的华夏族有关,却也没有详细的资料记载,因为从华夏族消失过后,很多关于那个种族的文化就已经消失,就连没消失的也因各国的打压见不得光! 所以若倾城能够知道这些也实属不易。 这无尽林怎么与那华夏族扯上了关系……或许这图阵不过是华夏族留下的遗迹,并没什么,而是她想得太多了。 可是在这无尽林平静的走了这么多天过后,先是纸鸢失踪,又是被“引”到这儿,她相信不会是巧合。 但不是巧合,她们被引到这儿的原因又是什么? 忽然青衣却道,“主子,我记得这五星图阵应是——生死劫。” 若倾城皱着眉头没听懂,其他几人同样给予相同的目光。 青衣双目似望向远方,没有神色淡淡道,“所谓‘生死劫’是华夏族最为厉害的一种咒法,生死皆在一念之间。”声音飘渺不定。 若倾城忽地厉喝,“你不是青衣,你是谁?” 此言一出,剩下几人皆吃了一惊。 无痕向来与青衣最为熟悉,可看了几眼过后,仍是道,“主子,她就是青衣啊!” 若倾城不理会无痕的话,疾步走到青衣的面前,一字一句沉声道,“你不是青衣,你是谁?” 只见“青衣”双目凝视若倾城,半响,忽地“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小声穿透力极强像是要刺破几人的耳膜。 随着那笑声,无尽林深处惊起一群鸟儿振翅翻飞,就连那最深处的猛兽也隐隐有了暴动的情形。 无痕捂着耳朵,挑着眉看着面前的“青衣”,“青衣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若倾城也是此刻才感觉到无尽林的可怕之处,青衣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是什么时候被别人下手控制了心神,竟连一点都不曾发觉。 正在若倾城焦头烂额之时,无迹忽地道,“雪儿。雪儿,你这是怎么了?” 无迹抱着雪儿,只见雪儿依旧闭着双眼,可忽地浑身颤抖了起来,颤抖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伴随着颤抖,雪儿那本就白皙的脸颊竟是愈发的惨白,白得如透明的纸。而那双唇也乌黑发紫了起来。 一直没有发病,却只因“青衣”的几声嬉笑竟成了这般…… 若倾城顾不得其他,奔到雪儿身边就开始渡气,可却丝毫没有作用。 “没用的,一切都没用的,你们参不透这‘生死劫’别说是她,就连你们也会丧命于此。” “青衣”大笑,指着圆圈的另一边,那薄雾淡淡散开,一堆白骨堆积成山……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你们都会死在这儿的。” v28 银狼 看着那累累白骨,众人此刻才觉得这无尽林不光是终年浓雾,就连风也是阴沉沉、冷飕飕的。 若倾城瞳孔紧锁,刹那收回心神。眼前的这个“青衣”到底是谁?她为什么又要引她们来这个地方,如若他真是想杀人,何必这么麻烦! 若倾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轻声冷笑,那笑声愈发轻微不可闻,但瞬间就把“青衣”的笑声压制了下去。 另外几人在若倾城的笑声中逐渐回笼心神, “青衣”忽地头一偏,双眸猩红,恶狠狠的瞪着若倾城,嘴角勾抹出邪魅的笑,“笑?都要死了还笑?你不怕死?” “谁都会死!” 若倾城踱步迈进五星图阵,除了那依旧刺骨的冷风之外却没有异常,“你把我们引到这儿不会是想看我们死吧?”她浅笑,自信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刚才与我们一起的纸鸢也被你捉了来。” “青衣”愣了愣,旋即就笑了起来,只见她伸手一挥,浓雾再次散开,纸鸢就躺在五星图阵的另一边,不省人事。 见若倾城站在那儿没有动,“青衣”笑,“怎么?不过去救?”眼里尽是讥笑、逗趣。 若倾城见纸鸢暂时相安无事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看着“青衣”的眼睛,似想从那双眸子里看出什么,可那双眸子此刻灰暗无神,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说吧!想要我们做什么?”若倾城在赌,赌“青衣”肯定有求与她们,如若不是这样,她想,她们此刻已经没命呼吸空气了。 “青衣”淡淡一笑,身形一闪,刹那便站到了若倾城的身前,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掌之间,吓得无痕与魅烟皆是惊呼,若倾城伸手阻止了两人的动作,回以同样的笑看着“青衣”,静等着下文。 “你就这么有信心是我要你做事?”“青衣”在这等了几百年了,可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人能在生死不明的情况之下笑得那样淡然。 若倾城双目闪亮如夜空的星辰,熠熠生辉。 “难道不是吗?”一句反问了回去。 “青衣”愣了愣,旋即明白了过来,就凭她此刻的实力想杀她们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她却迟迟没有动手……先前又解释了五星图阵的事情…… “青衣”忽地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十分有趣。 “我们打个商量!” “你说。” “青衣”有种挫败的感觉,她怎么就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吃了瘪呢! 她故作深思,“如果我要求的事情你做到了,我不光会放了你们,还会救她。”她伸手指了指被无迹抱在怀里的雪儿。 “如果没做到呢?”若倾城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青衣”挫败,想起以前只要说这句话,那些人就得感天谢地的磕头了,这会儿倒好,这个小女娃听了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因为那些感天谢地磕头的人此刻已经成了白骨。 “没做到?”“青衣”冷邪一笑,伸出舌头十分不雅观的一舔嘴唇,“没做到就等着我吃得只剩白骨!” 若倾城凝目看着“青衣”,她没有听错吧!“青衣”说的是吃得只剩骨头? 她疑惑了,“青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变态吧! 可就算是变态,她此刻也没有其它的机会可以选择……但是这并不代表事情失败过后她不反抗!这样一来,她倒是想试试“青衣”口中之事了。 “你有什么本事,能救雪儿?” “青衣”气结,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质疑过,今儿竟然想不到被这么个丫头片子质疑。 “哼!你们可不要忘了,你们来这里是找谁的……” 若倾城难掩激动,找了这么多天都没看见人烟,今日居然能有了消息,“你认识楚之?” “谈不上什么认识,不过你放心,我说的话他一定会听……何况他要是救不回,不是还有我妈?”“青衣”大抵也猜到了雪儿中的是什么毒了……其实也是雪儿发病的时候她才确定了心中所想。 “青衣”觉得,几百年都过去了,说不定这次真的能行……要是再不行,就得憋坏了。 若倾城自动忽略“青衣”的后半句话,欣喜若狂的奔到雪儿跟前,轻声道,“雪儿,有救了。” 无迹忍不住提醒道,“主子,我们还是先问清楚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吧!你不能……雪儿也不会同意的。” 若倾城挥挥手,“放心,我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但是你们的命却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青衣”蹙眉,“你不考虑一下?这个事情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若倾城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到底后面几个人跑了出来,挡在她的面前,面露沉色严肃的道,“主子,你逃吧!我们断后。” 就连一直抱着雪儿的无迹也把雪儿放在了地上,奔到她的面前,“主子,我和雪儿的命是你捡回来的,这次就让我们还了吧!” 若倾城轻声一笑,“这么容易就还了?”仔细几人的神色,“你们不会是想得太轻巧了吧!再说了,你们的命既然是我的,我没叫你们去死,你们赶着去是要做什么?” 无迹无痕面露难色。 若倾城再看魅烟,“还有你的命我可不记得是我的,你还要活着回去见他,不然我把他的人好好带出来,总不可能什么都带不回去吧!” 魅烟张嘴欲言,若倾城沉色喝道,“都给我退下。” “可是……”几人终究没再说出什么话来,皆是后退几步,但仍旧蓄势待发、枕戈待战。 “青衣”也感觉到心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笑道,“想不出来你们主子几个倒是情深意重的。”她看得太多了,太多的为了活命自相残杀。 “情深意重能换回命吗?” “青衣”摇头。 “那就行。”若倾城上前两步,“这次可以说了。” “青衣”知道她是考虑好了,可她的心里却忽地犹豫了起来……心神一收拢,淡淡开口,“你站在五星图阵之中。” 若倾城心生疑惑,但仍旧依言而行。 “青衣”对无迹几人道,“你们要想活命最好站到五星图阵外面。” 几人依言而行,魅烟也不忘把纸鸢带出来。 若倾城站在图阵中央,才觉得这个图阵真的好大好大。而且一站到中央的时候,她总觉得地下有什么力量在微微颤抖,让得她费了些许力气才站住脚。 “青衣”也退到了图阵之外,遥声道,“这事情要以鲜血为引子……”话音未落,只见若倾城已经割破手掌,鲜血一滴滴的滑落,在地上绽放成梅花。 “青衣”继续道,“闭上双眼,排除杂念。” “然后跟着我念……” “不见之缘,悲泪满衣襟,不死灵药又何用;此弓之力,箭可射杀龙,取其首级之宝珠……” 那声音似踏过岁月,历经沧桑,风尘仆仆而来,满面倦容。 “……苦恋之火,不能燃此裘,今日逢君泪始干;华美之裘,炽火了无痕,徒有虚表枉用心……” 无尽林的上空的逐渐变色,乌云从天际滚滚而来,乌压压的一片,把天压得更低了。无尽林之中,鸟鸣兽吼……风云欲来雨满楼。 “……微露之光,怎与月争辉,大概取自小仓山;归去之时,羽衣轻着身,慕君之思深无真。” 最后一句咒语吟唱完,恍惚时间就在那一刻沉寂了下来。 风吹过,墨发缠绵,衣袂翻飞。 若倾城闭着双眼,忽地感觉到周围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她竟是怎么也呼吸不够,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此刻只觉得只身置于天地之间,周围再没别人,再没别物…… 而在战圈之外,此刻除了“青衣”之外,其余几人皆是昏倒在地……“青衣”双目紧紧的盯着场中的变化,蛛丝马迹也不愿意放过。 忽地,她只觉得有一股吸引之力从图阵中传来,把她从青衣的身体中生生的抽了出去。 青衣也摔倒在地。 而五星图阵此刻竟是光芒万千,把乌云压得很低的天空骤然间照得……灿烂辉煌! 若倾城本想睁开双眼,可却听到地底的声音呼唤她。 “快帮我,帮我挣脱这个束缚!” 若倾城本想探寻声音的来源,哪知心神一动,她就发觉她置身于一黑暗的隧道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可前方那呼唤声仍旧那么的急促着急。不自觉的,若倾城迈开脚步往前走去,虽然看不清脚下的路,但在那声音的呼唤下,她依旧慢慢前行。 终于,看见前方有一道光亮,她想,那里应该就是声音的来源吧! 加快了脚步前行。可是当她越走越近之时,却听见那光亮之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像是巨石滚落山谷,震耳欲聋。 当终于走出黑暗的隧道,眼前豁然开朗。 若倾城抬头,不禁错愕……眼前的如果她没有看错,应该是……是一只狼,巨大的银狼,让得她在银狼面前就像是一只蚂蚁般渺小。 银狼通体呈银白色,只在眉间有红色火焰的标致。 若倾城还在疑惑是不是眼前的东西出声之时,只见银狼伏下身子,头贴着地,盯着她,开口道,“快帮帮我。” 若倾城吓得退后一步,在她的认知里还没有见过动物能够开口说话的。可转念一想,她都能穿越到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不会发生。 可她熟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籍里也只有远古神话之中才有此物啊! ------题外话------ 我是邪恶的孩子啊!这几天考试,害怕挂科,更新慢…… 表示不会写咒语,网上搜索的说 v29 解除 若倾城也不是傻,不会它叫帮就帮,毕竟这庞然大物要是没了束缚,说不定一不高兴就张嘴吃了她…… 她丝毫不理会银狼的怒吼,淡淡然道,“你是谁,我凭什么救你?” 那银狼怒啸一声,双目腥红的盯着若倾城,露出森寒的獠牙,“就凭刚才问我没有杀了你们。” 若倾城愣了愣,随即回神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刚才在外面的那个是你?”她有些凌乱了,这兽能讲人话就算了,居然还能控制人的心神。 银狼冷哼一声,鼻孔冒出白气,十分不屑的看着若倾城。 “正是我。” 若倾城镇定下来,旋即灿烂一笑,轻声道。“那我更不能帮你了。” “你……”银狼恨得牙痒痒,“你就不怕我再次杀了你。” 若倾城笑得风轻云淡,看着银狼道,“杀了我?你好像忘了你脚上套着的是什么东西了。”顿了顿,“而且我要告诉你,此刻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不会再让你出去害我同伴的。” “不相信,你尽可以试试。” 银狼觉得它都活了将近一千年了,不宜与这种小丫头计较,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等了几百年从没见过有人能够进入这个洞穴,而这小丫头却行,说不定这次真的能够离开这里了。 “你说,你要怎样才能帮我?” 若倾城笑,“救你?我可不敢救你,等我救你出来了,你要是改变主意,我们还不得?” 银狼气结,怒喝,“我都活了八九百年了,还不至于与你这小丫头一般见识。” “活了八九百年了?”若倾城心里暗暗一惊,面上却是嘴角一撇,“活了那么久不还是被一根铁链子就套着了,也怎么样嘛!” “你……”银狼觉得它快被这小丫头气疯了,“你说吧,有什么条件。” 若倾城暗暗一笑,双目微微一闪。 “你刚才不是交了我一句咒语吗?我这里还有些咒语,你想不想听?”若倾城看着银狼,心里满满的打算着。她记得她曾经学过的一些咒语,好像是关于——契约的。 她现在是没有本事打败银狼,但她仍旧要银狼心甘情愿的签订契约,等她报仇之时助她一臂之力。 她虽然不知道它的实力到底如何,但是想想看,它一活就是几百年,还被曾经的华夏族最强的咒语封印于此地,不光如此,它竟还能控制她人的心神……一切都证明它是一个不凡之之物。 银狼前肢撑起,头离地,双目俯视若倾城,“你会咒语?”它本以为她只是天分极佳,可…。如果她会咒语,那么她是……华夏族的人? “你与华夏族有什么关系?” 若倾城听不懂它的话,“华夏族?华夏族关我什么事?”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想不想听,不听我可就走了。” 银狼想,那些老不死的都消失了几百年了怎么会跟这小丫头有关系呢!看来它真是关久了头脑也跟着不灵光了。 “咒语,你想念什么咒语给我听?” “这里有这么三条,你听看看,你喜欢哪条?”若倾城注意着银狼的反应,“平等契约,奴仆契约……” “你……”银狼发现,它今天竟是失态了许多次,稳定下心神,沉声道,“你想与我签订契约?” 若倾城见它知道契约之事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它活了那么多的年头。 她微微颔首表示正是。 银狼身子忽地前倾,若倾城只觉得那血盆大口就停在她的身前,只要那大口一张,她相信,她还不够塞牙缝。 可她在赌,赌这银狼不敢把她怎么样。 “你的胆子倒是不小。”银狼阴嗖嗖的语气暗沉的说着,“还从来没有人敢与我这样说话。” 若倾城微微一笑,“那这样看来我还真是胆大了哦!”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现在不是有求于我吗?” 银狼愣了愣,冷冷的看着若倾城,“你知道吗?现在的我想杀你依旧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还有,你外面的那些同伴也逃不了。” “我知道。” 只是淡淡的三个字,说得风轻云淡。但若倾城的内心却不是面上那样的冷静,她现在不仅是拿她的命在赌,还拿着他们的命在赌…… 洞穴之中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风声从洞穴之中呼呼地刮过,寂寥而萧瑟。 一人一兽就这样的对视着,时间从两人的目光之中瞧瞧流逝。 在此之间,一人一兽自由想法。 银狼想着,如若它今天不答应契约之事,说不定仍旧会被封印在此地……但是答应了契约,那是不是等同于另一种囚禁。 而若倾城想的则是,它会不会答应这个条件……些许一气之下,它就一口吃了她。 不知道是隔了多久,银狼道,“契约……平等契约,你也只配平等契约…。”它知道,真的是关得太久了,久到它那骄傲自尊跌入尘埃,为了逃离这里,竟然同意签订契约。 若倾城欣喜若狂,“你答应了?” 银狼冷哼一声,“你可要知道,平等契约之下,你不能要求我做事情,一切都凭我自愿……所以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若倾城充耳不闻,笑道,“你答应了就行。” “不要高兴太早,这里的铁链连我都弄不开……” “那些都不用你担心,现在我们先签订契约吧!” 只见若倾城再次吟唱了起来,那咒语带着萧瑟的风在原地打转,响彻整个洞穴。 “古老的神祗,用您的神眼……” “古老的神祗,用您的神眼……” …… “在神圣的光耀下见证……” “在神圣的光耀下见证……” …… “愿与面前的生物平等的存在……” “愿与面前的生物平等的存在……” …… “共享友情、信任、互助、生命,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共享友情、信任、互助、生命,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 “契。永恒之平等契约……” “契。永恒之平等契约……” 咒语刚刚念完,只见若倾城再次弄开伤口,一滴红色的血滴了出来。银狼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抓在身上一抓,就见一滴绿色的血液流了出来。两种血液在那神圣咒语的引导之下逐渐融合在一起,夹杂着光芒飞像半空,忽地,像是玻璃破碎,光芒如碎片落下,当落到银狼与若倾城身上时便刹那消失了。 若倾城感觉到身上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地流淌着,那股力量雄浑深沉,让得她是微微一惊,没再多想,双腿盘坐,开始静修。 而那光芒落入银狼身上之时,银狼的双目一闪,紧紧的盯着若倾城……。良久,才把目光移开。 若倾城这样一坐醒来之时已是过了一天一夜。 若倾城猛然睁开双眼,双目清澈明亮,不掺任何杂质,若倾城捏了捏双拳,她现在已是第八层了,如若配上咒语,她相信,就算是第九层的人也能苦战一番。 何况现在还需银狼契约了…… 若倾城起身弹了弹衣服的灰尘,直觉得浑身轻盈爽利。 “醒了。”银狼等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快点想办法帮我解开铁链吧!” 若倾城依声望去,只见银狼四肢上套着巨大无比的铁链。她知道,这铁链凭蛮力是不可能弄断的,不然凭银狼的力气哪里还用得着她? 若倾城拧着眉头看了几眼,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些咒语,最后决定试试,“我咒语念完,你就尽最大的力气去崩断铁链,知道吗?” 银狼不可置信的看了若倾城两眼,“你是说我还要自己费劲儿去挣断铁链?” 若倾城点点头,忽略掉它的惊讶,淡淡开口,“那我什么都不做,看你能不能挣断铁链?” 银狼摇头叹气,“好,谁叫我现在有求于你。”等你有求于我之时才知道厉害。 若倾城这才开始吟唱咒语,这段咒语足足吟唱了一刻钟左右,就能见其复杂的道理了。银狼自也知道哪些老不死的给它铁链下的是怎样封印,所以在若倾城吟唱之时也难免紧张,双眸紧紧的盯着若倾城的嘴唇,一张一合之间,它便觉得安心不少,把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一起,只等咒语吟唱完。 “快!”若倾城猛然间喝道。 银狼自是仰天长啸,四肢浑然间发出浑厚之力,足足好几分钟也见铁链有任何的变动。 银狼难免失望,“这是怎么一回事?” 若倾城自是不知晓,拧着眉走到银狼的前肢前,纳闷道,“不可能啊!”伸手去触碰铁链,那手掌间还有没凝结的血痂…… 忽地,听见那铁链“咔嚓”一声响,竟是瞬间掉落在地。 一人一兽皆是错愕对视。 还是银狼最先反应过来。它再次的长啸,声音里带着淋漓尽致的狂笑与恣意,猖狂而富有自信。 些许是封印解除,银狼怒吼之间洞穴竟开始崩塌,若倾城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仰头道,“快点带我离开这里。” 银狼不屑一顾,这平等契约有一点好处就是,当一方死亡,契约解除,另一方没有丝毫的损伤。 转念间,银狼顶破洞穴,一跃出去。 若倾城见此,呼呼的几口大气,好啊!这才救了它竟然就这般的……她自是犯不着与它生气,谁叫它不是人呢!自没有人性,何况它话都说在前面了,不管她的死活…… v30 雪儿 若倾城借着逐渐坍塌的洞穴碎石,身子翩然若蝴蝶,轻灵的躲过坍塌的巨石…… 那银狼却去而复返,一下子就让若倾城落在了它的身上。若倾城只听见它冷哼一声,“慢死了。” 若倾城淡淡一笑,也没做回应。她本以为这个洞穴很浅,却不知银狼载着她竟是飞跃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出了地面。 刚出地面,那画着五星图阵的地就坍塌了下去,竟成了一个深坑不见底。 “下去。”银狼声落,身子一偏,若倾城就这样跌落下去。 若倾城倒也不生气,何况她想了许久的事,就是古武第八层的凌空飞跃。思绪间,就见她脚步踏出如履平地,清雅秀逸之间落了地。 还没来得及欣喜,若倾城就看见无痕无迹几人往这边掠了过来,一过来,就急急地问道,“主子,你这都去哪里了,害我们担心死了。” 若倾城没回答,稍稍一看,青衣与纸鸢都已经清醒过来,好好地立在了那里,但却没有见雪儿。 皱着眉头,“雪儿呢?” 无迹声音哽咽道,“我们找着神医楚之了……” “找着了?” “应该说是他找着我们了,那天我们忽然昏迷,醒来就见他已在那儿,而雪儿这会儿也被他带去治疗了,我们不放心主子你便跟了过来。” 若倾城不放心,“你们真确定那人是楚之?” 几人口结,她们又没有见过那人,怎知那人是不是楚之。但这无尽林也只有那楚之来去自由,她们便以为是了。 若倾城见几人都说不出话来,也不怪她心急,就准备呵斥,却又听见银狼的声音传来,“放心吧!她们口中那人正是楚之。” 说话间,那银狼就停在她们的身后,那庞大的身子竟是比灌木都要高上许多,一脚落下来,那灌木禁不住,咔嚓一声就断了。 几人方才还没有看清此物是什么,只见若倾城如九天谪仙飞了下来,便是急匆匆的赶了来,这会儿再见银狼的模样,皆是错愕吃惊,“这,这是什么?” 若倾城不顾她们的吃惊,回头看着银狼道,“你的身子只能这样?” 银狼不高兴的哼一声,却见那身子慢慢缩小,就如一条正常的狼打小。 “还是这样好,低调一些。”若倾城可不想方才那么大的一个庞然大物跟着,转身对着几人道,“这……”回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银狼仰头不屑,“名字?我们兽类哪需名字,银狼就是我们最尊贵的称呼。” 若倾城对它的态度有些头疼,可是眼下她说什么它肯定不会听的,便不理,转头对几人介绍道,“它以后就叫小银了,是我的契约兽。” 还在银狼为这名字抓狂之时,无痕几人薇薇吃惊,“契约兽?”这个词对他们既陌生又羡慕的词啊!契约是华夏族的专有名词,她们是只望不上了……何况这契约兽竟还会口吐人话,想想都觉得…… 无痕笑道,“主子,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叫他去干什么就能去干什么了?那这样还不好办,我们这就回帝都,杀得那些人片甲不留,让她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无痕越说越兴奋,笑得有些不在状态了。 其余几人皆是热忱的目光盯着她,她脸上笑容一僵,淡淡开口,“我们的契约属于平等契约,所以我不能要求它做任何事情的。” 众人闻声皆是失望,不过转念一想,有这么一只厉害的银狼跟着,别人动他们之前至少也会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无迹问道,“那先前是谁控制青衣的?” “也是它。” 好吧!这次几个人皆是明智的闭了嘴,因为他们都已经知晓,这只银狼不简单。 若倾城开口,“还是先带我去看雪儿吧!” 青衣拿出一粒蓝色夜明珠,淡淡的光,指引着她们往前方走去。 在那夜明珠的引导下,众人没再在无尽林打转,正在若倾城纳闷这楚之早不出现玩不出现准备回头问银狼之时,却发现银狼已经没了踪影。 哎!想要它跟着她们还真是困难啊! 几人一路前行,往无尽林更深处而去,走了好一会儿,听见前面溪水叮咚,走近一看,此处的景色却是与他处大不相同,竟是鸟语花香,小桥流水……坐落着三栋房子。 若倾城见此就忍不住想,那楚之该是多大岁数的人才有那份心性独居于此啊! 白发苍苍?鬓白须长? “楚神医,楚神医,我们回来了。” 在青衣的呼喊声中,只见旁边一座房子的门被轻轻推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象牙白般的木屐踢踏一声清脆的落在木板上,目光上移,一身月白色长袍素雅飘逸,腰间系一白色宫绦,就连上面吊着的那块玉也是羊脂白玉,细腻光滑。 若倾城惊了,本以为是个老人家,可映入眼帘的……该怎么形容呢?眉清目秀?明目皓齿? 她只觉得,他站在那儿温和一笑,就像梨花带着斑斓的光,斜斜的倾洒而下。 他的那种——美是没有距离的,温和一笑,就如春风温煦。 不过令她有些可惜的则是那张脸有些苍白的颜色,看上去竟是有些惹人心疼。 若倾城发愣之间,只听见琳琅之声响起,“你们回来了?” 楚之的目光看向若倾城,“想必这位就是你们那日夜惦记着的主子吧?” 若倾城还在发愣,无痕轻轻推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打招呼,“想来这位就是楚神医了。” “不过是世人赐的虚名罢了,叫我楚之即可。” 若倾城正准备开口,却见楚之的背后出来一东西,正是那消失的银狼。 看来这银狼到底是没有撒谎,竟真是熟识这神医楚之的。 若秦城这会儿倒是不关心这一人一兽的关系了,而是着急的开口问道,“雪儿怎么样,醒过来了吗?” 神医点点头,“方才才醒过来。”不过话锋一转,“可是那眼睛……” “眼睛有什么问题?”若轻唱的心骤然一紧,就连青衣几人也上前着急的看着楚之。 “以后要想看见东西怕是困难了。” 无迹直觉得有谁拿着针在扎他的心,千疮百孔的,好疼好疼。 若倾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更是激动的大声怒喝道,“你不是神医吗?怎么连这个都治不好,还配叫什么神医。” 楚之倒是没有生气,仍旧笑得温柔和煦,淡淡的道,“放在就已经说了,那不过是世人赐的俗名罢了,何况这也是你们时间拖得太久的缘故,要是早些来,那双眼睛怎可能如此?” 若倾城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还在帝都,她们几人放心不下要等着她……如若当初她不顾一切的离开帝都带着雪儿来求医,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 可是世上何曾有“如果”,她相信就算是面前的这位神医也不会有这味药卖的。 若倾城心里开始自责,她们几人一直保护着她,为她谋划一切,可她又做了什么,就连雪儿重病也要拖到她能离开帝都才行。 头微微一疼,她竟觉得眼前有些浑浊的看不清楚。 “姐姐……姐姐……” 若倾城听到屋子里传来那熟悉的呼唤声,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想到雪儿的眼睛,她心里一急,抬脚便是往屋子里跑去。 一见屋子,看着那瘫坐在床榻前的雪儿,双手无助的摸着四处,眼神黯淡无光……那双曾经最动人美丽的天蓝色眸子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见此,眼睛里的泪水早就已经噼啪噼啪的落了下来。 “雪儿。”若倾城的声音带着哭腔,一上前就把那瘫坐在地上的雪儿紧紧抱在怀里。 接着,另外几人也赶了进来。看着两人的状况,皆是忍不住的红了眼……就连那一向最为冷冰冰的无迹双眼也已湿透。 “姐姐,别哭了。”几人之中,雪儿最小,从进来之时就叫姐姐,这样叫着就没再改过…… 雪儿双眼胡乱的在若倾城的脸上蹭,声音带着哭腔道:“都是雪儿没用,让青鸾姑姑……” “不,这一切都不管你的事。” 若倾城安慰着痛哭的雪儿,大抵是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氛围才稍微的好了下来。 若倾城声音轻柔,轻声细语如春风细雨,“雪儿,你安心的养病,我一定会治好你双眼的……等治好了,我们还要一起去找青鸾姑姑,知道吗?” 雪儿擦了擦脸,半响,才挤出一个笑来。 若倾城看着那个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以前那个一笑双眼流光溢彩的雪儿去了哪儿……。 她站起身,把空间留给了无迹几人,一人退出了房间。 出了屋,见楚之坐在另外一座屋子的房檐之下,背靠着柱子,手里捣腾着草药。 若倾城几步就走了过去,站在屋檐外面,淡淡开口,“谢谢。” 楚之抬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弄得她有些……尴尬,“刚才是我太着急了,有什么地方得罪,还望原谅。” 楚之静静的看着若倾城,阳光下,她坚毅的下颔微微抬起,姣好的面容不施任何胭脂,却独有一番风味在其中。 淡淡一笑,声音轻飘飘的滑翔在云端。 “没关系。” 复又低头捣腾草药,恍若此时此景之中,独有他一人。 031 遇险 尉迟寒带着一群人马已经在无尽林走了三天了,除了第一天看见过一堆近期生火的柴堆以外,是再也没有发现关于若倾城一行人的痕迹。 带来的罗盘因为磁场混乱,根本就辩不出方向…… 越是这样,尉迟寒的心里就越没有底,也越来越担心,担心若倾城的安危。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没有底过,烦躁、焦虑。,各种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心间。 就连一起跟来的那队人马看见这样的尉迟寒时都忍不住的惊讶了一番,在他们的印象当中,主子一直是一个沉着冷静之人,就算是此刻面前是万丈深渊,他们无可退路,他们也相信,即使是跳下万丈深渊,主子也会冷静优雅的跳下。 可现在的主子……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原来主子也有七情六欲,不过是个凡人。 魅鬼从树梢间落了下来,面上难掩失望之色,“主子,仍然辨不清方向。” 尉迟寒使气的往树上一砸,树叶唰唰的落了下来,那脆弱的树木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 魅鬼不放心的提醒,“主子,王妃身边的人个个都不简单,相信他们现在已经安全了。” 尉迟寒何尝不愿意这样想,可是这无尽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阵,越往里走就越陷得深……他自然相信他的王妃的实力,可就是在没有看见她人之前,他心里难以冷静下来。 “继续搜索。” 一队人马又开始搜索了起来,这次,一直搜到夜幕落下仍旧是毫无收获。 尉迟寒从来不曾觉得这么的无助过,他现在开始后悔了,后悔了放她离开,即使她答应了一切事情完成过后会回到他的身边,即使……他应该一直把她留在身边的,就算她不愿意,就算她恨他。 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一切都还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她至少安全的活着…… 可是他又舍不得看见她伤心的模样…… 他清楚知道,从一开始爱上她,他人就变了,变的患得患失,不再沉着冷静,但这一切,他甘之如饴。 忽地,有人叫道,“主子,这里有异样。” 原来,没有目标的乱走乱闯,他们一行人竟到了那五星图阵那里。 可…… …… 好几日了,除了眼睛看不见以外,雪儿身上的病已经基本消散。 若倾城问了问雪儿当初到底为何昏迷不醒的原因,不问不知道,一问还真是吓一跳。雪儿根本就不是中的毒,而是中了咒语……她疑惑的问,“那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因为下咒的人比她厉害,不单单是厉害一点的问题……” 若倾城听到此话,有些疑惑的看着楚之,“那你是怎么解开咒语的?”就算是一个神医,不会什么都会吧? 楚之淡淡回答,“那封印是银狼解开的,他只是做了一些后期治疗。” 若倾城闻言,陷入了沉思中,那银狼自己都会解开封印,那为什么又会被锁在五星图阵当中? 她本来打算问问银狼的,可银狼从那天出现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无尽林深处,她寸步难行,根本就不敢出去乱闯的…… 夜幕落下,无尽林陷入一片死寂当中,若倾城站在屋檐,手里提着一个灯火微弱的灯笼,望着前方,望着那黑漆漆辨不清方向的前面。 正当她神游之时,忽地觉得手腕一热,一看,竟是那块月牙玉闪着淡淡的荧光。 若倾城心生疑窦,一直安安静静的玉怎会在这时出现变化…… 那道荧光投影在地上,指着一个方向。不自主的,若倾城就迈开脚步朝着那道光线指着的方向走去。 当她的人影再次进入深林之时,楚之出现在了她方才站着的地方,复杂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若倾城随着光芒越走越远,当那光线变得最亮之时,她已经站在一个洞穴前面。 洞穴旁杂草横生,早已经辨不清清楚模样。 若倾城的脚步迟迟不敢往洞穴里面走去,狐疑的停在了那里,刚才那道光为什么要引她来此处…… 她仔细的洞穴旁边找了找,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不过在洞穴的右下角倒是看见一个手掌大的图案,仔细一瞧,虽是看不清晰,但是还是依稀能够认出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施咒语时为了加强咒语的效果而加上去的图案。 她就弄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无尽林,怎么饿会有这么多的秘密……而且秘密的所有方向都指着一个消失的民族。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的身份心生了疑惑,她为什么会咒语,她的身份又与那消失的种族有何关系? 为了解决这越来越多的迷惑,若倾城心下一沉,就迈开脚步进了洞穴。 一进洞穴,里面明显是宽敞了不少,竟有两件房间大小。不过洞内传来的那种阴沉冷寂倒是令人心生胆寒。冷风阴嗖嗖的刮过,响彻洞穴之中。 往前面走了几步,就没了出路,她眉头一皱,就开始的石壁上搜寻东西,手也不断的乱摸。感觉到手下面的那块石头一松,她使劲儿一按,那块石砖就陷了进去。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那块石板之上则是刻着咒语…… 低语吟唱对于她自是驾轻就熟,只不过两次,面前的整道石门就随之打开。 她手上的那块玉光芒慢慢的变淡,凭着那一点点光,她刚埋进石门,就听见后面的那道大门轰然一身关上。 随即,她手上的玉彻底失去了光芒,洞穴内有一刹那间陷入了黑暗,接着,一道道灯火燃起,从她站着的方向通向了前面。 当下就算是退也有可能退不出去了,也只有往前面走。 青石板的厚重,让得她脚步异常轻盈,生怕吵醒了那沉睡中的…… 这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足足有五百多米的长度,等她走到尽头之时出现在她面前的,竟只是一个半人高的石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紫檀木盒, 盒子没有任何花样,做得一板一眼,看上去,总让人有种压抑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若倾城不敢贸然的上前,左右的仔细看了好几遍,见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的往前面挪去,等她站到是桌子面前的时候,仍没有出现什么怪异的情形。 胆子不自觉的就大了一些,她慢慢的伸手,推开了木盒。 木盒正中摆着一本古书,若倾城刚准备伸手拿古书,就忽地觉得现场的气氛变了…… 她一回头,身后竟站着两排身穿盔甲手持盾牌与长矛的石人。 几乎是一刹那,那石人的长矛就挥了过来。 若倾城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时,身子对危机起了自然反应,脚尖轻点,躲了过去,可是那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接二连三继续攻了过来,速度之快根本没有因其石人肢体僵硬所受影响,更是她生平未见之快。 她来不及做任何的回击,接二连三的险险避了过去,而且在躲闪的过程中她发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的咒语在这里竟然丝毫不起作用。 心里暗暗着急,还是心急了,她根本就不敢有那个好奇心的,现在好了,好奇心害死猫。 “嗤——” 长矛刺地,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若倾城看着那条痕迹,再看了看手臂上的那条伤痕,心里暗骂,谁TMD这么变态,竟然弄这种玩意…… 胡思乱想中,若倾城的脚步不敢有一点怠慢。 “嘭——” 若倾城被那长矛挥中,身子顿时如断线的风筝砸向石壁。 就连在尉迟恭几人的手上都没有过这种情景……若倾城忍不住惊叹,那曾经消失的华夏种族到底是强到了何种地步,就连制造出来的石人都这么的彪悍! 若倾城看着那石人踏着整齐的步伐往这边走了过来,心不自觉的沉了沉,难道她今日就会葬生于此,可是她心里不甘啊!她还没有来得及报仇。来得及教训那群人,就更别提消失的青鸾姑姑了…… 若倾城狠狠地吐了一口血,身子急速的飞掠了出去,她的动作虽然很快,但仍旧避不开那一条条更快的长矛挥来。 接着,又被长矛挥到在地……。 若倾城没有控制住喉咙里那股浓郁的腥味,一口就喷了出来,红艳艳的,印在墙壁,像极了梅花,妖冶绚烂。 终于,她的身子再次飞了出去,这次她还没有来得及起身,那长矛已经朝她刺了过来。 那长矛经过岁月的洗礼,仍旧寒光铮铮,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一般。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长矛刺穿她身体。 她那单薄的身子就被长矛举起,一滴一滴血滴入石板,滴答滴答,多么美丽动听的声音。 她也弄不清楚这一刻她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是在想,如果这么一死还能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该多好。 就在长矛已经到了身子跟前的时候,若倾城眼前忽然一暗,是谁把她推开,帮她挡了那么一下。 若倾城愣在原地没有回过神,只看见那地上再次开出绚烂妖冶的梅花,朵朵腥红艳丽。 当她看见那张面容之时,心里一震,脱口而出,“不——” v32 爱意 尉迟寒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当他们准备离开那个深坑时,他的心里为什么会那样的疼,疼到他再也提不起脚,再也不能挪动一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有了危险。 尉迟寒推开她的那一刹那,惊慌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笑。那一刻,那长矛明明已经插进了他的身体,他却丝毫没有觉得疼痛,反而有种满足的感觉。 当他抬头对上她满脸的惊惧,甚至是听到那一声凄厉的叫喊时,他竟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因为他知道,她在乎他! 若倾城看清那张脸时,脑子里有那么一霎是空白的。她不清楚他为什么忽然会出现在这里,可当她看见那鲜红的血时,她慌了,愤怒了。 随着那一声凄厉的叫喊,只见大殿里忽地银光一闪,那只银狼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银狼一出现,就有些不高兴的咋呼道,“随便乱叫我做什么?我很忙的……”话没有说完,银狼也看见了这般的状况,再加上那石人好像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竟是全部朝着银狼攻了过去。 银狼看着那些朝自己本来的石人,伸出前爪一挥,那石人竟是轰然砸在了墙上。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每个石人都被挥到。 银狼也趁着这个空闲的时间,大咧咧的怒骂道,“我早就说过,你的生死不关我的事,还把我叫来做什么?” 可这话才一落地,那些被砸在墙上的石人又重新站了起来,并迅速的朝着银狼攻去。 银狼见此,没有办法,只得应付。那些石人在它的眼里不堪一击,可最可恶的就在于那石人竟是不死之身,越战越勇了。 若倾城看它已经拖住了石人哪还有闲心再去理它,几步上前,就把尉迟寒搂在怀里。看着怀中那张失去血色的脸,若倾城就知道,他伤得不轻。 着急的出口,“你别急,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说着就要抱起尉迟寒走。 尉迟寒却一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有声无气的道。“来不及了……”眼光伴着那话竟是暗淡了下来,灯枯油尽一般毫无光彩。 若倾城心神不免一慌,可她知道,现在的她不能慌,要镇定下来。 怒骂一声,“你TMD的乱说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 尉迟寒明显没有想到她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一时竟是愣在了那里,他不过是想看看她梨花带雨的摸样,难道真有那么难,心里暗叹一声,还是别期望那些不实在的事情了……谁叫他的王妃无论是什么样他都喜欢呢! “来不及了,都伤成这样,就算去看大夫,也会有伤口留下的。”那长矛虽然插得深,但所幸的是没有伤到要害之处,只要没有伤到要害,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休息几天的事情罢了……至于放才那样说,纯粹是为了满足心里的小九九…… 若倾城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检查了他到底伤在哪里,伸手就撕了尉迟寒的衣服,一看,暗自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心急则乱啊! “你……虽然我现在还带着伤,虽然这里的环境不怎么样,但如若你硬要的话,我还是可以将就。”尉迟寒一副就义的神色,暧昧的说道。 若倾城一时没有听懂,等回过神想起他说的什么时,却觉得这话有些……她狠狠地瞪了尉迟寒一眼,忽地又是想起她现在这副面貌……。 一看她的神色,尉迟寒就大概想到了她心中所想,“我早就知道了。” 若倾城定睛看了他两眼,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意思,想想也是,凭他的本事,怕……既然知道,她就不必扭扭捏捏了,索性坦然的看着他,“你伤口还在流血,我先给你简单的包扎一下吧!” 不等回话,若倾城直接撕开尉迟寒的内里的衣服,准备了一小块开始包扎。 见鬼的,她觉得她现在的样子肯定很好看……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他光着身子,耳根竟又红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若倾城总觉得他时不时的就往她身上蹭……草草的包扎一番,若倾城开口说,“好了。” 她抬头对上那双眼睛,猩红的带着侵略,她明确的感觉到眼前这人的气息变了,变得有些……她一看,他的喉结上下不停的翻滚着。这厮莫不是又在乱想什么了吧!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快,就要蹦出喉咙眼了,“嘭嘭嘭”,一下又一下的。 两人谁也没有出声,气氛颇有些暧昧。特别还是在若倾城身子前倾,尉迟寒身子后仰的情况之下。 若倾城暗自恼怒,现在这姿势,像是她忍不住要饿狼扑食一般。再看尉迟寒的那模样,竟是有些委屈…… 正在若倾城思考怎么打破僵局时,忽地,一个石人被砸向了这边,还是尉迟寒的动作快,抱着若倾城避了过去。 等若倾城回神,也不顾此刻她就尉迟寒的怀里,而是恶狠狠地瞪着那罪魁祸首银狼。 银狼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哼!都说她的死活不关它的事情了,这遇见了危险竟然还把它叫来,最可恶的还是,当它帮忙解决事情之时,她竟然躲在一旁,像是个……饥渴的女人要开荤了一般。 它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虽说它不是人,可也不能这样对待它啊! “给你最后一分钟,要是再不离开这里,我什么都不管了。”银狼狠狠地说着。 尉迟寒清楚的记得这只银狼是跟随着他王妃“吼”出来的。看来,他的王妃还真不是一般人物啊!这一张张底牌真够大! 若倾城听着银狼的威胁,也没多在意,心里更是暗自得意,你要是走现在就走,谁稀罕。可这话也只有在心里说说罢了,毕竟那些石人在银狼的攻击下都没有什么事,这要是换成了她,不知道是死了多少次了。 若倾城正准备离开,就想起刚才是因为打开那个木盒而引发的这一切,她倒要看看了,到底是什么稀世珍宝竟然埋这么大的陷阱。 “你等等。”算是交代。 若倾城一掠,就来到了那石桌旁,她不假思索的就拿起了那本古书,正准备打开看看,就看见那些石人竟然放弃了攻击银狼,而改朝她这边攻击过来。没有多想,把古书往怀里一揣,边跑还不忘叫道,“银狼,帮我拖住他们。” 也不知那银狼是不是听进去了她的话,反正她看见那些石人一个又一个被挥倒在地。 若倾城飞过来驾着尉迟寒就开始跑,“你刚才是怎么进来的?”还不知道回去的那道大门到底有没有打开,便问了尉迟寒,他既然能进来,那么证明这里定有其他的出路。 尉迟寒笑笑,指出了方向,跟着他的指引,两人的没有走冤枉路,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当初的那个五星图阵落下的坑底。 若倾城看着此景,暗叹,真是想不到,那里竟然还与这里相连!如若当初不是走得快了,说不定早就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哎!抓稳了。”若倾城皱着眉头看尉迟寒,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比她重了不少啊! “放心吧!我很轻。”尉迟寒恍惚看出了她的担忧,开解道。 若倾城腹侧,轻,轻个鬼!你那些肌肉都是做摆设的不成。 懒得理会这厮的抽风,若倾城脚尖轻点,运足了力气就往上飞。 咦!还真是很轻。 若倾城疑惑的看了尉迟寒一眼,见他脸色更加惨白,便知道了原因是为什么…… 若倾城到今天也算彻底的明白了他的心意,要不然,那一下他大可以当个旁观者,或是出手帮忙一下,也不用替她挡了去。 正是因为如此,若倾城的心里也乱糟糟的,说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其实从很早的时候若倾城就想过,她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人陪伴,或是孤独终老……其实她是相信爱的,不过令她不敢笃定的是,为了爱,男人会放弃左右拥抱的艳福吗? 毕竟在这里,别提皇亲贵族,就连普通的富户也会三妻四妾的…… 她一直想,要是找不到那么一个“一生一世,白头偕老”之人,她自不会伤心难过,大不了就是一个人……可现在? 当初离开王府的时候,她与他说过,等一切尘埃落定,他的王府里还没有女人,她会回去的……那时,他答应了。 但现在,却是一辈子,他会答应吗? 两人终于出了深坑,一落地,若倾城就看见有人急速的奔了过来,最前方的那人她认识,是魅鬼! 那行人一上来,先是叫了主子,然后是叫了一声“王妃”。 那异口同声得若倾城都只有惊叹的份儿了,当然更有不自在。 以前都没过这些感觉,忽然竟是有了这样的异样,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尉迟寒对于手下的反应十分满意…… “主子受伤了?”魅鬼问。 若倾城避过头去不看这边。 尉迟寒轻轻地咳了两声,“没多大的伤,不碍事的。” 魅鬼也不笨,自然是看出了什么,也不再回答。 尉迟寒忽地问道,“王妃可知道这无尽林怎样走?” 若倾城愣着,还是尉迟寒捏了捏那只抓着她肩膀的手她才反应了过来,“我……不知道。”见众人失望,“银狼知道。” 说话间,银狼一下子就从深坑里面跳了出来,把魅鬼等人吓了一跳,准备拔剑伺候,若倾城连忙开口解释了一番…… 在这期间,尉迟寒一直抱着若倾城的肩膀……她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v33 表白 在楚之的调理下,尉迟寒的伤已经基本上痊愈了。 若倾城见此,便是不再像最开始的两天那样细心照料了,而是有心无心的就开始躲着尉迟寒……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在话没有说清楚明白之前,她觉得这样是最好不过的。 对于若倾城的态度,别说是身边人了,就是局外人楚之都瞧出了一些端倪来。这天楚之最后给尉迟寒把了把脉,淡淡然道,“伤口已经痊愈。” 楚之的每次诊脉若倾城都会在一旁站着细听,她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何这么的紧张尉迟寒的病情,反正下意识里就那样做了。 还记得第一次楚之诊断完,给出的结论是,“身体底子好,最多一副药,两天时间久能恢复。” 当时一听这个,尉迟寒的样子就炸毛了一般,气呼呼的直骂道,“什么叫身体底子好?什么又叫两天时间都恢复了?难道你没有看见我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难道你就没有看见我的脸色此刻这么苍白吗……。你什么破神医,根本就不懂得岐黄之术,居然还敢打着招盘招摇撞骗,信不信我此刻就拆了你的招牌。”大抵意思不过是楚之不懂医术,把十分严重的病说得轻描淡写一般。 楚之冷冷的看了尉迟寒一眼,事不关己的道,“既然这么信不过我……那你们就走出这无尽林自寻良医去。” 尉迟寒一听,当然不乐意了,叫嚷嚷着就要离开无尽林。 若倾城实在看不过去了,一句落下,尉迟寒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你要走,立马就带着你的人滚蛋。” 尉迟寒闻言就明白了过来,他的王妃居然不跟他一起离开……他可是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找到他的王妃,可不能这样空手而归啊! 楚之对面前这种诧异的景象多看了几眼,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若倾城十分满意尉迟寒的态度,可是一看着尉迟寒那苍白的脸,她心里就……她轻柔的声音询问楚之道,“你看看能不能多加一些调养的药,多调理几天……” 楚之闻言,整个人就冷了下来。他生平最不喜的就是别人对他医术的质疑。 若倾城自也看出了他的生气,便觉得他不会再理会她们了。毕竟,这些“神人”都有一些怪癖的,就算楚之真的拒绝,她也不好说什么。 不料,楚之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的,我会适当加一些药……” 若倾城到今天都没有弄明白那天的楚之为什么会答应,毕竟最开始楚之已经生气了,可接着却是应下了她无理的要求。 若倾城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当听到楚之的诊断过后,她也暗自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好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两人怎么相处下去…… 尉迟寒从一开始诊断就面露不耐烦了,等得这会儿终于诊断完,那张脸已经黑得像包公了。 “是不是还需要药?”楚之突然出声问道,听得两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只见楚之笑笑,“也好解解你们两人身上的别扭劲儿。” 若倾城愣了愣,片刻过后,竟觉得脸颊温度急速的升高不好意思了起来。 当尉迟寒瞧见这样呈娇羞状态的若倾城时,竟是看呆了眼,傻傻的愣在了那里,这样的她,真好看。 两人一呆一愣,倒也绝配,竟连楚之离开了好一会儿过后,两人才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了彼此。 慢慢的,若倾城有些不自在了,竟想抬脚离开。 尉迟寒看出了她的意思,急问道,“这些天为什么躲着我?” “啊?”若倾城不知神游去了何方,整个人明显不在状态之中,听见他的问话,想了想才记起他的问话来,张嘴便忙着解释,“也不是躲着你,只是这两日我是真的有些忙了……何况你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并不需要我时刻的照顾……”这话出口觉得有些怪异,便连忙又把话题扯了回去,“我是真的很忙,忙着看那日带回来的书,忙着想一些事情……” 尉迟寒虽不满意她的话,但是对于她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却是极其高兴的,毕竟这样子的她肯定也在意他问的那个问题。 “哦!这么忙啊!” 尉迟寒也不戳穿,只是笑笑,就见她连忙的点头附和他的话。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哪里去?”若倾城自然反应的抬头,疑惑的问道,话出口,看见尉迟寒那风雨欲来的黑脸就后悔了,恨不得咬了自己多嘴的舌头,“呵呵,等忙完了就回王府,一定,一定的。” 尉迟寒不满意这个答案,而且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只有一起回去才是最满意的答案。 “忙完了?什么时候能够忙完?要是一辈子都忙不完,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回去了?”尉迟寒把“回”这个字的口音咬得十分钟,他想让她知道,王府是她的家,所以用“回”,而不是“去”。 若倾城拧着秀眉看着面前的尉迟寒……不是因为她没有听懂他的话,而是因为听得太懂了,便觉得有些…… “你喜欢我?”若倾城忽地抛出一句话来,像是一个巨雷投入了一汪春水之中,不再是层层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若倾城既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就不愿意拖泥带水的。 其实若倾城自己知道,她是一个十分自私的人,自私到愿意去相信爱情……此刻的她至少把一个机会放在了两人的面前,让两人能够坦然相见。 她知道,如若此刻的尉迟寒说了“是”,那么她会愿意陪着他走过刀山火海,即使面前的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只要有他在一旁,她就敢跳……可如若回答的“不是”,那么她也就坦然了,至少有了理由能让自己那些怪异的想法有个终结之时。不过从那开始,王府那个地方她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了。 隐隐的,她既想知道答案,可又怕知道答案。 “对,我喜欢你。” 尉迟寒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连眉眼都扼制不住的笑弯了,眼里带着的笑意更是名叫幸福!他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就像是一个小孩终于得到了喜爱的糖果一般高兴。不对,比那还要高兴许多许多。 若倾城觉得在知道答案的那一刻,她好像耳鸣了一般,竟是听得不那么清晰…… 她皱着眉头再问,“你爱我?” 尉迟寒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对,我爱你。” 若倾城仍没有放下所有的盔甲,“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尉迟寒一副疑惑的神情。 若倾城冷笑,男人只要谈到这个问题,就露出了本色,因此,她是最讨厌与男人扯这种话题的。 抬脚就准备离开。 尉迟寒依旧是一副方才的神情,笑道,“我的心其实也挺小的,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 改若倾城用疑惑的眼神瞧尉迟寒了。 尉迟寒浅浅一笑,“所以你放心,以后我的王府里也只会有你一个人。” 若倾城不知道此刻的她应该给以怎样的回答才算正常反应,但是她是真的愣了,她没有想到尉迟寒竟…… “现在的你对我的感觉有可能不是爱……”不理会尉迟寒不满的眼神,若倾城继续道,“最多不过是觉得新鲜罢了……即使如此,我也愿意试一试。” 尉迟寒听到最终的答案,就觉得那被吊到喉咙眼的心重新落回了原地,那种感觉真正的踏实。 若倾城的话可还没有说完,“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先说明,那就是我不允许任何的欺骗!就算是哪一天你发现了你爱的不是我,只要知会一声,我就离开……但如若让我知道你骗了我,就算是一点点,我也定会让你……”特意阴险的一笑。 尉迟寒像是没有听到这话,暖暖的一笑,“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 虽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但若倾城仍旧觉得难为情,抛下一句,“我先出去一下。”打开门,竟是看见一群人都站在屋檐下望天。 此刻的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今儿竟然这么大意,外面这么多的人她都没有发现。 若倾城看见众人朝着她笑。 雪儿笑道,“姐姐,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话一出,众人再是憋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若倾城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做些什么。 “看来大伙儿跟我一样,今儿心情都挺不错的。” 尉迟寒从后面跟了出来,十分爽朗的笑道。 此景让得那些叫他主子的人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十分不可思议的现象,均是张着嘴迟迟落不下来。 若倾城是再没有脸面待下去,狠狠地一跺脚,身形一闪,就溜了出去。 “不用找我,最迟两天就会回来。”话完,人已经不见了。 等尉迟寒反应过来,见众人又看着他笑,那张脸一下子就黑得像烧炭,转身进屋,“嘭”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到了这时,终于都绷不住了,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才互表心情两人竟然别扭成了这样。 平日里不都是…… 哈哈哈的大笑声响起。 在另一座房子前面的楚之抬头看了看这边的情况,嘴角一扯,那笑竟是比哭都还要难看。 此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是多么的难受。 那种…… 可就算不这样,他能和她在一起吗? 自己想一想,都觉得有些荒唐了。 v34 变故 因为楚之的缘故,尉迟寒的属下已经出了一趟无尽林,一去一来也不过是花了一天时间左右。 魅鬼回来的时候有些焦急,满脸阴沉。魅烟见此,本想开口问问是什么事情,可想着主子已经吩咐,她现在是王妃的人,便又觉得不好开这个口,就没问,只看着主子叫了魅鬼进屋。 尉迟寒知道魅鬼向来是个沉着冷静之人,要不是真遇见了什么大事,是不可能这么焦急的,而且凭借魅鬼的能力都不能解决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事情的严重程度…… 尉迟寒站在窗前,迟迟没有作声。 站在后面的魅鬼暗自焦急却又不敢开口说话,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滴在木板上,微弱可闻。 木板湿了一大块。 尉迟寒回身,淡淡的道:“说吧!” 魅鬼再不说都快憋出病来了,“皇上病危,太子掌权,说……。说王爷您贪污枉法,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削除王爷的封号,如若自首,念在兄弟情分上,饶您一命。可如若执迷不悟……” “当斩!” 魅鬼说完这两个字,偷偷地抬头看了主子的脸色……泰山崩于眼前色不变的气度大概如此吧!笑得那般风轻云淡,恍如把世界踩在脚下不予理会。 尉迟寒听完魅鬼的叙述,冷声一笑,尉迟恭是真的坐不住了啊!可是他有那个本事坐稳吗?尉迟彦易会…… “皇上病危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尉迟寒问及此事,说不清楚心里的想法,烦烦躁躁的乱成一团。 魅鬼想,主子还是担心皇上的,幸亏来时他特别派人调查了一下这事,不然…… “皇上是真的病了,经太医诊治,说怕是熬不过今年了。” 那么一瞬间,尉迟寒的眼前一黑,竟是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色。 他不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吗?怎么会突然就病了,而且会病得这么严重?难道真是病来如山倒! “继续说吧!”尉迟寒只是愣了几秒就冷静了下来,没人能够弄懂他心里深处的想法到底是怎样。 只是,如若有人能够仔细的看他眼睛,会看清楚那眼底深处的一点晶莹光泽。 “朝廷中所有的势力基本上都归向太子,就连景王亦是如此!至于博王出去远游还没有归来。” 尉迟寒凝目一笑,尉迟彦易……尉迟恭……他何不做那个渔翁呢? 而尉迟敬那人,到底是怎样想的连他都不曾看透,他会不会最后出现搅乱这场棋? “派人通知轩宁,不要回来。”尉迟寒担心他担心则乱,没了分寸。 魅鬼点点头,“是。”顿了顿,“虽然太子嘴上说让王爷自首就轻饶,可据查,私底下有好几批人在搜寻王爷的身份,甚至是下了格杀令……” 他倒是好主意啊! 尉迟寒慵懒的道,“这事不关,我定会完好无损的回去。” “他这场棋到今天都走得太顺了,派人去指点指点一下。” “是。”魅鬼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主子,要是再不回去,到时候我们就有些困难了,说不定……”他知道,王妃在主子心里的重要程度,而且他也知道王妃的厉害程度……可是现在这一切已经没在意料中行走了。 尉迟寒冷冷的看了魅鬼一眼。 魅鬼低头认错,“属下逾越了。” “你要知道,从今开始,王妃的安危比我的命还要重要。”尉迟寒沉声的吩咐。 “是。”魅鬼没在有任何的疑问。因为从王妃能从王爷手里救出他的命开始,他就知道,王妃是王爷的女人了…… “下去吧!不用再来了,最多五天,我们就会回来。” 魅鬼走了,尉迟寒站到窗前,看着无尽林,心生担忧,她已经出去两天了,虽然说好了三天就会回来,可现在的他仍旧十分担心。 …… 两天前,在银狼的引领下,若倾城来到了这个瀑布之下,为了研究那日带出来的那本古书,一待就是两天,可就算如此,若倾城仍旧没有解决书中的疑惑。 这本古书没有名字,但是从这两日的研究下来,她大抵还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这古书应是那消失的华夏族留下来的东西,至于其中内容,她不过是看了一章,都十中不解七八意,更别提看后面的了。不过就是第一章,也足够她学习好一段时间的了。 这两日,她一直研究的就是古书中的一个咒语,名叫“大河落日”。书中详记,此咒大成者,可举手颠倒日月,混乱乾坤! 静下心,重新坐到瀑布下面的巨石上。 闭眼,凝神,双耳不听世事,淡淡的想着书中关于此咒的说法。 慢慢的,若倾城好像感觉到自己就站在一条江水翻滚的大河边上,大河的尽头,一轮红日缓缓落下。 些许是心念所及,若倾城不自主的就抬起手来,感受着周围的空气波动,感受着那翻滚的长河滔滔不绝之气势,当红日只剩下半个头在外面之时,若倾城纤纤素手一翻,那好听的咒语自嘴中如落盘玉珠,琳琅声响,清脆叮当。 就这样,奇异的一幕在她的面前开始慢慢变化,那落日竟是慢慢的升向天空……从西方升起的太阳! 若倾城双目圆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直以来,日起日落皆有自然规律,从来不是人为原因可以改变的,就算在是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今日竟因她……难不成她是神了? 可能是高兴的太早,没注意咒语的手势,那本已升在半空之中的太阳竟然又开始落下,速度比方才不知道快了好多,不过两分钟的时间,那红日已经落下了西山。 若倾城把双手举在眼前一看,总觉得这纤纤素手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她当然知道今日的这个咒语只不过是小成,要想成为真正的大成者,她需要付出的理由可不只是这一点点。 何况这本书不止一个咒语呢! 本来以为她花的时间够少,等她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竟是日出之时,朝霞满天。 算算,今日已是第三天了,该回去了。 这一趟也总算没有辜负她的辛劳。 若倾城本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回去的,可是想了想,这无尽林到底不是一般的迷阵,还是算了,直接就叫出了银狼来。 银狼一出现,立即就瞪着眼睛,鼻孔冷哼,恶狠狠地道,“你这又是叫我做什么?” 若倾城对于银狼的“恶劣”态度当做没看见,正准备开口,哪知银狼竟然替她开了口,“你不会又是把我当做领路狗吧!” 在银狼“殷切”的眼神下,若倾城轻轻地点了点头。 银狼气急,一下子就张开血盆大口,“老子这就一口把你吃了,看你还瞎折腾什么!” 若倾城对于银狼的“恶劣手段”再次没看见,因为她知道,银狼不能杀她。虽然说她死了不管银狼的事情,但是如若她是死在银狼的手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银狼不过是一嘴就把若倾城的整个身子罩住,可是良久,就是没敢闭嘴…… “你吃不吃?不吃就别熏我了,你有口臭!”若倾城周围黑漆漆的,有些不习惯。 银狼一昂头,“老子惹不起,难不成还懂不起了不成?”说完就准备开溜。 若倾城冷哼一声道:“你要是敢走,走一次我就叫一次,反正我没有多余的事情要做。” 银狼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若倾城,“你……你……” “我?”若倾城往前走了几步,“还不带路?” 银狼气得鼻孔直哼声,“哼哼哼!”可就是不敢说什么。 它是真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的“无耻之徒”。本以为就算签了一个契约,仗着它那么彪悍的实力她不敢惹的,哪知,她不但不敢,而且是三番五次的…… 银狼昂头长啸一声,吓得林中飞禽翅膀酸软不敢动弹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更是吓得那些走禽脚软一步都不敢挪动,只能匍匐在地,害怕的张望。 若倾城听到它的哀嚎,笑笑,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而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啊!比如上次,那是生死关头,再不叫就没命了;而这次,她要是迷了路还得叫,还不如提前就叫了免得麻烦。 正在若倾城胡乱走着的时候,听见银狼在后面吼叫,“走错了。” 若倾城回头冲着银狼笑笑。 银狼嘴角抽搐,你笑得虽然好看,可到底不是最美的……在它的眼里,还是母狼最美…… 有银狼的引路,轻松了不少,不过是两个时辰就回去了。 去的时候花了三个时辰,回来竟只花了两个时辰,看来银狼是真的没有耐心了啊! 若倾城离屋子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忽地就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人玉树般的站在眼前,眼露笑意,“你回来了!” 若倾城迎上他的笑,温暖道,“回来了。” 尉迟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才三日没见竟像是隔了几个世纪一般的长远。 本是两人相处的暧昧,可旁边那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再夹杂着一些笑声,若倾城是实在没这个脸面当着众人的面你侬我侬,羞涩中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 035 出气 若倾城一行人准备离开无尽林了,她本来准备想让雪儿留下来,可雪儿说什么也不愿意……她执拗不过雪儿,也就答应了下来。可出乎她意料的就是楚之竟然要与他们一起离开无尽林。 对此,她自然是高兴的。虽说雪儿的眼睛恢复几率很小,但是她相信,只要有楚之这么一个人在,雪儿眼睛恢复的就还有希望。 不过在听见楚之要一起离开这个消息之时,有那么一个人是有些不情愿的,更甚是用一种不善的眼神看楚之。 此人除了尉迟寒是再无别人。凭借男人的直觉,他总觉得楚之一起离开不像明面上的理由那么光鲜亮丽,而是有着……不过他也知道,她的王妃把同伴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就算提出不同的意见也不会被采纳的。 记得第一次从她嘴里说出“同伴儿”这个词时,他笑了笑…… …… 离开的时候,时间上快了许多,不过一天时间左右,众人都已经到了无尽林的边缘。 走到边缘地时候,正待大家还往前走之时,那一直安安静静的银狼却忽然开了口,“外围有人类,很强大的人类。” 银狼的双眸紧紧的注视着前方,因为从方才的那一刻开始,它忽地感觉前方有一股很厉害的气势……本来这些人它都不放在眼里的,可是转瞬,它感觉到那一股气势中有一支更加内敛深沉的气势。 如若它没有猜错,人类只有达到了先天的境界后才有那般的雄浑厚重的气势。 若倾城凝色望着前方,面露沉重,银狼说有很强大的人类!而且看银狼的那架势,那人类强大到了怎样的地步,竟让银狼都随时准备迎战。 正当众人都觉得情景有些不堪之时,尉迟寒却道,“走,出去吧!”说时,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若倾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尉迟寒,难道尉迟寒知道外面的那人是谁? 心生疑窦之间,正准备抬脚走,银狼却道,“在无尽林之中,那人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出了这无尽林……” “你打不赢?”若倾城笑道。 银狼冷哼一声,“我是说出了无尽林,如若那人纠缠,我保护不了你……们,你们甚至会被我们的战斗波及。” 若倾城既然选择了与尉迟寒并肩作战,那就会生死与共,此刻尉迟寒要往前走,就算前方是阎罗殿,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进去……而且她相信,尉迟寒肯定舍不得那么早就死的,因为他那样自信的人,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那就行,我们自己的命会自己保护好的。”若倾城挖苦道,“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该怎样对付那人……毕竟你方才说的话……” 银狼气得跳脚,可再也不接话,因为它知道,这丫头片子最是伶俐。 尉迟寒温和的看着若倾城,从她的话他不难听出,她是真的信任自己了,信任到此刻就算是他在前方设下陷阱她也会跳进去的……。可是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走吧!”尉迟寒走到若倾城的身边,淡淡的道。 一行人整装重新出发。不过所有人此刻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一副随时应战的样子。 若倾城看了看身旁的尉迟寒,仍旧一副轻松的模样,心里莫名的也静了下来。 终于,所有人都出了无尽林。 一出来,若倾城等人就看见前方有人影闪动,想来是特地被派来监视她们的吧! 众人也没有多在意,仍旧继续赶路,还没走一会儿,就已经见人凌空飞行而来。 不过眨眼,便从天际飞了过来。 众人抬头看…… 若倾城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定睛仔细看了两眼,那人仍在—— 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连若涛世都来了,是来抓她来了吧! 若涛世俯视,恍如睥睨天下的气势从身子里面涌出,凶神恶煞的道,“尉迟寒,还不把我女儿交出来。” 她不就站在那里吗?可听这话,若涛世……对了,他怎么会记得她呢!她不再是那个令他蒙羞的丑女,他眼里定是没有她的。 尉迟寒微微偏头,看了若倾城一眼,只见她轻轻的晃了晃头。 “女儿?”尉迟寒冷声大笑,“我看若将军好像忘了,你女儿此刻好像是我的人。” 若涛世想着临行前爹交代的话,一定要找回若倾城来,而且现在不光是若家在找,就连宫家与陈家也在找……虽然他不是很清楚用意,但还是能够猜到一些事情出来。 “尉迟寒,你现在已是通缉犯了,如若交出我的女儿,说不定我会在太子面前替你说上几句,让你免了斩头之苦,苟且偷生。” 虽是交易,但若涛世的话仍旧尖酸难听。 尉迟寒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绕我一命?我的命从来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谁要是有本事谁就来拿了去。”那般狂妄的自信,那般肆意妄为的不屑一顾。 若涛世怒吼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就让我来好好地教训你一番……” 说着,手掌一挥,就见一股磅礴的气势凝结成一个巨大的手印,从天空落了下来。 尉迟寒正准备动手,若倾城忽地幽幽道,“让我来。” 说着,身子一闪,竟是迎着那手印飞了去。 若涛世瞧此,眉头微蹙,看来不光是尉迟寒不知道天高地厚,就连他身边的人也个个都是这样。要知道,方才的那一掌如果就站在地上迎接,说不定还能消散一些气势,可这……就算是同级的人也不敢这般大意。看来这个女子命不久矣,可是为什么他心里忽地就有一种疼痛。 那疼痛他记得还是上次她去世之时有过…… 眼看着她就要撞上那个手印,若涛世张嘴就准备呼喊—— 可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女子轻巧的就破开了他的手印,并且迅速的朝他飞掠而去。 那一刹那,若涛世觉得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不过转瞬,他又感觉到那女子身上涌出来的骇人气势,就像是翻天巨浪一般滚滚而来,瞬间就要把他淹没。 他仿佛什么都没有来得及看见,就被一阵波浪震退飞出——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就连那远处赶来的人都忍不住注目眺望。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白衣胜雪,不染尘埃;墨发轻束,肆意张扬;凝脂白玉般肌肤,吹弹可破;精致如出窑青瓷般的面庞,光滑柔和…… 她顾盼流转间,波光潋滟,似揽了漫天的星光揉进眼里;她浅浅一笑,慑人心魄的魅惑与睥睨天下的自信浑然一体。那般模样,那般气度,像极了九重天上而来的仙子……安王身边何时有了这样的人儿。 难不成就是因为此女子,安王才娶了那丑颜若倾城…… 好一个用情之深啊! 正在众人吸冷气声同时,又不得不感叹,那女子的厉害……要知道,若家军可是古武八层……西凉国年轻一辈之中何时出现了这么多的厉害人物,先是那丑颜若倾城,接着又是此女子! 若涛世觉得此刻他的所有脸面都是丢光了,不光是他自己的,就连若家的也是,想他堂堂一国将军,今日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教训了,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此刻的他只能用恼羞成怒来表达那愤怒的情绪了。 若倾城冷冷的看着那愤怒的若涛世,心中暗笑,淡淡道,“堂堂西凉国的大将军,原来也不过如此。”顿了顿,“西凉国这般情景,不衰落倒是说不过去了。” “你……” 此女子好大的口气,莫非有什么来头,可是…… “今日就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西凉国的第一将军。”若涛世双手伸直呈十字型握紧,猛然一挥,一股凌然的气势发出,只见天空中一道极光迅速朝着若倾城飞去。 众人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这若将军还真是舍得下手,对方那般的人儿…… 尉迟寒在下方看着,嘴角始终淡淡的弯着,噙着若隐若现的笑。 只听见若倾城娇喝一声,“破!”就见那道极光听话的一分为二,分别从若倾城的两旁掠过。 若涛世看见此幕,双目圆睁,仿若不相信眼前所见。 “也不过如此。”若倾城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听到若涛世的耳朵里是嘲弄与讥笑,三分带着不屑二分带着轻视,剩下的五分不看在眼里。 若倾城整理了一下衣袖,轻轻地拢了拢,“说吧!这么多人找若倾城做什么?”抬眸,眼带着锐利的杀气,冷然的望着那满目震惊的若涛世。 若涛世双目微微眯起,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对了,方才她说那话的气势与她好像,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 “你是谁?”若涛世沉声问道。 “呵呵?!”若倾城轻轻浅浅的笑出声,像是春风拂过湖面不留痕迹。 “想知道我是谁?怕你知道了后会后悔!” 若涛世有三分可以肯定了,那就是这个女子肯定是她的……姐妹。 果然,只见那女子轻起薄唇,舌吐香兰,“若家会付出代价的……就从你开始。” 但见她的身影一闪,再出现已在他的眼前,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双手一疼,再也使不上劲儿。 “若家已龙蛇剑法闻名天下,今日,我就废了你的双手,看你以后还怎样在若家待下去。” “你不是问我是谁吗?” v36 不知道取什么名字了 “我就是你要找的——若、倾、城!” 轻飘飘的几个字恍如从云端之上落下,若涛世觉得听得不是很清晰,因为在方才的那一刻他听见了一个根本就不可能的名字。她怎么会是若倾城呢?若倾城虽说古武底子好却也没有强到这种地步,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那个宝贝女儿是令他受尽取笑的“丑颜”。 但面前的这个女子…… 若涛世猛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的那个女子,姣好的面容,精致的五官,纤腰不盈一握,双腿修长纤细……对了,那张姣好精致的面容,不正是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有那么一刻,若涛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想到因她寒心的女儿最终废了他的双手。 废掉双手的若家人根本就不配再姓若! 若涛世身子飞掠出去时,他好像听见猎猎风声响在耳旁,而那张狂的风声更是肆无忌惮的吹入他的耳里,在四肢百骸中冲撞。将他的骨头击碎,然后猛然间就毁了一切。 他想,要是此刻就能闭上眼该有多好,可是天不遂人愿,在他落地之时,已有若家人接住了他。本以为可以得到一些安慰的话语,可……那些挖苦讥诮的话响在耳畔迟迟不肯散去。 …… 若倾城看着那如断线风筝飞出去的若涛世,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就更别提露出什么表情来了。 只见若倾城淡淡的扫视一圈,下方有宫家、陈家以及若家的人,更有尉迟恭派来的人,而且凭借着她的直觉,她相信,尉迟彦易肯定也派了人来。 她凌空而立,声音清冷疏离,更带着几分狂妄与不屑道,“我是——若倾城、”那种睥睨世间,君临天下的气概喷薄而出。 众人顿时像是看傻了眼,不过只是一瞬间,就听见一些笑声响了起来。 “我耳朵有没有听错?” “啊!你耳朵也出了问题,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听到,她说她是若倾城的。” “呃!这女子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神志不清了。” 众人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响起不绝于耳,大抵都是说这女子肯定是疯了! 因为谁都知道,此刻整个西凉国的大家族都在搜查若倾城!而这女子却傻愣愣的跳出来冒充,就算是冒充也冒充好一些才好啊,可这女子是怎样的容貌,那若倾城又是怎样的容貌。 若倾城见众人不肯相信,目光移向那受了重伤神智却十分清醒的若涛世,嘴角带着讥笑道,“你说,我到底是谁?” 若涛世只觉得那浑身本已经凝固的血液因为她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重新沸腾了起来。 他双目猩红,射出湛湛寒光,“你——”咬紧牙关,“你个不孝女,竟敢对为父这样,小心天打五雷轰。” 片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随即就爆发出“哈哈”大笑声。 这若涛世未免太弱智了吧! 可,难道这女子真是若倾城? 只见那女子淡淡的笑道,“你们信则有不信则无。” 说完不顾众人探究的目光,飞到了尉迟寒的身旁。 迎上尉迟寒的目光,若倾城问道,“后悔了吗?” 尉迟寒哈哈一笑,“后悔?”语气里的自信可与若倾城的自信相媲美了,甚至是更胜一筹,“我的王妃就该这样的狂。” “放心,本王给你把场子撑起的。”若倾城听见这句话,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番。 可能是不相信此女子的话,众人都持观望态度没有移动。 但马上就听见若涛世那愤怒的声音响起,“我以若家族长的身份命令你们,马上给我捉住那个若家的不孝女。” 虽然众人都不是很待见若涛世,但是此刻他发的却是族长令又不得不从,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何况若倾城是他的女儿,难道他还会认错。 虽然都不知道这么多大家族为何一时都寻找一个女子,但是大家可以明确一点,那就是抓回若倾城肯定会立下头等功劳。因为这个,不知道多少人会抛头颅洒热血呢! 众人见若家的人都已经动武了,便相信了几分,何况现在这种场景,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 轰然间,众人一拥而上。 看着人潮像这边涌来,若倾城微微皱了皱眉头,等她正准备开叫银狼之时,尉迟寒轻轻地笑出了声,声音舒雅清冽,带着独属于他的贵族慵懒,“既然王妃都已经表演了一场,那么本王自不甘落后,不如接下来我请王妃看一场‘动作大戏’。” 若倾城挑眉看着他,眼里露出的目光带着几丝期待。 站在她们身后的几人听见这话,嘴角呈惯性的抽搐,再这样下去,嘴角早晚会歪着不肯落下的。虽然说她们都知道两人很强,但也不用这样把敌人当着猴耍吧!这样是真的不厚道。 尉迟寒自动忽略后面几人的抽气声,等瞧见她眼里的期待时顿时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人影一闪,只留下一道残影与淡淡的声音,“王妃,等着看好戏。” 说实话,若倾城还没有真正地看过尉迟寒露手,自是带着隐隐的期待……她相信,尉迟寒肯定会出乎她的意料。 都说到了古武九层,举手间就可以毁灭一座城池…。 若倾城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壮观的一幕,只见前方,尉迟寒挺拔的身子站在那里纹风不动,他双手间轰然砸地,那块地皮竟被他那样“轻而易举”的就掀了起来。 那地皮似翻滚的巨浪带着汹涌的气死向冲来的人群涌了去。这些人中,古武的修炼良莠不齐,所以当众人看见这样一个场景时,差一点的吓得屁滚尿流,好一点的也是脸色微变急速往后退…… 尉迟寒只不过露了一手,就这般厉害。 若倾城暗暗吃惊,想不到啊想不到…… 尉迟寒像是邀功的孩子,根本就没顾那些落荒而逃的对手,急速的飞奔了回来,站在若倾城的面前,神情有些得意的道,“是不是很自豪!” “嗯?” 尉迟寒挫败,不过仍旧打击不了他的热情,他沾沾自喜道,“找了我这么一个厉害的相公,你不高兴?” 若倾城看着他那样子,忍不住道,“男人这样就叫做厉害?” 尉迟寒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恍然大悟了过来,顿时就双目瞪着若倾城,却见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心里就有些郁闷了,女人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不都挺敏感的吗?可他的王妃为什么这样的淡定…… 哼!尉迟寒想想,他作为一个男人还真是失败,这亲事都过了好久了,他居然还当和尚,说出去……他身子前倾,不顾众目睽睽,轻咬她的er垂,暧昧的说道,“王妃,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那般暧昧的姿势,那般暧昧的语气,真可配得上x色x香这个词。 若倾城没有料到他竟“恬不知耻”到了这般地步,顿时就有些后悔与他说那般的话了。 忽地,她眼前一亮,嘴唇勾上一抹淡淡的浅笑,魅惑至极,吴侬软语般温柔的叫道,“王爷,你的功力好像也不怎么样呢!” “嗯?”尉迟寒蹙着俊眉,慢慢回头,却看见居然还有人敢往这边来,顿时气得他火星直冒,不管三七二十,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还没有看得真切,就见那些人“砰砰砰”的倒地。恍如只是几个瞬息之间,尉迟寒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嘴角微扬,噙着笑意道,“怎样,这次是否满意?” 若倾城算是明白了,今日只要她说不满意,这尉迟寒铁定暴走,到时候遭殃的……本想看看暴走的尉迟寒,却不自主的微微点头。 她的潜意识里舍不得他这样的累。 尉迟寒听见回答时那一刻的表情应该怎样形容呢!比阳光都还要灿烂,比星辉都还要夺目……。 若倾城竟是看傻了眼,深深地陷进了那漩涡般深邃的眸子里不能自拔。 尉迟寒心情大好,转头冲着那些人道,“都可以滚了。” 这其中自然包括若涛世一行人。 若涛世是怎么也没有弄明白,尉迟寒怎么那样厉害,如果他没有猜错,尉迟寒怕是古武九层了……想到这个词,他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多少年了,他徘徊在八层多少年了,这期间他怎么也猜不透突破九层的那层薄膜的秘诀,可尉迟寒今年才…… 若涛世一个没有想明白,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接着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的脸比方才还要白了几分,脸色看上去竟有些苍老的意味。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种从心底涌出来的无力让得他再也没有丝毫力气说话,就连呼吸,也觉得无比的困难。 想不到啊想不到…… 在若家人带着他离开的最后时候,他吃力的看了一眼,那对璧人站在眼光下,四目相对时流淌的是脉脉温情。他恍惚是记起了好多年好多年以前的一幕—— 那时,他正年少,她正韶华,他俊美无铸,她清雅秀逸……他们也曾这样深情的对望,只是后来岁月磨平了年少的所有尖角,他不再相信爱情,他便失去了她…… 现在想起,只觉得那么多年前的一幕,竟是这辈子再也奢求不到。 v37 大结局 有一个消息在整个西凉国流窜,那传闻中不堪入目的丑颜若倾城竟是个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 起初所有人都不相信,但是这个关于此类的传闻越来越多,再想起曾经那“废物”王爷的事情来,竟有人开始慢慢相信这个事情来。 …… 尉迟恭看着面前的一张画像,身子久久的站在那里不曾动弹,恍如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瞳孔紧锁,眸子阴沉的看着那副画像,心里只觉得一片死灰沉寂。 他双手有些颤抖的拿起那副画像,低语呢喃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是?” 他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这副画像,猛地抬头双眸嗜血的扫过下方那匍匐在地的画师,“你告诉我,你作的这张画有假……” 那画师额头直冒冷汗,声音抖颤的回答,“回太子的话,属下画的一切属实!” 尉迟恭微微一怔,双手猛然间抬起,刹那间,那一张图就在他的手里散成了碎片。他“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得那般孤寂,那般疯癫! …… 又有消息传出来了,现今的安王妃若倾城竟是往昔醉香楼的醉蝶姑娘! …… 若倾城一行人往帝都回赶,今日是第三日,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剩下的路程还只需要两天时间就能走完了。 若倾城听着那些打探回来的消息,眉头蹙紧又松开,哎,早晚都会知道的,今日知道了又能如何? 若倾城看着身旁噙着浅笑的尉迟寒,淡淡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尉迟寒笑了笑,“你的隐藏本事很好。”顿了顿,“你离开那日我才知道的。” 若倾城听见这个声音,眉毛微微上挑,仿佛是再说,你这般厉害的人儿也不过如此…… 尉迟寒道:“只能说我的王妃真的很厉害。”他的意思是表明了,不是他不厉害,而是因为她太耀眼了…… “可惜啊!” “可惜什么?”尉迟寒问。 “可惜现在的你不能后悔了。”若倾城风轻云淡的说着。 尉迟寒微微一愣,旋即才放声笑了起来,“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 尉迟寒伸手握住若倾城的手,大大的手掌紧紧裹住那细嫩白皙。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美丽而动听的童话。 “对了,银狼在无尽林时曾经感觉到的那股气势是?”若倾城想起尉迟寒那自信的笑,还是问出了口。 “放心,是友不是敌。”尉迟寒看着若倾城,“你想知道那是谁?” 若倾城见他用一种你快求我的目光看着自己,冷淡的抛出一句话,“不想知道。” 尉迟寒有种挫败感……为什么关于她的事情,就算是芝麻点的小事他也会迫不及待的了解,而关于他,他想,就算是他得了绝症,她也可能不会好奇的! 不过转瞬想了想,她不好奇也好,那样当真的有那么一天之时,就算他离开了,她也不会伤心的。 这辈子,她什么都不需要再做,就只让他来疼她爱她就行了。 …… 接下来的两日,本以为会遇见不少的麻烦,可这一路而来,却似畅通无阻,似过无人之境。 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担心,因为谁都知道,在这么一场冷寂过后,会有怎样一场的血雨腥风。 若倾城一张娇俏的小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你说。前方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尉迟寒冷冽一笑,“不管准备的是什么,对于我来说,都只是一场精彩的大戏。” 若倾城看着尉迟寒那自信的模样,心里只得感叹,这人还真有自信的资本。 他们在帝都外面没有停下,而是一鼓作气的进了帝都,也不知道是不是西凉国这几日动乱的缘故,竟没了守城的士兵。 这时刚好是午时,一行人进了帝都就往安王府邸赶去。路上,众多百姓看见了那贪赃枉法的安王……还有那传说中“丑颜”若倾城,当他们看见若倾城的样貌时,皆是没有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那能是丑女吗? 那明明就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下了凡尘,白衣翻飞,亮白似雪,墨发在空中飞扬,妖娆魅惑……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就见一群黑马奔驰而过,只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 “那……那是安王妃吗?” “不会吧!那个女子这么美。” “怎么不会,难道你没有听说,那就是安王妃本来该有的面貌。” “哈哈,西凉国真是闹了个笑话,‘废物配丑颜’,绝配啊!” …… 那远去的若倾城等人自然没有听到这些讨论。 当众人还有两百米就到安王府时,若倾城微眯着眼睛看见,在安王府的门口有大队人马等着—— 若倾城看见,那群人马前面站着一男子,黄袍加身,金丝银线绣威武龙身,金冠束发,额如冠玉……那般浑然天成的气势,好不厉害! “吁——” 尉迟恭微微仰着头,看见马匹上的那个女子,分明就是醉蝶姑娘——她…… 尉迟寒见他这样望着若倾城,眼里闪过几丝凶狠,淡淡的开口道:“不知道今日来若为何事?” 尉迟恭目光移向尉迟寒,舒缓一笑,“难道皇弟你不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轻轻一挥手,就有人取了一张黄纸来,上面写着的正是通缉令,“既然皇弟是自首的,那本太子就酌情处理,自今日起,削去你安王的封号,府邸充公,立马离开帝都,有生之年不再回来。” 尉迟寒听着这个所谓的酌情处理,眼里精光湛湛,仿佛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茬,按着尉迟恭的性子,绝对是斩草除根的那号人物……可他今日? 他冷声一笑,有些狂,“我看皇兄今日的这身衣服好像是穿错了。”说着只见尉迟寒从马上跃下,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尉迟恭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黄袍就已经成了布屑。 他双目睁得大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然后再看了看站在前面的尉迟寒……他一直自视实力不弱,可尉迟寒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他竟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方才尉迟寒要是杀他,他这会儿是不是已经横尸街头了? 心里这样一想,胆颤心寒,可……。 “来人,安王屡教不改,立刻打入天牢。” 尉迟恭口中的来人当然不是一般人,因为从方才的那一下他就已经知道,尉迟寒不简单! 只见当朝宰相,也是尉迟恭的舅舅带着一批黑衣戎装的人过来了…… 若倾城纳闷,难道尉迟恭没有把那宫家的老太婆请来? 才这样一想,就见一满头白发的中年妇女几个白影一闪就到了面前。 想不到,古武到了这种地步还是“美容”良药,竟然都老不死了,还保养的这么好。 若倾城翻身下马,走到了尉迟寒身边站着,舒缓一笑,声音低沉冷道:“呵呵,听说我一离开这里,你们都在找我?” 宫老太蹙眉看着若倾城,心里冷了几分,真是想不到啊,只要是血液中有那么一点……就能长得这么漂亮,而且听说她的武力已经强悍到把若涛世那个没用的废物打败…… 若倾城看着她打量自己,也没做反应,只不过心中提高了警惕,她可没有忘了这老太婆的外号……要是一不小心就发个暗器出来,就有得她吃了。 就在气氛尴尬之际,又听见有人赶了过来…… “这么热闹的场面,没有我这糟老头可说不过去,”一阵风声想过,若荣白已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捋了捋长长的胡须,眼神凌厉的扫了若倾城一眼,若倾城当然知道其中的意思。不过她丝毫都不在乎,她既然敢闯这个祸就没什么可怕的。 都说这种大场面,某些打酱油的人物是必不可少的。 宫画纱带着若倾雪姗姗来迟了,一来,就哭哭啼啼的吵闹着说若倾城是个不孝女,居然敢对自己的爹下那么歹毒的手,又说要若荣白与宫老太帮忙报仇…… 她倒是聪明的。 尉迟恭瞧见自己这边的人越来越多,底气也足了不少,怒喝道:“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为好,免得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尉迟寒依旧一副冷冷的表情,“束手就擒?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尉迟恭大怒,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敢死鸭子嘴壳子硬,不给点教训还真不知道他的厉害了,大手一挥,吩咐道:“快些给我把这狂妄之徒捉起来!” 可是半响过后,却没有人动弹。他回头看了身旁几人一眼,皆是表情淡淡的,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而一旁的陈丞相看着此景,心里也是一慌,因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与尉迟恭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难道你们没有太子的吩咐吗?还不快些把人捉起来。”陈丞相自身的实力也不弱,可聪明如他,他知道凭着自己的那点实力是打不赢尉迟寒的…… 宫老太冷冷的扫了陈丞相一眼,陈丞相立马识相的闭了嘴不敢再说话,她这才转过头冲着若荣白道:“若老头,今日这事有一半是你的家事,你看怎么办吧!” 若荣白心中自有怒气的,猛喝一声,“既然是我的家事,那就让我来解决这个家门的不幸。” 若倾城挑眉,现在的她虽然强悍,可还没有强悍到打赢若荣白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但她还是迈了出来,冷声道:“家门不幸?我生在若家才应该说是我的不幸。” 尉迟寒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淡淡一笑微微摇头,他便放下心来。 若荣白的眉峰一挤,明显气得不轻。 宫老太又道,“既然你处理家事,那么这国事就让我来处理吧!”她这话的意思是她来对付尉迟寒…… “陈丞相,那后面的小喽啰交给你没什么问题吧!” 陈丞相哪敢有什么问题,而且对付这些人她还是有些自信的。 场面立刻严峻了起来。 若倾城也不傻,既然知道自己打不赢若荣白,就懒得和他硬碰,她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罢了,何必去在意这个过程呢! 轻唤一声,银狼就已经走了出来。 银狼这次之所以这么听话,是因为若倾城一早就打好了商量,说,只要它这次帮了她,就还它自由之身。 银狼是真的被若倾城烦够了,根本就没有多加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因此,银狼是她们的底牌之一。 “若老头,动作麻利一些。”宫老太抛下这么一句话,立马就开始动手了。 只见那纤瘦的双手一扬,空中飞出一支支飞镖,接着飞镖之势,宫老太也欺身而上……尉迟寒也不含糊,当下是什么都没有多说就飞了出去…… 两人,一时打得不可开交。 而陈丞相见此也挥动手下开始捉拿青衣无迹之人。 场中暂时就只有若荣白与若倾城还么有动手…… 若荣白拧着眉毛看着后面出来的那只银狼,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不自然的紧了……那只银狼身上明明什么气势的波动都没有,为什么给他了一种危险的味道。 若倾城没有去注意若荣白的反应,只是淡淡开口,“该你出手了。” 只见银光乍现,银狼摇身一变,竟…… 那一刻,好多人都忘了手里的动作,张着嘴惊呆的看着那只银狼…… …… 似乎一切都已经安定下来了。 西凉国皇帝尉迟天驾崩的事情也已经处理完了。 而现今,是尉迟寒暂时掌握皇权处理事情…… …… 若倾城在宫中有些无聊的走动着,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不是她想要的,可是这又是他的生活! 对于几个大家族的处罚,若倾城没有提任何的意见,因为她知道,尉迟寒会处理好一切事情的,而且就算真的让她来做决定,说不定又得犹豫了…… 正当若倾城走到龙华宫之时,忽地,一支箭带着萧瑟之风传来…… 等她反应过来之时,什么都没有发现,取下箭,摊开纸。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要想救青鸾,立马到东陵国来。” …… 若倾城有些后悔了,她觉得自己离开之时还是应该说一下的,可…… 一人坐在篝火面前,应着火影闪烁,心中难免有些落寞。 忍不住想,此刻的他正在做什么,是坐在殿前批阅奏折,亦或是听群臣讲诉国家大事……更或是如她一样呢? 就在她出神之时,好像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你不辞而别,真……” ------题外话------ 哎,这本书算是草草了结了,还有一些迷未解,而现在这个结局亦是开放式的……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com)